五.巧遇恩公(2 / 2)

昨晚有多幸福,今早便有多痛苦。

我未醒之时,蓝嗣瑛以手描摹我的背骨,惊觉我背中有一块焦黑的烙印。

他不由分说的将我扯出被褥,神色慍怒:「你什么时候成为了鬼侵的女人?」

鬼……鬼侵?是那个玄武族的江湖名号吗?

他越是焦灼,我越是害怕。

这是我说不出口的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是……」

颤抖的双唇是了半天,也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话!」

我垂着脸,不敢去看他,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我拽紧被单,缩在床角,连呼吸都不敢太声张。

「现在就跟我回去!」

他的手伸了出来,紧扯我一手臂,我以为会遭他一顿拳打脚踢,抱紧身体哭喊着不要。

「蓝嗣瑛,我对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你给我一纸休书吧!」

我不该跟他见上这一面的,早在那一天难堪之后,我就该跟他断个乾净。

我的心好痛,我才发现自己爱上他,转眼却必须狼狈的推开他。

「好得很,好得很!」他气得连话都讲不完整。「想不到我堂堂右贤王世子,竟然会被人戴了绿帽子!你不跟我走是么,你要我休了你是么,我通通如你的愿!这样你满意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转身披上衣服,甩门离开厢房。

「小姐……」是罗儷进来了。

我沉默不语,过了很久,才转过头面对她。

「对不起,可以让我一个人待着吗?」我扯出难看的微笑,但那不过是仅存的一点自尊心在支撑着我。

她退出房门后,我便躺倒了。止不住的眼泪濡湿了床榻枕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颗噗通跳着的心,痛得麻木。

蓝嗣瑛不要我了,我也不想要自己了。

是不是,我早就该死在那天。如果死了就一了百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捡起发簪,抵在胸前,施了点力。发簪却如铅块般,推动不得。

若是我死在白剑门的地盘,兴许他们还有其他手段把我弄活,我还是那个痛苦一生的人。这样想着,我倒觉有些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若要死,当灰飞烟灭。

已是黄昏了,我费力地穿上衣服,拄着木剑,避开眾人,往思过崖爬去。

我走得缓慢,上山时摔倒了好几次,挛缩的腿部肌肉快要使不上力。

悬崖下,是万家灯火,在夜幕低垂时纷纷亮起。从高处俯眺,很是美丽,然而我没能生出欣赏的心情,只想着要跳下去,死在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解脱了——魔鬼一般的心音不断蛊惑着我。

但是当我低头看见深不可测的峡谷时,却突然腿软了。真是可笑,一心求死的人竟然也会怕死。

还在磨蹭什么,为什么不跳——

忽地两隻大雁朝我背后扑腾而来,我欲闪避,却失足坠崖。

「白刃——!」

我以为自己将要摔个粉碎,一声嘶吼划破长空,一道金索将我扯了回来,重摔于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伏趴在地上,迎上梧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别说话,先回去。」

他幻出房里那把轮椅,将我抱起,安置好后,推着我返去。

「我知道你心里痛苦,但白剑门终究是你的归宿,其他人不要你,我们也绝对不会拋下你。」回到房间后,他抱我上榻,蹲下身,拾起我一条腿,将足底搁在他一膝上。他揉按着我的小腿肌肉。

「难过便哭出来罢,左右这里也没别人,你哭一哭也不算丢脸。」

我原先还憋着的情绪,就此溃堤。连抽一口气,胸腔又痛又紧。屋外下着大雨,天也在为我落泪似的。我哭了很久,哭到眼泪乾涸,目光涣散,这才停下。

「梧璟。」他抬起头,而我哽咽着。「你知道吗,我上爱他了,我弄得这种落魄下场,很可笑吧。」

「不怪你。」他取了方巾递给我。「缓和些了么?」

我疲累的点点头。

「虽然你现下状况不好,但你既归来,有很多事情,还需要圣女定夺。」他将一只瓷瓶塞入我掌中,再闔上我的五个指头。「这是安神丹,你好好睡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的,我会对白族尽力的。」

「那便好。」梧璟熄灭了灯烛,掩上房门,便离开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伤心过度,我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

早上遭侍童唤醒后,随意打理了下自己,便下了床,拄着木剑去了大堂。

「这……」四位堂主连同白尹姑姑,面有难色的瞧着我。

我长长一揖:「堂主、姑姑。先时是我任性妄为,如今白虎各部争打不休,白刃作为圣女,责无旁贷。还请诸位给白刃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顏堂主扶起作揖的我,「虽说他族屡屡侵门踏户,但护祐圣女不周,也是我们的过错。我白族即使凋零,也不该让圣女带伤上工。」

他们这是不相信我。

我转头看着白尹,「姑姑,白刃生是白剑门的人,死是白剑门的鬼。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还请姑姑同意,让我留在这里,为白剑门,为白虎神,尽绵薄之力。」说罢,我伏跪,恭敬一礼。

「刃儿起来罢,只是这打杀非儿戏,日日刀口舔血,你若没有相当的觉悟,便是藏身王府还较安全。」姑姑蹲下身,将我扶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虎仙族,不该屈居人下,白刃十分明白。」我又是一拜。

「你这徒孙,还懂点道理。」白虎此时又上了我的身,他随即控制了我。

「尔等先祖,乃是本君最倚重的侍童,如今白族衰颓至此,不检讨自己,反倒要怪罪起本君这小徒孙。」

「圣君在上!」五人忙对我齐齐跪叩。

「我族仙术,早些教给她,不就没事?」

「圣君教训的是。」顏堂主接了白虎的话。

「小徒孙,本君替你讨的,给我好好学着点。下次再敢肖想本君的神力,第一个不饶你。」

我心想他坑我坑得那么惨,还敢来得意炫耀,真拿他是战神,没人敢给他好果子吃吗?

但嘴上还是恭敬的道了句谢谢神君。

「本君出现的事,不许有第七个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完,便将身体还给了我。

姑姑和堂主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想来他们原先对白虎附身圣女的可信度,是存着疑虑的。

如今,我坐实了圣女的名堂,越堂主便带着我处理起门务了。白虎旧部如今分分合合,早已不将白虎神视作唯一信仰,散下的人,要不依附大族,要不自成一脉。我最终需得让离散的民心重新承认白虎神的尊位。

白族出圣女,又本是大族,不时会收到他族前来的投奔者,只是这投奔是为生存,抑或为谍,便不得而知,只能都先登下名册,严加监管。这门务处理起来,也是况日费时。

收治新人完毕,太阳落了山头后,还需修行术法。指教我的术法名师,出乎意料之外,是梧璟。

虽说他使的术法,与白族至今流传的相去不远,然他所施的咒术,却比璟行堂里,顏堂主所教还要高上一层境界,着实令人称奇。

他也不藏私,日復一日,将他所参透的,全数教予我。

首日学的是呼吸吐纳。习得这吐纳之法,便可汲取天地灵气,不再须饮食。

我初时灵根低微,梧璟却是耐心十足,好声好气的与我道,这里调息不足,那里发力过猛。寻常小徒需得费时叁日,而我足足花了半月有馀才将浑身浊气置换为清气。

吐纳数日之后,彷彿打通任督二脉,学什么都快捷不少。梧璟解释道:「你虽是仙胎,却养在凡间,自然要比远离凡尘的族人多拖了些时日。不过不要紧,如今你身有白虎神加持,佔尽不少便宜,修炼起来也称得上飞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梧璟便教我御剑飞行。只不过这飞行技巧,我鲜少在白剑门看见有人使过。

「少用是因为华而不实。能力大一点的,都使空间叠缩之术,但这法术有其要求,你如今初能吐纳,仍使不来这等高级咒术。」

我喔他一声,捏了御剑的咒诀便埋头苦练。不一会儿,便能浮空。再一会儿,便能前进。

梧璟见我进步得快,又将几个杀诀道予我听,要我用堂外枯木练习。我幻咒轰击叁波,将叁棵枯木拦腰折倒。

梧璟十分满意,没日没夜的操练着我。再过月馀,我已将他所教,学了个七七八八。

像他这等拔尖小辈不知为何,蛰伏于此。他理当大展鸿图,却终日伴在我身边,隐藏实力,韜光养晦。

距离蓝嗣瑛离开,已过去近二个月,我镇日招安劝降,学习术法,也没什么间暇时间记忆起他。

这让自己忙碌起来,果真是疗癒情伤的唯一办法。虽然偶尔悬起回忆,心头还是会紧紧拧起,隐隐作痛。

我如此强撑自己,倒教姑姑看得心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日,我同梧璟练完对打,返回房里要洗沐,白尹姑姑便这么跟了进来。

「刃儿,」她掩上门。「我同你,有些话得交代。」

我想她近来对我的眼神,总是心疼,还以为她是要关切我多休息多保重。

「你可知,江湖中有一异士,人人称之鬼侵?」

鬼侵这二字,重重甩了我一脸。

我揪紧前襟,不明究理。姑姑为什么要对我提起这个人。

她见我怔神,便撩起裙摆。我不看还好,一看便倒抽一气。她那幼白的大腿上,烙着一块漆黑的墨印,两字便写作「鬼侵」。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我的后背,那烙印上一股热辣辣的疼。

「姑姑。」我不敢再去看她的腿,别过脸,颤抖着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玄蛇至,恶鬼侵。」她上前一步,握住我的双手。那纤纤十指,此时却像一对銬子,十分凉冷。「鬼侵,人不知其名,仅知其乃玄武座下一蛇精。蛇,性好淫,为人凶残,喜奸污女子为乐。」

我浑身冷汗,玄武座下,蛇精,喜奸污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姑早先,有个远房表妹,二十几年前与我一道执行四海堂任务,然不慎落入玄武臣族手中,鬼侵对我二人强取豪夺,事后更施以墨刑。」

姑姑的掐得我双腕发白,然而我没能听进她多少苦衷,恍恍惚惚,忘了手上的疼

「之后我得了机缘,死里逃生,表妹却没那般侥倖。鬼侵使她怀上了身孕,她便这么疯了,时哭时笑,醒着的时候,屡屡吵着要自杀,然而她十月怀胎却是死于难產。那婴孩也是无辜,我理应代为照顾,但想到这孩子的生父便是玷污我的恶人,我便万分抵斥去接触她,后来白信嫂子却将她抱了去养在身旁,教她剑学术法,还将她留给了你。」

所以那女婴,是罗儷……!

「那么她……她知道这些事吗?」我不适感渐增,惶恐,又有些作呕。

「这件事早已烂死在族里,若非你遭遇此劫,我也不该提起。」她倏然跪下,「刃儿,姑姑求你,为我们报仇,替我表妹讨个公道回来!」

我的心脏彷彿失控一般,噗通噗通的剧跳,撞得我胸口阵阵抽痛。

我替她们讨公道,那谁来替我讨。

我不想,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与那人相关的事物,我怎么能接受,从小长在一起的罗儷,便是仇人的女儿。

我心如乱麻,吐息紊杂,姑姑还跪在地上,我却跳窗逃出这压抑逼仄的空间。

跑不了多远,便扭伤了踝。又急又深的呼吸,越发使我喘不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尽我所能的调息吐纳,却频频失败,此时脑子已经晕得不知身在何方。

一个羊皮套袋忽地罩在我面前,我在袋内喘息几口,好不容易恢復过来。

「夜深,你不睡觉,在这里做甚?」是梧璟。

「梧璟,我不知……我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我思量着怎么说才能化繁为简。「我……没有你以为的坚毅。我不敢报仇,我太害怕那个玄武族的恶人,刚才姑姑问起他,我便逃了出来。」说到这里,我又开始喘起。

「是人都非天生万能。」他将套袋交给我,逕自说起话来。「我追随白虎神许久,也是在一次次的挫骨扬灰中,成就了现在的自己。」他不看我,倒看向远方。

他的话里带玄机。

「你回去罢。」

「你让我回去哪里?」我一怔。

「心向哪里,便去往哪里。」梧璟背向我,两步之后消失在一道风中。

他让我还能心向哪里。

残破的身心,好不容易才结的痂,尚未能癒合,又被狠狠撕开。他让我还能去往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早上是罗儷来唤醒我的,然而一见她那脸,鬼侵的恶行便爬满心头,我惨叫着要她别靠过来,一连几天我没敢踏出房门一步。

即便我知她何其无辜,但我当真无法跨过心里那道坎。

又在房里待了数日,门却突然遭人撞开。

我已经无处可躲了,为什么连这最后喘息的空间都不能留给我。

我不愿去确认来者何人,他却靠近我的床榻,连着衾被,将我揽起。

这股无比熟悉的气息,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因我的缘故,害得你如此煎熬么?」

「你不要我了。」我颤声说道,「你不是不要我了?」

「墨儿,」他收紧双臂。「我那日,气极了。气得却不是你,我恨白剑门没能及时救你,更恨我自己。我千不该万不该,让你单独走这一遭。」

他将我转了半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儿,看着我。」我抬起头,对上一双诚挚的眼。「我蓝嗣瑛,从不可能嫌弃你。你我之间,我才是位卑的人。」

「你敢说,你不在意我遭人肆虐?」

他归于沉寂,捧着我脸的双手,缓缓放开。我害怕他承认,我不想得到希望后,反遭他推落深渊。

「实话实说,我初时的确在意。但这事木已成舟,我若拿来折磨自己,抑或折磨你,对我俩的关係,哪能有什么好处。你若觉得你身有污秽,我一遍一遍将你洗刷乾净;你若心有恐惧,我便为你杀灭仇敌。当我知悉你碎骨断肢,险些失去性命,我便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蓝嗣瑛,只要你活着便好。」

他展开了衾被,柔声道:「你受的伤,都好些了么?」

我却突然,感觉好疼。

「墨儿,你别哭。」他拧着眉,带着薄茧的拇指刷过我的眼角。他一擦,泪水来得更加汹涌。「你再哭,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耐着性子等我收乾泪水,我才开口,「那纸契约,可以作废吗?」

他一愣:「什么?」

我将脸埋进他胸口,「我说,我不想离开你了。」

他将我揽得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氛使然下,我主动献上我的双唇。我回想着他以往行云流水的动作,一咬一啃,一吮一搅,却是此等拙劣的搜括着他的口舌。

他既已不追究我遭人侵夺之事,我何苦还要死死纠结自己。我便想将他融入骨血,又有何不可?

两双嘴唇分开时,牵起一丝银线,我率先开口:「蓝嗣瑛,你让我,好好抚摸你。」

「如你所愿。」

他坐在床缘背向我,不疾不徐褪去一袭蓝衫,精实的后背肌理,一吋一吋暴露在空气之中。虽然这具身体早已刻进骨子里一样的熟悉,我此时忽觉急切难耐,巴不得他动作再快上一些。

我撩开他一头长发,如蛇一般,缠上他宽厚的双肩,双手急迫的从他前胸抚来弄去,两粒小巧的玉珠逐渐挺起,像是禁不住我阵阵刺激。

我贴在他赤裸的背上,听着他一颗心怦怦的跳,速度很快,蓝嗣瑛似乎比我想像中还要更加紧张。

他的手紧抓着散在一旁的蓝衫不放,垂着头,不去看我。我便偏要扯出他一隻手,细细端详起修长的指,筋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平整,指腹与掌间密布长年习武所生出的刀茧。我摊开他的手掌,朝着掌心落下无数个吻。我掰直他的食指,轻咬指尖,又张口含住一个指节,唇舌兜兜转转,舔弄口中每一吋肌肤。我又含入他的中指,握起他的手掌,缓缓推进,刻意营造吸溜溜的吮咂声,将他微凉的手逗弄得渐渐发烫。

我顺着他的脊柱一吻而下,双手从他的锁骨滑到肩胛,又从他的腰侧抚上腹肌,他原先的体温偏低,此时我手及之处却是蒸腾着热气。我搂着他的后肩,要他躺倒。随后我双腿分跪在他的臀侧,俯下身,重新贴上他的薄唇。

他柔情万分的回吻着我。

几声满足的喘叹,不知是发自于他,还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手口并用,流连于他漂亮的锁骨,到他厚实的胸膛,再攫住两只挺立的小珠,舔压拧弄。

「墨儿,不要了。」他的喉结来回滚动,溢出些许动听的呻吟。「我恐怕没有把握,能继续维持从容。」

我此时情慾横流,哪能管他极力忍耐。

我拆开他的裤头,胀起的龙柱早已从褻裤后方窜出。这尺寸,凑近看是如此惊人。我便这么跪在他两腿之间,以手环上茎身,来来回回上下抚弄,引得眼前男人又喘又颤。

他像是痛苦,又似是欢愉。我看着肉红色顶端,鬼使神差的便吻了上去,他浑身一跳,坐了起来,那一双幽暗深邃的黑色眼瞳,满是情慾的顏色。

他一道命令,「墨儿,把嘴张开。」

「啊?」我傻傻的啊了一声,过大的龙柱便就着我的口顶了进来,直衝我咽喉底部。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一个劲儿的捣弄,前缘叁番两次的抵着我软顎,我紧拧双眉,哼哼闷叫,拍打着他的双腿,不适感激起泪水沿颊流下。但我的身体,却在他的肆虐下,越发绵软潮湿。

好不容易停止抽动,口中阳物却胀得更为粗大。他抽出身体,将我拉到他身旁,前额与我的额头相抵,气息极其不稳:「坏妖精,再敢这般诱惑我,可有你受的。」

他将我调整好身姿,逕自拆解起我身上的掩蔽。

「这些事情,我来就好,你只管享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罢,便将我刚才对他做的爱抚,悉数奉还。我没能坚持多久,便臣服在他高段的戏撩技巧之下。那一双手彷彿带有魔力似的,诱使我曲起线条,只为贪恋他一瞬抚触。

双峰无意识挺起,偶然便让两团柔软抵上他微张的口,他邪佞的笑着,顺势含住,以更加撩人的舌技让我翻腾不已。

「不……」两隻长指堵住我的口,缠起我的舌,搅过口内每一处,让我再也不能好好说话,只能啊啊的乱摇着头。

我双手抵在他的头顶,却不知是推开抑或是不推,他给予我的刺激令我又爱又怕,我狼狈无助,像惊滔骇浪里的一叶扁舟,在他身下载沉载浮。

直到他听见我哭出了声,才放弃对我的强取豪夺。

「你又骗我!唔唔……」我的指控被吞没在他的吮吻之中。深且绵长的吻,伴随着饱合的爱意,一丝一丝的灌进我内心最深的一处。

「墨儿,你让我好好看看你。」他跪起,眼神徘徊,反覆审视着我的身体。他捧起我的上臂,对着曾经碎裂的两处,半是懊悔半是疼惜,霸道却坚定的吻着,抚着。

我身上淡到几乎消失的鞭伤,遭他一道一道轻轻抚慰,他揽起我的双腿,神色心疼的拂上我的膝盖。我望着这般愧疚的蓝嗣瑛,心一阵一阵抽痛。

他又将我翻了身,揭下仍掛在手腕上的单衣,背中那处烙印,埋没于他的口中。随后他松了口,用力抚平烙印的凹纹,那印像是一根针扎在他心尖上,他气劲大得像是要把它搓掉一般。

然而他弄得我好疼。

「对不住,我恐怕还是无法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将我带起,背贴着他,双膝分跪在床。他的头嵌在我的颈窝,而一手环上我的腰,另一手探入褻裤,掩罩住我爱液流淌的径口。

他不让我看见他的面容。

「他让你痛了么?」私处的姆指抵上了蒂,中指沾上外溢的汁水,将贝肉周围抹得湿滑。

「我哪处都痛。」我扶着他双腿的手,不自觉掐紧。

长指探入,不同于以往激烈的顶弄,却像是慰藉般的抚过每一处肉壁。我啊的一声叫出,姆指的揉捻渐强,指尖的推送却越发温柔。

「不痛了,不痛了。」他哄孩子般的说着,却压倒了我的双肩,抬起我的双臀,除下褻裤,叫嚣的长杵抵住下体,几经磨蹭,刺激着穴口与花蒂,「我会让你整个身心,都只馀下我。」

这样的趴姿,他的手甚至按着我背上那块烙印,使我羞耻与恐惧之心剧增。柱顶沾满滑腻的水,他下身一顶,破开穴口,阳物便送了进来。

他隐忍许久,好容易得偿所愿,发出一声如兽的低吼。我还在适应外来的巨物,他便前前后后的摆动了起来。

我的双手紧揪床褥,被他撞得频频前挪,抽抽捣捣越加汹涌,我悄悄往前爬了点,却被他扯起上臂,扶腰而送。

双腿上早已密布大片春潮,甬径里,随着他进进出出,彷彿被摊平又皱起。我与他浑身汗涔,彼此交融,分不清你我。

下体涌起熟悉的快意,经他多次做弄,更甚以往,然而他却陡然啵的一声抽离。我尚未细想是何处犯了错,只觉快意消退的紧,便被他翻过身,重新肆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两腕被他单手扣在头顶,掛在他肩上的双腿曲起,遭他顶撞得无助摇摆。他馀下的手便来夺取我的双乳,再以唇取下我的泪珠。

「或许我也是个恶人。」他边吻边在我耳边呢喃。「我太喜欢,看你被我弄哭的样子。」

我迷濛着双眼,端详起他,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頎长的身不带有一丝缺陷,这样的男人,怎会对我爱得如此痛彻心扉。

我闭上眼,受着他逐渐加速的撞击,快感累积至临界,再多一点便要溢出,我嚶嚶哭着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便让他顶得甬道搅紧,脑中迷离。

一股热流瞬间从甬道里倾泻而出,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对他的爱,也在此时此刻,一併迸发。

「蓝嗣瑛……我爱你……我爱你……」我双眼失焦,仅凭本能,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

「你这样,教我怎么不心疼你。」他喘着息,撩起我一綹长发,放到唇边深吻。

我许久之后才回过神,身体已被他清洁一轮。

「我等你。」他将我揉进他怀里。「我手中兵马,能成为你的力量,让白虎臣民统一,然后我等你回府,为我的王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隔日早晨,我作别蓝嗣瑛,送他下山后,便回四海堂处理门务。

他自有作为世子的要务在身,我亦不能割捨对于白剑门的责任。

这一局,是我负了他太多。

把话说开后,我对于罗儷的恐惧消退大半,她倒挺会看脸色,没对我刨根问底。

傍晚修习术法时,忽有小童来报,说有一名年轻男子,自称昴族人,家人在硝烟中一个不剩,他无处依归,想投奔白族。

白虎臣民多为黑发赤目,鲜见例外。除却梧璟那一双金灿灿的眸子以及墨绿色的发,乃属门中异数。

然而这名唤作常禾的男子,却是一头金棕色的蓬松碎发,两隻碧蓝如海的眼眸,五官尤其偏向西方人。他手持一把玄色折扇,头戴同色护额,身姿风流的很。

「在下的父亲,来自昴族,而母亲则是塞外一名舞姬。」

他似乎瞧出我的疑惑,主动解释,我本欲做恍然大悟貌,身后的梧璟却隔空传音与我道:「这个人的幻形之术在我之上,怕是闔族都没人能与之匹敌,你不可轻信。」

我自然相信梧璟多一些,便慎重地询问常禾:「常禾公子,此番前来,莫不是另有所图?」

他微微愣住,但转眼便恢復,笑着应答:「圣女好眼力。」而后他从袖中掏出一块虎符,梧璟见状,连忙抢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奎令!」他失去从容,厉声质问常禾,「神宫失窃的虎符,何故在你手里!」

常禾却不慌不忙,双手一摊:「少侠可知,这虎符在各族间流转数百年,在下也是意外而得。」

梧璟一番查验了那符,才交还给常禾,拱手作揖,「方才对公子多有得罪。」

常禾却将虎符递给了我:「在下前往依附白族,自然不能空手而来。这虎符,为昴族族长所藏,前不久却遭人暗杀,我便得了这兵符。如今献予圣女,也算是归还正主。」

我瞅了瞅梧璟,不知接是不接。

「收着罢。」梧璟一开口,我便接下了。

「那么常禾公子,你对我白族有何所求?」

「在下只希望能在圣女这儿讨个一官半职。」他轻浮一笑,「圣女芳姿,早在各族间传开,今日一见倒是不负盛名。」

他上前一步,折扇一伸便要抬我的下顎,梧璟一晃,抢在他碰上我前拦住了他。

「常禾公子,请注意你的言行。」

梧璟此时像个护崽子的老妈,然而他强硬的态度却对这孔雀一般的男子起不了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男人一冷一骚,梧璟大概无法从常禾那讨到什么便宜。眼下安抚快炸毛的他才是一回事。

「常禾公子,四海堂的岳堂主会安排你的落脚处,我许你在我手下办事,但需得容我想想。」

我遣了侍童领他去四海堂之后,便盯着手中虎符瞧了又瞧。「梧璟你说吧,这虎符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咒术探查过了,这确是真的。」梧璟闷道。

「唔,你方才那般激动,简直今古奇观。」我欲将虎符沿拼接处掰成两瓣,却遭梧璟制止。

「此符名唤少奎令,乃调动神君座下,奎木卫之凭证。神君圣体崩殂后,少奎令与太娄令便被臣民供奉于白虎神宫,然而数百年前,少奎令为人所盗,不知所踪。」

「你怎么什么都晓得啊?」我奇道。

梧璟却作痛苦貌,「如果可以忘记,我寧愿什么都不要记得。」然而他很快便歛了歛心神:「少奎令如今既到了你手中,必然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白族的未来,恐怕仅存收復分裂的各部族,然若失败,甚或就此分崩离析。」他转向我,神色有些复杂。「白刃,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你害怕么?」

不待我回答,白虎便出现,占据我的身。

「你别小瞧本君的徒孙。」他指着梧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梧璟并不意外,恭敬一伏拜,「神君圣安。」

「你只管好生为她分忧解劳,她不会打仗你便教她,把本君毕生所成都教给她。本君便不信,拿了白虎之力,还能有谁敢得罪我族子民。」

「神君,这是要与白刃共为一人……?」梧璟抬起头,视线穿过我的眼睛,望向白虎。「白刃的身体状况,您也发现了,并非适合容纳圣君神力……」

「你何以同过去一般囉囉嗦嗦,再要多嘴本君便走。」白虎拧起眉,十分不耐烦。

「神君叁思!」

「放肆!」白虎长袖一甩,「徒孙白刃听令!本君赐你监兵符纹,从今日起,见白刃同见本君。」我额上似有焰火烧灼,啊,这是他要坑我的下一步骤吗!

「梧璟听令!本君封你为奎木卫总帅。」梧璟似乎心有不甘,然而依旧矮身一拜。

「好了小徒孙,现在这廝但凭你使唤。」白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与越发纠结的梧璟。

我从袖中捞出一面小镜,这额上出现朵红彤彤的妖花,衬得我这张稚的气脸有些骚里骚气。梧璟纠结完毕后,分开左右两块虎符,拿走其中之一。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刀你的剑。白刃,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盼你都不要怨懟白虎神,他只是……身不由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语气彷彿交代后事般,我不免有些心慌。

「明日我便教你兵法,到时候真上了战场,白族军队全凭你指挥。」

但梧璟也没有要同我解释,生硬转了话题之后,便送我回去。我对他态度丕变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隔日我是遭罗儷吓醒的。她打翻了脸盆,跪在地上,一张嘴语无伦次地乱喊。

我奇怪她的态度,让她起来说话,她却万分不敢直视我。我寻思这两日的变化,也就只有额间那枚妖花了。我虽无亲眼见过白虎,但他昨天说这妖花是他的符纹,或许她是将我误认了。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现在我没让白虎附身,不需要怕成这样。」

「小姐啊,你真是要吓死我。还有您身上,神君的力量要是不敛一敛,外头的入门小徒都得要被您威逼至死。」

唔,这就是所谓白虎之力吗?纵然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我捏了个收敛气息的咒,却仍有藏不住的白虎之力溢漏。

「真是奇了,这不该如此……小姐,你最好去恪己堂让李堂主看看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她一提,我马上联想到昨日梧璟与白虎说我身体状况不适宜承接白虎之力云云,罗儷都看得出来我有问题,梧璟怎不早些告诉我?

我也不敢耽搁,便在罗儷的陪同下前往恪己堂。李堂主正在照料他的药园,见我便是一愣。

「神君怎地有空来老夫这儿?」

「李堂主,是我,白刃。我这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您能帮我瞧瞧吗?」

他拉了张凳子要我坐下,我伸手让他替我把了把脉,然而李堂主眉头却是越拧越紧。「圣女是否曾有一日,内力剧增?」

「啊,是有的。先前小姐还在皇宫时,不知缘何昏睡叁日,醒来之后,便凭添好几份手劲。」

罗儷才刚说完,我想起来了缘由,便据实告知:「当日,我遭人餵食了一颗金鸡蛋,浑身剧痛昏死过去,后来的事便是她说的那样了。」

「不妙,不妙啊!这是天要亡我白族!」他老人家惊慌失措一叫,让我与罗儷也跟着紧张起来。「圣女您有所不知,那药恐怕是天庭明令禁用的丹药,虽能短期功力大增,但长此以往,对身体终究是不小的负担。」

「那若是最后撑不住了,小姐会怎样?」

李堂主摇了摇头,「轻则散溢内力,重则爆体而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主的宣判,宛如噩耗,我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原处。

罗儷忍不住拭起泪,我回过神后,只想着要如何同蓝嗣瑛交代,抑或是乾脆不交代。

「堂主,那么依您看,我还有多少日子?」

「最多……不过叁年。」

我沉默不语,体内的白虎之力却异常躁动。

「还有一事,老夫不知当不当说……」我疲惫的看了他一眼,反正再遭也不会比我是个将死之人的消息还更糟了,便让他接着说。「圣女,您有身孕了。」

他说的事情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的癸水的确在两个月前便没有来,然而近来杂事繁多,我原以为是压力的原因使经期拖延。

两个月前……不正是蓝嗣瑛上一回来找我那次?

我抚摸着平坦的肚皮,此时心情彷彿冰火交杂,我委实不晓得应不应该把这两个消息告诉蓝嗣瑛。

「圣女,老夫学艺不精,这几帖药,虽不能完全治癒您的身体,然能稍加缓解内力溢散,另外这几帖,是安胎药。您非必要,万不可动用内功,否则对您自己或是胎儿,皆是伤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訥訥接下药单,在罗儷的搀扶之下离开。

梧璟已在四海堂候我。我见他那脸,便有些委屈。

「你明明就知道我快死了,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梧璟清冷如霜的表情,起了好些变化,然而他很快便恢復正常。「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说出来使你难受,对白族有何助益。」

「我不想死。」我再也忍不住发痠的双眼,落下两行泪,「我有孩子了,我不想死。」

「白刃。」梧璟伸手,拭去我的泪水。「是白族,对不住你。」

我大哭一场,梧璟便由着我放肆情绪。哭了好一会儿,门外有侍童来报,说常禾求见。

我想起来昨天许了他一个职位,却还没想好要安排他做什么,眼下又不好回绝他,而我哭肿的双眼,也不想让他看见,便为难起来。

「去,请他进来。」梧璟似是已有了主见,手一晃便将我核桃双眼上了道障眼诀,我却不知他欲做何打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常禾推门进来,嘻笑着问我要怎么安排他,但我才刚哭过,实在没有心情应付这孔雀男子。

梧璟便传声给我,让我随便找个职位安到他的手下。让他来监视常禾,我也较放心。

「常禾公子,能文能武吗?」我询问他。

「在下文采斐然,然而拳脚功夫……却是不大行。」

「那安排你做奎木卫总帅的副官吧,在梧璟手下做事,也不委屈你。」

啪的一声,常禾手中的折扇让他一把抓起,他收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双眼微瞇,「白刃圣女,我可是冒着失去性命的风险,将少奎令盗了来献给您,现在要将我一脚踢开,莫不是太无情了些?」

他瞬间爆出的危险气场,让我吓得不清,「可……可我这里,却是没什么有派头的空职……」梧璟亦是绷紧身体,随时准备动武。

「要不然吧,你来替我磨墨,封你为笔墨官,这样你愿意吗?」我随口胡诌了一个职位,他一听却笑了。

「能近圣女的身,做什么都是好的。」

太可疑了,这个人千方百计想在待我身边,他到底图什么。当然我并没有傻到相信他所说,是为我的容貌而来。

常禾逕自在我身旁坐下,拾起墨条,认真的研磨起来。

梧璟不放心我,便留下了。但见他与我相隔些许距离,自己做起了沙盘推演。我知他心思深,想问又碍于常禾在场,只能生生忍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禾见我不甚认真,便以身体挡住我的视线,「圣女有什么小心思,不妨说一说啊,在下会做个好听眾。」我懒懒的瞅了他一眼,他见我仍不说话,便道:「我常禾,向白虎神起誓,绝不对圣女不利。」

梧璟听他发完誓,便起身靠了过来,「你不如同圣女说说,你对于玄武让人叁天两头前来骚扰白剑门,做何感想。」

「依照咱们祖宗的脾气,那还不把他们都逮了,凌迟至吊着一口气,再丢回玄武族地,看他们还敢不敢造次。」他笑得阴阳怪气,这张脸、这种语调、这种话,他为何能说得如此轻松。「哎呀,忘了您在凡世长大。私刑云云,在各族间已是常态,您不去习惯我们的规矩,便是连累白族。」

我正欲辩驳,梧璟又传音与我:「白刃,你莫听他胡说。」

「常禾公子亦不是不知,现在圣女养着白虎神的灵体,怎好再替神君加诸杀孽,影响归位。」梧璟挺身而出,将话题引了过去。

「哼,白虎神若是有用,我们何至于如此。」常禾冷笑,「与其信那没有用的神灵,还不如靠自己双手去挣去抢。」

哎呀,虽然我颇为认同他这席话,但梧璟最是见不得他家白虎神遭人贬损了。二人再次燃起火花,气氛剑拔弩张,我又得当一次他们的和事佬。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说的我都能理解,这件事便到此打住,我会再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是。」

我有些问题需要常禾的解答,便遣走梧璟,他起初还不愿意,我向他再叁保证自会谨慎,他才悻悻然离去。

「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吧。」梧璟不在,我也没什么顾虑,单刀直入地对他道。

「圣女不须这样防备我,我发誓不会害你的。」他笑意盈盈,刻意拉近我们的距离。「你以为你在梧璟身边是安全的?你想想他一直以来对你的态度。」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颇为厌烦别人说梧璟的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该说你傻还是天真?你感受不到么?他只为了白虎神,他对你好,是因为白虎神选择了你。」常禾对于白虎神,总是有些急躁,我或许能从这方面下手。

「你说的也许是吧,但至少我暂时不会吃亏,当白虎的肉身也没什么不行。」

「你!冥顽不灵!」他气急败坏的指着我骂。「你可知道,白虎接下来便要吞食你的灵魂,你将不復存在,你难道甘心自己的身体,送人作一辈子的躯壳么?」

「啊,那可如何是好!」我假作惊慌之色,这时的他,脸上有了些许算计之色。

「你若愿意冒点险,我这里倒是有个方法,可以将白虎的神魂剥离出来。」到此我大致明白他的目的了。说到底,他也是想拿那份白虎之力。但是凭他一人,若没有靠山就想来抢白虎之力,也有些说不过去。他背后定有别的势力介入。

我冷笑,「怕不是你的主人,拿了什么条件威胁你,让你来劝降吧。」

常禾也不再以游戏人间的态度隐藏自己,他重而缓慢的拍着手,「恭喜圣女,通过考验。常禾很高兴您有这个资格,成为我的新主人。」

我对他说的话理解不能,他不等我问,逕自解释了起来。

「您对于白虎各族间的矛盾,怕是知道得太少。各族没有主神的统领,终究是盘散沙,昴族顽抗的战士,已遭悉数屠戮,活下来的人,皆归顺了玄武神。然而我却是不甘心另投二主,因此我,找上了您。」

他说,我作为神君的圣女,如今唯有我能与玄武神抗衡。而玄武神托生在凡世塞北,乃北方牧民共主大汗,若是他势力坐大,对于中土的安定亦是一隐患。

「圣女,我知您仍对我抱有疑虑,然而我对白虎神发誓,绝对不会背叛您,您难道不知,这是何等沉重的誓言么?我常禾,已经失去一切,如今仅盼有一人能率领白虎子民,攻城掠地,夺回尊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得慷慨激昂,我一时间彷彿被蛊惑,想起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玄武手下失去尊严。既然他覬覦白虎之力,那我便奉陪到底!

「很好,便是这种气势,才配做神君的代理者。」他开怀一笑,「去吧,告诉梧璟,告诉四堂堂主,说你对他玄武有多恨!」

然而我才离开常禾,便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偏激了。我回想了一会,刚才的气氛有些诡异,我恐怕中了他的咒术,才会被仇恨佔满心头。

几日过后,梧璟捎来了蓝嗣瑛的消息。

蓝嗣瑛说到做到,他领着一支亲兵,上了白剑门求见我。

我自是知道他王府战力拔萃,却犹豫这神仙打架该不该让凡人参入,梧璟却要我无论如何,都得见他一面。

我暗忖这孩子的事,早晚也该告诉他,便请人将他迎了进来。

梧璟差人安顿去他手下的兵马,将空间留给我们,便离开了。

「墨儿,我……」我打断他。

「让我先说吧」。我深吸一口气,「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蓝嗣瑛不敢相信,「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的。」我有些难为情,「你发现我背上烙印那次。」

他不等我说完,便抱起了我。我呀呀乱喊着叫他放手。

「不放手。」他难得笑得灿烂,「我很高兴。」

此刻我心如刀割,他若是知道我活得不久了,该要有多伤心。

我低下头,不愿让他看见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虽然他来的时间不太适当,但我会保护好他的。」若我走了,留下我们的孩子陪伴他,也好。

「蓝嗣瑛,你不也有事要告诉我吗?」我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抹了把泪。

「我带了一队兵马,有百馀人,虽无你的族人那般神通广大,护你安危应是绰绰有馀。」

「近来情况不乐观,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谢谢你的兵,这对我而言,确实是场即时雨。」

他吻了我的额头,「我们之间,不需言谢。」然后双臂紧缩,他彷彿要将我揉碎在他的怀中。「本来我是得走的,然而现在,我冀望你莫要嫌我麻烦。」

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能不能就任性这一次,在最后的这叁年里,留他在身边?

「那当然好了,我怎么会嫌弃如虎添翼的你。」我投以更深沉的拥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常禾来报,玄武座下来了两员大将,想要与我谈判。

我与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可谈的,然而蓝嗣瑛却要我偕他一起去,我本不太愿意右贤王府的势力,介入白虎与玄武的宿仇。

「你可还记得,东北边疆外族侵扰,泰半是我领兵平息的。你该相信我在这方面经验老道。」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思来想去便同意了。白尹姑姑已吩咐两位将军在大堂的前厅等待,我交代蓝嗣瑛蒙面后,便与他一同进去。

前厅里,四位堂主与姑姑坐在长案左方,两名将军坐在右方。

我不卑不亢就坐后,蓝嗣瑛与梧璟,一左一又立在我身后。

来自两位将军的视线并不友善,其中一位披散着微捲的褐发,左眼上安着一只眼罩,他不客气的打量着我。另一人则是一头高束红发,脸上有一道长疤,他眼神古怪的扫视着姑姑。

我用馀光瞟了眼身旁姑姑,她仍是一脸淡漠,身体却不受控的微微发抖。我低了眼看见她紧抓着自己的裙。

「白族圣女,久仰久仰。」那个紧盯姑姑不放的人,率先开口。「我是玄武座下危月将玄麓,身旁这位是壁水将繆野。」

不知怎地,我对这玄麓没来由的一阵厌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玄麓续道,「想来白族的各位,也明白我们的来意,那么我们便不需浪费时间。你们开个条件罢,怎么样才愿意让出白虎之力。」

「哼,如今玄武的属下,都和他一样不要脸了么?」顏堂主脾气最大,率先朝他们发难。

「顏老头,话不要说得太满。指不定你们等会儿,便巴巴的将圣女送到我们手中了。」繆野嘿嘿一笑,将一卷布轴甩到桌上。「这,够不够表示我王的诚意?」

我方的人,皆凑上前看。那卷轴,承诺保下白族地位,其馀小族将向我们称臣,併入我族。白族对内可自治,然而对外需得承认玄武神为主神。

万一没了信仰,白虎便什么也不是了,这种条件,梧璟是绝不可能同意的,然而堂主们处事比他圆滑许多,却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够是么,再加上这个如何?」玄麓手掌一摊,掌间浮闪出一瓷瓶,「我知你们白虎族的小崽子,失去主神庇佑,在下界难以生存,这避浊丹,便算是我王的恩惠,一个条件也不要的送给你们,如何?」

展堂主有些犹豫了,他仰德堂门下多为稚龄孩童,有的孩子未能挨到啟蒙,便遭浊气侵身,年幼病故,而近来,此种状况甚至蔓延至十馀岁的少年间,虽然年纪大了些,不再那么容易因病而亡,但白剑门的战力却是以不可忽视之速度在减弱。

「长期服用避浊丹对于幼童的心智损伤不小。即便我闔族上下,归顺于玄武,他难道不愿造境庇护,反让我们服用避浊丹?」李堂主是懂药的,不如展堂主好糊弄,他甩下布轴,头一抬,提出与我一致的看法。

「你们如今,还搞不清楚状况么?」繆野一声怒喝,「白虎是我王手下败将,难道要我一再强调?肯放你们一条生路是我王好心,难道我王还需代为庇荫你们这些臭虎崽子!」

「若归顺的代价,是以闔族幼苗为牺牲品,那么,请恕我们无法答应。」越堂主权衡厉害关係后,不卑不亢面对二将。

玄麓阻止了繆野继续发难,「我王如今座下子民眾多,有些白虎小部族早已归降,然而若无诚心诚意信奉玄武神,一样不值得我王造境。你们何时放下白虎神,我王便拿你们当自己人。」

展堂主像有是什么话梗在喉咙一般,我却不相信玄麓所述。白虎臣民没有其他仙族那样长寿的生命,最多活不过一二百年,玄武族就不一样了,寿命千年。对玄武神而言,为一群短命的人造界绝浊气,不过是多此一举,因此就算归降,在这种前提的统治下,白虎臣民也只会活得像次等人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武不会拿我们当自己人,这只是让白虎失去信仰的手段尔尔。

而神失去了信仰,便只剩幻灭一途。

「考虑好了没有?」繆野有些不耐,催促着我方的结果。

最终堂主们达成共识,不接受他们的提议,我收到他们的眼神后,站起身,深呼吸做足准备后,便沉声道:「两位将军,我作为圣女,代表白虎神拒绝你们的提议。」

「你,可想清楚后果?」玄麓诡笑,而身旁的姑姑,竟然晕了过去,面色极差。慌乱中我扶住了她,轻轻放在地上,李堂主急上前诊了她的症状。

玄麓的目光在我与姑姑身上流连,「嘿嘿,白虎族的女子,空有容貌与武力,却没点脑袋。也罢,拒绝便拒绝,我王想要的东西,他会亲自来取。」

他身形一闪,欺压到我身侧,「你,和那女人,滋味妙不可言,就是脾气着实令人讨厌。」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鬼侵!我还没去杀他,他就自己找上门来!

我一时被滔天恨意支配大脑,电光石火间,一隻手已经恶狠狠掐住他脖颈。手中力道强烈缩紧,指甲划得他鲜血直流,另一手已运起了杀气,就要直取他心脏。

突然爆发的白虎之力,让在场眾人被逼得不能睁眼,我用力一掐,眼前的仇人却突然没了形体。

「好得很,白虎之力,我王玄武神,迟早会将它弄到手!」他的声音退了叁尺,玄麓在远处重新现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嗣瑛此时手臂一抬,对准玄麓,袖箭发出,他左臂伸手来挡,咻咻中了两箭。

「想抢白族的圣女,怎么不先过问我右贤王府。」蓝嗣瑛将狂躁的我护在身后,逕自走向玄麓。「你如何害我爱妻,我便如何奉还给你!」此时的他骇人得可怕,玄麓被他扯起领口,还在做徒劳的挣扎。

李堂主赶紧上前劝我收力,切勿怒火攻心。我陡然念起肚子里的孩子,便不敢继续动用内功,调着息敛着气。

玄麓口中念着咒诀,却什么东西也发不出来,他自己觉得怪异,我看得也是云里雾里。

蓝嗣瑛往他臂上一捏,骨头粉碎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玄麓一声惨叫,疼痛欲裂,扯开嗓子大吼:「繆野,还不快将我弄走!」繆野哼哼一笑,扯下玄麓一层皮,两人便消失于眾人视线中。

玄麓被扯下的那层皮,变成了蛇蜕。

「让他跑了。」梧璟拾起蛇蜕,恨恨地道。「然而一层蛇蜕是蛇精五百年修为,如今的他不成气候。」

蓝嗣瑛彷彿没听见一般,他猛地抱住我,「墨儿,对不住,我没能杀了他!」力道奇大,彷彿要将我掐碎。

我满脑子都是他方才徒手捏碎骨头的猛劲,怪不得他之前对我不轨时,我丝毫动弹不得。

姑姑的人中被展堂主掐了好一会,总算是转醒。

「那玄麓,是我的仇人!」姑姑才醒,便有些焦躁地要化气去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尹,不急于一时。」顏堂主劝下她,「如今我们与玄武结下樑子,迟早要有一战。」

展堂主看着蓝嗣瑛的袖管,好奇问道:「世子阁下,方才您使用的袖箭,难道淬了什么内容,竟能使那蛇精失去法力。」

蓝嗣瑛与梧璟对望一眼,才说道:「不过是偶然而得的化功散,也不知对那歹人竟效果拔群。」

我虽满腹疑惑,但他既然不愿当着堂主的面多做解释,我也不便再刨根问底。

几日后,听闻顏堂主对景行堂加强了整顿,逼着族内老小学起各种兵器,仰德堂亦是不轻松,开始对孩子们教习术法,而四海堂也召回了在外轮驻的族民,全族里瀰漫着一股如临大敌的氛围。

我们却在这个点都还没有发现,常禾消失了。

恪己堂平日里最为清间,然而全族接连几日的高压训练,伤者也是不少。间散惯了的李堂主,一时之间被这般门庭若市的恪己堂搞得有些手忙脚乱,连连召蓝嗣瑛前去协助。

我不知李堂主是不是藉故欲将我的身体状况告诉他,但若是他信了,我也只得拿白虎与我融为一体,因此寿与天齐糊扯过去。

梧璟不愿放过蓝嗣瑛馀下的时间,连日与他讨论兵法。如今这个局面,我责无旁贷,便也一併受了他们指教。

梧璟这头,奇袭诡诈,蓝嗣瑛那头,用兵在精。然而我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论着,从阵形议到战术,再从间计论回布局。然而终究是纸上谈兵,我仍是没把握有此能力与玄武一战。

他们双方一见如故,高谈阔论,我内心却隐约不安,总觉得事情恐怕不如他们想得那般简单。就说玄麓吧,他在白剑门丢了五百年修为,怎么如今个把月过去,玄武那端还如此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该是时候做些别的安排。

「梧璟。」我打断了他们俩。「少奎令能调动的人不少,你安排一批奎木卫,去族地四周轮守,每四时辰换一班,一有动静便马上迎战。」

「你是认为,玄武会藉故偷袭?」梧璟低头作想,又道:「不无道理。」他对着我与蓝嗣瑛问,「假设玄武欲偷袭我族,你们不妨思考,他会如何用兵。」

「除了白虎之力,你可知玄武为何时时侵扰你们么?」蓝嗣瑛反问。我却是没怎么往这处想,他这种作法不合常理。「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怀疑他,是想让玄武族民与白虎族民通婚。」

梧璟双目撑大,彷彿不可置信。

「据我线人来报,蛇仙畏寒,长年居于寒北的玄武族,身体渐弱,战士连年减少,亦是垂危一片。然而白虎族虽是短寿,却天生善打,若能得你们族民,岂不是将将能翻转这境地。」

「所以,他吸收其他部族,是因为这种原因……」那么我,还有姑姑,也被他们轻贱为生產的工具吗?

「然而,其馀小部族出于旁系,唯有几大族是正统白虎仙,正巧,白族便是那正统中,馀下来最大的。」梧璟接话。「你这番猜测,不会太可笑么?」

蓝嗣瑛却道:「如今玄武神,是漠北牧民共主,而我有一表妹长安公主,如今是他的侧妃。」他说的,是月见。「她暗中连络过我王府,写的便是,有十馀红眼黑发的女性,被赐给了一支军队,做为共妻,要让所有女子怀孕了,全队重赏。」

我一听,浑身一颤,就算是梧璟,也难掩愤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无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喊得我惊心动魄,然而我身处一片黑暗,我见不着任何人。

我察觉自己的双腿在向下沉沦,没敢多想,便迈起步伐,头也不回的向前跑。我跑得很喘,却一刻也不敢停,终于眼前迎来一片光亮,然而下一瞬间看到的是,惨不忍睹的淫乱场合。

白虎族民多为黑发赤目,此时就有十几个这样的年轻女子,衣衫不整,散乱横躺在草原上,每一女子分别被叁四个肤色黝黑的男人包夹,轮番姦辱。

女子们的哀呼声此起彼落,我不敢再看,吓出一身冷汗。

然而我背过身后,却听见前方熟悉女嗓,竟是月见。

一个身型高壮的男子,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幃帐中扯了出来,然后重重甩在地上。

「中原来的贱种!」他伸出腿,半点不收力的踹了月见纤弱的身子,月见的细幼的哭声刺痛了我的鼓膜,惹得我一阵心疼。

我衝上前要拦下那男子,却摸了空,双手朝男子身体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碰不到他们?

他也彷彿不见我一般,继续对着月见施暴。

「……醒醒……墨儿,醒醒!」蓝嗣瑛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还来不及告诉他我梦里所见,他便急切道:「玄武族来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你说什么!」他解下他身上的护心镜,安到了我胸前。

「小姐快起身换上衣服,要应战了。」这时罗儷急急忙忙闯入,将一套白色战甲不由分说的绑上我身体。

「墨儿,你有身孕,自己小心一些,我那队兵马,你万不可让他们离身。」蓝嗣瑛迅速整装完毕,「我去仰德堂援助展堂主,你带兵马去中堂,梧璟在那里。」说完他便飞身离去。

我亦不敢耽搁,慌忙着装后,领着外头已经立好的一干精兵,便要前去中堂。

门外战火交锋一片,兵刃鏗鏘,白族男女虽然善战,然而终究吃亏在寡不敌眾。玄武族这次倾巢而出,带领一干老练战将,看这架式,要不灭我族都难。

行经景行堂,见顏堂主一人顽负叁名玄武族战士,而其馀少年男女亦遭敌兵打得连连败退,我便掉头询问这队精兵,自认实力可否敌玄武将士。

精兵队长名唤李梟,他自信道:「以他们的身手,自然可行。」

「那好,留下一半的人,助景行堂,莫让少年们败在臭蛇手下。」李梟为难,正欲开口,我又堵了他的话。「现在你们应该要听我说的,我身负白虎之力,不会那么容易死,你们快去助顏堂主。」

李梟这才不情不愿点出一半的兵,有了他们的协助,顏堂主这才得以喘上一口气。

「等他们解决这头,便会马上回您身边。」李梟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带着剩下的人马,抵达鼓塔。

「世子妃,主人是要您先去与梧璟公子匯合……」李梟还没说完,我便上了塔。

这塔楼,是全族正中心,紧邻着中堂。因地势高,族地任何一处皆可望向塔顶。

塔顶置有一面鼓,这鼓该有千年没用过了,然而毕竟是太古混沌时期,白虎神作战的圣物,因此族民亦是维护得完好如初。

我想注入白虎之力,用鼓声分送给正在应战的族民。虽然李堂主劝我少用内力,然而这等非常时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掌间凝气,白虎之力运转流畅,拾起鼓棒,重重往鼓皮上连击。鼓声隆隆,四散的白虎之力,透过鼓声,传递到族中每一位抗敌的战士,为他们加持战意,我擂了一阵,感觉有些脱力,便扔下鼓棒,下了楼台。

李梟见我步态有些虚浮,连忙来搀扶。我胸口一闷,喉间一腥,呕出一口血。

「世子妃!」李梟惊呼一声。

「不要紧,我方才使了过多内力,缓一缓便好了。」我抹掉嘴角馀血,带着剩下的精兵,去了中堂。

「白刃!你怎么样!」梧璟原与敌方蛇将打得难分难解,我甫一到,便像来了劲一般,剑剑直指蛇将死穴,很快便破了敌方的兵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尚且撑得住。」我暗暗结印佈阵,梧璟自然明白我的用意,他令馀下的精兵仔细维护我的阵眼,为我剷除一条条飞扑而来的黑蛇。

这阵是梧璟教我的虎翼阵,属攻击阵形,等阵形佈置完毕,我便会回到阵眼,催动白虎之力,届时玄武也将不得不退。

「梧璟!」眼见最后一印将结成,梧璟却遭一条蜿蜒而来的漆黑巨蟒綑起高举,然后重摔至地,那巨蟒嘶嘶爬到我阵外,蛇身一晃,化身成个高壮身形。

我定睛一视,他那脸,竟然与我梦里,对月见虐打施刑的那个男人,并无二致。

我欲跑向梧璟,他却大喝:「白刃,快回去!」然后勉强起身,「我为你护法,你专心对付玄武!」

原来这个男人便是玄武。想到他毁白虎肉身,想到他纵容手下姦污我,又想到他对月见拳打脚踢,新仇旧恨一併涌上,我从阵眼催起内功,银白流焰飞渐,一束束金光往玄武身上打去。

玄武身上光伤无数,然而这点力度并不能阻止他的挨进,他一抹冷笑,一闪一现到了我身前。

「白虎之力,我势在必得。」他伸手便要扣我脑袋,我大呼不妙,完全衝破了体内早前结下的敛气印,内力一瞬间溢流全身,瞬时力大无比,我单手便得以拦下他的攻击。

我额间监兵符纹如火烧般热烫,这时便是白虎上身了。

「执明神君,你贵为四象,野心不小。欲取代中央应龙,早先坏我肉身,如今还妄图夺我神力!」白虎就着我的口,掐着玄武的手腕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虎!你给我滚出来!躲在一个人间螻蚁体内,像什么样子!」玄武被白虎的神力逼得不能靠近我身,只得朝我大喊。「要不是你死脑筋,不肯与我联手,我何必要害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执明神君,我力量无边尚且安分守己,你在四象中当属最下,却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去争这尊位。」白虎训话一阵,又道:「你如今肃杀之心这般重,我寧可散尽神力,断不会让你得手。神明当回护世人,我座下子民,到了你手上,却又是受了什么屈辱。」

「少废话,你若不给,我便硬抢!」玄武像是被说中痛处,抽出长剑便要来削我,好在贡于中堂的长枪被梧璟抢了出来,一扔便塞进我手里。

长枪到手,我便有了些底气。起码操枪打架,我并非毫无胜算。

我往枪头注足白虎之力,一时间与玄武斗得不分轩輊。我兵器长,佔了距离上的优势,一招一招往他脖颈刺去,而他体格却优于我,轻易格开长桿,朝我腰腹间攻击。

刀光剑影间,我身负战神白虎,自然没让他讨到什么便宜。即便新添上的小伤没什么,然而时间拖得长了,吃亏的仍该是我。

梧璟见状,传声予我:「他的右腿受过伤,你集中攻击他右侧。」

我闻言,便旋了一圈,朝他右方移动,长枪往他下盘刺去。不想他却一声冷哼,难道是我中计?

来不及分析是哪里不对,眼前一个黑衣人影现身在我与玄武间,他握一把匕首,刀刃一进一出,我腹中剧痛,长枪落地,双腿再也站不稳,大量鲜血涌上,染红我一身银白战甲。

我大为惊愕,慌忙按住伤处,也看清了黑色兜帽下,那头金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虎之力从我伤处迸发,笼罩住整个族地,我感觉力量消散得十分迅速,也许我真就要死了。

「白刃!神君!」梧璟抵抗着强烈的神力,死活也要爬到我身边。「白刃,你不要睡,这止血丹药,你快嚥下。」

我虚弱的转头看像梧璟,口中喃喃,对他说了声对不起。

「不,不是你的错,你撑着点,我马上去叫蓝嗣瑛来!」

不待他叫,蓝嗣瑛已经赶来,甚至全族老小,都到了中堂。

我已经看不大清楚了,然而耳边嗡嗡嗡的,好像是他们议论纷纷,奇道为何玄武的人都退了。

「墨儿!墨儿!」蓝嗣瑛跪倒在我身侧,他好像要抱我,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才不至于弄痛我。

「蓝……嗣瑛……」我几乎发不出声音了,他泪液横流,低下头听我如蚊蚋般细小的声音:「我对……不起你……没有护住……王府的……孩子……」

他拚命摇头,却说不出个话来。

「你别说话了,李堂主一定可以……可以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抬起满是血色的手,吃力的抚上他的脸,「我有一事……一直……瞒着你……」就连轻轻呼吸都引发腹腰剧痛。「我……本来仅剩……叁年性命……如今……叁天都没有了……」

「不!不!你不要再说了!」他泪水流得厉害,我看着他难过,竟有些错觉,心彷彿要比自己身上的伤还要难熬。

「我爱你。」最后叁个字,是一点也发不出声音了。我的呼吸越来越慢,魂魄将要散去,泪水转出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他。

我的身体又凉又冷,最终一股强大拉力,让灵魂勾离了躯体。

离开了身体后,腹部再也不痛了,然而白族呜咽一片,我简直更加难受。

底下蓝嗣瑛抱着我的遗体,泣不成声,而捅我一刀的常禾,却持刀自杀,他的尸体倒卧在我边上,迅速腐朽,很快便化为了乌有。

我并不知道他与玄武的交易内容,更不明白,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白虎神毁灭,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看见他的魂魄,很快便被阴差带走,我想,我也是时候了。

—上卷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据说白刃这几天会回来,堂主们等了又等,没等到白刃的人,只迎来哭哭啼啼的罗儷说她遭人掳走。

不曾想顺着打斗痕跡找去,竟发现她是落在玄武族手中。玄武的人不知如何辱她,竟引得白虎神附体而出。

梧璟暗自惊喜,那尊高的神,向来不见首尾,终于又现踪跡。他的灵台清明了几百年,如今又被一道闪瞬的光,搅扰得一塌糊涂。

他的思绪,随着那团迸发的白焰,回到了千万年以前。

「你叫梧璟是罢,我至今身旁还没个信得过的人,你便做我大弟子罢。」

白虎神从前,自凡世捡了无父无母的他。他出生那会儿,人间洪水肆虐,百病俱出,蒙女媧娘娘炼石补天,凡间才逃过一劫。

那时的四象,不过是灵力高一点的寻常妖兽。

梧璟初见白虎,便为她外貌所折。那对似珍珠的银灰色眼珠子,那头丝绸般柔顺白发,鼻樑立体,唇红齿白,一身雪色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一般。白虎见这绿毛小子,灿金双眼闪着光,显然又是一个折在她美貌里的。

梧璟那会,还不过十岁。他暗忖,这妖兽化形,通体雪白,那妖瞳细狭,与地上的猫儿一般型态。

凭那眼瞳,梧璟便猜到是白虎。只是这打架厉害的母虎,怎么还生得如此……漂亮。用漂亮去形容她,或许还太低估她了。

白虎初能化形,便已成为地上走兽之首,凭的,不知是她骇人的战斗能力,或是惊天动地的容顏。终归是女孩子家家,她一生修为,都费在了一身皮囊,那无人能敌的打斗能力,她倒没怎么费心思,还真是上天馈赠。

彼时的白虎,除了生得漂亮又会打架,也没什么别的长处了。梧璟心灵手巧,跟着她,除了替她归结战术集结成册,替她出谋献略,还得为她生火做饭,洗衣扫地,他觉得自己好似个老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在一方出力一方出脑之下,成为了大荒里最强悍的组合。人人皆传西方来的一头白虎惹不得,饲养她的那男人,更是不要想碰一下。

再后来,四象为天界应龙延揽,封神领职,镇守东南西北四方。白虎封监兵神君,司掌杀伐。梧璟本亦可捞个星君做做,却自甘退居白虎身后,成为她最得力的副官。

白虎性急好斗,梧璟反与之相背。每每论战略,白虎主张猛攻,梧璟却以为,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天道。两人战术揉合,领命出征竟也所向披靡。后世白虎传下的心法兵诀,实有半部是经梧璟润饰。

梧璟仰慕白虎,然而她已是天界的战神,他于她而言不过一只草芥,终归只敢将这情爱压在心底。他只盼能守白虎,直至她仙元散,归尘土。白虎倒也喜梧璟常伴她身侧,于是她入了冥司,动用关係让梧璟免去投胎前的那一碗碗孟婆汤。

梧璟屡次转生,有了灵智且能走动后,便自会前往神域西方那座白虎神宫,他千万年如一日,穷其一生侍奉白虎,直至他终老,又再一次转生,回到白虎身边。

然而有一回,白虎却不在神宫等他。他在神宫待了足足一月,白虎一次也没有回来。

白虎定是出事了。白虎不会让他这样乾等。

他不得不入了白虎封地,见她族民呜呜唉唉,梧璟费了好一番力气,方能得出个凄哀结论。

白虎肉身遭玄武毁去,她的神魂如今藏在那执剑童子白川的识海里。

梧璟大为悲痛,玄武这廝为神不尊,趁他转世那会儿,用计陷害白虎。而这事说来严重,涉及西北二象,天庭竟也不管。

据说玄武不服应龙,欲怂恿白虎共同策反,然而白虎不从,玄武便设局欲取走她神力,虽以失败告终,她神力仍嵌在她灵体里,而肉身却是灭在了玄武手中。白虎族与玄武的樑子,便算是结下了,两族恶斗不止,持续了几百年。初时白虎族还能打得玄武族东倒西歪,然而随神宫里明灯一盏一盏灭熄,白虎族却越发残喘。

说来她的臣民随了她善斗,仙性都修在一个战字,然而太刚则折,以往有神明亲点明灯庇佑,还算能安安稳稳与山河同寿,如今白虎神宫无主照拂,臣民始凋垂,长寿者,不过二百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虎失去仙身,如今只能将一缕魂魄嵌在族人躯体里。宿主若是死去,白虎的灵体便飘飘盪盪,直至下一个魄形相符者出世,再附了上去。梧璟一路追随,照拂着被称作圣子或是圣女的那人,教他术法,教他如何作为白虎。

然而神宫长年空置,白虎又久久才能现身一回,她那些臣民甚或对其失去信仰。白虎族分分合合许多年,逐渐散做大大小小十馀个部族。族间互斗,你消我长,各族纷纷抢夺圣者,利用圣者身上的白虎之力,壮大自己族力。

梧璟在一次一次寻找白虎的过程,倦了乏了,几百年都不见她踪影是常有的事。偏偏他饮不得那孟婆汤,累积了千万年的记忆,压得他喘不过气,折磨得他不成人形。他徒增的年岁里没有白虎,于他,又有什么意义。

他望着那团白焰散去,里面摧折的人形跌了出来,白虎的气息褪得甚弱,但她至少回来了。

白刃的魄形与白虎嵌合得极好,梧璟或想,这个女人,许能做为白虎新的仙体,白虎臣民如今四散各处,内忧外患,屡屡遭玄武臣民欺凌,倘若神君归位,必然能扭转这番窘境。

然而梧璟逐渐发现,白刃的身体,有了破败之色,他不敢问,何故白虎执意与白刃相融神魄,如此一来,白刃一死,白虎的神识必将随之消散,再也难留一个碎片于尘世间,那么他这一世一世轮回的意义,便再也没了价值。

他直至亲眼见着白虎神魄散毁,方知这是她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死局。她用自己迸发的神力,重伤玄武,保下白虎一族安危。

梧璟那颗为她跳了千万年的心,痛得他清明。她从前,什么战计什么谋略都不瞒着他,然而对玄武以命拼搏这事,他可从来都不晓得。这是作为战神的她,最不可能使的,最下的办法。

蓝嗣瑛尚且有个遗体可以抱着,而他剩什么。

白虎神没了,跟她相关的一眾族民,却彷彿置死地而后生,而他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墨,或者说圣女白刃,死在了白剑门一战。说起这战役,玄白二方两败俱伤。玄武神遭白虎之力所侵,短时间内再不能成气候。而白族这头,失去圣女,白虎神又散灭,论起损伤,当属更惨重些。

蓝嗣瑛亲眼见着她断气,她小腹平坦,里头却还有他叁四个月大的孩子。

怀中的瘦小身形,从他手里一吋一吋的凉冷,他却不愿放开她。她一死,他更想将这里所有人,都杀了来给她陪葬。只要他王府铁骑一出,所到之处皆遭夷为平地。

他本就癲狂,高兴时杀人,不高兴时亦杀人。纵然同离墨相处后,他收敛了不少,然而打娘胎带出来的疯劲,却时至今日,都未曾痊癒。尤其是现在,受了大刺激,他的病,险些便要爆发。

但若他杀了这些人,她定然要伤心的。这一群族民,是她用性命回护而来,是与她最后血缘相连的一群人了,他于情于理,当留下他们。

蓝嗣瑛痛不欲生,什么白剑门什么右贤王,统统护不住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他更恨自己,他后悔极了,离墨不过是个未足十七岁的女人,他脑子铁定是疯了才答应让她淌这滩浑水。

他不想推翻右贤王了,若有当初,他只要他的离墨好好待在他身边,哪都别去。

「世子阁下,人死不能復生,请节哀。」梧璟面色沉重,一手紧揪自己胸口,对他轻轻劝了声。

他让他怎么节哀,梧璟知不知道,离墨是他的天他的地,他唯一的一切。

他再次望向怀中永远沉睡的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乾哑的喉咙动了动,「我要带她回去。」

「世子阁下,圣女理应安葬在我族陵宫。」那个唤作白尹的女人,似乎是离墨的亲姑姑,她擦了擦眼泪,对蓝嗣瑛摇头拒绝。

「圣女圣女,除了让她为你们牺牲,你们为她做了什么!你们可还记得,她是我的妻子!现在连我带我妻子回去,都不被允许了么!」蓝嗣瑛痛极反怒,抱起离墨,转身要走。

梧璟却阻拦他,「白刃必须留在这里。」蓝嗣瑛不想理睬,欲绕开他,「她必须留在这里。」梧璟却鍥而不捨的缠了上来。「她如今已无灵体,若带出仙障,不消叁刻,身躯必灰飞烟灭。世子不信,大可一试。」

蓝嗣瑛闻言,彷彿遭了雷击,愣在原处,久久不能自已。白剑门无能,让离墨魂归离恨天,如今,连她的遗体都不愿留予他。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她得走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离墨的身体已是僵硬,罗儷作为圣女的侍婢,为她卸了战甲,洗去血跡,她苍白的脸蛋再也不会有一丝血色,那小脸,却是笑着的。

梧璟将打理好的她,抱进棺槨,一束束白花,是前来悼念的族人所献,等最后一束花落下,棺盖便闔上了。蓝嗣瑛此时方有真正失去她的感触,他不顾眾人阻拦,扑上棺槨,伏在上头呜呜咽咽,一生的泪水却似早已流乾。

起柩的时辰到了,他被族民扯下,离墨的棺槨,由族中男丁抬往白剑门一道小径,小径左右摇曳着绒绒芒草。他不属于白族,无权跟着上前送她最后一程,再之后的事情,他也不晓得了。

他忘记自己是如何下山,如何回府的,他只知道他的心空了一块。他的灵魂,好似还留在白剑门,一连几日,泡在酒精里,时哭时笑。所有人都谣传世子彻底疯了,可没人敢亲自去验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儷亦是不怎么好过,相伴十六年,如姐妹一般的主子,转眼间便这么没了。她让她两度护她性命,罗儷却绝望地寧愿受难的是自己。白剑门真不是个人待的地方,于是她收拾行囊,跟着蓝嗣瑛手下的精兵,一併回了东北。

世子妃的死讯,王府并无多加掩瞒,各种传闻从茶馀饭后中不脛而走,然而茶馆的故事,却一个比一个还要离经叛道。

有说她是妖女而遭处决的,或说她是不贞而被世子击杀的,也有说她是降世之神如今回天覆命的,总而言之,她的死因离不开怪力乱神,过度渲染的故事在她死后一个月内,四处逃窜得无比张狂。

这些谣言终于也传入了王都。离墨毕竟是受过册封的公主,这等不算光彩的流言,在王室的施压下,定调为长寧公主退蛇王而为国捐躯,王室下令,全境官府摆起了公祭。

右贤王的态度,却彷彿在摑皇室脸面。公祭期间,他落了教指,宣有意与他结亲的高门,将适龄女眷送至东北。他这番举动,天下人似懂非懂,蓝嗣瑛与紫禁城的主子,却不是傻。

然而与右贤王攀亲带故的机会可不常有,因此许多官家千金,仍是浩浩荡荡的让送进了东北右贤王府。

一群鶯鶯燕燕,跪在右贤王前面,蓝嗣瑛扯出不屑的笑,这群女人,知不知道他这王府,是什么吃人的魔鬼。

「我儿,蓝家不能断后,如今这些高门贵女,与我王府勉强相衬,你便挑捡,今夜便拜堂。」

离墨还尸骨未寒呢,这右贤王倒是有心。蓝嗣瑛若是不从,如今倒还有几分实力,与右贤王拼上一拼。

「父王看哪个顺眼,便留下哪个罢。」他看都不想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左右是谁都不会是离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嗣瑛并不晓得躺在他身旁的女人是哪家的小姐,诚然他也不在意。如今,让任何一个女人近他的身,他都厌恶。

那个女人却不知好歹,伸手便要撩他衣袍。

「你若想死,儘管摸来。」蓝嗣瑛冷声威胁,那女人吓坏了。

「世子殿下,妾身只是……只是……」他一眼瞥见她泪眼汪汪,心中更是窝火。

他起身,披上外衫,头也不回的离开喜房。

那个女人,生得与离墨叁分相像,他父王定是有意为之。

他落荒而逃,深夜策马,还未察觉便已抵达他在郊外置的一处别院。他将自己的势力,暗中养在这一屋里。

前来迎接他的人,是李梟。

「您怎地在这时回来,世子。」

他什么也没说,越过他,狼狈的逃进热气蒸腾的浴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起了离墨哭泣的脸。想到这处,又连结起她的一顰一笑,想起她与他为数不多的一切过往,他难得落下了泪。

他下腹一阵燥热,无法再忍受对离墨的思念及慾望,就着脑中越发清晰的面容身躯,满含罪恶的自瀆起来。

这两个月以来,他日日梦里有她,梦里是甜的,醒来却是痛的。

事后他回想起行尸走肉般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过来的。

时间冲淡了他的哀伤,一晃眼,距离离墨死去,已经过去两载。

那个与他结婚近两年的女人,他只当看不见。他对她的了解,仅仅知道她是崔氏嫡出二女儿,她父亲在朝中官拜一品殿阁大学士,他甚至不知道这崔小姐,是叫的什么名字。

他行事残酷更甚以往,比之他父亲,甚或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右贤王的諭令,他或多或少,也敢反抗了。有一日右贤王巡视边境,不在府中,他偶然发现右贤王的寝殿竟有玄武座下的黑蛇气息,这熏天的可恨蛇腥味,他怎可能不识。

他着手调查起,右贤王与玄武的往来,意外挖出两年前的一桩桩旧事。离墨受辱,竟还可能与他这亲爹有所关联。

拼拼凑凑的真相,在他的理解,大致是这样子的。右贤王想成为大律之主,覬覦白虎战族,因此以他为棋,迎娶白族圣女,又合谋北荒共主,如今已復甦的玄武神,商议玄武神夺白虎之力,他取白虎战族。然而离墨不服右贤王安排,他不便亲自出面,便央玄武略施教训。玄武座下一蛇妖名唤玄麓,便对离墨如此这般,不慎激出了白虎神。

再后来,离墨遭同为白虎臣民的常禾刺杀,却与右贤王毫无关联了。他纵然恨右贤王,自己却是清楚的,他父亲称帝之前,是不会轻取她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金玉其外的右贤王府,该是时候易主了。离墨的仇人,他要一个一个清算下去,首当其衝的,就是右贤王。

他如今,养在府外势力,已能与右贤王匹敌,右贤王虽强悍,却败在多疑,难聚拢下属之心,而蓝嗣瑛在收拢人心这方面,比起又贤王是出萃不少。

蓝家两代的对峙,在风起云涌中展开,人人皆知右贤王与其子不睦,然而谁能成谁要败,却没人说的准。

蓝嗣瑛挟精兵,分叁路包抄王府,右贤王负隅顽抗,仍是输给了他唯一的儿子。蓝嗣瑛心道,他与白族梧璟日夜讲兵论战,竟在这时大大派上了用场。白虎之所以为军神,除了骇人的威压,尚有无人能出其右的战法。梧璟侍奉白虎一生,是得他真传的唯一一人,如今,仅凭叁日道理,便让他得了胜利。

蓝玓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能领右贤王这爵位的,除了他蓝嗣瑛,还能有谁。

「我儿,出息,真是出息!」蓝玓让蓝嗣瑛叁道重锁,锁进了王府关押死囚的牢狱。

「父亲,私通外族,谋逆帝位,条条当以斩首论处。念在你曾为右贤王,我且饶你一命,然而除了生命,你将失去一切。」比起要他性命,还是夺他自由会更加令他难熬。

「蓝嗣瑛啊,你虽是我儿,却不肖我。如此重情,必然颓败。」蓝玓大感特叹,「如今成王败寇,你不杀我,不应当。为帝者,应杀伐果断,不以小恩小惠而纵敌。」

「父亲,我蓝嗣瑛,不是蓝家的疯子,我不是你,以及祖父那类人。」他双拳紧握,青筋爆起,何故他父亲,要这样逼他本性。

「我儿,我以东宫规格培植你,授你帝王学,如今你比起齐家几个不成材的小子,要更有帝王之相。」蓝玓直至现在,还要怂恿他代他完成他的王图霸业。「我蓝家祖宗,不比齐家老祖差,何故生而低人一等,这天下如何不能是我姓蓝的做主。去罢,把王权夺来,为父在九泉之下等你。」蓝玓至今,仍放不了他的帝王之梦。他抽出腰间短刀,抵在心脏,用力一推,全根没入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此之后,天地间再无一人,唤做蓝玓。

蓝嗣瑛愕然,他虽然憎恨他父亲,却没想过要他死。即便他死,离墨也不会回来。

他只命人,将蓝玓的遗体,以帝王之仪,悄悄厚葬了。

他连日整顿右贤王府,蓝玓势力悉数遭他剷除,如今这府里,里里外外是他几年来暗中培育的人。

那什么崔家小姐,被他赶出了王府,他自始至终不承认这桩婚事,亦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抹除。他第一次看见这女人的名字,叫崔秀秀。

他这一生,只会有一位王妃。

整顿好王府杂事之后,蓝嗣瑛啟程前往王都。歷朝歷代,右贤王传位,都必须经由皇帝亲自册封,才算完满。然而背后的理由,只他自己才知道。他想回他王都的府邸小住,在那里才有他与离墨,更加纯粹的记忆。

小住变作长住,自他从皇帝手中领了右贤王头衔,一年过去,他并未回封地,他至今仍放不下心里的人。

他近日听闻,盈香馆横空出一奇女子,秦良洛爱不释手,认定其为离墨。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瞧一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敢冒充他已逝的右贤王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唔……浑身剧痛。

甫睁眼,床侧一金丝龙纹镶边的黄袍男子,持续运气为我疏筋导脉。

我再看看自己,半透着光的肉体,淡若随时可散形,这便是所谓养命珠打造的壳子?

「姑娘可好些了?」他见我转醒,收了收力,开口相问。

「手脚还不太使得上力,不过已经好很多了,谢谢您,应龙大人。」

我何以与应龙扯上了关係,说来曲折。

我死后,阴差少顷便至。

「死者离墨,可有误?」这阴差生的一对鼠耳,身后掛着一条长长的耗子尾,奶兇奶兇,倒是可爱。他后头跟着牛头马面,叁人皆是一身玄袍。

「是我没错,有劳官爷。」我主动伸出双腕,让牛头马面銬上魂锁之后,一行人便往冥司下去。

一路上,我镇定自若的表现,倒是教牛头马面深感好奇。

「小姑娘,我兄弟二人,领这职也有百年了。要出勾魂这差事,亡魂皆惊愕跳窜,百年难见你一人不啼不哭。说来你为何不怕我牛头他马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是我见多识广吧,左右入了地府的程序,我还算了解。」这自然也不算胡说八道。总之戏剧看多了,大抵也就那么样子。

「唔,人小鬼大。」马面咕噥一声,便遭鼠耳阴差一顿训斥。

「你们两畜生,囉囉唆唆吵死人。」鼠耳阴差一骂,牛头马面登时闭上了嘴。他又转头瞪我,「你这魂魄,懂什么懂冥司。进了十八层地狱再来说你见多识广。」

噯,这小耗子脾气倒还挺大。

被他这样一骂,我也不想多做解释,安安静静让领到阎王殿前。

殿前护卫,见阴差甫踏上红木桥,便宣道:「死者已至,开殿门——」玄即向阴差低头一礼,退至一旁。

然而这阎王殿内部,和我想像中的差距也忒大了些!

这处红杏,那处绿叶,花团锦簇,芬芳美丽。这要说这是紫禁城的御花园,我也是相信的。廊道左右,点着闪蓝灯火,烛光风中摇曳,还添了点市井气息。我想这位阎王,兴许还留恋人间。

阎王坐在架起的紫檀木椅,他身下是叁段台阶,紫檀木椅左右各立着一位美姬,其中一位春葱似的指尖捻起一块糕饼推入他口里,另一位纤纤玉手揉在他肩上。我眉眼一挑,深感汗顏。

这阎王,果真留恋人间啊。

阎王自己,则是一把灰白大鬍子,才见鼠耳阴差至,倏将方在女子腰上流连不轨的手抽了出来,假意批审起了判决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死者已带到。」鼠耳阴差将我按跪在堂上,自己则退至一旁,还狠狠剜了阎王一眼。

阎王大汗淋漓,虚惊一场,稍定心神后,便开始审我。

「死者离墨,年十六有馀,死因乃常禾刺杀,你可有话要说?」我才张口,还没解释什么,阎王续道:「你命数早该在一年多以前便结束,何以至今才来?」

我双手一摊,表示不知情,许是怪力乱神左右我人生,干涉我命数。

阎王又将生死簿翻了几翻,口中喃喃道,什么奇哉,什么不该绝,什么介入云云,我与他距离远,听得不甚清楚。

恰时殿门外传来阵阵打斗声,阎王正要差人出去瞧瞧,一条金灿灿的龙忽地破窗而入,朝殿上一声巨吼,将本还宽敞的空间佔据得有些逼仄。

长龙一吐龙息化作轻烟,龙身盘转几周,摇身变成一金丝龙纹镶边的黄袍男子,我瞧这身仙气逼人,举手投足间充盈贵气,不会又是个天上下来的主儿吧。他朝阎王恭敬一揖,缓声道:「阎王阁下,吾乃天界应龙,受天帝之託,来带个人走。」

阎王抬起袖口朝额间稍作擦拭,缓了缓心神,对这自称应龙的仙人扯嗓子骂:「天界,又是天界,日日来本殿这里要人,不如你们裁撤了这阎王殿,将冥府移至天庭,如何!」

「阎王阁下,我本无意为难,只是眼前这女子,牵扯仙神命数,这结扭得七荤八素,未解前,万是不能让她饮了孟婆汤投胎去的。」应龙面色困难,举止仍是一派优雅,对比急躁而不放人的阎王,他似乎还留有后手。「阁下要是行个方便,天帝便允你入凡一世。」

「这……这样啊。那,咳咳,带走罢,要带几个走随你高兴。」阎王面上,旋即浮起一抹笑靨,但为保他冥界之主的威严,又生生将嘴唇弧度扯了下来,便就这么维持着要笑不笑的彆扭神情。

「遵命。」应龙再揖,随后拉起我上臂,一闪而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牛头马面朝我离开的方位喊道:「小姑娘得空再来玩啊!」我却觉得,这阎王不很靠谱,要有机会也不想来了。

他使了梧璟所说的空间叠缩之术,大跨叁步直接将我带回了天庭。虽然方法是很快捷,然一瞬间弹出光隧时,五脏六腑全体易位,胃里有那么些作呕。

「离墨姑娘。」应龙唤了我一声,我揉着胃稍作应答。「你可知我为何找你?」

唔……这应龙,是四象的头顶上司,找我也许是要替白虎讨公道了?

「是否,与玄武有关?」我试探的问他道。

应龙一愣,旋即微笑对我。「与玄武无关,但与你自己,却是大大相关。」他请我入了座,续道:「据我所知,白虎散尽神力,随你消亡,是也不是?」

我凄哀点头。

「那头恶虎,日日想着要旷职。」应龙双眉蹙起。「她将一缕魂魄嵌在你灵魂里,如今尚且只能沉息,然而西边白虎所辖之处不可一日无主,我且问你,愿不愿担这监兵神君之位?」

这又是什么破事!白虎该不会连这个都算到了吧,现在还要我替他打工!

「不成不成,您也知道我如今只是个游魂,且白虎与玄武的宿怨……」我斟酌着字句,只是因为上头似乎执意忽视那两尊大神,乃至于族民间的恶斗,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我碰不得的缘由?

「害,你倒信得过白虎。」应龙说这话时,他老人家竟然满面羞臊,「你要知道那母虎从前做过的混帐事,再来为她说话,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母虎?」我愕然,脑中几度运转不能。「白虎竟是母的?」怪不得,她拿我身体诱惑蓝嗣瑛,使得那般行云流水。我先前仅与之进行过意识交流,便一直当她这尊战神,是我祖师爷爷来着。

应龙乾笑一阵,才道:「总之,现下惟你一人,堪当这监兵神君了。你尽可放心,我作为她上司,自然不会容她躲这么久。至多五年罢,届时,我定将那恶虎,从你魂魄中剥离出来。」

这应龙神的请託,我不答应也不成,便只能先应下。「只是这神君的职责,我一个也不晓得,要如何能代她。」

「职责方面,你毋须担心,白虎先前自由间散,你只消好生活着,为她那批族民提供庇护神力,其他的,一件事也不用做。」

「好吧,如果您不嫌弃我是个凡魄就行。」我终是应下了他。

应龙称我没有个容纳魂魄的躯壳,不利于养白虎之魂,手掌一翻,幻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神珠。「我以养命珠,为你造一仙体,你若养白虎神魂有功,事成之后,亦可来找我封天职,算是对你的补偿。」

养命珠造体七个日夜,养出了一俱盈盈女身,这俱女身仍有些透明,「等会儿我将你送入仙身,两相融合会有些痛苦,你若是撑不住也得咬牙撑着,万不可临阵脱逃,否则你自己亦将魂飞魄散。」

应龙掌劲一推,施法将我打入仙体,我一阵七荤八素,浑身肌理紧紧抽缩,胸口剧痛,彷彿有万蛊噬心。我冒出涔涔冷汗,强撑不了多久便几欲晕眩昏死。昏死前,我紧紧拽住这俱仙躯,生怕我撑不下去,会凭本能脱离。

「可以了,接着的事,我来。」恍惚中,我听见应龙的声音,接着身体感觉到一股至阳神力,霸道地捋顺我的筋脉骨血。

之后待我转醒,应龙便出了这院,他称养命珠如今植在我心上,我可在天界养魂,待这仙体不再透明,方可移驾西方白虎神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这养命珠造的仙体真是个好东西,撇除融合时的苦不堪言,别的不说,光看这皮相,以我原貌为基底,却又美上许多,我一个姑娘家,自然是颇为喜爱。

而我尚能感应到白虎的灵气在我体内蠢蠢欲动,虽然她的意识如今依旧沉眠,却似乎有股气息不断逼迫她转醒。我苦苦一笑,这该是应龙所为吧。

我只得调息静养,应龙每叁日会来检查融合后有无出现不良反应,所幸一切顺遂,待这身体养了约莫一个年头,我已不再透光,这仙身可尽为我控制了。

应龙对此甚感成就,立时便将我送出天庭,领我至天界极西,白虎封地界外。

「我虽为四象上头,未得地界之主同意也不得擅自入领,我只能送你到此处了,往后造化,便只能靠你自己。」

我对他长长一揖,应龙却神色一变:「这头恶虎,还不出来?」

我疑惑,却感知体内的白虎之灵,一阵瑟缩。

「你要再躲,我便毁你面容!」应龙掌心盘起一球厉气,险些就要往我脸上砸来,我吓得跌坐在地。

「不要啊,我出来,我这就出来。」白虎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在寻到适合身躯前,便好生指导离墨姑娘,如何担这监兵神君罢。」应龙转身要走,又停了下来,「她为了你,如此下场,你作为她主神,是该负责任些。」

「哎呀,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囉囉唆唆,快回你天庭罢,我自己知道要怎么做。」白虎的口气,像是特别烦应龙,不停催促着他走。

应龙满脸不悦,咕噥着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他说完后,身形消失在叁步之中。

我站在原地等了又等,白虎仍默不做声。我有些生气,便主动开口:「白虎神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哎,本君也料不到今日这局面,我对天发誓,我可没存心害你。」白虎倒是对我端起了架子。

「那行,你不解释,我们就站在这里乾等一辈子,反正现在你没有实体,而我才是被认可的监兵神君,没有我,你也进不去结界。」我感觉我今日忒大胆,也许是与神仙混得久,连白虎都敢威胁了。

「我那可可爱爱的小徒孙,怎么如今这样爆脾气。」她唉声叹气。「好罢,本君会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我们先进神宫,可好?」她察觉到我并不很相信她所言,便又立了个重誓:「老天在上,若我白虎神,对白刃有任何隐瞒,天打雷劈,身首分离,万劫不復??」

我觉得她发的誓委实有些过了,连忙开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可以了可以了,若你不是白虎,我都以为你是要寻死。」

白虎却似笑非笑地说了声:「活得太久了,多少想体会一下死亡与魂飞魄散是如何。」

我都感觉自己能同理应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恶虎,净乱说话!」

骂归骂,我还是抬脚跨进了结界,然而眼前的白虎封地已是满处荒芜,儼然一片鬼域,她告诉我,要去神宫还得再走上一小段路,我左顾右盼,也就只有一条路还能走了。这一路上,丝毫不见活物之气,就连草木也是枯了许久,显然白虎的封地,已经长年不再有人居住。走了约莫叁刻鐘,终于能见白虎神宫,然而那座神宫,早已为枯木层层攀绕,木藤厚重,将神宫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我能感知白虎的心情,她此时是自责的。

「小徒孙,」她颓败声音响在我脑内。「本君,是个没用的神祇罢。」

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毕竟我对于白虎也了解得不算多。我只得施了术法,将神宫前两棵巨大枯木挪了挪,神宫紧闭的大门终于露了出来。我上前推了推门,两扇朱门闻风不动,白虎运了点法力交给了我:「需要注入一些白虎之力,方可开门。」

我依着她所说,将那份神力化作细流涓涓,再送至门上,两扇门果真轻易推开。推了门之后,辛苦的差事接踵而至。

我方踏入大殿,便扬起厚重尘埃,抬头望去,樑上蜘蛛网密佈,而前方供桌上,供品东倒西歪,有些已是陈年腐物,供奉的太娄令甚至摔在了地上,这里不经一番清扫是不能住人的。

然而整座神宫,乃至于白虎领地,如今只有我一个活物,我想到我得自己清扫这偌大的白虎神宫,便有些腿软。

我看着如此破败的大殿,感到脑壳一阵抽疼,随意绕上一周,总算是寻来一把扫帚。神宫外头有座古井,幸而里头是有水的。我撕扯着衣裙下襬当作抹布,又打了桶水,准备着手对这神宫进行大扫除。

白虎却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身体里,我忙着打扫也懒得理她,就是有些怨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从樑上开始扫起,这掛了几千年的蜘蛛网又长又密,挑高的樑柱也难轻易碰触,我爬上爬下,费了好一番气力,才将蜘蛛丝扫除大半。

接着仍有灰尘待清理。我扫完地上的,桌上、墙上、窗台上亦有大量粉尘,我里里外外擦了叁遍有馀,灰尘才见减少。然而这千年灰尘实在呛鼻,几轮清扫后,我擤得鼻子红通通。

白虎这时随口说了句话,「这么动手动脚,倒也像是活着的感觉。」

「你说什么?」我抬起一张灰头土脸,不晓得她说这话意义为何。

「咱们仙神有什么想做之事,手一晃便没有然后了。今日见你如此辛勤打扫,本君觉得倒挺有趣。」

我突然有些崩溃,我如今代她监兵之位,怎么也算得上个神吧,但我竟然在这里劳心劳力的替白虎打扫神宫,而她四体不勤,还说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于是我甩下抹布,不干了,使了术法将大殿整理得一尘不染,顺便将神宫绕了一圈,所及之处皆还原回它原来该有的样子。

「小徒孙怎么不亲自洒扫啦?」白虎挺不合时宜地问了句。

「您老人家,若想体验扫地洗衣,等您身体好了,有的是机会。」我白了一眼,「届时,小的衣服便拜託了。」

「小徒孙别跟本君计较么,来来来,你现在身体黏糊糊的也不舒服,本君知道有一处仙泉,我同你一道洗洗,顺将你疑惑之事,一併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提议也不算差,我便允了,向她讨要一点神力,点燃十八盏明灯之后,便随她带领达那仙泉。

「如今这里也有些古旧,不过比起神宫,倒也称得上是完整。」

我走上前,探了探水温,微热,却不烫手。「白虎大人,你这浴池,很是不错啊。」我立时便除了衣物,捧起泉水洗净身上脏污。

「可不是,本君先前,若是没事干,最常泡在这里。」白虎怂恿着我下水,我梳洗完毕后,便依她所言,进了池水。

我泡了一会儿,水面突然窜出一女子,「啊,论起灵气充裕程度,本君这处祕泉倒要比应龙的天池好上叁分。」我吓了一跳,原来是白虎本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形体。

我盯着她的脸庞看了许久,她巧兮倩兮的朝我微笑,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分夸张,也不虚情假意,那头白发披在肩上好似绸缎,她的眼里流转着星辰大海,就连我一个女子,魂简直要被那双眼珠子勾走。

「怎么样,折服于本君的美貌了么?」

我目瞪口呆一会儿,方回过神来,「……我总算明白,你怎么能做那么多混帐事了。」她这张过分好看的脸,却有几分神似于今日的我。我几度猜测是因白虎蛰居我体内,影响了这俱仙身所致。

「白虎大人,那我要开始问了,你可得好好回答。」我决定先从我最在意的部分问起。「你同玄武,究竟有什么过节?」

「哎,这陈年旧事。简而言之,我神力霸道,长得又惊为天人,玄武彼时弱小,却不服应龙安排他镇守北方,便想得到我的人,利用白虎之力扯下应龙。然而我与他虚与委蛇一番,终是没有答应,他便设局害我,却出了差错,意外毁我肉身。」白虎自己,在讲这些事的时候,语调并无什么波澜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究竟做了什么,要他对你这么狠。」我疑道。

「我记得,我那天同他喝酒,喝到床上去,说有什么事非得要打打杀杀,贪欢一晌不好么。他见我姿色撩人,嚶嚶婉转,惹得他慾火难耐,衣衫褪尽便要来解我衣服,我先前可不知,原来蛇的那处是有两根的。我当时害怕极了,使这魅惑手段只为缓兵,可不至于将我自己赔了进去,便将他定身叁个日月,丢在我神宫大门外,告诉他我不愿意同他造反,也不能同他在一处。」

「你们神仙,真,真是混帐。」这白虎的恶趣味,我可不敢恭维。惹得玄武这么记恨也是情有可缘,只是何至于害得她仙体都没有了,我总觉得有些过头。「你不生气吗?他害你失去仙身,又让你险些魂飞魄散。」

「当然生气啦,我生得这样貌美,他毁我修了一辈子的皮相,再也不得祸害男人,这仇怎可轻轻放下。你可知那祸国妖姬,九尾狐苏妲己,还曾得我指点魅惑之术。」她的确一顰一笑都美极了,「哎呀,不过这都是很久前的事了,我修出人形五百年之后,便很少主动诱惑男人了。说来这事儿,也算我处理得不好。然而白刃,你需切记,我白虎虽是这天下最能打的,却万分不愿与人斗殴,能化衝突,才是良解。我早先还以为,能打得敌方七零八落才好,然而梧璟却说,两军交战,我方亦将损失,因此能不战便不战,总有其他手段能伏人。」

「你同梧璟,又是怎么一回事?」

「梧璟啊,他是我以前捡到的孩子,他因不愿失去与我的记忆,每回转生皆不饮孟婆汤。」白虎杏眼微垂,似是黯然神伤。「那孩子跟了我那么多年,早已与我形同家人,我在他面前这般消散,他该有多痛苦。」

原来梧璟超龄的沉稳,以及无所不知,是因他长年跟随白虎,背负沉重记忆所换得的代价。我想起他那双看透一切的眼,不禁有些心疼他。我能肯定他对白虎的感情,绝非只有家人的程度。

「你若得空,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告诉他我没事,只是得睡得有些久。」白虎放下身段,诚挚恳求。面对这一张美人脸,我又怎能不答应。

我朝她点头,同她道:「既然神宫有主了,少奎令也该拿回来。等你领地状况好些了,我们便下一趟白剑门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神宫有人照拂,死气沉沉的大地又活络了起来,初时是些灵识低微的鸟兽花草,再晚些大一点的树木也活了起来。我自是替她高兴,虽然离万物復甦还差得远,终归是好的开始。

再后来,监兵神君回归的消息不脛而走,有些出逃而饱受欺凌的小仙族,在外斗不到什么资源,且破釜沉舟地回了她领地。

神宫的香火因有神君坐镇,而更加兴旺。白虎得了信仰,神力积累得越发迅速。

「白刃,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白虎感激对我道。「其实,我总是愧对于你。要不是我,你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哦,你说说吧,你如何愧对于我。」

「我让你成为圣女,为我族民付出如斯,又害你没了孩子,更使你与丈夫天人永隔,现在还需要你代我职位,这一桩桩事,起因都是我自己一意孤行,轻忽玄武而造成的。」

唔,今天太阳打西方出来了吗?这白虎竟然对我道歉。

「还有一事,我一直藏腋心里不敢对你说。」她似有些犹豫地道:「我与梧璟,曾想过要夺舍你。」

「那么,如今呢?」我反问她。

「你养着我的灵体,我便万分感激了,又怎么可能要害你。我作为四象,位高权重,还去夺舍我的臣民,有枉白虎神尊严。」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只是檯面上的原因,实际上是我捨不得。我对你一见如故,特别喜欢你这小徒孙,与你相处这么些时日,我过得很开心,又怎么可能要去夺你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倒相信她说的,她虽然多次坑我,对我的疼爱却也是真,如今我与她朝夕相伴,早已似闺中密友一般亲近。

「好了,你别愧了,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便赶紧修炼,累积你神力,儘早坐镇白虎神宫,还我一份自由。」

白虎与我,两魂一身,在她领地又过了小半个年头,陆陆续续有出逃的族人迁回领地。然而忽有一日,应龙未提前通报而匆匆来访。

我备上茶水,恭恭敬敬地坐在殿前迎接应龙。

「白虎的仙体有着落了!」应龙客套话也来不及说,便奔着重点去。「人间有一块崑崙美玉,为匠人所开採,正适合用来融入白虎的神力。」

我心中大喜,这白虎总算可以正正当当的做一回人了。

「然而麻烦的是,如今我尚未能将白虎的魂魄从离墨姑娘身上剥下,恐怕得麻烦姑娘同白虎走一遭。」

「也就是说,您要将我们放入那块崑崙玉,等白虎养得好一点了,才能将她分出来?」我反覆确认。

「正是如此。然而这尊崑崙玉年代古远,乃是女媧炼石的遗物,比我那养命珠还要珍贵不少,如今更恰逢机缘,遭匠人雕成了尊女身,这对白虎而言,自是十分难得的机会。假若白虎在这尊女玉里养着,至多一两年,便可将神力养足。届时,你的任务便结束了。只是??」

「那还等什么,这就带路吧,应龙大人。」我不愿耽搁白虎,实实在在希望她能儘早得到仙体。临走前,我又施了法固守明灯,让他们可多燃几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龙使了空间叠缩,将我们送往一胭脂水粉处,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掛。

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门前,胸前两团大白兔一蹦一跳险些掉了出来,她们对着王孙贵胄、骚人墨客送往迎来,鶯歌燕舞、卖笑追欢,我直觉这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抬头一望,这,门上的匾额,赫然雕着盈香馆叁大字!

应龙长袖一甩,将我们隐去身形,他逕自踏入馆内,我不晓得他一大男人是如何无视身旁这些香艳丰满的娇花。我怕跟得丢了,赶紧随着他进去。

我随他绕到后厅,眼前摆着一尊白玉女身,姿态如敦煌飞天舞,双手莲花,高举交叉。

「这尊女玉,便能做白虎的新身。届时我将你灵魂取出,送回养命珠所造之体。」我僵硬点头,心想自己恐怕要在这馆里,看尽两年男欢女爱。

应龙抬手一勾,我的魂魄离了身体,他又是一推,将我送入那尊女玉。然后我看着他将剩着空壳的仙体化入养命神珠,「这块玉石,很是不错,能容百物,你理应感受不到痛苦。」

我在玉石里边,说不得话,应龙上前一番检查,探察着有无灵物也跟着进了玉石,随后便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又转身消失。

他走了不久后,我的双手便觉酸痛难忍。因为这尊女玉原是高举双臂,我进了这身后,手亦得高高抬着。想到我可能得这么举二年,我心里叹口气,觉得自己牺牲可大了。

这么举到第叁天,我实在忍不住酸痛,便动了一下,没想到这一动,却扯裂了玉石的外鞘,可怕的碎裂声响起,引得小廝呼天抢地叫人来救,碎玉鏗鏗鏘鏘掉了一地,落到最后,则是我自己从膜子一般的玉壳中跌了出来。

唔,我身体能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廝们却是惊讶,他们恐怕不曾想过,这尊女玉里还藏了个人。

「嬤嬤,嬤嬤呀!」其中一小廝扯嗓大吼。「西域玉雕师的绝世作品,毁了!」

另一个小廝恶狠狠扯起我上臂,对我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知不知道??」然他见了我的脸之后,便呆愣在原处。

远处传来一声女嗓,嗓子慵懒,有些腻耳:「是谁,敢毁我花重金买的玉女雕塑!」一条风华绝代的腿跨入后,我看清声音的主人,年约莫四十几,双眼狐媚,不难联想她年轻时的娇态。她见到双眼直直盯着她瞧的我,扭着身子蹲到我面前,团扇顶起我的下顎。

「你是何人,为何毁掉我的玉雕?」她虽慍怒,却耐着性子等我解释。

我如今是何人,我说不好也拿不准,便且看且走,「我本是那崑崙玉灵,原先还要潜修一个月方能修出形体,蒙玉雕师傅之手,助我塑形,这才提早破玉而出。」

那嬤嬤朝我微笑,又道:「你可知,这玉雕,花了我万金,你为了成就你自己,赔上我一尊女玉。你说你该不该留我这里将欠的钱还清,才是个道理?」

我胡编瞎扯,什么崑崙玉灵,她也信吗?

我正欲拒绝,白虎却拦下我的嘴。她说这花柳行业她老早便想尝试,让我先应下再说。我心想她活这么久也没几天是正正经经的,反正她自有神力,要怎么胡搞也有应龙善后,便依她请託,点头应下了。

「嬤嬤,实在抱歉,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您宽心吧,我欠您的必然会还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姑娘,如此识大体,嬤嬤不会亏待你的。」她起了身,朝外头呼道:「碧春,如雪,你们进来。」

门外两位年约二十的姑娘应声而入,衣着一绿一白,想来身着绿衣的是碧春,而白衣的则是如雪。

「你们带这位姑娘先去漱玉阁候着,我随后便至。」

我活络了筋骨,随着两位姑娘莲步轻移,行到一处幽香院落。

「妹妹,你既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何故沦落风尘?」如雪心生好奇,对我瞧了又瞧,将我身体拉拉扯扯,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如雪,快闭嘴,不该问的别问。」碧春似乎是怕我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忙让如雪住嘴。

于是我便什么也没说,眼珠子四处打转在这小院里。

我缓步移至梳妆台,却被镜上人影吓了一跳。这张脸,怎么长得与白虎一模一样!

「我这绝色皮囊,便借给你使了。好生爱护啊,左右要在风尘之地过一段日子,不艳压群芳怎么成。」

我还恍恍惚惚,怔怔地呆立于镜前,尚未能从镜子里这双容纳星辰大海的眼睛移开目光,鴇母便踏院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知自己生得国色天香?」嬤嬤续道,「总不能一直唤你姑娘常姑娘短,你得起个花名。碧春,如雪,你们可有什么头绪?」

「嬤嬤,这妹妹是什么来歷?彷如天人一般。」如雪忍不住好奇,仍是问来。

「天人,对了,便是这个。」嬤嬤面露喜悦之色,低下头,又抬起,兴奋对向我:「你这双眼,似繁星一般,便称天姬,星璨罢。」

「好名字,星璨妹妹。」碧春向我递来一弯浅笑。

「你们两个,多教星璨点事儿。这星璨是崑崙玉灵,想来还对人间不甚熟稔。」嬤嬤想了想,又道:「琴棋书画诗歌舞曲,样样不可落下,至于赌技与房中术,自不用我多做说明。」

「是,嬤嬤。」碧春如雪身子温婉一矮。

鴇母走后,碧春便对我盈盈一跪,「妹妹,如今鴇母嬤嬤欲以花魁规矩教你,往后你若发达,还盼相救我姐妹二人,我们本是官宦之女,走投无路才进了这盈香馆,却实在不想……不想将青春都虚耗在这儿。」

「碧春姐姐,你在干什么!」如雪却不似碧春说得那般声泪俱下,彷彿她也不知碧春这是在唱哪一齣。

「两位姐姐,快先起来吧,星璨……对这些不是很懂,只隐约知道,别随意跪人。」我决定暂且先装傻,看看碧春欲何为。「不如,姐姐先解释,星璨的处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漱玉阁居住几日,亦对盈香馆有了几分了解。

王都妓馆眾多,同业里商定每月初一,各院花魁轮番绕街,这明里是招揽生意,暗里则是馆间相互炫富,竞争万花之首的名堂。

盈香馆与聚宝赌坊比邻而处,两所各自的东家是一对夫妻,因此人员互有交流。盈香馆姑娘,除了服务男客人身心,也常往来赌坊做庄,甚至有嗜赌的男客,特来点女子的牌,只为博一场美人笑。

馆内女子,擅于各类博弈,各个赌技高超,舞弊的手段亦需修炼得风生水起。至于博什么内容,可以是钱财,亦可是一夜风流,没有不赌,惟有赌不赌得起。

盈香馆内的阶级,亦区分得明白。最上等者,以宝石玉瓷为名,专只卖艺。次一等者,以乐器为名,卖艺且卖身,然而只接自己入眼的客人。再次等者,以色彩为名,卖艺兼卖身,却不可挑客人。最下等者,以花鸟为名,乃馆中劳役,兼需卖身。

其中最上等者,馆内称「红袖添香」,赐其美称,或称姬或称妃,具有资格参与全城花楼的斗艳会。而每月逢十之夜,红袖添香轮值,花台演艺,或歌或舞,演艺完毕则看倌叫价,以时辰计,价高者可入香闺,得美人作陪一晚。次一等者,称「皓月琴心」,丝竹歌乐尤为擅长,价码虽高却固定,做一休叁。再下等者,则称「窈窕丹青」,笔墨功夫尤佳,价码随热门程度浮动,然并非高攀不起,馆内以此等女子最多,且最受眾庶喜爱。其馀花鸟妓子,则于申时始接客,与窈窕丹青皆为逢五休一。

女子若学艺有成,位分提升,花名自然得更改,然而寻常姑娘终其一生仅能爬至窈窕丹青,至多摸到皓月琴心的边儿,那有资格被抬入红袖添香的女子,实是寡中之寡。

白日里,女子除了些杂役,还需得磨练琴棋书画诗歌词舞,有时轮休的夜里,经验丰富的姊姊会教导晚入行的妹妹使用淫具,修习所谓房中术。青楼女子多看尽人性丑恶,更因此有心生厌男者。女子共处,靠器物相互慰藉,再自然不过。

我所居漱玉阁,位分最高的红袖添香有一位,听人唤她一声水姬,花名红珊,传闻她已稳坐盈香馆花魁七年有馀,平时寡出她闺阁,唯有逢十日才能见她一面,我也就远远观过她一次,还是带着红面纱的。皓月琴心则有叁位,分别为流徽、清英、锦瑟,皆擅奏琴,鴇母让她们教我歌乐舞曲。窈窕丹青有十位,我与碧春如雪两位姑娘,共用一寝,自与她们最为相熟。她们一手妙笔,诗词亦是信手拈来,对于歌舞却是不大拿手。

我近日起居,白日学才艺,晚间,则跟着碧春与如雪其中一位,隐在后帘学习侍人。

作为星璨的前几日,因如雪看上去天真,我更常跟着她。第一晚,嬤嬤便要我入后帘好生瞧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夜,如雪身着一袭素衣,被小妓送入客人包下的雅间。她的客人是城北庆云粮行的公子,年过叁十,姓方,似乎已与如雪来往几次。

如雪朝他矮了身,甜腻的喊了声方公子,那男子的腿便迫不及待的缠上了她。

她半推半就,腰间一扭,闪躲着男子的搂抱,调笑着要他别那么急,先吃点茶,再听她唱首小曲。

方公子便有些不乐意,将茶盏用劲一扫,碎裂声鏗鏘刺耳,他朝如雪大吼:「小爷我付钱便是要来爽的,你们这些婆娘吃茶喝酒,一拖再拖,存心要坑小爷的钱是么?」

他这么一吼,我有些心惊,如雪似乎早已习惯客人朝她撒气,她镇定自若,一双柔荑攀上他肩身,再缓移至胸腹,她胸前两团白乳往他脸边凑了凑,柔声道:「方公子莫急。」她撩下男子的后领,含起一块饼,往男子嘴里送去。

嬤嬤在我身旁,不时轻声解释道:「馆内姑娘不一定回回皆心甘情愿,以拖待变是很重要,然万万不可拂了客人脸面,这其中巧劲自需拉扯得好。」

方公子一听如雪的话,又见如雪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送,这气也撒不下去了,不消多久便臣服于美人香之中。

「方公子,如雪为您画幅画,可好?」她素白的小脸,蹭在他胸前,美人在怀,自然说什么都是好的。

男子让她抚摩得下身挺涨,便藉着她扭摆之劲,带下她一身,将她剥得精光,只馀一条孤零零的兜儿掛在她颈上。

「公子真讨厌。」如雪娇气的甜喊了声,取来笔墨,扯开方公子前襟,柔腻的女体偎贴在他身上,以他胸腹为画布,往他身上作起了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星璨,你看好。如雪本事不小,你将来有机会,得同她多练练。」嬤嬤忽地说起。

但见如雪顷刻间便将完成一幅美人图,她起身拉开与男子的距离,将笔转入两腿之间,以花穴持笔,半蹲着摆动腰臀,勾勒最后的几划,顺道落了款。

我瞠目结舌,久久无法言语,这画图还带这样玩的啊……!

她身下的方公子,顿时淫心大起,将她推倒于榻上,抽掉笔身,手掌覆盖她的私处,转入两指,往上壁连连猛按,如雪如他所愿,发出令人羞臊却有几分悦耳的媚喊。

如雪得空缓了缓,「公子以为,如雪画得如何?」面对如此境况,她倒能微笑着问话,但方公子显然不喜她如此处变不惊,抽出手指,下身递来,便要将她连番顶得咿咿啊啊。

如雪受他一顿狠钉,还没缓和,他方抽出湿糊的分身,两腿分跪到如雪胸前,双手攫住她两团柔乳,往中间聚拢,夹住了黝黑的杵,一个劲儿的摆送起了来。

如雪张口,含住了在她双峰间进进退退的紫红柱头,男子见状,又往前挪了挪,将自己尽情往她推送。

「如雪口活儿也是不错,你……」

我打断嬤嬤。「星璨明白了,星璨会好好学习。」我听着如雪嗯嗯的闷哼声,方觉自己都有些潮红。

如雪的双颊因吞吐巨物而微微凹陷,男子捧着她后脑,加快了来回的摆动,再将下身退出她的口,白浊液体迸射,糊了她满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公子粗声喘息,又拉起如雪,张口含住了她胸前的一点嫣红,一隻手,以两指夹扯着她的乳尖。她仰着小脸,以手背理了理面颊,将黏稠的液体揭去了些。

男子嘴上饜足后,復将几条布拋上梁柱,再垂了下来。

「方公子又要绑人家……」如雪娇声抗议,却仍是配合着男子,将她五花大绑,像个粽子似的悬在半空中。

「如雪实不喜遭绑缚,然而这行业以客为尊,无论如何厌恶客人,脸上与身体的功夫,终究是要做足的。」嬤嬤又说。

如雪正身朝下,让男子扯开两条白皙大腿,他再次将下体对准穴口,自顾自的抽送得欢,如雪的身体随着男人的进退而摆盪,口中淫声媚语落个不停。

规律的肉体拍击声,和着女子的娇喘。如雪淫晃着双乳,两腿被分扯在男子两侧,让他一推一拉的洩着欲。

这些女子卖着青春,捏碎自己的自尊,将一切给了恩客,自己又拿了什么回来。

嬤嬤见我有些伤神,便道:「星璨,你不一样。虽要你学着,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她以为我对这些感到害怕了,其实不然。看着如雪对着不爱的男子,扮演情人卖着笑与泪,让他连番肆虐,我只念起了碧春,她想藉我逃离这种环境,我完全可以理解。

男子紧握如雪双腿,发了狠的连捣数次,将她肉穴撑得闭合不拢,她颤抖着身子,背部曲线紧紧弓起,洩了一地春水,还搅着乳白色男精。

方公子走到如雪前头,将渗漏着白液的柱头懟上她的脸,他要她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雪从一片失神中稍稍被拉了回,对着有些萎靡的长柱尽心舔舐,男子发出似乎是满意的叹息声,「女人嘛,还是你最得我心。」

如雪不语,却舔吮得更加卖力。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叩门,是护院来的通知:「方公子,时间差不多了。」那方公子却不愿离开如雪的嘴,反倒抓起她散乱的发,又将分身往她喉间塞入。

「最后再为我弄一次罢。」

如雪一嘴闷哼,那人赶时间似的抽插得疾,护院通知第二遍后他仍在驰骋。最后嬤嬤看不下去,绕道由门而入,「方公子,要么加钱,要么请回。」他让护院架起,往外拖行数步,嬤嬤才掩上了门。

我自然不需再躲着人,亦出了帘子,要来救下如雪。她却说了声不用,然后仅靠身体扭转推拉,便轻易下了布条。

「星璨,是姐姐不好,污了你的眼了。」她接下小妓递上的巾帕,愧疚中夹杂一丝羞臊的望着我。

嬤嬤不乐意如雪说的这话,「她迟早要面对这些,该教的事儿一点都不能落下。」

我看了一眼嬤嬤,心头一紧,不知该对如雪说些什么才是,只抢下她手中巾帕,揽过她的肩,不发一语的将她脸上,男子的体液悉数擦了个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瞧着如雪身上青青紫紫的勒痕,有的已淡去,更多的是新添上的,泪滚出眶,不敢再看她。

「星璨你要了解,做这行的,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嬤嬤朝她扔了衣服,让她尽快穿起,莫再惹我难过。

我随了如雪回漱玉阁,当晚我睡得极不安稳。

后来几日,我仍被安排于后帘,碧春与如雪,谁有客人便跟着谁。也是这几日才知道,男客形形色色,有粗暴者,自然也有君子者。盈香馆接客的原则,是不得在姑娘身上造出口子,以及不得赖帐,要如何玩乐却是不受管束。

碧春其人,性子较沉抑,欢声也喊得不如其他姑娘好,因此她的来客数量,在漱玉阁行起其馀窈窕丹青,算是敬陪末座。嬤嬤便抽空送来一只雕花木箱,要她间暇之馀,教我认识箱中乾坤。

她寻了个如雪的休沐日,关起门来,两女子拆起那箱子。

「星璨,你来。」碧春掏出一球状物交到我手中,我把玩了会这蚕豆大小的东西,球的中间是空心的,其内有滚珠。「这是缅铃,价质不菲,也难取得。用法为加热之后,置入女阴。」她将缅铃置入炉中再取出,要我拿着。这玩意温温热热,竟嗡嗡震得厉害,似乎有种功能类似的器具,叫做跳蛋。

她又取出一个环状的玉製物,状似板指,却较板指大上不少。「悬玉环。有时男客会将此物套在阳物根部寻欢,据说有壮阳奇效。」她将那环交给了我,我手一抖,脑子里寻思它上一次使用完毕可有好生清洗过。

碧春翻找了好一会儿,寻到一金属杓状物,样子有些像茶则,「这个呀,叫银托子。需使用带子绑在男茎上。有些下身疲软的男客,会以此物协助行房。」我接过这银托子,总觉得要让这金属物塞入女体有些残忍。

我还在为那银托子一阵惧怕,碧春手上又多了几支阳具一般的柱状物,不需她解释,我也明白它的用途了。「景东人事,俗称角先生,主用于经验不丰富的妹妹们,行事之前,便能以此物缓解紧张。馆内女子,有时耐不住寂寞,亦会以此物慰藉。」这几个角先生,尺寸、材质、纹理皆不相似,我圈握着它们,不由得想起蓝嗣瑛,喉间竟有些乾渴。

碧春在我发楞时,取走那几支角先生,又朝我手中塞入一弯曲物,瞧那双头,像是将两支角先生合在了一块。「这是双蛟龙,可供两女子享乐用。然而一般接客用处不大,多是女子漫漫长夜,打发时间用的。」

那箱中尚有麻绳、镣銬,鼻烟壶、相思套等物。各种助性药物,举凡封脐膏、硫磺圈、兴阳丹、合欢散,多不胜数。碧春如雪轮番解释下来,丹丸形状大小皆极其相似,我也没能记上几种,这木箱里,也就那几个骇人的淫器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些傢伙,认识完了?」我朝碧春点了点头,发现她眼底闪烁着几许玩味。「那么来罢。如雪,来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来吧?

我还发着愣,她们俩便起身,强押着我坐上了房间的椅子。这椅子不同寻常,是为行事而设计的,我一坐下,腰背后仰,下身抬起,双腿让如雪推到了扶手上,她取来两只銬子,将我的腿制了起来。

「光是认识这些怎么够呢,嬤嬤要你学些事儿。」碧春拆开捆绳,将我双腕牢牢绑起,固定在背后,我挣扎着躲着她伸来解衣带的手。「星璨别怕,姊姊非但不会弄疼你,还会让你升天的。」她的声音很轻,混着一丝诱惑与期待。

她们两人,分别将我上襦与下裙解个乾净,如雪蹲下身,松开我的褻裤带子,「你也该学学馆内姑娘的打扮了,以后这种东西不许再穿。」她低下头,吻上我的耻丘。

「姊姊不要!」我一惊一咤,身体一缩,泛着泪朝她大喊。

「妹妹放宽心,同为女人,我深知如何让你身心愉悦。」如雪声音轻柔的安抚着我,吮着我下身肌肤,一手揉按着花蒂,另一隻手朝箱中摸索来一把角先生。

我内心呜呼,这是要拿那巨物捅我初次吗?然而碧春此时覆上我的唇,她吻了我。我双目瞠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角先生在我私处兜兜转转,按摩着羞穴四周好一阵子,最终抵上了小径,她几欲施力,碧春却止住了她。「如雪,嬤嬤交代留她处女身。」

如雪这才松了手,但她旋即捡出缅铃,将其加热一番,往我蒂上压。缅铃震得厉害,私处刺激突升一级,让我叫出了声,碧春却道:「这声音不对呀,如雪我们换换,你来教她喊欢声。」

下身的刺激换了个人后,竟比如雪给的还要令人难耐。

「星璨,别压抑,放声喊出来。」如雪捧住我双乳,往尖上又掐又拉,「你喉间放松些,声音顺顺发出……对的,这样就很好。」

彷彿我不纵情去喊,她俩的手不会放过我。我只得拋下羞耻心,恣意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体内慾望横衝直撞,身子不由自主地摆了起来。我的下身自朝碧春的节奏上上下下,似是不愿与那缅铃分离,碧春轻笑着低下头,口活儿将我搅弄得欲仙欲死。

我汗湿着身体,脑子堵得发慌,不晓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但见如雪眉眼弯弯,俯下小脸,吮起我的胸房。碧春的唇舌,还在圈绕着我的轮廓。

「星璨,你快到了。」碧春的唇齿加速吮咬,我啊啊叫得停不下来,叁处敏感落入她们手中,彷如遭流窜的小蛇轻嚙,没能撑多久便浑身痉挛,眼瞳发颤,椅子上湿漉一片。

「你做得很好。」我双目呆滞,如雪轻轻抚着我的脸,拉上碧春,我的胸尖分别落入湿濡的环境,被不同的节奏带着。

好一会儿我方回过神来,「姊姊……已经够了,星璨不行了。」我抬起头,噙着泪,望向她们俩。

这具新生的身体,比起我原有人身,还要刺激万分。

「妹妹初次行事,自然紧张了些,不如我们两人,自己来。」如雪同意碧春的提议,两人便在我眼前互相解了衣衫,焦躁的四隻手儘往对方身上抚揉。

碧春追上如雪的双唇,狠狠吻住,四片嫩唇吮咂了良久,方才分开,牵起一条银亮的津线。她们对望的双眼几乎要燃尽彼此,然后碧春掐住了如雪的双乳,揉捻的力道似乎不轻,掐得如雪连连娇吟。

碧春将如雪搓揉得全身绵软后,将她推了倒,反过身来,分开她双腿,吻上花穴,亦将自己下身朝如雪的脸敞开,两人尽心服侍着彼此的身子。

见她们已浑身潮红,娇喘连连,碧春便起身,去取那柄双蛟,自己朝着一端坐了下去,又拉上如雪坐上对侧。两人的粉臀起起伏伏,双蛟身上沾满黏亮体液,哀吟此起彼落的响。

然而碧春亦是叫得出彩,何故嬤嬤说她压抑?当我这么想着时,两人已经接连攀顶,纷纷倒下大喘着气。

待她们缓了过来,才想起我仍被绑在椅子上,便起身要解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星璨,姑娘所做的事不外乎是这些,今后你也须勤加练习。」碧春低下头想了想,「还有这个,你留着。」她将一支角先生递给了我,「套弄的手法也不能落下,改日再教你。」

那日之后,碧春如雪得了空便来亲身调教我,几经练习,我已被她们摆弄得十分敏感,欢声悦耳,出水亦多。媚叫训练有成后,她们便要我学习骑乘技巧,但因不能侵入体内,说到底也只是练习久蹲与摆臀不痠麻。

首日半蹲时,我可想起之前罗儷要我扎马步的苦日子。练这持久力,由嬤嬤亲自监工,严格程度自然不下碧春二人,比之更上层楼。半个时辰,一动也不许动,脚抖一下便不许吃晚饭。连着叁日,我都是靠着两人私底下的接济才不至于饿死。

第四日后,我蹲上一个时辰已不成问题,嬤嬤便要我学着如何摆动。由于不同男子的阳物型态各有差异,同一种方向并不能适用于每一个人,因此直向、左右倾、趴姿摆动皆须熟练,我觉得我松软的大腿肉这几日都变得结实了。

骑乘体位学得差不多后,如雪便要我练习取悦男子的技巧。

「手便这样圈住,别握太紧,由下往上来回套弄,指尖可以若有似无的擦过柱头。」她拿着角先生,对我示范。「必要时,口与双乳皆可派上用场。」

我依她所教,安分练习手上的活。

「至于口技,嘴需撑大,牙关不可刮到茎身,舌头圈绕头部週缘,可快或慢,就是这个沟槽处。」她指了指冠状沟,「口中需微微吸含,维持稳定吸力,如此一来,阳物便不至于疲软。摆动的原理与手技类同,你的头上下来回,舌头可舔绕柱身,或可盘旋龙头,按压马眼。」她要我看她做一次。

「眼神亦是重要,无论施行任何取悦之术,目光不可从对方身上挪开,需依照男子的需求,给予相应的眼神。假设男客喜遭征服,便轻蔑视之;若喜征服女人,便乞求视之。星璨你记住,任何技巧,都只是辅助,能让男子心甘情愿掏心掏肺,唯有将他一颗真心捏住,才有办法吊着他。」

我原想这媚术不过以身侍人,不知其中弯弯绕绕,还大有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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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再者是乳技。由于胸乳肌肤大片且不易操作,我们的做法通常是辅以润滑液体,使用酒水之类亦有辅助效果。」她解下上衣,要我拿着角先生到她胸前,「这么夹住,上下搓揉。实际上快感虽不如前二者,然而视觉效果震撼,有些男子便偏爱这种方式。若男子下身足够长度,你可衔其柱头,增添刺激程度。」

我低头看向自己不大不小的双峰,再看向如雪的,我恐怕无法向如雪那般得心应手。

「最末是腿技。」如雪撩起裙襬,将角先生夹在大腿根部,「这么夹着,或双腿交叉,来回摆动,有时月事来潮,不便上工,客人又有求于姑娘,便能以此招式解套。」她又脱下鞋袜,用足尖夹着角先生,「不少男子恋足,亦可使用足技满足之。以双足虎口夹住茎身,或以脚掌包覆搓弄,然而初学时力道却不好控制,待你熟习其馀技巧后,再来练这足技。」

她站起身,将衣裳捡起,「大致便如此了,其馀枝微末节之事,等你将来自行体会便知。寻欢客人千百种,各自喜好又大不相同,真上阵时你需随机应变,内化客人的要求,再发展出自己的一套媚术。」她要我端着这角先生,先将口活与手活熟练。

她叁日一巡,指正我何处施力不当,哪里蹉跎太少,一经月馀,馆内护院都不是我的对手。

嬤嬤验收之后,十分满意,便将我迁出她们房间,唤来清英接手。

清英位分高一些,她的阁间,比我先时所居要华丽不少,有自己的浴房,衣裳首饰亦更加齐全,她所使用的胭脂水粉,更是上等货。

「清英姊姊,星璨接下来,便要麻烦您了。」我朝清英矮了身,她淡淡的望着我。

「不需多礼。今后你虽是要住我这里,然而你下榻处,在那。」她朝窗边比了比,有一块隆起的木檯,上面置了张贵妃榻。

我往那榻上端详仔细,那金丝枕头边还置了个安神香炉,比我先前睡的床铺看上去更舒适,不愧是阳春白雪,随便一个下榻处都如此精緻。

「是的,姊姊。」我垂眼低眉,安静不做声。

「嬤嬤要你向我学艺,我这处也没什么称手的乐器,你便先从吹簫练起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怀疑她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她从墙上取下一管木簫递给了我,「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吹萧的指法技巧倒是不难,然而让萧管发声却大不容易,清英见我原地呼了半天也吹不出个平顺的乐声,便将我打发到院外,让我别吵她贪眠。

我在外练了半晌,清英才睡醒。我吹了首破烂的小星星给她听,她斜睨我一眼,道:「男人听你这乐音,裤襠里都要绵软。罢了罢了,你之后尚有别的安排。」

她打量起我的身段,红唇咕噥:「这要速成,没点底子能行么……你随我来。」

她不等我应她,便逕自走向一座楼台,我紧跟上去。「这是咱们姐妹练舞的地方,我教你一支容易一些的。」

好在这舞技,白虎这廝倒是学过一些皮毛,由她控制我,跳得还有模有样,让我少挨清英两顿嫌。

「你的手,绕半圈再翻转过来,朝上一托;脚尖勾起,点地时起跳莫要太用力。对的,这样挺好。」

白虎颇为得意,不停在我脑内邀功,我理都不想理她。

说起来这支舞取名《春风摇》,推臀动作不少,性暗示意味十足。清英舞起腰枝,气质都不同了。她一改淡漠个性,像株嬈嬈杨柳随风飘摇,柔弱无骨的身段加上那一张无辜的脸蛋,男人看来合该慾火焚身。

「你这丫头,光看不练,嬤嬤等会儿来敲打你。」清英取下墙上悬着的一张琴,说要为我伴奏。她那葱白色的指尖在十叁徽位间滑移,那指法,怎地好像碧春教我的爱抚技巧。

「星璨,你再愣神,今晚便睡院子。」她见我又朝她发呆,板起一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敢再多想什么,认命练起舞来,一练便又是两个月过去。有白虎的底子,清英也折服,她向老鴇稟报,说再也没东西可教我了。

「嬤嬤,如今星璨尚少一门乐艺,然而要她奏琵琶,惟有水姬红珊能指点她。」清英淡然对嬤嬤说道,「然而水姬已久不收徒,您看,是否对她作别的安排?」

「不成,星璨必须要学。」嬤嬤转头对我,「你亲自前去水姬珍珠阁,在漱玉阁的最顶,她说什么你便照着做什么。」

想来是这位水姬脾气古怪,嬤嬤也奈何不了她,才让我自己去碰撞。

我叩了水姬的房门,没人来应。连去几次都扑了空,我心里觉得奇怪。这水姬,分明昨夜房内灯火通明,是她不想理会我?

「红珊姊姊,我是星璨,嬤嬤让我来您这……」我话还没说完,房门唰地一声被拉开,眼前是位歪歪斜斜的醉酒佳人,美目半睁着,眼尾吊起,有些嗔意,芙颊染上霞彩,白里透红,右脸却有一处伤斑。即便如此,那伤斑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需要人伺候,快滚。」她的口气十分不悦,一身酒味浓厚,薰得我也有些发昏。她的手拉上门用力一甩,我却下意识地挡住了门缘。

「姊姊,星璨没有恶意,但您这灌醉自己,伤身。」我忍着手被门夹的刺痛,咬着牙挤出话来。

她却颓然一松,身体一落,跌坐在地,「你懂什么……不喝醉,怎么见得到他……」

唔,看来是个为情所伤的小姊姊。

她哭得梨花带雨,让我好是心疼,她不会连怎么哭也是特别练过的吧。「姊姊,先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但她执拗不肯起身,我只能捲起袖管,运起力量,打横将她瘫软的身体抱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依偎在我颈窝呜呜咽咽,我像个老母亲似的轻拍着她,一面走向她的帘帐,她哭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我环视她的豪华大床房,比起清英的闺阁要宽阔上一倍有馀,她用屏风隔出一处客厅,最内也有自己的浴间,那罩着床榻的帘帐,由金银色的丝线悬上屋樑,整间房里盈满一股薰香,有点甜,似乎是沉香木的味道。

然而屏风旁,一地碎瓷渣,还有几壶四散在地的酒瓶,旁边还有本被酒浆浸了湿的话本。

《骄宠蛮妻》……这什么霸总言情标题,竟然可以出到第叁卷。感情水姬是看这本子看哭的?

反正水姬也睡着觉,我倒要看看这本本写的是什么么蛾子。

「战无不胜的霄王,握着妻子苍白凉冷的手,他岂愿她就这样离他而去。王妃口中吐着鲜血,嘴上喃喃念着什么他听不清,眼珠子转了半圈停住,便逐渐浑浊。」我看了几行字,眉头一咒,这情节彷彿有些眼熟。

「霄王澜央一脉,世世代代只得一名男嗣,源于上天降咒。他澜家为中土护边境,杀伐果断,手上早已沾满无数人民鲜血。」我说啊……这也暗示得太明显了吧。

「然而天意似是要他澜家亡于无嗣,王妃肚子里那还未成形的胎,没来得及出生,便死于非命。澜家专一,不纳二妃,霄王痛失所爱,杀敌的长剑一转,刺向了自己。」

我似乎漏想到了这处。蓝嗣瑛如今过得如何,他还好吗?这话本以我与他为蓝本,却把蓝嗣瑛写死了,他……。

我有些焦急地想知道。

我草率收拾了地上的碎片与酒盏,心情却不在这处,不慎摔落一只瓷瓶,鏗鏗鏘鏘的将水姬吵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还在,罢了,去将我的醒酒汤端来。」她揉按着太阳穴,指手画脚的比了比茶几上的碗。

我潦草放下手上的事儿,将她的汤端了去。

待她喝完,我怯生生地问了她,「姊姊……知不知道,那话本子的后续?」

「咦,你也看《骄宠蛮妻》?」我亲身经歷过呢。我苦苦朝一笑,她相信我就是那苦主吗?

「姊姊,右贤,不,霄王他本人……」我斟酌着用词,不晓得怎么问才好。「他本人……真的薨逝了吗?」

「你快别说,我为这情节,哭好几天了。」她拾起手帕,又流下两行泪。我心一揪,他……她说他死了,我不相信,我没亲眼见到不可能接受的。

「但你是问,右贤王?虽然相传他是霄王原型,他最近也没什么消息了。」水姬奇问:「你不是才活不足一年,何以对这号人物生了兴趣?」

我分析着她的话句,她说右贤王是霄王原型,代表蓝嗣瑛已经即位了,然而我并没有听说什么天下大战,何以他那视权如命的老爹,会让位给他?我不在的一年多里,恐怕东北动盪剧烈。

「所以姊姊,您之所以哭泣,全然是因话本所致?」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天下第一牡丹花浪得虚名,还会让男人玩弄真心?」她凉凉一笑,「你若对《骄宠蛮妻》有兴趣,那书架上自己取来,至于右贤王,那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高攀得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留在水姬身边不长不短,足足百日,白日替她洗衣洒扫,夜里与她学弹琵琶。她有客人时,亦叫我矇着面纱在旁侍候,但通常也就是端茶倒水,万不可抢了她花魁的风头。

房里沉香四溢,窗外虫鸣唧唧。水姬撩人的白腿在幃帐内变着姿势,我垂首立于一旁,静静观察着她如何拿捏她的客人。

红袖添香,虽沦落风尘,却不是常人都能仰望得起。仿起她们骨子里那点傲气,是嬤嬤交给我的新功课。

客人是今年才中的探花郎,姓孟,因为青年才俊,更得圣心,现任职于翰林院。据说在水姬未升红袖添香之时,已对她很是喜爱。

水姬献艺,孟公子喊出十万白银的价码,竞得入她闺房一夜之资格。然而入她珍珠阁后,这孟公子除了喝她两杯茶,吃了几块糕,便再也没能与她说得上什么了。

「星璨,你可别怠慢了公子。」水姬在她那帘后,幽幽的道,孟公子却不似她老熟人。

我眉眼一抽,这侍奉人的工作,她也甩给了我。

我瞥了眼孟公子,他一双眼睛紧紧黏在了帘帐后的水姬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我也是个绝色。水姬慵懒的伸展了腰,艷红外裙半落,大片肌肤裸了出来,在幃外看得不甚清楚,却更引人想入非非。

这孟公子,看得到吃不到,裤襠那包东西更是急躁,偏偏规矩便是只能坐在客席,看着水姬歪歪扭扭,白嫩的肌肤裹在红帐后,玲瓏取线像蜿蜒小蛇,撩得他心痒难耐。

强要红袖添香的后果,罚金百倍,且列为拒绝往来户,他犯不起。

水姬哼哼轻笑,令我取来她的琵琶,「孟公子为红珊一掷千金,奴家不应当让您这般无趣,便将那未奏完的小曲,完整弹一回,献给公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完,纤细的指尖便开始拨弄琵琶。

一曲《平沙落雁》,前段奏得软软糯糯,倒似她这人一样无骨柔肠;中段灵动跳跃,彷彿大雁鸣叫;收尾时又恢復前段那般婉转。这曲目与我先时在宫廷里耳闻过的略有不同,想来掺了点她自己的创意在里头。

孟公子是个文人,雅乐鑑赏自不在话下,他原先尚以为红袖添香不过是个幌子,对水姬有轻慢之意,听她抚曲完毕后,他端正了坐姿,「水姬果真才气纵横,言起乐曲,意境深远,技巧不俗。初时似娉婷女子莲步生辉,后似仙子戏水轻跳。」将雁子比作女子,言语间充满调笑。

她却不屑轻哼,「你们男人,仗着自己读过几部书,总爱来馆子里羞辱姑娘。」她这话委实大不敬,要是没她这地位的女子,定遭嬤嬤往死里打,然而水姬这性子,却颇得王孙贵冑喜爱,嬤嬤拿她没办法,便也由着她去了。

「姑娘教训的是,是孟某出言不逊了,在这里向姑娘赔个不是。」他歉然道,「姑娘可否,念在孟某与姑娘相知相惜,再为孟某奏上一曲?」

水姬应是应下了,却又半拖着他,要他写首诗送她,她才要再弹。

我立时垂首递上纸笔,跪坐于案旁,乖巧磨墨。

孟公子俯仰几思,落笔写下《琵琶行》。我心想这人怎这么没新意,要他这探花郎作首诗又有何难。

他行楷写得飞快,吹乾了墨汁,将纸递给了我。唔,瞧这字还挺端正,不似其人一般油嘴滑舌。

我掀起幃帐一角,将宣纸交予水姬。水姬品味一番,倒似满意。

「人白居易是写琵琶女的哀怨,公子倒改了几句,挪来讚美奴家。也罢,便再赠你一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袖添香的架子大也无人能拿她怎样,开心便随心所欲;不开心,让客人空等一晚,吸饱她房里沉沉香气,对着幃帐吹鬍子乾瞪眼,也不是不可能。显然今日孟公子,走了大运。

水姬再用那琵琶,拨弄起《阳春白雪》。这回儿,曲调活泼,如初春万物復甦,生意盎然,她乐音中有青山绿水,虫鸣燕飞。我想起嬤嬤说的,水姬连七年斗艳会,于乐曲部总能名列叁甲。说来这斗艳会排场可不小,宫廷乐司与礼官、文人雅士、各方大家,亦会受邀参与评鑑,能在宴会里掛上任何名次,都够姑娘饱赚叁年。

水姬琴技高,身段柔软,又饱读诗书,满腹经论,不比那些高门贵女逊色。她甚且花容月貌,更善于吊着男人,即或她沦落烟花,尚有不少贵族子弟前来求娶。

然而她眼光天一般高,寻常贵族瞧不上心,偏偏瞧上了大律之侯,这两人的缘分,即使浅到若有似无,她曾用尽全力,死死揪着。

她获选为斗艳会万花之首那年,花撵游街时,她一眼相中尚为世子的蓝嗣瑛,然而彼时他与我纠缠的紧,世人盛传他对我疼宠无边,水姬再喜欢,亦只得将一颗芳心深深藏掖。

我死后,蓝嗣瑛即位右贤王,前往王都受封时,水姬藉着一次花魁绕街的机会,设计与他右贤王的轿撵擦撞。水姬作热情貌,蓝嗣瑛却清冷待她,一箱沉重的白银权当补偿,便觉得再也没他俩的事了。

水姬偏不愿如他意,她盈香馆多年花魁,要什么男人没有,还真没遇上这等不识货的。她朝小妓打听,得知蓝嗣瑛那会儿就住在他于王都的府邸,她请託客人寻来一幅我的画像,经自己妙笔丹青,以花鸟山水为题,绘製七卷仕女图,妄图藉此亲近他。

然而她满心欢喜的求见右贤王,欲相赠那七卷画,甫一展开,蓝嗣瑛便让侍卫押下了她。

「烧了。」

「殿下,为何要拂了奴家一番好意?」她眼中惊愕万分,她想不明白,她师承一舟大师,丹青画技举国之内难有人能出其右,为何她的画,蓝嗣瑛只瞧上一眼,便慍怒至斯。

「盈香馆是什么地方,辱我亡妻,算作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嗣瑛一席话,当头棒喝将她打醒,原来他瞧不上她,是因为自己的身分。她先时还觉得自己久未卖身,起码身子算作乾净的,才气出眾,配上他也不算太过份,然而细细一想,自己怕是色令至昏了头,右贤王其人,尊高无边,同她这样的妓子处在一块,像什么样子。

「要么滚,要么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盈香馆生不如死。」

水姬内心凉凉冷冷,她算是明白了,右贤王何以被比作阎王。她很清楚自己该如何把玩男人的心,蓝嗣瑛却像蝎子一般,她碰不得。她无力告退,失魂落魄回到她的珍珠阁,始沉迷于《骄宠蛮妻》,那是她仅存的,唯一的慰藉。

「红珊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否愿意,给孟某一个机会,照顾你后半辈子……」孟公子说得真切,彷彿恨不得将一颗真心剜了出来,只可惜说者有意,听者无心。

她是再也不愿对男人付出真心。

「星璨,送客罢,我累了。」我依言,起身将孟公子请出了珍珠阁。

这段时日,她耳提面命的交代我,千万不可相信男子任何一句话,即使那话再动听、再受用,欢场定无真爱。这几个包她一晚的男人,馋着她的身子,想方设法使她垂青,赏赐他们一场云雨。

她初夜竞价两万白银,那多金男子,对她没有爱怜,没有前戏,掏出家伙便是一顿连捣,全然只顾着自己的爽畅。她初次破身,被摧折得叁天下不了床。

多年前往事,她记得不甚清晰了,但她从皓月琴心爬上来,每回同男子行房,花穴泠泠出血,身体青青紫紫,她倒不觉得男欢女爱这事儿,有书里写得那样美好。左右欢快的也不会是自己,女人呢,男人的玩物罢了。

「星璨,你不要忘记,你是青楼女子。」她的手指拧在我乳珠上,唇舌包附我的左耳。「你能靠的,只有自己。早早筹上了钱,早早抽身,好过在这里让千万人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施了劲,将我左右乳尖高高拉起,我疼得唉唉哼哼。她虽多年不曾行事,技巧却未有生疏。她的手指顺着我的腰线,滑入两腿之间,两片花瓣让她摊开,拉拉扯扯一番,蒂上受不住她连连捏掐,膣穴里一股热浪打了出来。

「你容貌惊为天人,让男人糟蹋了,姊姊怎么捨得。」她加快手劲,我那处彷彿被摁上一只缅铃。

让碧春与如雪调教得十分敏感的身子,在水姬蓄意压榨下,潮起潮落了好几次。

我想,水姬她们就喜欢看我,在她们淫技之下惊慌失措的样子,她们让男人扭得不成人形,便来折辱我。一方面解决她们的性需求,一部分舒坦她们病泱泱的心。

水姬拉起才刚退潮的我,自己却倒下,她让我服侍她下身。

我寻出隐密的花蒂,缓缓蹉跎,长指揉进她窄穴,回忆起蓝嗣瑛都怎么做的,以故技施予她。她既然心悦于他,我以他的方式待她,她不知要如何谢我。

我发现自己好像也生了些病态。

一场淫技交流后,她才是不成人形的那个人。显然蓝嗣瑛的技巧,她无法承受。

我莫名的有些开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百日之后,我的琵琶亦习得像模像样了,嬤嬤验收完毕,便将星璨之名递往斗艳会,准备让我在王都夜生活界亮相。

然而我认为,距离一举成名,尚且差了一步。

我自然不愿在这风月场所里久待,便向嬤嬤提议习奏梵铃。一来举国可奏梵铃者,少之又少,二来,秦良洛定然受我乐音吸引。我只消引得他注意,不怕蓝嗣瑛不发现我。

虽然他如今远在东北,我仍有十足的把握,此举必可以引他注目。

嬤嬤初时对我有些为难,梵铃价钱昂贵,馆内虽有一把,却是嬤嬤的私人收藏。我千拜託万拜託,保证我天赋异稟,她才勉为其难让我一试。

我调正了音色,悬紧了弓,轻快奏着先前学过的琵琶曲《阳春白雪》。嬤嬤见我颇通音律,便放心将琴借给了我。

我借得了琴,紧锣密鼓的练着琴曲。距离斗艳会仅剩不足盈月,若我得不上名次,嬤嬤不知要如何敲打我。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便是斗艳会当天。嬤嬤带着我,与另两位红袖添香抵达会场,红珊自让蓝嗣瑛伤了心,不愿再参与斗艳会,便没有出席。

首轮论舞技,我的号码牌不算靠前,尚有点时间作足准备。纵使嬤嬤说初次不计较别的,只让我长见识,得不得名次无所谓,她却将大部分资源都砸在了我身上,她如此上心,我又岂敢随意。

另两位红袖添香,分别为柳妃璦君,以及织姬明锦。她们手里忙活着替我梳妆打扮,面前珠帘遮额间一抹红,一身敦煌装扮,抹胸紧紧束着,两乳几欲蹦出,金饰插上飞仙髻,又掛满我全身,脚踝绑上两环镶着银铃的釧儿,走起路来叮噹作响。

嬤嬤看了一眼,「胸再弄出来些,星璨胸小,不垫点东西怎么跟他人比,回头该给你好好补补。」这话有些逆耳,她盈香馆充斥巨乳,我这正常尺寸的胸部,在她看来,却显得小了。

「你上场时,注意别踩着这几条丝带,其馀应不消我多加交代,好好表现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仪唱名盈香馆星璨,我始缠着綾布自上而降,青红衣带随乐飘扬,琵琶架于肩上,仿足了敦煌壁画飞仙图,我此时方觉得自己真是个神女。

上片乐音响起,一双裸足点上了地,我踩踏着节奏,腰枝如杨柳一般随风舞动,时而轻步慢移,时而疾转如风,手臂一放一收,彷彿凌云飞天,呼应乐曲登仙处。衣带重复着我的旋移,面上珠帘轻晃,我于恰处拨弄起了琴弦,与足上银铃相互和鸣。下片舞,双臂变着姿势,仿过一个一个敦煌壁画,持花持器,菩萨献玉,伎乐飞天,王妃听法。末了,我摘下珠帘,轻拋一旁,随着音乐的收尽,旋了一圈敬上大礼。

舞惊四座,出乎我意料之外。这敦煌舞并非新意,想来是白虎的舞蹈底子为我加持不少。

嬤嬤见反应出奇的好,十分满意,直呼我许能入列叁甲。

次轮赛琴艺,我的序列前头数来第四,并无时间更衣,便拎起小提琴,等待司仪唱名。

我于后台等待时,朝观眾席一眼望去,轻而易举寻到一袭红衣的秦良洛,两年多过去,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长了点英气,我不会再轻易将他错认为女子。我内心祈祷着,他等会儿千万要反应大些啊,我能否恢復自由之身,便靠他的表现了。

轮我上场时,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良洛。他见我怀中抱着小提琴,眉眼挑了高。近叁年未见,他怎的如此沉得住气?要是以前,他还不跳起来大声嚷嚷。

我站定位置,夹上了琴,架起弓,开始拉我以前于宫宴表演的组曲,完全是衝着他而来的。

秦良洛双眼闪烁着光,似是泛着泪,但他怎还如此镇定,我有些急躁,手上拉得也不那么稳当。眼见曲将终,眾人仍痴迷于我的表演,秦良洛身子一高,离了席,朝着花台上的我一步一步走来。

「离墨。」他瞧我瞧得有些恍神,他不再是总围在我身边吵吵闹闹的秦良洛,他的服装,显示身分已然是正正经经的宫廷乐官。「你是离墨。」

「我们下去再说。」我垂头,低声道。

「你没死。」他置若罔闻,双眼涌出两行泪,我的下顎骨被他捏得紧,他用力抬起我的脸,头一低,一双软唇狠狠覆上了我。他的手臂收了收,将我置进他怀中。我一惊一咤,我以为他说喜欢我,是闹着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我目的已达,甚至远超我所盘算,现在我要怎么让他放开我?

台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谈论我是什么来头,竟能引得不近女色的秦乐官如此失态,当眾强吻。

我想嬤嬤大约很满意秦乐官这效果,流量也有,话题也有。不知茶馆又要怎么谱写我们的剧本。

我乘着他吻着的间隙,得空道了句话,「下去再说,我老实告诉你。」

「一言为定,离墨,你别想跑。」他落下狠话,弯腰将我横抱,我低呼一声,他将我送去了后台。

「秦乐官,真是多谢您了。」嬤嬤笑容堆满脸,秦良洛见状,却蹙起眉。

「她不应待在烟花之地,我要收她为徒,带她离开。」他将我揽在怀里,不让嬤嬤来碰。

「秦乐官这话不讲道里,我盈香馆的人,想走是需要赎身的。星璨如今红了,您想带她离开,还烦请照着日子来竞价。」嬤嬤谈起钱来,却是一点不让。

秦良洛让她说得心里一烦,将我一推,转头离去,回他评审席。这盈香馆的规矩,他也不是不懂。

斗艳会最终的结果终于公佈,我不但榜上有名,还摘了个榜眼。初试啼声便响彻云霄,名声更胜状元娘,嬤嬤乐不可支,看我的双眼彷彿像在看一头金鸡母。

回了盈香馆后,我的位份直直升入红袖添香,有了自己的摘星阁,还有几名可供差遣的妓子。

嬤嬤让人忙进忙出的打理我这新阁子,首饰华裳一盘一盘端了进来,让小妓整理着,我只管当大爷。我且沐了浴,躺在大床上,这软床躺上去很是美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深夜天色沉沉,万籟俱寂,却有人翻身进了高台,直闯我摘星阁。

是谁……我本欲呼救,那人却发了狠的掐住我颈子。

「谁给你的狗胆,敢假扮长寧公主?」竟是蓝嗣瑛的下属李梟,为何他没在东北?

难道蓝嗣瑛如今,亦身在王都?我有些激动,呜呜闷哼,欲挣扎解释,他却陡然松手。

「不准叫,敢吵醒外面的人,我取你小命是很容易。」

我拂开面上散发,转了身子,藉着月光让他将我的脸看得清楚些。

「你想作甚……」他瞧清楚后,呆愣许久,嘴巴尚且合不拢,我这美貌拿来诱人还挺管用。

「李梟,我知道你是李梟。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本月二十日盈香馆红袖添香献艺,我等他来。」我轻笑,蓝嗣瑛动作这样快,我深感受用。「快走吧,悄悄从那儿下去。」

每月十日、二十日、叁十日,红袖添香轮番表演,台下看倌自由喊价,价高者,能入女子闺居相伴一晚。

由于我初次上工,嬤嬤便将我摆在了最末,待前头姊姊们演艺完毕,才轮到我。

「最尾登场的,是我们馆内新进姑娘,天姬,星璨。天姬乃崑崙玉化身,神女留恋凡尘,如今且在敝馆内体验人生。」嬤嬤介绍着我的来歷,自然全是瞎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奏了琴,走完曲子上半部,而下片,是要留给客人的。

「与神女云雨一番,承点仙气,想必诸位贵客皆好奇究竟是何滋味。我宣布,天姬初夜,竞价开始!」嬤嬤这话,很是惊吓。她先时说红袖添香不需接客,为何现在反卖我初次?难道是我弄巧成拙,让她打算先捞一笔?

台下看倌激烈竞着价,我脑中一片空白,喊价的人里头,没有秦良洛,没有蓝嗣瑛。我的身体抖得像是个筛糠,想起水姬追求蓝嗣瑛的故事,以及她的初夜。

蓝嗣瑛没有出席,是因为他嫌弃我,配不上他了吗?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叁次,恭喜这位公子成交!」嬤嬤两眼直直发光,五十万即将入库,她怎会不开心。

「慢着。」一名戴着面罩的男子,抬起了手臂。「黄金,百万两。」这声音,是李梟,蓝嗣瑛他没放弃!

底下本是一片鸦雀无声,再转为哄然。五十万两成交的那位公子,尤其愤怒,大声叫骂着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嬤嬤始觉犹豫,常理而言,已经成交的交易,是不得反悔的,然而五十万白银,与百万两黄金,任谁都该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嬤嬤,我不让你为难,天姬可自由选择,要奔赴向谁,如此,亦不算坏了你盈香馆的规矩。」李梟的薄唇一开一合,我此时不知有多想奔向他身侧求他带我去见蓝嗣瑛,却得生生制住这双不听话的双腿。

蓝嗣瑛既无亲自出面,恐怕他仍对我有所质疑。

「嬤嬤。」我颤抖着声音,此刻我离自由是那么的近,成功摆在眼前,我却对这过于顺遂感到有些害怕。「星璨选择,那位带着面具的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百万两黄金,保的是天姬完璧。往后,她只卖艺,若嬤嬤敢私下卖她身子,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妓馆,连带隔壁的赌坊,吃不完兜着走。」李梟发下狠话,颇有蓝嗣瑛的架式。嬤嬤对上他面具后方的眼神,抖了一抖。

「……誒,这位公子,今日不打算留下?」她虽惧怕,又觉奇怪,哪有付了大笔钱却不消费的道理。

「我家公子事业繁忙,今日抽空来瞧瞧天姬的风采,你听着就是了,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你自己知道。」李梟身旁一女子替他接话,这女子面生,想来亦是蓝嗣瑛下属,我未曾见过。

嬤嬤清清喉咙,续道:「既然天姬初夜由这位公子定下,那么这琴艺还是卖的。客倌们把握机会呀!」

最后买下我一晚的人,是秦良洛。

「离墨,你当日说全部会告诉我。」他入了摘星阁后,一双大掌制住了我,将我强压于壁上。

「秦良洛,对不起,这事情说来有些混乱,你听我慢慢说好吗?」我侧过头,害怕去接他炙热的眼神。「我是真的死过一次,然而得了机缘巧合借壳復活,只是这壳,便是盈香馆内的一尊女玉雕,因此我便留在这里了。」

「你不是会武,怎不闯出去?」他松了点力道,我朝侧边挪了挪,离开他的掌控。

「我先前的根基,建立于幼时苦练积累而得的内力,如今我才重活约莫一年,早没了以前的功夫。」我斟了杯酒,递给矮桌对面的他。

自打入了这尊雕像,我不但无法动武,连白虎的神力也运起不能。

「离墨。」他挠了挠后颈,将我斟的酒,一饮而尽。「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没有嫁给蓝嗣瑛,是否考虑,同我处一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姬说,男人的话,无论多么甜蜜,什么山盟海誓,万万不可轻信。但秦良洛,他对我的信任,却教我内心一动。他仅凭我的琴声,便认出了我,比蓝嗣瑛的多方试探还要真挚。

「只可惜,我一颗心已经交了出去,便没有那么多假如了。」我藉口对他说,也对自己说。

「也是。」他仰起头,似乎试图收着眼泪。「你为我奏一曲罢。我为了找你,毕生积蓄都散尽了,也许我只能见你这一面。你往后,自珍自重。」他故作轻松的笑着,我一颗心跳着跳着便痛了起来,似有一双大手紧紧掐着。

我掀开琴盒,取出小提琴,为秦良洛奏了一夜,拉尽我会的所有曲目,我什么都不能承诺他,唯有这琴音能赠予有缘人。

只是琴音高扬,却孤寂凄哀。我不晓得为何音色会变作如此,努力敛了敛歉疚,却没有太大作用。

「不要哭呀,蓝嗣瑛已经找着你了,你该笑,你笑起来才好看。」他悬在半空的手,还未触上我的头,又生生垂了下来。

我停了手,破涕为笑,「瞎说什么胡话,我现在天下第一美,不笑也好看。」

「你该知道,我不是因为外貌才喜欢你的。」他接下我的琴,「这么些年,我为了胜过你的琴技,苦练许久,但我怎么练,怎么学,似乎仍离你好远。」

他架琴上肩,「我为你作了一曲《琴心剑胆》,藉着今日献给你,往后我对你断情收心,秦良洛,只是离墨的知己。」

他扬起弓,沉抑的音符构出古朴街巷,青石小路,由几个跳弓描绘稚童嘻笑;二段音色转柔,山清水秀,细细软软的音色宛如女子莲步而来,婀娜娉婷;叁段转为杀伐,急促短音有如马蹄奔腾,坑坑鏘鏘似兵戎相见,我见他双眉蹙起,像是不愿而不得不为。

他收尾收得凄哀,輓歌般的吟咏,琴心死,剑胆碎。我知他以曲喻我,也唯有他,能将我化为养料,入他乐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以袖口掩着面,不知泪落几回。

「秦良洛一生,能得琴友离墨,再无所求。」他置下琴,正了身,直视我的双眼。

「我很庆幸,认识了你。」我亦不再闪躲,鼓足勇气回望他。

话既已说开,便大醉叁百回。

隔日我睡到正午,理应趴在矮案的身体,却让人挪到了床榻上,衾被捂得严实,发上珠釵已悉数卸下,连绣花小鞋,都提到了床边。

秦良洛已不在摘星阁,他为我做的这些,是最后的体贴。

昨晚卖艺价码,秦良洛喊到二十万,然而他只是个乐官,怕是得四处奔走才付得起这笔钱。他的手头,并不如时常往来这里的男子们宽裕,我尚且让他护了一次,更不忍心欠着他。

我起身梳洗尚未完毕,外头妓子已用力拍着房门,催促着我赶紧出来迎接贵客。

这红袖添香的规矩,分明是接客一日休息九天,昨儿已经接待秦良洛了,怎地一醒来还有工作要做。

我心里咕噥道,却不好拂了嬤嬤脸面。

花厅贵席上,分据两组人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星璨,左手边这位,是太子太保家的嫡叁子,汪公子。」从前早闻太子太保家出了个不肖其父与其兄的小公子,性格张扬跋扈,偏偏汪家老太太宠得紧,他长大后不学好,镇日纵情声色,嗜赌成性,又仗着家大业大,四处欺压百姓。

他与我对上视线后,嘴角勾出一道玩世不恭的弧度,视线炙热,彷彿当眾拆解着我的衣裳,他自己不要脸,我倒还要,尤其蓝嗣瑛还在一旁看着呢。我内心一阵厌恶,却必须做足表情管理,于是朝他问了声,回以一抹不冷不热的笑容。

嬤嬤介绍完昨日喊五十万想要我初夜的公子之后,转身朝另一头。「至于这位,是……」

「右贤王殿下。」蓝嗣瑛身后的李梟,代他报上了名堂。

蓝嗣瑛一双眼,我读不出他的情绪,却一动不动的钉在我面上。这眼神,同他以前怀疑我的身分时,如出一辙。我让他瞧得有些伤感,泪水在框里打转,两年未见他,他看起来过得并不好。便垂下头,向他问了礼。

「是这样子的。昨儿呢,嬤嬤失信于汪公子,汪公子不服,与殿下的人吵了起来。殿下亲自出面,欲和解这事儿,便叫上了你。」嬤嬤朝我简单解释后,又对向蓝嗣瑛。

「殿下先说罢,您有什么提议?」

「听闻隔壁聚宝赌坊与贵馆往来密切,不知汪小公子可有胆识与本王赌上一场。」蓝嗣瑛朝汪公子邪佞一笑,他敢这样问,必然是胜败皆在他掌握中。

「本公子胜了又如何,败了又如何?」

「若本王胜了,你需昭告天下,再不纠缠天姬姑娘;若本王败于你,便实现你一个愿望。」蓝嗣瑛语调沉抑中挟带一丝威吓,这令人不敢造次的气场与他爹倒是相像。

「哼,一言为定!本公子还不信有谁能赌赢我一双圣手!」汪公子对上蓝嗣瑛,底气有些不足,然而他毕竟是个善赌的人,蓝嗣瑛的提议,他倒是欣然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方人马紧凑移驾至聚宝赌坊,以象棋论赌。我本还怕汪公子出老千,听闻他们要以棋艺论战便有些放心了。

双方开局各自步步为营,看不出彼此棋力,中段汪公子杀招连发,夺了黑方好几粒子,我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但观蓝嗣瑛老神在在,又觉不该质疑他。他若要赢,就是会赢。

末了,眾人皆以为蓝嗣瑛要输了,谁知他却从怀中掏出两子马棋,当眾摆上棋局。围观群眾看傻了眼,右贤王公然作弊,可谁又敢指责他。

就着这两粒棋,他自然毫无悬念地赢了。

「本王胜了,该是汪小公子履行承诺。」他笑得邪魅,「若你有本王的地位,自然要什么有什么。」弈棋,只是过家家,蓝嗣瑛狂傲的很。

「你……你,呔!」汪公子气得咬牙切齿,可又如何。右贤王身分尊高,他纵然出身不俗,亦难以望其项背。他再胆大,亦不敢拂了右贤王脸面。「我汪源发誓,绝不主动纠缠天姬,可以了罢!」

他怒气冲冲,甩头离开聚宝赌坊。瞧他心里堵得很,我有些解气。

蓝嗣瑛侧头向我,「接下来,是本王与你的事了,星璨姑娘。」我一惊,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本王再出百万黄金,邀天姬与本王一弈。」

聚宝赌坊的东家双眼放着光,嬤嬤笑得开怀,连忙按我坐下,两日净赚两百万黄金,她直呼财神爷降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爷……这是要赌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准没好意。

「听闻你们馆内,姑娘皆备有一箱好宝贝,是也不是?」他转头朝嬤嬤确认道。

「若你胜了,本王助你赎身放你自由;若你败了,本王要你,带着那箱宝贝,入东北王殿,作为本王一生的禁臠。」他一字一句,狠狠撞上了我的心,他俯下头,将我下顎抬起,逼迫我对视他半睁的双眸,「是输是赢,由姑娘决定。」

这简直是在拿他的精神病,考验我对他的感情。

我内心一番纠结,究竟是获得自由,寻一处苟且偷生,还是同他回去,任他欺凌来得好。

我闭上双眼,两处拉锯,白虎距离仙魄养足,最长尚有叁年,若我与他回去,他届时又得面临一次生离死别。

那种痛苦,他怎么受得了。

但是从前,与他婚后便聚少离多,相处的时间如此寡淡,我又觉得自己欠他不少。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决定交给天意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星璨准备好了,殿下开始吧。」

象棋残局由赌坊小廝撤下,摆上围棋。我执黑子,他执白子。

「莫说本王欺负一届女流,让你九子。」我们从未正式弈过棋,我虽不知他棋风如何,但想来与其人一般奸巧。

虽然他让上九子,我有些基础仍是下得云里雾里。在盈香馆,弈棋技巧与伴君下棋雷同,都是在最大限度内廝杀,最终必须输给对方。因此常见的棋路我自然是懂,然而蓝嗣瑛一子一子乱落,我未曾于棋谱中见过此种下法。

我不懂他的用意,纵然前局我有优势,然而缠斗许久,到了后期,他一张网罗织甚密,看他的棋法,是不想放我走了。

他说,我们的结局,交给我决定,果真又是戏弄人。他怎可能轻易对我放手。

我有些开怀,然而一抬头撞上他狠戾的视线之后,方震了一震。

为何他对我,竟似有滔天恨意?

我凝了凝心神,仔细分析棋盘上的资讯,白子蜿蜒如龙,分化我固有地盘作叁份之后,还要绕进来一番搅扰,就如他从前强逼我交媾,将我拉扯得不能自已,再像条蛇一样鑽进我身心,将我廉价的自尊啃食殆尽。

我死棋不少,我这能力,救不起这局。

「星璨姑娘。」他开了金口。「还要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眾人目光瞬间投满我整身,我不自在的喘着息,额间冷汗涔涔,如此下去,我必完败。我抬起头,满眼乞意相望,「是奴家技拙,王爷胜得有理。」

「这棋,还未走完,姑娘何以不战而逃?」我求助似的将目光投向他身后李梟,李梟眉眼一别,回绝了我的请託。「看什么,看上本王的侍从?」

「不敢……王爷请继续。」个性真烂,我都必死无疑了,他还这样兇。

心里一乱,我的棋逃得仓皇,他迎面杀来,围堵我最后一条生道。

蓝嗣瑛再落五子,我便无处可置了。

「星璨姑娘,你是本王的人了。」他嘴角扯起,笑得似条豺狼。「把她给本王看好。叁日之后,本王没接到人,你们知道后果。」

他欺压近我,挨在我耳边,声音轻得无人能听见。「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假扮我亡妻?」

他并没有相信我。

我身子一冷,瘫软在地。

嬤嬤见状,连忙将我扯起,狼狈带回摘星阁,一道重锁落下,侍奉的小妓也换上一批。

「星璨,别说嬤嬤待你狠,要怪,便怪你让右贤王瞧上了唄。」她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彻底遭她软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吃食,小妓会定时送来,里面添了什么,我也不是不清楚。嬤嬤为了让蓝嗣瑛满意,对我这几日的吃穿用度,很是上心。

叁日之后,蓝嗣瑛派了一顶大红花轿,听闻民间不解,向来言专的右贤王何故会从青楼迎一女子回门。

珍珠阁里的红珊,哭得是肝肠寸断。

我则前途茫茫,我原以为引他注目便万无一失,如今更像是落入另一个火坑。

然而于花撵上,我双手遭护院绑于身后,此时不免更担心,方被灌下的春药,何时才要消退。

血液里似有小蛇鑽行,皮肤如遭万蚁囓咬,更要紧的是羞穴之前掛着一颗缅铃,随着轿子一走一晃,缅铃时不时摁上小蒂,震得我几度跳起。

这一路说远不远,却很折磨,我狠掐着自己,试图拉回一点清明。

好容易轿子终于停下,蓝嗣瑛将我横抱下轿,快步不停,往先时婚房走去。

我的头让他摁在怀里,他身上的味道丝毫没变,我怀念之馀,体内慾火直烧,恨不得立时遭他一顿疼爱。

他长杵与那箱淫器併用,戮搅得我几乎没了半条命。

然而此次癲狂更甚以往,他连番需索,不知度过几个日夜,我让他整得欲仙欲死,喉咙乾哑不说,下穴肿痛,撕扯得泠泠出血,子宫盛满他黏稠雄精,身上几处红痕,多日过去变作青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终于发现,星璨的身体,住着离墨的灵魂。

「墨儿,求你,别再离开我。」他卑微将头埋进我的胸乳,低声乞求着我。

我的四肢几近散架,想抱紧他也力不从心。

助白虎养魂一事,我该怎么对他说。

体力让他掏了空,脑中滔天倦意袭来,我敌不过睡意,便昏了过去。

……

我在床上躺了叁个日夜,惨遭过度需索的身子还羸弱,动一下便浑身剧痛。第四日勉强可以翻上身。我醒时,天色昏暗,外头刮着狂风下着大雨,淅沥淅沥打着庭院芭蕉。

我和着单衣,私处却清凉,蓝嗣瑛定是在我未醒时上了药膏。

忽地房门让人拉开,我吓了一跳,翻身拉上衾被。脚步声挨进了床,被褥遭人倏地掀开,蓝嗣瑛端了碗羹汤进来。

「我想你可能饿了,便让膳房备了这汤。」他连日纵慾,看起来竟一点事也没有,甚至比我初初见他还要容光焕发。我不禁怀疑他是否从我这儿摄走了精气。

他手执调羹,一匙一匙舀起汤,送至我嘴边。「你告诉我,你这两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将死后进阎王殿,至天庭养魂,再成监兵神君復甦白虎领地,大致朝他捋了一遍。

「后来应龙说人间有块神玉,恰合适做白虎的仙身,我才让他送到了盈香馆。」

「白虎此时,还在你体内?」蓝嗣瑛眉头一锁,他如今似乎对于我与仙神的牵绊颇为反感。

「其实这话该这么说,这具身体将来得还给白虎,只她魂魄与我相融了,故而我得替她活着。」他脸色并不好,我宽慰他道:「你别太担心嘛,应龙承诺,至多再叁年,白虎就能与我的魂魄分离。」

「那你,到时候,将何去何从?」

他终是触及我最难以啟齿的问题。我左思右量,还是将原委实话实说。

「应龙为我准备一具仙体,我的魂魄抽出后,便会让他置进去,他许我封个一官半职,在他手下当差,届时若你愿意,便同我一道去吧。若你不愿,我便陪你过一辈子。」

他嘴唇蠕了蠕,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也许这个话题不便继续,我将问题扔回了他身上。「你也该对我解释,你何时成了右贤王,又为何待在这里。」

「墨儿,有件事,是我对不住你。」那人紧紧拥上来,手劲奇大,将我的肩膀捏得生痛。「我父亲,与玄武往来甚密,是他……让蛇精侵犯你的人,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愣住了,这件事本已烂在肚里,他一提,我禁不住,又想起可怖的那夜。

「他手中有通敌叛国的证据,我以护国之名,起兵反他,将他逼死在王府。」我颤巍巍抬起头,撞上他痛苦的视线。「陛下本有意削弱右贤王府,我与父亲内斗,陛下自然乐见,作壁上观,所幸最终是我胜了。我来王都受封爵位,原先只想回府邸小住几日,见着旧物,便想起了和你生活的往日,就这么待到了今日。」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我随口一问。

「约略一年。」那岂不是和我成为星璨的时间差不多长。

「蓝嗣瑛,一年间,我不曾收到任何有关于你的消息,你不觉得你对我施虐得全无道理吗?」我有些生气,对他怒嗔。

「你还敢提,你口技练成那样,究竟榨了几个男人?」他更生气,掐住我的下巴直直相逼。

「我那是没办法!而且你不也快活得很!」他又一眼剜过来,我存心气他,小声嘀咕:「全馆的护院我都吞吐过,没一个是我对手。」

「你敢不敢再说一次?」唔……他的语调突然转平,若我没猜错,等会儿又要一顿猛捣。这可千万不成,我已让他榨得一滴不剩,好不容易恢復了点力气,真没法再让他辗转十日。

我装得可怜兮兮,拉开单衣朝他展示残破的身体,哭道:「你都把我弄成这样了,还要朝我兇。」

瞧他文风不动,我眉间抽了抽。面子丢了便丢了,我将腿张开对向他。「你瞧,啊……这里还渗着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立时倾身将我带倒。

「不想再来十日,便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他唇齿蹭上我的鼻尖,「你从青楼学回来的东西,万不可再朝他人展示。」

真是个不坦率的男人,明明对我的技巧很是满意,偏要装出一副高冷模样。

我笑了一笑,扯了扯他领口,让他的唇办贴上我的。

四列牙齿在吮吻中碰撞多次,我紧紧拉住他的领口,抗衡他作孽的意图。他那手却伸进我单衣里四处轻薄,最终我制不住他,又让他得逞了一回。

这儿解带色已颤,触手心愈忙;那儿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完事之后,我觉得这叁天算是白躺了。

「我迟早要让你弄死。」我大字仰卧,气喘吁吁朝他嗔道。

「我可是为了你忍了两年。」他心情大好,将我揽进怀里,伸手顺着我的发丝。他一翻身,让我伏上他胸膛,「你身子骨太弱了,得让鹤顶红带你操练操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京城百花斗艳会,出了一名西域天女,擅奏梵铃,宫廷乐官秦良洛竟称其离墨,并当眾强吻。

蓝嗣瑛对这消息有些上心。

一来他的离墨本就与神怪牵扯,復活重生并非全然不可能。

二来,秦良洛音律造诣极高,人人琴风有异,他双耳一闻及能辨认。若秦良洛说那女子是离墨,那么八九不离十,是她回来了。

纵然他的爱妻让秦姓小子公然轻薄,他很是不快,他仍庆幸有他相助,让他得了点希望。

他尘封已久的心,坚硬的外壳似有松动,然而他怕这是场误会,是他胆怯了,他不愿一切期待又以失望作收。

他唤来李梟,将这份任务交给了他。「你去替我查查,今日斗艳会,秦良洛强吻的女子,是什么来头。」

李梟很快便带回了消息。

那名女子人称星璨,是盈香馆的姑娘,生得天仙似的,老鴇以最上品规制培养。她让妓馆摀得严严实实,斗艳会首次亮相,不负眾望,博得满堂彩。

蓝嗣瑛对盈香馆有些了解,那是二皇子齐青霜从前常去寻欢之处。据他所说,盈香馆的姑娘分作四品,最上品的十日只接一客,卖艺不卖身,想见上一面,得花上大把大把的银子。至于其馀姑娘则是身段软,胸臀浑圆,活儿奇佳,想来盈香馆自有特殊的训练法子。

「然而殿下,关于这星璨的来歷,却十分古怪。」李梟续道:「此馆老鴇,喜蒐罗奇珍,她馆内有一尊神女雕像,以崑崙玉所造,约莫一年前,玉石碎裂,星璨便是玉中跌出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年……她竟回来了那么久,却不曾主动连系他,一次也没有。「你想办法潜入她居所,替我一番试探。我怀疑,是王妃回来了。」

「是,殿下。」

李梟天微亮时回了府,将她所说,一言不差的转述给蓝嗣瑛。

她识得李梟,她要蓝嗣瑛二十日赴盈香馆见她。

蓝嗣瑛心里狂躁汹涌,他怨她躲在那妓馆,让无数男人馋着她。

他得将他不听话的妻子,带回来好生调教。

他那日作低调装束,让李梟以及一名唤作鹤顶红的女影卫,扮成多金主僕前去探个虚实。

星璨长相,真如神女一般,她行为举止落落大方,无可挑剔。她琴声一扬,眾人听得如痴如醉。

蓝嗣瑛望着花台上奏起梵铃的女子,眼眶让泪水浸得湿润。

老鴇亮出天姬之后,竟当眾宣布要卖她初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星璨对此并不知情,琴音戛然而止,她愣得像尊雕像。

台下诸位男子热烈出着价,谁不想与天姬几番云雨。价码越抬越高,最终停在了五十万两白银。

得标那人还洋洋得意,蓝嗣瑛却让李梟喊出黄金百万两。

星璨抖着身子的姿态楚楚可怜,她吓坏了。然而当她瞧见喊价的人是李梟,紧悬的心终于一松,她想奔赴向李梟,却不知怎地又畏惧了。

李梟见机行事,说那百万两保她完璧,蓝嗣瑛对于机灵的下属很是满意。

最终秦良洛买了她一夜鸣琴,他虽妒火烧得旺盛,却未出手干预。他得承认,还未做足面对她的勇气。

蓝嗣瑛叁人出了妓馆,遭那名被截了胡的男子堵上。

「汪小公子,确定要与殿下纷争?」鹤顶红抓起剑鞘,架住对方打手劈来一刀。

「什么殿下,少骗人……唔!」蓝嗣瑛一块腰牌堵到他面前。

「你爹没有告诉你,这京城惹谁都好,万万不可惹上本王?」那话之森冷,在场一眾打手,识相的早已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子不知是脑子不好,抑或初生牛犊,让蓝嗣瑛威吓一番,竟还要同他说理。

他右贤王就是道理,从不需要指教。但汪家小紈裤既然欠教育,他不介意教教他何谓弱肉强食。

隔日正午,老鴇将星璨带来,问过两方尊客,蓝嗣瑛提起隔壁聚宝赌坊,恰合适他们论理。

以象棋做赌,一局定胜负。蓝嗣瑛有意示弱,让前头汪公子得意洋洋,他在将要输棋之时,怀中又摸出两粒棋,直对红方帅棋。这等无赖法子,他本不屑使,但他偏要教那汪源,看着自己作弊,却无人胆敢指正。

汪小公子气得不清,发誓不缠星璨之后,愤愤离开妓馆。蓝嗣瑛瞧了眼星璨,邪恶念头涌起,想对她一番教训,让她再也不敢忤逆他。

他再次端出百万两黄金,邀请这话题十足的红袖天香弈棋。

他让了她九子,仍轻取胜利。

她倒是有长进,面对他赤裸裸的威胁,还能强撑精神坚持上一会儿。

蓝嗣瑛想将她毁灭。

他倾身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假扮我亡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星璨吓得腿软,跌坐在地,蓝嗣瑛见状,满意的离去。

叁日之后,他以正妃之礼,将这位小花魁,迎回他于王都的府邸。多年以前,他与她各自算计,亦在这里结了婚。

他怀念,却心急,将这女子逕自抱入雅苑喜房中,那箱出自青楼的淫器,亦让人抬了进来。

喜房内红纱幔帐拢着婚床,床上那美如画的女子让人投了春药,此刻正在强作清醒。她恐怕没有发现,她那双玉腿夹得紧,滑腻体液却早浸湿了罗裙。

他如今有的是时间,让他这可怜兮兮的王妃,一点一点感受他这么多年来,对她思而不得的痛苦。

星璨的身体让春药燃得炙热,芙颊酡红,下唇让她咬得血跡斑斑。

蓝嗣瑛掀开那宝箱,捡出四环镣銬,将她四肢分绑于床的四角。这箱中乾坤,倒挺对他胃口。

星璨没了武术护体,十分轻易便遭他宰制,她仍受着春药影响,轻轻一碰便大起大落。

蓝嗣瑛邪佞一笑,揭开她松垮的华服,里头就如青楼女子一般,仅有件小兜及褻裤掩着。这样式却还新颖,让他瞧着下腹賁起。

「你,还未开苞?」他必须让她说点话,否则那漂亮的下唇,要遭她啃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星璨未曾……啊……未曾侍奉过人……」她的身体重重震上一震,那颗震得不停的缅铃,让蓝嗣瑛强压上羞处。

「哦,那你可知,本王与爱妻,翻腾十日不成问题,你那处子之身,如何承受的了。」

星璨虽脑中晕得迷糊,嘴上却不愿示弱:「王爷……王爷不知星璨,活儿好……王爷才是别受不了……啊啊!殿下!」

蓝嗣瑛瞧她害怕却张牙舞爪的顶嘴,兴致高昂,将那裤上小结拆解开来,修长的指藉她润泽,猛地侵入未曾让人採擷的小径,顶破一层肉膜,星璨登时哭得悽惨。

他就喜欢看她哭,尤其是这般让他毫无章法的弄哭。

「星璨,痛吗?」他体内快意流窜,却仍要装得冷静沉着。星璨肉壁紧紧绞缩,将他一指缠得死紧。他进退不能,便顶起了上壁,将她按揉磨得花容失色,嚶嚶呜呜哀叫不停。他长指让她全根吞入,倒底了,还要再往里面挤一挤。艷红媚肉像几千片小唇般吸咬着他的手指,她浑身痉挛似的弓着,径中滑液横流,汩汩涌出,打湿他的指掌。

「不过一根手指便让你爽成这样。」蓝嗣瑛笑吟吟,抽出手指,上头血丝混着爱液,他有些心疼,转念一想,又将心疼化作了快感。

星璨方经歷一次高潮,她觉得自己忒没用。明明让妓馆训练许久,到头来还是在蓝嗣瑛这处丢了脸。

她侧过头,气恼得不愿看他。蓝嗣瑛这头并不在意,他有的是法子,让手中这女人哭爹喊娘的求着他。

他将指上滑液併着血丝,放进口中舔舐乾净,再解开她下身掛着的缅铃,抵在了穴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星璨察觉他手上动作,惊慌甩着头直说不要,两片肉唇颤巍巍的往中间靠,就怕他下一步便要以这缅铃残害她。

「不是说自己活儿好,不表演给我看,怎么行。」他用力一推,缅铃嵌进了花穴,小穴口让撑得比原先大上一倍,他轻轻笑了,下了床又去翻找那箱淫器。

他带回一柱与缅铃等径的角先生,几度在她下身拨弄,沾着淫液润滑,将缅铃併着龙头,一同转了进去。

星璨哭得可怜,那哀声偏还撩人。她从前可不是这样放纵的女子,让青楼调教得那般好。

缅铃让推上她敏感之处,体热加温震盪得更加厉害。素白女体让锁链銬着扭动,起起落落,她眼珠子震颤得如体内那玩意。穴口处角先生吞吞吐吐,每回离体带着一汩鲜血,她双腿欲夹收,却只能让镣銬扯得绷紧。

「殿下……殿下放过星璨……啊啊!不要了……不要了……」蓝嗣瑛见她淫乱如斯,心里十分满足。他要将她摧毁得更彻底。

他将角先生置于一旁,缅铃快速扯出,离开身体时啵的一声,一道灼热爱液洒他一身。

星璨体内当即冷却,那遭人点起的火焰,却越烧越旺。她扭着身子,梨花带雨的俏脸朝蓝嗣瑛诱惑般的眨着眼。她觉得这个男人,今日忒过分,只顾戏耍,也不满足她。

「你这女人,倒不怕惹火上身。」蓝嗣瑛差点便要解下裤头,抱紧她一顿连捣,但他要惩处她,他要让她得不到而逼近崩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角先生再度转入小径,他握着根部,朝她最敏感之处或疾或缓的戳刺,她的身子竟还妖嬈,懂得随他节奏起起伏伏。

蓝嗣瑛邪念一起,将她脚踝上两环镣銬解开,锁上前头床柱。星璨下处大开,直对房顶。

他再度握起角先生,对着深处顶撞一番,前头直捣宫颈,速度越来越快,星璨让他撞得痠麻,积累过多的快感再次迸射而出。

「星璨,第二次了。」蓝嗣瑛低头吮起她湿漉漉的穴口,嘖嘖响声羞耻,她却更不知羞的将水糊他满脸。

「王爷要不将星璨松开,公平交战。」她气得牙痒痒,他却乐得这般戏耍他野猫似的妻。他一时兴起,取来清香药膏,沾上手指。

「本王非但不松开,还要看你哭着求饶。」她本不明白这话中之意,指间点上她后庭皱褶处,她才猛然一震。

「不,殿下,星璨错了,星璨不要……啊!」长指一戳,那处比小穴还紧的径口,让他开了门,药膏瞬间偎上她肠壁,又凉又刺。有股异样刺激,自尾椎往脊上流窜,她身体抖得像个筛糠。他重复做了几次,直至药膏渗出菊穴。

「怜你后庭亦是初次,取一支细一点的免你受不住。」眼见星璨含着泪乱乱摇头,蓝嗣瑛将她紧闭的后庭撑开,那支尺寸最小的角先生便一点一点让推着前进。

星璨痛得紧咬床褥,她不知自己是遭了什么罪,要让他这般折辱。角先生虽有膏药润滑,却仍是前进得艰难。

「星璨,你看,还有一半。」他强扳过她的脸,要她仔细瞧着她自己,像个玩物般让他褻瀆。「你若再阻挠,我便将你送回妓馆。看你是喜欢让千万人骑过一回又一回,还是老老实实做本王的禁臠。」

果真这话管用,星璨后穴松了松,角先生全根没入,抵到了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挫败的落着泪,哭也哭累了,喊也喊破了,她想,这个男人存心要虐死她。

蓝嗣瑛见她一动不动,解下她四处镣銬,将掛在她臂上的华服带下,她胸前的兜儿,还歪歪扭扭掛在颈上。他的前胸贴着她的背,他将手肘卡进她膝窝处,双腿大开的将她抱起。

她察觉到身体重心改变,晕糊糊的脑子瞬间清明,眼见蓝嗣瑛将她带往一面大镜前,她看着自己下身湿漉漉血淋淋,后庭还插着一支淫物,她胸中一堵,咒骂脱口而出。

「蓝嗣瑛,你混帐!这样羞辱我,你快活吗!」

蓝嗣瑛的舌齿,此时在她颈后,慢条斯理,调情似的解着兜儿。甫听她活起骂人,他将凉凉的脸贴上她气红而发着抖的颈窝:「哦,不叫王爷了?你不怕对我大不敬,我让你过得比现在更凄凉?」

「我信了你的邪!你要是捨得,便儘管将我交出去!」她越骂越来劲,蓝嗣瑛手掌一移,罩住了她花穴口。

长指再度探入,发了狠的抠挖上壁,她再骂,他再压。

「星璨,你倒说说,我何以不捨得?」他架着她,往庭园走去,此时天色微昏,风有些凉。

呜……嗯……他听着她撩人的娇吟,姆指压上了花核,使了劲的搓揉。

星璨的小身板朝他缩了一缩,她可不愿让人见着这不堪的活春宫,悦耳的哀鸣也让她含进了口中。

「我们结过婚,拜过堂……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走过了,啊啊!」蓝嗣瑛自然不愿她这般强忍,手中力道加强数倍,让她再次高声哭喊。「我并非故意不来寻你……嗯啊!只是我没那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嗣瑛手劲放缓,听着怀里的泪人儿解释道。

「盈香馆有一姐姐,说你烧她七卷名画,你说她玷污我。」她哽咽道,「我原以为你嫌弃青楼女子,又以为你身在东北,便藉着秦良洛製造舆论,引你注意,我尚且爱惜我的身体,你又为何要这样待我!」

「离墨,我疯了。你知道么我疯了!」蓝嗣瑛冷静的假面裂开,他将星璨甩入小池,星璨连呛几口,身体冷得咯吱咯吱发抖。

他迅速卸除身上一切,又将星璨连拖带拉的扯上草地,赤裸的身体天幕般覆上她,强逼她的双眼与他对望。

「两年,我每一夜,在梦中让你折磨,醒来还得面对失去你的事实。」他垂下头兇恶啃吻着她,搜刮她口中每一处,一隻手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迎合他,另一支手罩住胸乳,恶毒揉掐。

她的胸蕊,让他拧起,扭转,捏扁,再拉长。不用多久,一侧白皙乳肉,已布满鲜艳红痕,乳珠更是让他蹂躪得充血红肿。

她的哭吼没进他口中。他不去管她痛不痛,因为他更痛。

「你说我混帐,你怎不想想,你也不惶多让!」他亟欲释放的龙头,抵上她半开的穴口,用力一挺腰,将硕大的硬物捅了进去。

「啊!蓝嗣瑛!我痛!」她仰头尖叫,无助的双手在他背上乱抓。

「我更痛!我对你日思夜想越发癲狂,你倒无情,在妓院同男人学那房中术!」他张口咬在她另一侧白皙的乳上,赤果周围登时生出一圈齿痕。

蓝嗣瑛将星璨带起,拉过她的手臂圈住他肩颈,他大掌捧着她臀部,让她全然掛于他身,让她只能依凭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这般的下身抵捣让星璨格外刺激,偏他又握住角先生根部,前后双穴齐齐顶弄,壁上褶皱让他搅得摊平又皱起,两处之间的肉膜遭他撞得痠痛。

过度摩擦的肉壁渗出血丝,一滴一滴和着爱液与膏药,滴上了草地。

「啊……嗯啊……」星璨哭得凄凉,他却不愿放过她,她越痛苦,他便觉得越发快活。

星璨的媚喊一回高过一回,蓝嗣瑛两处夹攻,同她一道缴了械,他想想,自己对她是有些过狠。

他强撑痠软的双腿,转向床上,将星璨体内的角先生取了出扔在一旁。再将她倚着床柱,待她稍微回过了神,便将雄物堵到她面上。

湿滑液体併着乳白色男精糊了她满脸,她明白了他要她做什么。她凉凉一笑,反正他当自己是这身分,将他服侍的好了,他也许还待自己温柔一些。

这般作想,便张口吞了那柱头。男人的腥味在口中四散开来,她顎间撑到最大,就怕牙磕上他的宝贝,又让他拿来大做文章。一隻手圈握柱身来回套弄,另一手盘起两粒核桃。

他感觉她似蛇一般地绕着他前头旋转,刺激着沟壑与眼处。她那小口撑到了极限,只能容纳他半身,然而她却嚥着唾沫,将他的前端往喉间深处带。那快意,竟不比小穴还差。她的口活儿进步至此,他一方面惊喜,一方面又气极。他篤定,她吐纳了不少男柱,才将这口淫技练得纯熟。

几经她小口与手套弄,他双囊一紧,扣住她脑袋来回抽送,浓精衝动迸发,灼热浇灌了她满口。

「唔唔!」星璨费了劲才将腥液全数嚥下,丁香小舌朝外吐了吐,像是颇不满那味道。她却敬业,将他下身各处用小嘴清了乾净,再讨赏似地朝他望去,蓝嗣瑛不知该说什么才是。

他看着她那般卑微地摇尾乞怜,竟生了些愧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沙哑地嗓子一开,又发落一句,让她坠落地狱。

「惩罚还未结束。既然你淫技学得如此嫻熟,我也不需怜你。」

她自暴自弃地向后仰躺,「你随意吧,反正你仗着我爱你,也非第一次对我为所欲为。」

翻着箱子的蓝嗣瑛,抬眼望起躺在床上的雪白女体,一股恶趣油然而生。「你这嫁妆甚是多采多姿,我若不将它连番试了个遍,怎对得起你为我守身如玉?」他取来他惯用的催眠剂,将她薰得晕了过去。「睡罢,醒来之后,咱们继续。」

星璨睡得昏昏沉沉,蓝赐瑛将她抱起置于椅上,麻绳将她双手揹向后捆了牢,绳索绕过双胸,两乳因绳收紧而前挺,他再取来两条绳,大腿贴着小腿,牢牢绑紧。最后再用一条绳撑开她双腿,让她闭起不能。

绑缚完成后,他满足的欣赏自己的作品,再将綾布悬上横樑,将尚在昏睡的星璨悬空吊起。星璨此时,像隻待入蒸锅的螃蟹。

他取来布巾,将她泥泞的二穴浣了乾净,那布巾白色的来,红色的去。

蓝嗣瑛吮着她的双乳,力道奇大似个嗷嗷待哺的娃儿,星璨经他舌牙并施的嚙咬惊醒,她无助发现,自己像如雪那般被高高吊起。

「蓝嗣瑛!你放开我!」她惊声朝他怒吼,自然在他那头,不起任何作用。

「你亦该学过,于空中如何交欢。」他朝粉臀用力一拍,惩罚她的无礼。粉臀弹性佳,遭他拍打时连起一波可爱的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蓝嗣瑛!你不如将我送回盈香馆,也好过任你欺凌!」她气得逞起口舌之快,正中蓝嗣瑛下怀。

那宝箱中尚有一物,挺适合现在的她。

「现在将你送回去,便没有男人要了。」她红肿的后庭再度让他扳开,将一只镶着绒尾的塞子推了进去。

「啊啊!痛……好痛!」蓝嗣瑛走到她身前,低下头与之平视:「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宠物,宠物得听话,更不能骂主人,明白?」

「你变态!啊!」啪的一声,星璨的粉臀印上鲜红五指印,她内心屈辱,谁让自己偏偏爱上这样一个魔鬼。

罢了,他既要她作禁臠,她便不逆他,她会讨好他,她会让他快活。

这样想着,她又屈辱的泪转出眶。她尚且是他的妻,何故要遭他这般凌辱。

蓝嗣瑛拿出叁个连起的圆滑小夹,分夹上她两处胸蕊与穴前花核,她乱挣扎着身体,他却不管不顾的调整她俯身的角度至平行地面,长杵就着径口探了探,直直捣入花心。他双手捧着她的腿根,一推一放抽动起来。

她初时还有些疼痛,壁肉先前遭他施虐,已是红肿不堪,她却羞于承认,面对他的戮搅,快意还升涌得迅速。红色媚肉泠泠出血,让他长杵扯出来又挤回去。她觉得自己让他虐傻了,何以疼痛会化作快感,何以羞辱会转为愉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蓝嗣瑛于他王府有一批随他出生入死的亲信,李梟我已经认识了,鹤顶红则是那日与李梟同去盈香馆的女护卫,他来王都只带了这两个人。

「唔,那么你在这里住了一年,陛下什么话也不说?」我记得他老爹以前似乎还会定期巡个境。「你才继位右贤王一年,便旷职至今,没问题吗?」

「我父亲频繁出巡,是因为他有反心,借巡境之名,往来塞北。」蓝嗣瑛向我解释,「如今我日日待在这里,陛下反倒安心。」他勾了勾手,要我附耳过去:「右贤王府与皇室,关係早不如开国之时密切,像我父亲那般强出头,稍有不慎便要坠谷。」

「那么你岂不是很憋屈,空有一身能力却让这般束缚着。」我惋惜的朝他叹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太祖爷赐予蓝家过大的权力,如今想收也收不回,便用着各种藉口敲打王府。」他深深送来一拥,「我最好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王爷不早朝。」

「你你你……你别再来了,我当真会生气的!」我红着脸逃出他的怀抱,蓝嗣瑛笑意深深。

「不逗你了,好好休息罢,过几日携你进宫面圣,便能一起回家。」

我愣了愣,这儿不就是家吗?

「自然是回王府。」他笑道:「哪有结了婚的王爷王妃,在外游荡的道理。」

「结……结婚?」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又同他结了婚啊。

「傻姑娘,我岂会让你无名无分的跟着我。虽然仪式简陋了点,但起码换了庚帖,该做礼数的都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嗣瑛,你何必如此……」我内心大受感动,「然而你娶青楼女子,岂非对你名声大伤……?」

「我要娶谁,还需过问旁人?」他说得真挚,眼神清明,深深撼动着我的情。「自始至终,我要的,不过一个你。」

啊呀……他情话连发,教我小心肝如何承受,让人都酥到骨子里去了。

我轻轻啄了他俊脸一口,便翻身去睡。

蓝嗣瑛遣了鹤顶红在房外等我,我方醒来,她便进了门。

「见过王妃。」眼前是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肌理匀称的女子,她朝我行了礼,跪矮了身:「卑职鹤顶红,负责王妃这几日的起居。」

「鹤顶红,姊姊名字真好听。」

「王妃长得才真好看……声音也好听。」鹤顶红拉着我,笑着应答,「尖叫和哭喊时,也很……唔,瞧我都说了什么!」

我的脸瞬间烫的像熟了一样。

啊啊,都怪蓝嗣瑛那个混球!

「王妃,失礼了。」我倒在床上不愿意面对现实,鹤顶红轻轻一扶便将我撑起。「王爷交待过的,今日得往绣坊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让她熟练的换装打扮,不禁对这女护卫的来头感到好奇。

「王妃……别总盯着我瞧,您太美了,我会无法认真的。」她为我挽上发髻后,瞧瞧镜子里的人儿,又道:「还是戴面纱罢,这良家妇女的打扮,怎地还是这般惹眼。」

我朝镜中一望,还真是个勾魂的坏女人。

「万事妥当,王妃。」她最后为我理了理裙摆,「请移步罢。」

蓝嗣瑛的府邸距离天燕飞绣坊不算太远,我才下了轿便遭女绣工们迎了上前,层层包夹推至坊内。

「王妃贵安,王爷特别交代过的,要咱们将您扮置得妥贴。」主绣大娘热情堆着笑,唤来小绣女们,将成衣架起,向我展示。

「王妃,这几款是时下最流行的版样,您随意挑,我们再依着版型去裁。」我倒是有些吃惊,这其中竟有款大澎裙。「坊里的用料亦不少,王妃儘管慢慢看慢慢挑。」大娘摊开一盒大匣子,有许多样布可以试试手感。

大娘瞧我方才对那件西裙设计多瞧了几眼,又道:「王妃可是中意这件?这是揉合西方宫装所设计,在官家小姑娘间颇受喜爱。」

我轻笑着摇头,既然要做常服,还是别选特殊款式为好。

「选这款吧。」我指了指其中一件齐腰襦裙,「面料的话,我想用……」忽然有款靛青色真丝样布吸引住我的目光,这顏色与蓝嗣瑛的气质很搭配,我也想将那样的衣裳穿在身上。

小绣女很是机灵,噌噌噌的便将那真丝原布抬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妃眼光真好,这匹真丝布用做面料,是再好看不过的啦。」大娘抬起那布料朝我展示,「再绣些花呀草的,更衬王妃气质。」

「挑得如何了?」门外咿呀一声,有位男子跨了进来。「王妃选了这顏色?」他亲暱挨在我耳畔,似乎对我选的料子十分满意。

我让他吹得耳壳都红了,他抬眼朝大娘送了个眼神,大娘登时歉笑:「明白明白,老身这便下去取来。」

绣女们亦同时离开,绣馆前厅仅剩我俩。

「蓝嗣瑛,你说我选的料子怎么样?」

「很好。」他笑得眼儿弯弯,却不再说话。

我对他的敷衍有些不满,鼓起腮邦子气道:「你怎的不问我理由就说很好。」

「我知道你想同我看上去是一对儿。」他笑着揽住我的腰,将我往他身上带。

「才……才没有!」让他轻易猜中,我只想着如何狡辩。「我只是觉得你衣服顏色好看,也想穿。」

「我很高兴。」他不由分说将我抱起,「你心里有我。」

他这狗粮,餵了主绣大娘与小绣女一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下了地之后红着脸,大娘展开一套华裙。「这是王爷为王妃加急定制的,烦请王妃试试装,咱们好修改。」

我疑惑向蓝嗣瑛一望,他道:「面圣时要穿的。」

这……不会太过华贵吗?我现在的身份,怕不太适合。

「王妃,面圣呢,庄重点也好,王爷定是思虑周详,才下这决定的。」大娘读眼神功力堪称一绝,她说完便强行将我邀至内厅,七手八脚替我更衣。

「王妃这身……太完美了。」小绣女们理了理裙摆,对她们的工艺讚叹不已。「不枉咱们坊里姐妹,连绣了叁个日夜。」

这绣工当真令人五体投地,据蓝嗣瑛所说,天燕飞的绣娘们皆是他让人自江苏延请而来,大多出自于苏绣名家。这不仅仅是在绣花鸟饰纹了,我将裙摆摊开,红底金丝,一幅江南山水便呈了上来。

「王妃可还满意?」主绣大娘颇为自豪,更别说我深深折服于她的绣工,哪能有什么不满意。

「蓝嗣瑛,你看我。」我喜孜孜奔向他,在他面前绕来转去。「这裙子太好看啦,谢谢你!」

「傻姑娘,你我间何需言谢。」蓝嗣瑛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又朝镜子自怜几眼,才不捨将这身华衣换下。

回府前,蓝嗣瑛顺道去取了一套头面,说是要搭配他送我那套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再买了,我又用不到那么多。」我见他几乎要将首饰铺子搬空,连忙挥手制止他。

「但是我想送你。」他却说得真挚而甜腻,「天下最好的东西,我都想送你。」

「蓝嗣瑛。」我抓住他的袖口,低头轻声道:「你就是天下最好的了,我不需要别的,我只要你。」

他愣了愣,旋即低下了头,双唇贴近我的耳廓:「我能理解为,我的小花魁在邀我寻欢么?」

唔,他在胡说些什么,真是个不正经的傢伙!

「若非在外,我此时真想将你按倒,将我自己送给你。」

「你……你真流氓!」我红了双颊,甩过头往车撵跑去。我依稀还能听见他的轻笑声。

歪歪腻腻的过了两天,终于到了进宫面圣的日子。

蓝嗣瑛起了个大早,亲自为我着衣。那身华衣似有魔力一般,山水景色镀上身体,还连带改变我浑身氛围,从艳丽转为端庄。

铜镜中那华贵的蓝衣男子,正温柔的梳着我的长发,力道轻柔,生怕扯痛我似的。

「晚些面圣时,你像往常那样便好。」他停了停,想起尚有事情未交代,续道:「你身为白族遗女,幼时沦落风尘,再以星璨之名嫁入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明白。」

「那咱们走罢。」他早早收拾妥当,我挽上他的臂,与他一同前往皇宫。

由于身份不同了,如今蓝嗣瑛进宫很是顺畅。然一路上仍是有些大胆的宫人,朝着我与他议论纷纷。

蓝嗣瑛本以专情博得天下好感,然而亡妻捐躯不过两年,便将花楼艳女迎回家门,这对他形象大伤。

「你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眼光吗,你若想同我处,大可将我悄悄安置在一处,何故以娶妻为由,大张旗鼓昭告天下。」但瞧他面色沉着,似乎不受间言影响。

「因为那人是你。我手脚不快些,你还不让人夺去。如今这样也好,谁敢从右贤王手中抢人。」

「那要星璨不是离墨,你待怎地?」

「若不是你,我瞧都不会瞧一眼。」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我才不信他一个凡人,可以抗拒白虎的美貌。

领路的小公公将我们领至御花园一座亭子,等了并不久,皇帝身边的大公公,声音已先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与蓝嗣瑛齐齐朝皇帝行礼。

「免礼,赐座。」皇帝耷拉着一隻眼,剩下的那一隻,不知为何,一直紧黏在我身上。

「你的王妃,究竟什么来头?」

来了,关于身份的审查!

「陛下,内人是白族遗女,自小流落凡间。」蓝嗣瑛恭敬解释道。

「可朕听闻,她自一块玉石生出。」皇帝的眼神,直直对上我双眼,我故作惊慌,低下了头。

「……陛下,总不会信了那些炒作之言吧。」看样子皇帝是要我亲自回答了,我该庆幸,自己早与蓝嗣瑛对好了说词。「臣女确实长于盈香馆。幼时白族战乱,父母逃亡之中将星璨遗落,让盈香馆嬤嬤抱养了去。」

我悄悄抬眼揣摩圣意,唔,他的脸写着让我继续掰。

「臣女自知出身污浊,高攀不起右贤王,然而对殿下一颗真心,日月可鑑,求陛下成全。」我双膝一跪,朝皇帝大伏大拜,蓝嗣瑛则是装模作样的蹲下扶住了我。

「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朕何时为难过你?」蓝嗣瑛的行为,似乎令皇帝十分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长寧公主之死,先父以此大做文章,兴风起浪,乃是因公主身分太过复杂。臣以为,星璨虽出身花楼,却单纯,亦算得上战族之女。娶她,并无辱微臣家门之风。臣,永远是大律皇帝的利剑。」

「右贤王妃。」我应了声。「既然右贤王执意将你抬为王妃,朕自然不愿棒打鸳鸯,好自为之罢。」

陛下招了招手,让大公公捧来一锦盒。

「这釵子,赏给王妃,权当致贺你俩新婚。」

然而锦盒一开,我却大吃一惊,手一抖,差点没接稳。「陛下,这礼高过于王妃身份,臣女不能收。」

「你为何道,此物不符你身份?」本来兴致缺缺的皇帝,听我这样说完,耷拉的双眼大开,斜躺的身子正了正。我一颗心蹦到了喉间,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先前蓝嗣瑛曾言,皇帝找着藉口要敲打他王府势力,我若收了这后制的凤簪,只怕要遭人口舌,说右贤王府难掩策反之心。

我捋了捋这场会谈的目的,皇帝认为我长于民间,不知宫廷规矩,恐怕是想从我这头对蓝嗣瑛下手。但他岂能料到,我还曾让他封了公主,在皇宫里生活过一阵。

「陛下,内人虽非出身大家,却教养得宜,您就别拿她寻开心了。」蓝嗣瑛见我接不下话,代我开了口,四两拨千斤的将皇帝噎了回去,又再次强调:「微臣不似先父,微臣,将永远是陛下的利剑。」

右贤王,永受皇室礼遇。若无犯下大错,大律皇帝不得擅自降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仗着自己的身分,态度强硬,对皇帝大不敬,然而皇帝也不便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我俩离了皇宫。

回程时我思来想去,觉得今日这一遭真是一步险棋,心里一阵后怕。

我似乎让皇帝盯上了,我虽与皇室再无干係,蓝嗣瑛亦无野心,总觉得王都暗潮汹涌,便催着蓝嗣瑛赶紧准备回他领地。

蓝嗣瑛亦有此打算,临走前,他甚至将他在王都所有產业的地契,全数移交给了太子。

我虽有些心疼我的醉仙楼厨子,还有蓝嗣瑛好几间绣坊与首饰铺,保命却更是要紧。

当夜,我们收拾轻便行囊,四个人叁匹马,往北边一刻不停地赶路。蓝嗣瑛特意绕了小路往林子里边鑽,甩下大内影卫,才回官道上。

「墨儿,我害你得这般与我亡命天涯,你怪我么?」夜晚冷风颯颯,蓝嗣瑛怀里的我咯吱咯吱颤抖。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朝他怀中瑟缩一阵,试图闪避刺骨冷风。

一行人日夜不停的赶路,赶了十多天,才回到王府周遭。

蓝嗣瑛却停下了。明明眼前不远就是王府,他为何执意要在附近林地扎营,深夜不就寝,还同两个影卫在外密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他王府里出了什么危机!

我偷偷摸摸溜到帐边,想窃听他们究竟在密谋何事,他们却刻意压低声音回避我,只能听到鹤顶红说什么准备好了。

啊,该不会他还藏了女人?

不久后,蓝嗣瑛回帐,才注意到满面愁容的我。

「墨儿怎地还醒着?」他逕自脱起了衣衫。

「……我是你的唯一吗?」我感觉自己现在特别矫情,像个霸总言情的女主一样,然而想到他今夜种种怪异之举,便觉得这样闹彆扭是必须的。

「我的傻姑娘,我发过那么多誓,你全当耳边风了。」他揽着我,要我躺倒。「明日早些醒,很多事得你忙。」

虽然不懂他的意思,但在他拥抱之下,睡意沉沉袭上。

隔日天一亮,蓝嗣瑛早已不在,鹤顶红入了帐,将一盘红色喜袍堆到我面上。

「喜袍?」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也不想解释,叁两下让我浑身精光,再俐落的将我塞进这喜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便是蓝嗣瑛所说,早上要忙的事?

「王妃快清醒些,别误了时辰。」我尚未反应过来,脸上红妆已让她飞速上好,接着又是一顶凤冠霞帔扣上我头,鹤顶红最后将我塞入轿里,轿子便抬了起。

车外的迎亲乐音,使我摸不着头绪,而一早便不在身边的蓝嗣瑛,此时还不知道在做什么。

轿子摇摇晃晃没多远便停下,鹤顶红拉开了门,搀着我下了轿子。

我的手很快便让一隻薄薄刀茧的大手接过,他只低头对我说:「右贤王的女人,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这霸总语录一般的宣示,震得我心脏噗通乱颤。

他牵着我走进王府正门后,弯腰将我横抱,绕过他府上列祖列宗的牌位,以最郑重的礼,向天下宣告,他蓝嗣瑛的正妻,是花魁星璨。他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东北叁省的女主人。

我的脸颊不知怎地就湿了,想向他说些什么,却只发得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怎么还哭了,你不高兴?」

我紧紧抱住他的两肩,泪脸埋在他颈窝里,蹭得他衣服一片溼答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到了喜房,「我本想等你回来之后,休息几日,再举办这场大婚。然而实在是等不及,我恨不得立刻让天下知道,你就是我一生的唯一。」

红盖头轻轻扬起,我的唇让他一口含住。泪水饱含感动与喜悦,咸咸的,却也很甜。纵然我至今仍想不明白,这可称作国之栋樑的男人,怎么会对我这般死心塌地,却也让我爱得不能自已。

凤冠离了头,两束头发交缠在一起,他一刀剪下,就像以前做的那样。合巹入肚,两只酒杯落了下床,大红喜袍让他除了个净。

我的双手攀上他赤裸的肩头,在他的上臂,胸膛,腹肌迷恋抚摩,流连忘返。

他闷哼一声,让我跌进床褥,两条精壮的大腿分跪在我身侧。

「你这女人,招数那么多。」低沉醇厚的嗓音哼笑,他将扬起的柱抵入我双峰间。

「来,试试。」

我虽然见如雪操作过,双乳却无法完全包覆住他。

我无奈揉搓了两下,「你不会舒服的,换个方式吧。」

谁知他却捏了捏左侧胸蕊:「真不该将醉仙楼让出去,你瞧你这小身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气得将他的手拍开,「你起来,我就不信今天制服不了你这妖孽!」

他倒是听话起身,再合作的躺了下来。我就着硬挺的玉柱向下一沉,窄径让硕物一撑,简直要将我劈开。

我冒着冷汗,适应着过大的前端,而那男人,还轻松愜意的哼笑:「需要帮忙么?」

我扯来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臀部顺势往下,将他全根没入。

「啊!」突然的饱涨让我痛得两腿发软,身下的男人立时出手扶住我的腰侧。

「我的墨儿,进步神速呢。」

适应了他硕大的灼热物之后,我抬起双臀,开始上上下下的摆动。

他原先还想看我笑话来着,不一会儿便让我时快时缓弄得阵阵低吼。

男人节骨分明的手,揪着床褥苦苦忍耐,醇厚的喘息声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倾下身,抓住他的下顎,狠狠吻咬了他的唇。口中一股血腥四溢,他的下腹沾满了湿亮的潮水。

「你这女人,偏将魅术学得嫻熟。」他用力一扳,将我的双腿抬离了床,我失去了支撑点,被迫倒向他。「够了,我知道你的能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体让他一翻,他恢復一贯高高在上的位置,我心里咯噔一下,怕不是又要叁日下不了床了。

我双目一暗,是他的手遮住了我的双眼。随后,胸蕊落入一个潮湿的环境。他毫不掩饰的大声吮嘖,那声音听得我简直要羞死。

「墨儿,你喜欢么?我这样做,舒服么?」

长指转入下处,肉杵才扩张过的小径随即偎贴上他的指,无意识地一夹一放。

「你怕不是狐狸精变的。」他语带些许怒意,宽肩伏下,在我身上四处凌迟,颈子尤其让他烙下无数红印,而下身的指头更是狠烈,猛往上壁一处揉按研磨。

春潮一波漫过一波,我的腰身拱得紧绷。

「你……你怎么这么讨厌!」我泛着泪珠着朝他大吼。

「但你的身体,却很喜欢。」长指抽出,肉柱就着湿滑蜜液,直直捣入底端。我长长啊了一声,得不到蓝嗣瑛的怜惜,他握住我的腰,开始深深浅浅的顶撞。

「嗯啊……你……啊啊……」我想让他慢点,这身子尤其敏感,经不起他一番穷追猛打。但他明知我受不了,却使坏的加快了速度。

每一回行房,我方能体会什么叫欲仙欲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腿让他折了上去,身上的男人打桩似的对我一顿狠钉。他甚至揉上隐蔽的小核,双处刺激让我一次一次为他弓起又断线。

我忍不住泪,如此愉快的折磨实让我进退两难,最后我放弃抵抗,随他开合,妖嬈起舞。

他赤裸的背,多了好几条红色抓痕。

天还亮着,而王府的主人在房里逞着欲。外头微风徐徐,鸟鸣啁啾,他将一身元阳注入我的身体深处。

我让他撞得天昏地暗,连他退出膣穴,双腿也没能闔上。

「墨儿,再来。」

尚未理解他说的再来是什么意思,一条腿又让他高高抬起,那巨物缴械后并无疲软,反而换了个角度,再次抵上径口。

他罔顾浑身绵软的我,还有没有精力陪他再一战,便缓缓推着下体,九浅一深的送入又抽出。

「蓝嗣瑛……不行……」我强忍刺骨快意,拽住残存的理智向他哀求,却忘了他最喜摧残弱者。

果不其然,换来连连深捣,让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张口只剩哼哼哀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听,你的声音多悦耳。」

我羞赧别过头,将脸埋进被褥里,细细地说了声快点儿。

他却作对似的,将速度缓了下来,避开敏感处几番廝磨搅弄,险些将我逼疯。

我悄悄挪移下身,想继续积累快意,他不难发现我的意图,随之闪躲。

「你……你太讨厌了!」几次失败后,我终是气急败坏的哭骂。

「别气,你喊声好哥哥,我便给你。」那可恶的男人,定要将便宜佔个够,才肯罢休。

「好哥哥,好哥哥。」我觉得我也忒没志气,但谁让他这般难耐的吊着。

「墨儿真乖。」他不再逗我,一推一送屡屡撞在恰处,快感迅速涌上,漫延至五体。

让他拋上云端,眼前烟花灿烂,我的身体无意识地颤抖,下身痉挛似要将他嵌入深处。他将长龙推至底部,一股一股的热流迸射,他与我偕同璀璨了一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夜甜蜜折腾,并无耗去蓝嗣瑛多少精力,反倒是我让他几度辗转,加上天凉,近来变得越发嗜睡。

蓝嗣瑛醒了之后,便倚在床榻看他的书,有时则批阅折子。他在寝居里架了张书案,除了用膳之外,我们几乎没怎么出过卧房。

这种日子持续近一月有馀,他突然接获通知,说是北边疆界有外族侵踏,需要他领兵。

「墨儿,我这一去,也许叁个月才能回来。」我当然不想让他走,当即鑽入他怀中。「你可要好好吃饭,瞧瞧你肉都没了。」

我没好气,「还不都是你害的。」我抬起头,巴巴的望着他。「蓝嗣瑛,你时常这样出兵巡境吗?」

「倒不一定。有时国泰民安,有时连月动乱,忙的时候,也曾大半年都在边境。」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他张口正要拒绝,我又道:「我实在无法忍受叁个月不见你。拜託你带我去嘛,我以前待过天罡谷,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行,你如今体力太差。」我呜了一声,他才说:「若我回来之前,你能将身体练好,下一回我出巡可以考虑带着你。」

我扁了扁嘴,心里明白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我自然也捨不得你。但墨儿,我是大律的王爷,我不在,你就是东北的主人,这是我们各自的责任,你能明白么?」他抬手,将我一缕鬓发撩到了耳后。

「那你千万小心,我……我会写信给你,你如果很忙,就简便回復,我只想知道你是否安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儿。」他打断我的话,抱紧了我。「我会平安回来,相信我。」

他没能和我缠绵更久,吻了我的额头便前去整装出发。虽然平日里的他是个间散王爷,面对军事却如此认真,也许是因他骨子里亦刻着好胜的基因吧。

他出兵之后,我的日常起居换成罗儷来照顾。她起初还没认出我,对我态度冰冷,我从未见过她这般没有人味的模样,倒也有趣。

然而我没有个说话对象实在憋屈得紧,在她端起水盆要离去时,我朝她背影喊道:「你这臭丫头,我回来了你不开心?」

「王妃就别拿罗儷打趣……」机械式的回答才说上半句,她手中的水盆掉在地上,泪眼汪汪的转过身:「小姐……是小姐么?」

「除了我还会有谁,你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小姐,小姐啊!」她一个扑腾,像隻八爪鱼一般的缠上我,「小姐,你不知道我这两年多来是怎么过的,你怎么能那样一死了之……」

「喂喂,我也不是自愿的,唉呀你松手吧,我差点没让你勒死。」她哭得嚎啕,手没松,却是掐得更紧。我安抚拍着她的背,口中说着不哭不哭,我感觉我在哄个小孩。

「别哭啦,你镇镇静吧,我又不会跑掉。」

让她哭够了,抽抽噎噎收了泪水,「小姐稍等罗儷一会儿,我去拿点吃的来。」她性急得跑了出去,让地上的水滑了脚,跌了一跤。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活着,让她高兴得路都不会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儷带回一盒小食,我边吃边同她说起我这两年的遭遇,从应龙相救谈及盈香馆初试啼声,又炫耀起学成的魅术以及抱怨蓝嗣瑛又是如何折腾我。罗儷则说自我死后,她便离开白剑门,在蓝嗣瑛手下当差,仍以鹏君之名作影卫。

「你恐怕还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右贤王的。」罗儷神秘兮兮的挨了过来。说起这件事我也是一头雾水,前代右贤王好端端的,怎么能说垮就垮,让蓝嗣瑛一手轻轻揭过。「因为白族来了人,干涉了整件事的结果,否则那对父子至多两败俱伤,不会有一方能够如此迅速的取胜。」

我深感唏嘘,前代右贤王如此渴望白族的战力,他的确见识到了,不曾想白族势力虽然进入了蓝家,却选择扶植蓝嗣瑛,让他自己丢掉性命。

我们像久未见面的闺密,天南地北的聊着间事,无需顾忌有什么不可说的,分享着彼此未曾参与的人生。

「那他们呢,你还有同堂主他们联系吗?」我疑问。

「说来你可能不晓得,你不正去过白虎神的领地么,还点了神宫的明灯,听闻那里如今生机蓬勃,白族也迁回去了。」

我想,白虎或许会感到欣慰吧,她的臣民一一回归,不需要再四处依附他人了。

几日之后,我估计蓝嗣瑛已抵达驻扎之处,修了封书信告诉他,我这里一切安好,请他好好照顾自己,也写到我跟着鹤顶红练身体,日子过得充实。

「王妃,起来,再打!」

鹤顶红持起剑来,气场完全改变,不似她以往懒散不正经的模样,竟似魔鬼一般严厉。她知使剑是我的短板,却强逼着我练,每日对打好几时辰,没将我操得筋疲力尽,她不放人。某种程度而言,她与蓝嗣瑛还是挺相似。

「让我缓缓吧,真的不行了。」我叉着腰喘着气,这是今天第四十叁次落剑了。我的右手腕已经有些肿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妃,若您想随王爷出征,便不得偷懒。」

想到有可能得时常与蓝嗣瑛分隔两地,我便有些心涩,咬咬牙,拎起木剑,继续挥舞,又练了一个时辰过去。

「王妃,听闻您善使枪,您是否能舞一回让卑职见识?」鹤顶红没等我应对,逕自进了兵器库,挑出一把长枪,手一拋,让我接着。

「那么这厢有礼了!」我持枪,她使剑,方能缠个难分难捨。天罡谷招式一出,断没有终止的道理。我舞起了枪花,将她格在外侧,突刺点挑,朝她破绽攻去。鹤顶红见我熟练枪法,也不再退让,认认真真同我打了一回。

过了数十招之后,她收了剑气,恭敬道:「是卑职有眼无珠,王妃见谅。王妃随王爷上战场,并无任何不妥。」

难得能和人畅快打一回,我也是颇为开心。前一阵子镇日闷在房里,有些闷坏了,还是出来活动筋骨舒畅。

「然而王妃,仍要持续练剑。王府的人,出门皆会配剑,毕竟比起长枪,剑易于携带。」

「为何听你这样说,东北似乎不太平?」我提出疑惑,从前蓝嗣瑛也鲜少让我出府。

「东北与他国接壤,活动人口不如王都单一,时有境外逃犯、游牧民族、人贩子进出,王妃在外走动时,千万要注意安全。」唔,也是因为这样,蓝嗣瑛才需要去巡境,如此看来,身居右贤王的高位也并非算个好差事。

鹤顶红维持着高强度操练,我这几个月里渐渐也能跟得上了。说到底,其实是盈香馆为了维持女子体态,膳食的量都抓得较少。蓝嗣瑛本就对吃食颇为上心,在他这里住一阵子,长了些肉,体力也随之提升。

但不晓得是这具身体挑食还是如何,近日我对他家厨子做的菜有些倦乏,平时爱吃的红烧鱼与酱猪肘子,也变得难以下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儷见我胃口不好,又拎了盘小点来,我捻起一朵荷花酥,含了一口,竟觉得口中一股腻味,有些令人作呕,连忙让她将点心都撤下了。

「这怎么行,你这几日几乎未有进食,蓝嗣瑛一回来,头一个要斩了我。」罗儷斟了盏茶,让我顺顺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现在吃什么就吐什么,不然你向膳房要碗白粥吧。」我苦苦一笑,胃里还在翻腾,连忙掩上口鼻,又是一呕。

她担心之情写了满脸,离开时顺道交代鹤顶红,这几日减轻我的操练时间。

我尝试性的又夹了块鱼,唔,真的好腥。不久后她端上白粥,我勉强吃了两勺,心里觉得有些难过,我竟不能好好享用美食。

夜里,蓝嗣瑛的信鸽回来了,我读了他的回信,他叹这次有些棘手,许是要多拖几日,他会尽快清扫完毕,回府陪我。我磨了墨水,提笔写道让他宽心,并没有提及食慾减退这件事,我不想让他分心。

我百无聊赖地想着,他要多拖一阵子,也不知得耽搁多久,兴致缺缺的读着戏本,渐渐便睡着了。

梦中,白虎现形,我才想起她好久没来找我了。

「白刃,我往后不能再任意出入你的意识了,谢谢你养我这么久。」

「你要去哪里?」我问,此时我尚未发现不对劲。

「自然是准备回归君位了,只是得再辛苦你一阵子。我是来同你告别的,下次见面,我的身分就不一样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瞬间惊醒,什么告别!她没事谈什么告别。

我试着唤出白虎,四周却极其静謐,我请不出她了。我吓得六神无主,白虎这时消失还能去哪里。

我赶紧下了床,鞋子也没穿便往罗儷的下榻处跑,将她摇了醒。

「你别睡了,起来帮我忙!」

她揉着惺忪睡眼,口中咕噥夜还深着。

「白虎不见了,我现在没有法力,你能联系上白族吗?」

「白虎不见是什么大事……几百年也不是这样过去。」她有些不耐烦的倒回了床铺。

「我一直养着她的魂魄,且说来这具身体也是要还给她的,她若不见,我可就麻烦了!」罗儷让我烦得清醒了些,终于答应我天亮后会问候白族。

我心里面还是慌张,回了卧榻之后,漏夜辗转难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日,罗儷起了个早,以水镜为媒介,施了术法联系上白族。

白族那头则是展堂主相迎,看他身后的空间,应是位于神宫主殿。

「族里一切安好,神境也是,神宫明灯圣火亦燃得兴旺。」展堂主如是说道。「圣女如今换了张皮囊,倒有几分神君的气魄了。」

「堂主,您是说她领地安好,但并未接获神君回归的消息吗?」我焦急一问。

「未曾。然而神君未回,却已重生,否则神宫这处不会如此欣欣向荣,圣女无须过度担忧。」

但愿真是如此。我依然担忧白虎魂魄,又道:「展堂主,您是否能上请应龙,就说是我有事相求?」

「自然可以。若圣女仍惦念神君,应龙神许能给您最适宜的建议。」

地方神上报中央神的流程繁琐,待应龙接获呈报,已过去叁日,他申请出天庭亲临右贤王府,又费时叁日。

「应龙大人。」我朝他行了大礼。

「起来说话。你说有事相求于我,这事是否与白虎有关?」他温文儒雅,并无怪罪的意思,让我有些自责。

「应龙大人,」我膝盖一软,跪了下身。「是我不好,让白虎不见了。」弄丢白虎这事挺大,我无法凭己之力将她找回,只能请他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竟是如此。」他伸出手,隔空对着我的魂魄几番探究,「你起身罢,白虎没事的。」

罗儷连忙将我搀扶起身。

「那头恶虎,现今是你腹中的胎儿。」应龙语出惊人。

腹中胎儿?那么我这几日胃口不佳,是因为怀孕?

身旁的罗儷更是吃惊得合不拢嘴。

「她既然用上此法,你亦无需遭魂魄分离了。白虎经此道出生,往后可正常入轮回,无须再四处借她臣民的身体。」应龙手掌一翻,幻出几个瓷瓶,「这几瓶安胎药,你叁日服一粒,保她平安出生,顺利成长,事成之后亦能记上一功。」

应龙将安胎药交至我手中,转了身便一闪而逝。

「天哪,我家小姐,竟然要当娘了,还成了神君的娘亲,太不可思议了!」罗儷从一惊一咤中回过神来,上跳下窜的欢呼,「我这便去膳房,交待吃食!」

我抚摸着尚为平坦的肚皮,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尊大神做什么事都不先同我交待,白白害我担心一场,幸亏她往后能有自己的肉体了。我等不及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蓝嗣瑛,提起笔想要写信,却又怕乱他军心。罢了,还是等他回来再亲口告诉他。

我日夜期盼着,终于在他离开后的第四个月,迎来右贤王胜仗的捷报。这时我已不再孕吐,但胃口仍是不好,膳房日日变着花样做菜,也难有一道想吃的。

蓝嗣瑛隔了两日抵达王府,我第一次见他风尘僕僕的模样,他的银白鎧甲,有几处让乾枯的血色蒙上光芒,但那张俊脸却是白白净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回来了。」他倾身拥了我,鎧甲搁的我刺痛。「你总在信中欺我,看你瘦的,这身量怎像有好好吃饭。」

他于王府门口卸下战甲,交至副官手中,无视身后一干将士,将我抱起,往新凿的浴房走去。

我心里甜得像吃了蜜糖一般,揽下他的后脑勺,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日日认真练剑,下回你带上我吧,鹤顶红早已认可我,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起码得长些肉,才得以御马,不是么。」唔,他终于想到要教我骑马了?「但现下我必须先洁身,王妃可愿赏脸,随本王一同入浴?」

我让他那抹坏笑逗得羞红了脸,我还会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我许久未见他了,也不愿拒绝他。说到底,我承认是我自己馋他身子。

精壮的男人除下外衣,露出厚实的臂膀,他的背部添了几道新的伤疤,我有些心疼的轻轻抚着。他却毫不在意的说:「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你那样美好,我可捨不得让你漂亮的身体留下疤痕。」

随后他踏入浴池,闭眼浸泡,长发散在岸边,我捧起那头青丝,仔细的搓洗着,同时以视线考究般的描摹着他脸庞轮廓。

唔,看来他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美目下方添了些青紫色,右边侧脸有一道极浅的划痕。

「王妃这般盯着我瞧,莫不是有什么想法?」他不知是何时睁眼的,嘴角扯出一抹邪意。不待我逃离,他便将我扯入了浴池。

「唉呀,蓝嗣瑛!」我湿了一身,让他拥在怀里。衣衫紧紧贴着身体,隐约透出粉肤色。

他捧起我的脸,薄唇覆上,舌头橇开我的牙关,纠缠住我。我嗯嗯闷叫了几声,让他吻得晕头转向,他另一隻手撩起裙襬,灵活探入小裤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尚未告诉他怀孕之事,今后他也就能吃点肉末了,我一时兴起,倒想玩弄他一番。

「蓝嗣瑛……不行。」我推拒着他的裸胸,并朝他硬挺的胸肌掐了两把。

「怎么不行?让你摸了本王身体,你还想不认帐?」

我嘻嘻笑着,说不行就是不行,然后向条鱼一般的游出他怀抱。我的闪躲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扑腾上前,当即将我捞了起来,大手一撕,将我剥得精光。

「墨儿,你怎的浑身纤瘦,小腹却长了肉?」蓝嗣瑛终于发现了异样,我笑得更开怀。

「嗯……因为,王爷暂时不能同臣妾寻欢了。」

「怎么就不行了。」他皱眉,捧起我的身体,就要往他勃发的柱头上摁。

我哇哇大叫,双手忙抵着他的腿,「你快住手啊,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蓝嗣瑛傻愣住。「我的孩子?」

我恼怒一拍他的头,「当然是你的!你怎么和以前一样问!」

「我……你没骗我?」他以颤抖的声音寻求我的答覆,「你真的怀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呢,这事有些曲折离奇,我慢慢同你说。」我轻轻吻上他的眼眸,看起来,两年多前我与他的孩子同归于尽的事,让他留下十分痛苦的回忆。「这个孩子是仙胎,吉人自有天相,我作为母亲也会很安全,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一家子。」

「你为何说这孩子是仙胎?」蓝嗣瑛揪住了重点,狐疑的问了出来。

「我先前不是告知过你吗,白虎的灵魂嵌在我魂魄里,我怀孕后,她就住进这胎儿了。作为四方神祇,她自然会平安出生。」我认真望着他的双目。「你往后别对她有偏见了,她做了这个决定,我便不用与她分离魂魄了。她出生之后,我择日送她回西方神境,我们可以继续相处一辈子,这也算是她对我的报恩吧。」

蓝嗣瑛点头表示理解。他起了身,我原要随他一起出浴池,他却阻止了我。

「你好好泡,可别冷着。」他披上浴袍,取来一条大布巾,才唤我起身。布巾包得严实,他仔细擦乾我一身浴水。

「王府里女眷稀少,未有熟习安胎的嬤嬤,我得让人去外头找几位助你养身。唔,还得请些裁缝製些暖衣。」蓝嗣瑛口中叨叨唸唸,像极了操着心的男妈妈。

他将我裹得像颗粽子,万分谨慎的抱起了我,带回房里。

接连几日,右贤王府忙着张罗王妃养胎事宜,王府招来数名经验老道的安產嬤嬤,有的进了膳房,有的白日跟在我身边照料,足以看出蓝嗣瑛对这孩子的上心程度。

前段时日他不在身边,我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他回来后,不知是膳房改了配方,还是我心情愉悦,这几日吃得也多了。我的肚子如充了气的球,鼓得飞快。

今日傍晚,膳房送来了两只餐盒,一份是我的,一份是蓝嗣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巴巴望着他那碗蟹肉羹,蓝嗣瑛察觉我的眼神,将那碗羹汤移了位,浅浅笑道,「不可以。」我张口欲辩解,他又堵我的话:「一口也不可以。」

唉呀,嬤嬤们狠狠叮嚀我们俩,让我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偏偏他的餐点总是更加可口。

「墨儿,先忍忍罢,等会儿让膳房出道甜汤解解馋,嗯?」

这时天助我也,外头来了他的副官,蓝嗣瑛便让我自个儿先吃。我抓紧时机,将他的炸子鸡以及麻油虾丸各夹了一箸进自己碗里。

啊,这种油油香香的食物,我不知有多久没吃上,我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肉酥,再瞧瞧我那盒几乎无调味的饭菜。

「墨儿,你嘴又馋。」呀,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让他抓到我偷吃,他又得唸得我耳朵长茧。我心涩将那块还没入口的肉酥还回他的碗里。「你再馋,我往后都得盯着你吃完才能用餐。」

「你体谅我嘛,我已经将近五个月没吃到什么美食了。」我鑽入他怀里,朝他撒娇。他虽然一脸坚决,我才不信他能僵持多久。「好哥哥,好嗣瑛,我就吃一点,不要紧的。」

他紧绷的脸色动了动,终是妥协:「你这女人……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我渐渐掌握到控制他的诀窍,只要我卖萌示弱,胜利终究是我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再过去一个多月,已近年末,我的肚子又胀大了一点,行动起来有些麻烦了,蓝嗣瑛索性将他的事务分配下去,整日陪在我身边。王府里的人少,过年气息却不寡淡,侍女们利索的剪着窗花,贴春联,掛红灯笼,在除夕夜里祭完了祖,他特许我吃上一顿大宴,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些寡淡的食物。

临近子时,我得同他上塔楼施放烟花,取的是祝福之意,庆贺东北来年平平安安。由于冬雪仍下着,蓝嗣瑛早先为我订製的狐裘大氅仍有些不足以御寒。

他搀扶挺着大肚子的我,一阶一踏,仔细上了楼台。右贤王府的塔楼,是全东北最高的建筑物,放眼望去,底下万家灯火黄澄澄,这就是他的统治区域。

「爱妃以为如何,登高远眺,看我们这一片江山。」

我未曾有一刻,觉得自己身旁的男人,是如此的了不起。

「时候差不多了,你掩上耳朵,第一盏烟花得由我们施放。」

他接过烟花师傅递来的一颗烟花弹,让我燃起火信,砰的一声,空中随即闪烁万紫千红。

他将我带开,剩馀的烟花交由师傅来点燃,我便与他下了楼台。

「新年快乐,墨儿。」我们在平地仰望夜空,五光十色的烟火明明灭灭。爆竹声同时响着,我却能清楚听见他的祝福。

「新年快乐,蓝嗣瑛,愿你今年平安顺遂。」他守护他的臣民,我守护他,这样就够了。

我们在细雪纷飞的夜里,吻了一次又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新年第一天,我们得正正经经打扮,一起接受东北任职官员的祝贺。王府城门大开,接待五品以上的官员及亲眷,这算是我作为他的王妃,首次在东北官场间亮相。我与他端坐一晌午,说了许多恭维的话,我觉得自己今日表情管理做得忒好。

贺年活动得持续到午宴用完,才算是结束。

我似乎因夜里没睡饱,身体还累着,开宴之后,也没什么食慾。蓝嗣瑛见我筷子没动几次,主动夹了块鸡腿肉给我。

「王爷与王妃实是鶼鰈情深。」同桌一位夫人递来欣羡的眼神,我记得她是李梟之妻,太医院申院判之女申氏朱月。

李梟朝朱月温柔一问,「我对你不好么,月儿。」她羞答答的低了下头。

「李将军与夫人,亦是琴瑟和鸣。」我朝他们敬了杯花果茶。

原先听蓝嗣瑛说要筹办宴会时,我还有些紧张,然而他继位后,大力提拔年轻官员,因此我不至于全程都得当个花瓶,还能与夫人们说上几句话。

今日虽然有些累着,我倒觉得挺新鲜。同他结婚之后,罕有这种机会能见着这么多人。蓝嗣瑛也说过,作为王妃,常常需要设宴交流。

其后几日,依序是五品以下以及偏远地区的官员来访,一直到了初五才算结束。然而大街小巷的热闹尚将持续一个月,满城花灯高高掛起,灯谜大会接连不休。我住进王府后,没怎么出过门,由于嬤嬤建议孕妇多多活动,我便央求蓝嗣瑛于上元节携我出府晃转。

王府附近有一处市街,小而精緻,我思量孩子六个多月大了,便想去布行挑几匹布,交由家中裁缝製些新衣。

「只买布怎么够,咱们孩子既然是战神转生,也得带些称手的武器防具。」蓝嗣瑛比我还心急,我心里笑道,他难不成以为孩子出生便能武刀弄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个宝宝呢,让她玩那些东西还不危险?」我转身瞧着四周,恰巧有摊童玩舖子。「小孩子该玩这些才对。」

这一路上,我收到许多疑惑的视线,多数东北人都识得蓝嗣瑛的长像,但对于我却十分陌生。他也未曾请画师画过我的像。因此蓝嗣瑛得不厌其烦的向店主们介绍我。

与他在外逛得晚了,我却不觉累,庙前广场举办猜灯谜会,我一时兴起,拉着蓝嗣瑛去凑个热闹。

「接下去射一物品,诸位请听题: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

唔,题目还能这么长的吗?

「墨儿知道如何拆解么?」蓝嗣瑛见我一头雾水,说起了提示。「阑,闪,闷。」

「柬君去也……这样拆字好懂多了!」我投以灿烂笑容,举起手抢答。「是家门的门!」

「噯,这位夫人……」出题先生瞧见我牵着蓝嗣瑛的手,连连改口。「右贤王妃答得正确,今年逢虎年,这只虎花灯,便赠与王妃了。」我开心接过花灯,正好肚子里也养着一头老虎。

我们又留下来听了几题,举凡半推半就,谜底是「掠」;又或者两点一直,一直两点,谜底为「慎」字。

我与他少有机会同时出行,四周围观的群眾不少,蓝嗣瑛索性将他在府里那套宠法搬了出来,花式撒着狗粮,不出几日,全城都知道堪比阎罗的右贤王是会笑的,且与他的王妃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我对于这些市井小语很是受用。

上元节过去后,我在城中刷脸也刷得差不多了,多数店家已能轻易认出我。蓝嗣瑛年后的工作渐渐多了起来,我想出府,他也不见得能陪着。听闻花市这几日准备的杏花长得不错,我有意买一些回来,他便让鹤顶红跟着我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若我早知这次出门会导致日后生產凶险,我绝对不会选在今次出门。

东北因为气候偏寒,梅花仍绽放得漂亮,二月杏花的花苞才刚生出来。

「唉呀,是王妃呀,今年花苞发芽较早,带回去约过两天就开花了。」花店老闆热情招呼着我,稍作寒暄之后,当下便与鹤顶红认真挑起了花芽。

此时,远处传出不和谐的叫骂声,吸引全街的注目,我本欲让鹤顶红前去探一探,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迎面奔来,跑得太急跌倒在地,追着她跑的叁个醉汉随之而到,扑了上去,意图当街羞辱她。

「还不住手!」我情急之下朝他们大喊一声,醉汉抬了起头,衝着我淫笑。

「嘿嘿,想让咱们住手,那么拿你自己来代替,好不好呀?」他们满脸淫邪,我有些害怕,然而我毕竟是东北的女主人,他们不能拿我怎样的。

「当街欺侮女子,这种败类,右贤王怎会让你们活得好端端。」我摆起架子,解下斗篷,盖在那名女子身上。

「右贤王怎会管这种小事。唷,小娘们是个孕妇啊?本大爷恰巧未尝过孕妇的滋味呢,嘿嘿!」为首那男人,朝我出手抓来,让鹤顶红一剑架住。

「王妃岂是你们脏手能碰的?还不给我退下!」鹤顶红长剑出鞘,抵在那人脖颈之间。她扯下我的腰牌,堵到醉汉眼前。「狗眼看仔细这是什么!」

「是……王妃……王妃怎会在这里!」醉汉们瞬间酒醒,逃得逃散得散,花店老闆早已报官,衙门派了人来,将叁名闹事的醉汉押解回府衙。

我转身看了眼地上的女子,她面容几分貌似从前的我,看她这般衣不蔽体,我心里自有些不适,便让鹤顶红去附近的吉祥客栈订了间房,又点了两道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女子不敢直视我,畏怯得紧,低着头细细道了声谢王妃大恩。

「抬起头说话吧,我又不会吃了你。」我随口一问,「那叁个男人与你是什么关係,为何敢当街轻薄于你?」

那女子泪水扑簌簌落下,我有些慌乱,是不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民女秀儿,姓崔,家住皇城西边。十五岁那年,让家父送来东北结亲,然而夫君心里有人,不愿娶我,将秀儿逐出了府。」她眼泪滴滴答答落得厉害,满腹委屈,我心道她的丈夫也忒过分了吧。

「秀儿姑娘……别为不值得的渣男落泪,是她不懂你的好。」我夹了块鸡腿肉放进她碟子里。

「秀儿出府之后,遭人哄骗……至青楼为妓,日日与不同的男子翻腾。」唔,我听她这么一说,猛然想起盈香馆的姊姊妹妹。「有一恩客魏郎,他待我极好,愿意助我赎身迎回家门,秀儿本以为苦日子终是到了头,却没想魏郎家中,早以有了正妻。」

她说那魏公子的正夫人兇悍善妒,本即不满丈夫屡上青楼,迎一妓女为妾更是让魏夫人火冒叁丈。她对秀儿顿顿毒打,剋扣月例,丈夫一声不敢吭,甚至秀儿怀上胎儿,魏夫人一碗落子汤灌了下去,魏公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劝她多加忍让。

秀儿不堪虐待,藉机逃了出来,然而她一女子身无分文,流落大街,从前嫖客甚或指认,当眾出言不逊,动手欺辱,再后来便遇上了我。

「若没有王妃出手相助……秀儿不知该是何下场。」她盈盈一跪,朝我磕了又磕:「王妃大恩,秀儿没齿难忘。往后王妃有用得上秀儿的地方,秀儿在所不惜。」

我让她跪得跳了起来,连忙将她扶住,「姑娘可别行此大礼,本宫……本宫自然要为王爷护佑领民,让你叁番两次遭难,是本宫的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翻出袖中荷包,将所有银票取了出来,塞入秀儿手里,「这些钱你先收着,本宫回去同王爷商量,将你卖身契赎出,又或者,你愿随本宫回王府,在本宫身边做事?」

「王……王妃,民女……」她慌张摆手,「民女不敢辱了王爷的眼,王妃给了秀儿这些钱,已经很足够了,秀儿万万不能再奢望什么。」

我虽觉奇怪,却不好再逼她,便就此作罢。

回了王府后,用晚膳时,我与蓝嗣瑛提起这件事。

「今日我上街买花时,遇上一女子,长得有些像我。」我嚼着烙饼,随口说道。

「像你?」蓝嗣瑛笑了笑。「她定没有你好看。」

「你别打岔,她是个可怜人,和我还是老乡。她说她嫁来东北,却遭夫君扫地出门,你说她丈夫怎么能这么恶劣?」

蓝嗣瑛点了点头,「是挺恶劣。她有说这男人是谁么?」我一愣,回想起秀儿自述,似乎未提及她的丈夫,许是那人伤她太深,她不愿忆起。

「后来她沦落青楼,遇上一恩客为她赎身,纳为小妾,却遭正妻虐打滑胎,她便逃了出来。」蓝嗣瑛听得认真,我继续道:「我碰上她的时后,就在王府附近韩大娘的花店,有叁个醉汉追着她跑,她说那是过去为妓的嫖客,正欲对她不轨,我便救下了她。」

罗儷登时没好气的插了句话:「王爷是该好好管理领民,不说醉汉当街侮辱女子,今儿要不是鹤姐姐出手相阻,那脏手便要搭到王妃身上了。」

「罗儷,你别多嘴!」我朝她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你继续说。」蓝嗣瑛一听,按住我的手,双眼瞪着罗儷要她解释清楚。

「王爷不如请鹤姐姐来,奴闭仅仅是听说而已。」罗儷告了退,她让蓝嗣瑛从小吓到大,如今多少敢顶嘴了。

那人转过头来,盯着我。「你让人侮辱了?」

我闪躲着他的眼神,「没多大的事,他们没碰上我,鹤顶红挡下来了,闹事的醉汉也让衙役押走了。比起我来,还是那姑娘遭遇更惨。」见蓝嗣瑛松了松眼神,我继续道:「我看着她的脸就想起了自己,我能不能为她做点事,将她卖身契买下来还给她?」

「自然可以。你需要多少银子,去库房知会一声便是。」他乐于以我的名义行善,如此对拉抬他的声量亦有帮助。

我将这件事交由鹤顶红去办,她代我去了趟城里的百花楼,得知她丈夫魏公子所住之处,将秀儿的卖身契买了出来。据说魏公子本不愿意放人,但见鹤顶红掏出一千两银票,魏家夫妇看花了眼,当下便将秀儿的卖身契奉上。

然而鹤顶红赎完了卖身契,却打听到秀儿已经离开吉祥客栈,她询问了客栈老闆,得知她往东边走,应徵上城东糕饼舖子的厨娘。

暂时得知她的下落后,鹤顶红带着卖身契回了王府。

「做得不错,明日你再随我走一遭,将卖身契还给她吧。」

「是,王妃。」

隔日我告知蓝嗣瑛要去趟城东,便携鹤顶红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城东欣珍饼铺,南枣核桃糕与桃酥饼远近驰名,我下了轿,与店老闆招呼后,便进了后厨,秀儿此时正桿着面皮。

「王妃!」她见我来,似是欣喜。

「本宫已知会店老闆,有事找你,你洗洗手,随本宫出来吧。」

秀儿指了指路,我们叁人抵达她的落脚处。「民女才搬来此处不久,住处尚未整理,恐怕要委屈王妃了。」

坐定后,我看了眼鹤顶红,她机伶掏出秀儿的卖身契。「这是你的东西,收着吧,盼你往后能好好过日子。」

「王妃……王妃为何待秀儿这般好……秀儿不值得王妃掛心。」她垂下泪来,我眉头一皱,见那张脸伤神,我有些心疼。

「本宫……见你,挺像一位故人。」顶着一张叁分肖似离墨的脸,我自然不愿看她遭人欺侮。

「秀儿……可将王妃,视作姊姊么?自打秀儿来了东北,无依无靠,唯有王妃待秀儿比家人更亲切……」

她哭得悽惨,说什么我都同意。「这些银票你留着。往后你生活上有任何困难,可来王府寻我。」

她大伏大拜。我算了算时间,出门也有些久了,便打道回府。此后,我时常往来欣珍饼舖,与秀儿间话家常,蓝嗣瑛亦知我在城东有个姊妹,我若去城东,便少再与他通报。

然而有一回外出,我听见流言蜚语,街上行人对我的轿輦指指点点。我派人稍加打听,原来过去曾待过盈香馆的事让人挖了出来,四处散播,说王妃不过是贱籍出身,长相狐媚还是个残花败柳,竟恬不知耻攀附上了右贤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原先懒得理会这等间言碎语,毕竟我也无法否定自己的过去,但这对蓝嗣瑛形象有伤,只得託了人去查出流言的源头。

我的事,是从前在盈香馆竞得我初夜的汪源散播出去的,他前一阵子随父亲至东北当差,夜里醉酒,在茶馆胡言乱语,让说书先生编成了段子,我的破事便一传十,十传百。他甚至找人画了我的肖像,分发至大街小巷,託他的福,如今的东北,没有人不知我的长相。

「这汪源也是不知好歹。」我倒不在意外边怎么传我,老老实实过日子,我起码对得起我自己。只是同情起汪源,敢来蓝嗣瑛的地盘撒野,这汪家小紈裤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想来他也许是对我念念不忘,由爱生恨,才会介此机会毁我名声。

我遣了鹤顶红,对汪源多番警告。

「近日听说了不利姐姐的流言……似乎有人在传,姊姊过去曾是王都盈香馆的花魁。」秀儿端上一盘小点,为我倒了杯茶水。

「既然早已传开了,我便直说吧。我星璨,确实曾是盈香馆的红袖添香。」

我见她的手抖了一下,她神态古怪,但很快恢復过来。「姊姊让人恶意毁谤,难道一点也不在意?」

「眾人爱怎么传便怎么传吧,你也知道留言是堵不住的,我在意这种事又有什么用。」

「是啊,姊姊为人善良,大家都说王妃是仙女下凡,定不会相信这等胡言乱语。」秀儿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有些坐不住了。「时候不早了,秀儿还有工作得做,便不留姊姊了。」她甚至对我下了逐客令。

我思来想去,她今天的怪异之举,可能也是心里无法接受我的出身吧,毕竟右贤王何许人也,每一代王妃皆是出身高贵,蓝嗣瑛取了个花楼女子,想想都觉得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些伤神,我交一个朋友挺不容易,而她说断就断。

我在王府待了几日,懒洋洋的也没出门,蓝嗣瑛察觉我这几日兴致缺缺,便问我怎么没去城东找姊妹玩。

我叹了口气,「她知道了我出身不光彩后,态度变得有些怪异,她可能认为我噁心吧。」

「那汪家小子,不要命了。」蓝嗣瑛咬牙切齿道。

「算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只是你连带被羞辱,我有些难受罢了。」

没想到几日过去,我收到秀儿求见的消息,我惊喜万分,连忙将她迎至花厅。

她带着一盒糕点,一壶甜饮,说要给待產的王妃解解馋。

「姊姊好几日没来了,秀儿想念姊姊得紧,便不请自来,望姊姊莫要见怪。」她掀开竹篮,取出一碟南枣核桃糕,「秀儿如今手艺大涨,我做的核桃糕,顾客也觉得好吃,姊姊若不嫌弃,不如尝一点。」

唔,这味道真不错,甜而不腻,核桃又酥酥脆脆。「你看起来过得挺不错,真是太好了。」我朝她递以微笑。

「还有这个银耳藕粉汤,是秀儿亲自煮的,对女性身体不错,姊姊也多喝点。」她舀了一碗,推到我面前。

我试了一口,不得不说,她的手艺当真符合我的胃口,我得想方设法将她骗来王府。「你要不来当我的私厨吧,我发的例钱绝对不亏待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却为难一笑,「多谢姊姊抬爱,然秀儿……还是想靠自己养活自己。但姊姊若是爱吃,秀儿倒是愿亦时常叨扰。」

唉,对于我叁番两次的招募,她倒是如贞节烈女般不为所动。虽然可惜,但我尊重她的决定。

与秀儿聊了一下午,她在晚膳前回了城东。自那日起,她时常带着欣珍饼舖的点心来探望我。

二月底,杏花花期到了尾声,桃花含苞待放,有几蕊粉红花苞已预先展开。

我在院子里勾勒杏花残枝,突然肚子一疼,鲜血染红一地的白杏。

「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罗儷见我蜷缩着身体,摀着肚子,惊慌失措,「快来人,王妃落红了」。

鹤顶红二话不说,将我横抱起,往寝居里迈步。「鹤顶红,王妃她!」

「罗儷,你通知护院去找王爷来,我去请医女进府。」

我只感觉肚子阵阵抽缩,不知是否即将临盆。然而我才怀胎近七个月,孩子若在这时出生,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罗儷……我好痛……」我的子宫,似乎让人紧紧揪着,血液如涌泉似的往外渗流。忽然嘴里卡了个东西,我想都没想便咬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医女来了,小姐,再坚持一会儿。」罗儷挨在我耳边泣声道。

「申医女,王妃方才在院子里作画,忽然血流不止。」鹤顶红开了门,将医女请了进来。我勉强自己张开了眼,来的人似乎是李梟的妻子,朱月姑娘。

「王妃,朱月现需为您施针止血,也许会有一点疼,您且忍着。」她掀开针盒,提针上手,扎在大敦、断红二穴上,又在我脚边薰了株艾草,一两刻后我不再那么疼,落红似乎也止住了。

我终于松了口,浑身湿汗,感觉自己方从鬼门关走一遭。

「太好了,太好了……」身旁的罗儷见我停止出血,放下一颗高悬的心,喜极而泣。

「啟稟王妃,您这是误食宫缩之物引起的出血,要是再晚一些,胎儿便保不住了。」朱月严肃道。「您可不能再贪嘴,自此刻起,直至生產,您需万分注意饮食。」

自蓝嗣瑛回府后,我的餐食便让助產嬤嬤全权调理,嬤嬤们耳提面命交代万万不可碰的食物,我一点也没沾。我仔细回忆这几天,究竟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却越想越晕,最终累得昏睡过去。

梦中,有个可爱的娃娃衝着我喊娘亲抱抱,这娃娃一头白发,双眼澄亮,看起来就像白虎的缩小版。

我心疼且愧疚地蹲下身抱了她,她胖敦敦的手却指了指身旁一个病懨懨的孩子,说弟弟身体不好,娘亲也要抱抱他。我瞧了眼那孩子,长得还真像蓝嗣瑛。

那个肖似蓝嗣瑛的男娃娃,朝我爬了过来,很是吃力,怯生生的,不太爱说话。我张开手臂,亦将他抱进了怀里。心里却想蓝嗣瑛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变成个小娃娃来与他女儿争宠,还同我讨抱抱。

然而那俩孩子倏然从我怀中消失,接着我落入一片黑暗,心里一惊,登时吓醒了来。

「墨儿,你终于醒了。感觉好些了么?」蓝嗣瑛一脸担忧的趴在床边,见我睁眼,便扶着我坐起身。「你当真吓坏我了,我以为你又要……」他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我伸出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吓到你了,我真的很抱歉。」我朝他讨了碗水,他却端来一碗黑压压的药汁,满面青黑的瞪着我喝下。

「看来我得将你时时刻刻绑在身边,免得你到处乱吃。」我十分不服气,我自己也有注意不能吃什么东西,怎么又说我到处乱吃,我又不是动物。「墨儿,你这几日,除了在府里用膳,还有欣珍饼舖的糕点,便没有再吃什么了,是么?」

我点了点头,蓝嗣瑛陷入一阵沉思,我知他在怀疑欣珍饼舖,然而他从未听说欣珍饼舖出过让孕妇小產的消息,再者,欣珍饼舖是名店,不可能也没理由拿自身商誉开玩笑。

「总之我会让人去查,敢害我右贤王府的孩子,不论是否府里的人,我要他以命偿还。」

这几日,朱月让人延请进府,蓝嗣瑛下令彻查膳房及井水,茶水吃食要经朱月再叁确认,才会交至我手中。

因我大量失血,我的餐食添了不少肉品,每日必有一碟枸杞炒黑木耳,餐后还得喝上一碗桂圆红枣茶。

罗儷佈着菜,右手拇指却搀着纱布条,活动起来不甚利索。我猛地想起日前出血时,口中似乎卡了什么东西。

「罗儷,你的手……」我当时咬得可紧了,她定然让我伤得不轻。

她呀的一叫,连忙将手藏到背后。「这是我做菜时划出的伤,已经没事了。」我却不信,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拆开包扎,吓得倒吸一气。

一圈牙印深深嵌入,指上一片紫黑瘀青,甚至有几处让我咬破了皮,当下还渗着血。

「对不起,对不起。」我心疼的将渗血擦除,取回纱布,细细缠好。

罗儷温柔衝我一笑,「小姐,只要你没事,罗儷就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嗣瑛追查数日,确认问题并非出自王府与饼舖,原先要以悬案做结,罗儷却在某日下午悄悄告诉我,犯人抓到了,是我救了的秀儿,蓝嗣瑛正在囚房亲审她。

他虽愤怒,总不至于任意栽赃,然而秀儿与我情同姊妹,怎可能会意图害我,这其中定有误会。

我让罗儷搀着身体前去囚房,门外重兵把守,不愿放我进门。我生气地表示自己也是当事人,哪有不让我知情的道里,便不由分说硬闯了进去。

「墨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蓝嗣瑛换下凶神恶煞的表情,温柔朝我道。

我扫视在场眾人,秀儿披头散发,五花大绑,让鹤顶红按跪在地,她见我来,猛地抬起头,双眼着火似的瞪着我。

「姊姊,你为何害我!」

鹤顶红将她制了下去,「你得有多大的胆子,竟敢与王妃姊妹相称!」但她脖颈僵直,狠戾的视线不曾离开我的脸。

我让她不善的眼神瞪得不太舒服,走到了蓝嗣瑛身旁,拉了他的衣袖:「蓝嗣瑛,你也许误会她了,让秀儿起来说话,好不好?」

「呵呵,不需要你假慈悲!你可知道,将我害得如此悽惨,便是这可恶的男人!」秀儿发了疯似的大吼,若非鹤顶红押着她,我总觉得她要衝上来将我撕成碎块。「星璨啊星璨,就算你贵为王妃,右贤王喊你墨儿,你心里不扎吗?你心安理得吗?他根本不爱你,只拿你当长寧公主的替代品!」

我皱了皱眉,对这样的秀儿有些陌生。我与蓝嗣瑛的关係,哪轮得到外人来告知我。

秀儿见我不为所动,转头朝蓝嗣瑛嘶喊:「蓝嗣瑛你瞎了眼么,论长相,当以我与长寧公主更为相似,我出身官家,与你更为般配,你何故要捨我去娶一个京城来的妓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鹤顶红,给本王摀住她的嘴!」蓝嗣瑛青筋迸出,手中茶盏让他捏了破。

这其中资讯量极大,我来不及细想,便喊出了声:「不,让她说。我倒要听听,她究竟还能说出什么。」

「蓝嗣瑛,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尚且与你拜过堂,你怎可如此对我!」

原先以为只是求爱不成而嫉妒我的女子,然而拜过堂又是什么意思?我脑中越发紊乱。

「娶你进门,是先王擅作主张,本王可从未承认。」蓝嗣瑛脸色阴沉,他走上前去,低头瞪着秀儿,「崔秀秀,本王从不觉得你与长寧公主,有何处相似。至于星璨,本王便是钟情于她,你又能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秀儿笑得诡异,双眼流着泪水,「王爷啊,你让个妓女迷得晕头转向,连身分皆不在意,我尊贵的王爷怎可娶个妓女为妻。既然如此,秀秀自然得代您除去她。」她目眦尽裂,转向我道:「没有错,是我要害她。这贱人贪吃,我便以煮过仙楂的水,熬製藕粉汤,哄她吃下。王爷既执意要娶她,她肚子里的野种怎能生下!她若能生下野种,我的孩子又为何要让人滑落!」

她侮辱我与蓝嗣瑛的孩子,我实在忍无可忍,走上前去狠狠搧了她一掌:「你住口!」

她不怒反笑,「你瞧,这不是心虚了?贱女人就是贱女人,让你好运钓上大律之侯!」

「我将你视为妹妹,在你受难时帮助你,也不为图你回报,然而你一口一个贱女人,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凉凉一笑,原来我的好心,在她眼中,是噁心。

「我崔秀秀乃名门之后,殿阁大学士之女,岂能与你这骯脏的女人为伍!称你一声姐姐,不过是为了解救右贤王于水火,所用的权宜之计罢了!你还真当你是我姊姊!」我举掌又要摑她,蓝嗣瑛反拉住我的手。

「墨儿,莫要脏了你的手。」我此时心情复杂,也不想让蓝嗣瑛触碰,狠狠挣脱了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最好解释清楚,你和这个女人有过什么关係!」我几欲呕血,招来罗儷,让她扶我回去。

回到寝房,我稍稍冷静了下来。「罗儷,你是什么时候回到王府的?」

「小姐……我……」她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让我更不高兴。

「连你也要瞒着我?」

「小姐!」她忽然跪了下去。「在您死后,我随蓝嗣瑛的军队回了东北,却和鹤顶红、李梟他们住在郊外的宅子,我虽有听说先王爷招上品官员的贵女选亲,却不知详细情形。但蓝嗣瑛待您一往情深,我相信他不会愧对于您的!」

「够了。」话梗在喉头,不知还能说什么。良久,只能道出:「你下去吧。」

我躺上床,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对于秀儿的存在,我只觉得生气,却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气什么。

到了傍晚,蓝嗣瑛并未来找我。我等得菜都凉了,朱月才道,他已在书房用过晚膳。我自己一人吃得很不是滋味,我很需要他的解释,但并不想主动去找他讨。

夜里,我准备睡了,他才蹣跚而来。

「墨儿。」他由后方轻拥住我。我下意识要躲,他却揽得更紧。「崔秀秀,是我父亲在你死后,选的女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是你的夫人?」我动了动乾哑的喉咙。

「不是。」蓝嗣瑛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没有碰过她,你相信我。我不曾碰过除了你以外的女人。」

我无言以对,沉默不语。虽然我心里也知道不该怪罪他,却嚥不下这口气。

「墨儿,你别生气,我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你,是我认为这件事并不重要。我与她未有夫妻之实,先王垮台后,我便将她赶出府去。」

我拨下他的手臂:「蓝嗣瑛,你知道吗,就因你将她赶出去,她便遭人卖到了青楼,才会让魏家赎了身,又让元配夫人虐打,逃了出来遇上了我。险些流產这件事,其实是你当初处置不当而一手造成的,你知道吗?」

「……若我早知留着她性命会伤害到你,当初就不会让她活着。墨儿,我求你别再生气了,一切皆是我的错……」

听他又说要杀人,我心里一烦:「蓝嗣瑛,我不喜欢你开口闭口就是一条人命,你也是个要当父亲的人了,能不能别总是草菅人命?」我背对他卧上了床,这话题是聊不下去了。「对不起,蓝嗣瑛,我现在真的很累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那男人充满绝望的呼吸声伴随一点鼻音,在我吹灭蜡烛之后,逐渐淡出沉寂的环境。

我觉得自己好像太过矫情,但这个男人,再次以偏执的爱,伤害了我……我似乎拿不准,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他。

「娘亲,不哭。」小白虎抹去了我的泪水,吧嘰一口亲在我脸上。

见到白虎才晓得,原来自己成日纠结蓝嗣瑛的事情,早已烦燥得睡了过去。

「爹爹坏,不要爹爹,小白赶紧去见娘亲。」小白虎鑽进我的怀里,像个贴心小棉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宝宝乖,爹爹他……爹爹只是太爱娘亲。」

我……我其实不想生他的气,我也许只是不想他这般轻贱人命。

我虽然在意他曾经与另一个女人成过亲,但我深知他只愿爱我。

他屡次为我发狂,以爱为名将我栓在他身边,他要当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所有。但谁让我也爱之入骨,他有疯病,我又何尝不是。他要疯,我陪他疯,这是我选择的男人,我会救他上岸,我会让他知道,除了拖所有人下水,还会有更好的方法。

「唔唔,娘亲,小白不能呼吸了……」怀中小小的身体扭了扭,挣扎着要离开,我才发现自己颤抖的手将孩子抓得痛了,而双颊已是满脸栏杆。

理清了思绪之后,等我醒来得去为我的彆扭道歉。

「娘亲,小白累啦,小白得走了。」小胖手最后搂了搂我,她的身形渐渐散去。

我睁开眼,抹了抹泪。肚子里的孩子,给了我安慰,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穿上鞋,披上外衣,我唤来鹤顶红,匆匆忙忙要去找蓝嗣瑛。

「王妃,您等等!」鹤顶红让我急切的甩在身后,我的手腕却遭一把拉住。「王妃,您……走慢点。」

问了他殿前护卫,却只得知他昨夜未归。书房也是,不见他身影。我挨个儿宫殿找,却没能见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府正门口,却有他方离去的痕跡。

「蓝嗣瑛呢,他去了哪里?」

「……」鹤顶红心虚,不敢直视我。

「他……他不要我了吗?」我心里一痛,脑海闪过万千个坏结局,抓紧鹤顶红双臂,激动放声:「你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里!」

「王爷……暂时不能见王妃。」

眼泪不知为何,扑簌簌落了下来。

「唉呀……王妃,昨夜北疆牧民进犯,王爷领兵去了。王爷临走前不愿王妃为其担心,才下的封口令。」她扶住我有些不稳的身子,继续解释。「王妃,鹤顶红不知您对王爷有何误解,王爷昨夜接到军令,暴怒万分,他本欲抗旨不去,却念及王妃怀着身孕,若贸然抗旨,必当连累于您。」

听她说蓝嗣瑛只是出兵去了,我双膝软跪在地,心里怨恨起军令来得不是时候。我想同他好好言明我的心意,他却不得不离开我身边。

「王妃,也许王爷只是心里愧疚,不知如何面对您。」鹤顶红摇了摇头,「王爷虽是喜怒无常,却比任何人都要重视您。我们这些下属跟着他久了,只盼王爷能幸福。」

鹤顶红满面担忧的将我扶起。

「王妃,回去罢。您身子还未恢復,吹不得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嗣瑛离开之后,我意兴阑珊,面对满桌佳餚亦提不起兴致。但想起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勉强扒了两口饭。

罗儷为了让我心情好些,特地请了戏班子,小院子里戏棚搭起,今儿上演的是《梅妃传》。

闽地女子江氏采苹,工于诗文,能歌善舞,生得清新脱俗,品行孤傲高洁,一如冬雪中绽放的梅花。高力士奉旨选秀,见其姝容,带其回长安,唐明皇惊羡不已。

因采苹喜爱梅花,玄宗赐号梅妃,造梅亭,圣宠持续十年。然而玄宗又得杨玉环,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深宫梅精孤傲,不愿争宠,久而久之,玄宗厌弃梅妃。

梅妃独居冷宫,作文赋诗,仅盼能得明皇垂青,《楼东赋》、白玉笛,只换得一斛珠。梅妃心灰意冷,回诗一首《谢赐珍珠》。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綃;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安史之乱潼关破,梅妃保节自縊身亡,玄宗于马嵬坡縊死杨贵妃。节度使郭子仪戡定安史二军,迎玄宗回宫做上皇。

一日上皇偶游梅亭,念起梅妃,伤感睡去,依稀见采苹翩翩而来,惊鸿一舞,提起前情,肝肠寸断。上皇一惊梦醒,唏嘘不已,梅妃一缕幽魂,已随落梅而去。

旦角演起江采苹辛酸苦楚,唱那《谢赐珍珠》凄凉哀怨。我许是怀着身孕,内心不免多愁善感,见梅妃歷经圣宠又遭间置冷宫,不禁惆悵落下两行泪。

「啊呀,小姐别哭!」罗儷手忙脚乱的递着绣帕,「只是齣戏而已,蓝嗣瑛会回来的!」

他已经离开一个月有馀,我每次去信,他亦不见得理睬,就算有回音,也仅是寥寥数字。我不晓得是不是他仍在逃避我,又或者,他是真的厌弃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及这处,戏也听不下去了,我摆了摆手,让戏班停下,扶着罗儷,回了房里。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内心涌上千言万语。然而他不在,这滔滔似江水的思念之情,又能与谁人道。

我起了身,行至案前,摊开信纸,磨墨修书。

「……今日听戏《梅妃传》,一如既往念起郎君,郎君归时未知,定是前线胶着,战况棘手,盼郎君自我保重。」我此刻百感交集,随手提笔写下想说的话。

我每隔叁日写一封长信,全当日记在抒发,纵然只能得他回「了解」、「保重」、「注意身体」,我还是日復一日的写着。

「怀胎八月有馀,孩子时不时踢上几脚,闹疼得很。肚子已鼓得圆润,行动不甚便利,每日长时卧床。」

往常我怕影响他作战,并不愿意明言我的负面情绪,然而今天不知怎的,心里边委屈得紧,便将吃不下睡不好也写了进去。

「对君思念成疾,夜不能寐,食不下嚥。偌大王府,郎君不在,生活百无聊赖。回想那日,是我语带尖锐,思来想去,如今懊悔不已。」

小情绪随着笔落,逐渐放大,信纸上甚至撒了几滴热泪,将墨跡晕了开来。

「若早知郎君奉命远征,定不愿起了争执,且将珍惜每一片刻。只盼郎君早归,夫妻相伴,形影不离,只做鸳鸯不羡仙。」

写到此处,总感觉还缺了什么,于是又提笔写下一首情诗。虽然那人看了之后,恐怕只愿回个「阅」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瓏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最后一个「知」字还未写全,子宫突然阵阵紧缩,下身还落了血色。这陌生的疼痛,不知是否孩子要出来的警讯。

我将信纸折了叁折,唤来罗儷,让她赶紧差人送去蓝嗣瑛的军营,又道自己似乎即将临盆。

「小姐生產是多大的事,你竟然还想着要先送信!」罗儷大声斥责,却在见我因阵阵疼痛而脸色发青,而吓白了脸。「快来人,去请稳婆和医女来呀!王妃要生了!」

「罗儷……信一定要送到他手中。我知让他回来是种奢望,但我……我不想让他再如此冷淡待我。」我握紧罗儷的手,新一轮的阵痛让我将她的手掐得煞白。

「小姐啊,这种时刻,还谈什么信不信的!」

婢女们七手八脚的将我抬上了床,宫缩越渐频繁,稳婆却还没到。

额上沁出细汗,频繁的阵痛让我几欲抓狂,我一双手紧紧掐着床缘,身体蜷缩像条虾子。肚子彷彿遭人狠搥猛打。

「罗儷……我的信……」肚子好容易消停了会,我望向她模糊的身影。

「小姐,信已快马加鞭送出去了,求求您先顾上自己罢!」罗儷紧紧握住我的手,泪水滴上我的脸颊。「快呀,稳婆怎的还不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来了来了,稳婆与医女都来了!」门外婢女喊得响亮,让我从阵痛中稍稍清醒。

砰的一声,门让人撞了开来。稳婆一进厢房,便张开我的双腿,「仅开了二指,看来还有得等。」她瞧了眼朱月。

朱月点了点头,「去,快准备烧热水,必须不间断的烧着,白帕与剪子全都要浸水煮沸再晾凉,另外助產的婆子皆要用烈酒洗净双手,听明白了就快去!」

房内侍女一哄而散,各自去忙各自的活儿。

「小姐,您不要忍,痛便喊出来,没关係的。」罗儷拿起一张白帕子,在我脸上贴了贴,将汗珠拭了乾净。

然而随着时间流淌,產婆越显焦虑,而我除了忍受肚子的阵阵疼痛,也没见其他人有任何进展。

「朱月……朱月。」我勉力抬起了手,将朱月招了过来,气若游丝的询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王妃,现下產道尚未扩张,您初次生產,拖得久一些亦不无可能。」听她这么一说,我几乎要哭了出来。我总觉得生孩子这种磨难,恐怕比分离魂魄还要痛苦。

阵痛渐渐淡去,我有些精神不济,恍惚陷入了半梦半醒间。

眼前模糊一片,我彷彿见蓝嗣瑛在战场上廝杀,烽火连天,砲声轰隆。他一袭银白战甲染上血红,剑指玄武,座下蓝家腾云军与塞北黑蛇军战成一片。

他的肘间让箭矢划了破,腿上亦中了一箭,还来不及包扎,下一轮敌方的进攻又起。蓝家的男人虽然让举国誉为东北战神,然而玄武此番似是为破他阵法而来,不为强取,倒像头狡兔一般窜入他阵型,四处击杀,乱他阵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怎么坚固的阵型,亦有其弱点,此番玄武的蛇军全是戳着他痛处而来,我除了心急如焚,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我甚至开始后悔写了那封信,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要他平安。

心里乞求着神明庇佑,若蓝嗣瑛终将战死,我愿意以我的命换他活下去。

下一瞬间,一幕幕烟花在他军营爆开,后备军人歪的歪倒的倒,这诡异的烟花怕不是毒气弹。他营中将军未发现不对劲,前线又让玄武军引爆了一列。

蓝嗣瑛指挥着腾云军撤离,仓皇间一束鲜血迸发,撒了烽火台一片腥红。

「不,不要!蓝嗣瑛!」我哭着大喊出声,指甲掐紧了手掌。

「王妃醒了,快些继续!」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还在床上,方才半明半寐的似乎是幻觉。那噩梦太过骇人,蓝嗣瑛生死未卜,让我心里十分不安,却还得在这里生这什么鬼娃子!

「啊!」胎儿像是察觉我的怒意,肚子剧烈一疼,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不要生了,乾脆痛死我吧!」

时间不晓得过去了多久,外头天已经全黑了。一阵一阵的折磨,似乎是没有尽头,这种时候,我特别想见心里那个人。

「小姐,小姐!」罗儷听我恶骂一顿,小脸煞白,忙将我的手揣在怀里。「小姐再忍忍,您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的!」

「开叁指了,申医女,是否能药下催產药?」一听產婆说到催產药,我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药都快点用上吧,我不想再遭受折磨了……啊啊!」

然而朱月却摇了摇头。「还不行,至少得等到开四指。现在下那帖药,王妃產道必然撕裂,孩子也会卡住,也许会大出血,严重的话可能一尸两命。」

「不,不要这样,」我让泪水糊了视线,死撑着一点精神。「让我死了没关係,至少孩子得活下去。」

子宫又开始规律的收缩,这次要比先前的都还剧烈。

「……已经过去六个时辰了,孩子是不是得拖到天亮才能出生?」房内站得远一点的婢女悄悄嚼着舌根。

「怕事不只……先前我嫂嫂生產,前前后后拖了两日才生完。」若要拖上两日,还不得要我的命。

我莫名怨恨起了蓝嗣瑛,若不是他干的好事,我何至于在这里独跨鬼门关。而那该死的男人,让我为他犯险时,他人还在那可恨的边关。

「蓝嗣瑛,你有种就给我回来!你播的种,还让我一人在这里痛得要死,你倒是心安!啊啊!」

用尽各种恶毒言语,朝他咒骂千百回之后,我依稀又昏昏睡去。

「娘亲……呜……是小白不好。」小白虎牵着那个长得像蓝嗣瑛的男娃娃,眨巴着大眼,两个小傢伙在我面前哭成了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他们一哭,我心里亦是难受得很,这说起来也非孩子的错。我心疼的将他们拥入怀中,泛着泪安慰道:「孩子别哭,是娘亲没用……对不起……对不起。」

「娘亲若是痛,便不要生了,小白不急于一时……哇……」女娃娃哭得放肆,她说出口的话让我更加心碎。

这孩子是白虎转世,好不容易得到入轮回的机会,我必须帮她,绝不能让她死在我身体里。我不能放弃,我得振作,西方神境还等着他们的主神归去。

强烈的阵痛又将我拉了醒,我双眼微睁,再累也得挺住。

「罗儷,我……我胃里有点饿……」

罗儷赶紧吩咐下去,不一会儿,膳房送来了一碗银耳莲子汤。她以调羹舀着汤,顺着我的嘴缝灌入汤水。

甜水下肚,血糖终于回升,子宫又得以继续收缩。

「羊水破了,快快,巾帕都拿过来。」稳婆指挥着婢女们,眼见孩子即将出生,房里瞬间乱成一团。「开四指了,申医女!」

朱月将熬好的催生汤端给罗儷,让她一勺一勺餵我慢慢服下。「罗姑娘,这是帖猛药,切莫餵得太急,王妃此时异常虚弱,受不了过大刺激。」

下身一片黏糊,我饮下催生药后,羊水似乎流得更加湍急。药性带来的收缩让我疼得昏天黑地,我狠狠掐着自己的虎口,以防又痛到失去意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姐,痛就叫出来,别伤到舌头!」

我重新掐紧罗儷的手,发出可怖的惨叫声。可羊水破了半日,也不见胎位下沉。

在场婢子人心惶惶,稳婆更是心急如焚,「这胎还是太高……再加一匙汤药!」罗儷闻声又让我吞了一口。

「孩子,看到孩子了,王妃,再加把劲!唉!」一听稳婆说看得见孩子了,我精神来了不少,肚子胡乱用着力想将胎儿往外挤。「唉呀,王妃……王妃您听老身指示,老身数叁下您吸气,再数叁下才吐气,好么?」

我照稳婆的法子调着气息,產婆又道:「王妃,吸气时放松,吐气时用力,来,您再试试……一,二,叁,放松,一,二,叁,使劲……没错,王妃,便是这样。」

我能感觉得到孩子一点一点让我往外推出,然而再推了一会儿,眾人却默不出声。

「罗儷……孩子怎么了?」我停止施力,睁了眼询问罗儷。

「小姐……这胎,胎位不正……」罗儷大气不敢喘一口:「朱月医女要将孩子推回子宫,调整好了才能继续生……」

「没关係……来吧!」我张开了口,口中让朱月塞上了布条,她将胎儿推回子宫后,对着我的肚子猛的一揉,我差点没疼得跳起来。朱月一声令下,我的身体便让婢女们压得动弹不得。

叁番两次揉转之后,她才放过了我。「好了,王妃请接着用力。」但我将仅存的体力用在挣扎之上,下身力竭,早就不知该如何使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是绷紧的身体,逐渐松了下来。让罗儷抓着的那隻手,也逐渐失去知觉。下身一片泥泞,房里气味又湿又腥,我的口中让罗儷一勺一勺的餵着汤药,但喉咙动不了,也吞不进去。

房内一片呜咽声,我似乎真的走到了尽头。

走马灯自我眼前闪了起来,道尽我与蓝嗣瑛的一切过往。我几乎忘记了我还曾经与他那样甜密。我有千言万语想同他说,却不知该从何叙起。

对于没能生下孩子,我深感歉疚;对于他前日匆匆离去,我充满不捨;如今临死之际,我什么事儿也不期盼了,只希望他一个人好好的活,不要再为我难过。

我希望他永远念着我,又不捨他失去我而痛苦。我已经带着孩子,再他面前死过一次了,这次他不回来,也好。

我对着幻影里的蓝嗣瑛,虚弱叹道:「对不起……是我没用。」苍白的手抚上他温热的脸,「你去找一个身分合适的女子,同她成婚……我不怪你。」

他的幻影似是十分难受,低下了头吻了我的手背。

「蓝嗣瑛,我爱你。」泪水几乎流了乾净。「临死之际能见你一面,真好。」

「要是王妃有任何叁长两短,这王府里的人,通通都得给她陪葬!」唔,真烦啊……是什么人在这种时候还要吵醒我,让我静静的睡去不行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让人撞了开。「离墨,你给我起来!」我的身体让人扶了起,好似靠在谁的怀里,肩上让他狠狠咬了一口。尖锐的刺痛,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还未放你走,你不能先离我而去!」那人语带颤抖,声音压抑哽咽,有水滴滴答答的落上我双颊。「我们的孩子,是仙胎,你不将他好好生出来,要遭天打雷劈!」

「啊……蓝嗣瑛。是我已经死了吗?你怎么可能在这里。」我稍微扬起了头,却撞上他满面泪痕。

「你不会死,我也不许你死!你这坏女人,阎王也不敢收你!你不是盼我早归,要同我做一对鸳鸯,双宿双飞?」他将我的头往颈间靠了靠,用力掐着我的人中。「我怎可能厌弃你,我那日只害怕你说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对不起,求求你了,墨儿,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王爷,既然王妃清醒些了,催產汤便交由您来餵。」朱月又捧上一碗汤,「请您同王妃多说些话,别让王妃又晕过去。」

「墨儿,我们的孩子快出生了,你振作起来,别让他一出生就没有了娘……」他递了一勺药汁过来,灌入我乾裂的唇。「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便教你骑马,在草原上驰骋。我带你行走天涯,看尽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一一走过……」

子宫像甦醒了一般,重新规律的收缩,我强撑仅存的精神,狠狠扣紧蓝嗣瑛的手腕。

「啊!」我用力一推,身下的软物似乎让我往外挤出了一点。

產婆调着我的气息,数着数,要我时而用力时而放松,「头出来了!王妃!快结束了,再加把劲!」我凝了凝心神,将力量集中于下腹。

我又施了几次力,感觉有东西糊里糊涂的从身体里流出来,不一会儿便听见哇的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產婆喜道:「恭喜王爷,贺喜王妃,是个漂亮的小郡主!」

紧绷的身体往后一瘫,这可总算是结束了。我虚弱的朝蓝嗣瑛一笑:「我对你……起码有个交代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对,王妃!」朱月却急声唤醒我来,「肚子里还有一个!」

我一听差点没晕过去,生一个孩子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了,又来一个我还能怎么办?

「蓝嗣瑛!你看你干的好事!」一把怒火烧了上来,我气得抓起他的手,恶狠狠咬了一口。

而他吃痛苦笑:「既然你还有力气咬我,便快快生下来罢。」他将我搂了紧,撩开贴在额头上,让汗水浸湿的头发。「事后你对我有何怨言,我一概受之,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啊啊!」他又灌了些催產药,子宫开始猛烈的收缩,「蓝嗣瑛……我头晕。」

他从朱月手中接过一块参片,让我含到嘴里。「墨儿,忍着点,求求你了,为我们的孩子忍着点。」

「王妃,别停了吸气吐气,加把劲啊!」我眼皮累得难以撑开,耳边清楚听见稳婆的喊声。「一,二,叁,用力;一,二,叁,放松!」

我不能放弃,蓝嗣瑛已经回来了,我要同他形影不离,我不能在这时候放弃!我得把他的孩子生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凝了点意识,肚子用力的挤着,终于将另一胎推往產道。

「出来了,出来了,王妃,请继续用力!」

「啊……啊!」我哭得声嘶力竭,又痛又累,还得使着劲,终于将孩子完全推出了身体。「哈……蓝嗣瑛……我再也……不帮你生孩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辛苦你了,对不起!」蓝嗣瑛抱着我颓软的身体,拨了颗糖塞进我嘴里。

「恭喜两位大人,是个可爱的小世子!」两位稳婆一人抱着一个娃儿,「绿色包巾的是姐姐,红色的是弟弟。」

我瞧了眼我的女儿,她已经哭完了,现在正嘿嘿的衝着我笑,红扑扑的小脸,粉雕玉琢晶莹剔透,果然肖似漂亮的白虎。弟弟却是皱巴巴的,长得像我梦中那个男娃娃,不若他姊姊一般有活力,出生时亦哭得不够宏亮,令我十分担心。

「孩子……都健康吗?」

「啟稟王妃,小郡主十分健康,然而小世子……」朱月弯下了身,悄悄对我俩道:「小世子许是上回让崔氏伤到,出生前又在肚子里待太久,照护起来,需多费一些心思。」

我又看了眼虚弱的男娃娃,内心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先将孩子们带下去罢,王妃太累了,需要休息。」蓝嗣瑛绷沉着脸,大手一挥,遣退了大部分的人。「朱月,你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嗣瑛,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我担忧的望向他。

他却咬牙切齿:「我一想起他们差点让你见阎王,就想抓他们起来一顿打。」

我轻声笑着,「让我怀孕的还是你呢,你说你是不是更该打?」我握起他让我咬了一口的手:「痛吗?」他只是温柔的摇了摇头。

朱月为我做完了初步的產后护理,才让蓝嗣瑛放了出去。我实在睏得不行了,吞下一丸安神丹,便昏昏沉沉睡了。

有他守在身边,再也不至于噩梦连连。

我睡了挺长一段时间,醒后感觉身子已不再湿黏了,似乎让人清洁过一轮,身上裹着一件素白单衣,房里助眠的薰香还焚着,床边趴了个睏极了的男人。

我不知他是何时从边关回来的,不知他仗打得如何,亦不知他如何掐着点赶上我的生產时间,但他身体好好的,看起来没有一处伤,我深深感到庆幸。

我揉了揉他的长发,本来无意将他吵醒,他却哼了一声,惺忪睡眼抬起,迷茫的望着我。难得见这样傻憨憨的蓝嗣瑛,我觉得他现在挺单纯可爱,便笑着将他的头发揉到像个鸟巢。

「唔……墨儿。」傻憨憨扣住我的手腕。「你自己睡够了,就来闹腾我。」

「蓝嗣瑛……你领的兵,如何了?」细细想来,若他真的为了我,临阵潜逃,我怎么也担不起这个惑乱王爷的罪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线战事收尾之时,我接到你的信笺,送信来的影卫,说你即将临盆,再看到你那让泪水模糊的墨跡,我便坐不住了,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停歇的策了回来。我一进府,便闻你院里的人哭哭啼啼,只怕那丧鐘响起,也不顾婢女阻拦便闯了进来。墨儿,我不能再一次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你知道我听到她们哭的时候,有多害怕么?」

「蓝嗣瑛,」我靠上他的宽肩,「我好好的活下来了。」抬起头捧着他的脸,「幸亏有你,将我从地府中抢了出来。」

眼前的男人张开双臂,将我拥入怀中,这是多么令人怀念的拥抱。

「但是我写的信,你怎么回应得如此敷衍?」思及诸如「了解」等的寥寥数字,便有些不满。

「对不起,是我的错。那时仅想着要快速瓦解敌军,日日穷追猛打,以求尽早回来与你团圆,这些信都是休兵时抽空回的。我不知道这会让你如此伤心。」

看来我们的心都是一样的,全然依偎在对方身上。既然如此,往后还是少些争执。

「墨儿,你应该饿了罢,要不要吃点?」蓝嗣瑛唤来门外婢子,将熬好的瘦肉小米粥端了进来,我伸出手要接,蓝嗣瑛却率先取过,「让我餵你。」

婢子告了退,掩上门,将空间留给我二人。蓝嗣瑛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确定不烫口后,才递到我面前。我贪恋他的宠,他对我的温柔,像毒药一般渗入骨髓,让我日復一日,越发上癮。

张口含下那匙米粥,他又舀了一勺。这米粥软软糯糯,清香可口,将我的食慾唤起,胡乱吞下后,又朝他张开嘴巴。

「墨儿慢点儿吃,我怕你胃里难受。」蓝嗣瑛担忧道。「你难產叁日,几乎滴水未进,现在吃太急,恐怕要反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不管,我饿嘛。」蓝嗣瑛面露无奈,又递来一匙。

吃完粥后,我想起了那两个娃娃。「蓝嗣瑛,我想看看孩子们。」

「他们在隔壁的厢房,要让人抱过来么?」

我点头说了声好。不一会儿,两个孩子便让婢女们带了过来。我接下嚶嚶哭着的瘦弱男娃娃,蓝嗣瑛抱起胖墩墩的女娃娃,她朝她爹咯咯的笑,将蓝嗣瑛的手指含入嘴里胡乱的啃。

「他们都还没起乳名,你说该叫什么好?」蓝嗣瑛玩起他女儿,随口问道。

我看了眼发育不良的孩子,总觉得他比起梦里那模样还要瘦小,心里一痛,将这俩孩子数度入我梦的事情告诉了蓝嗣瑛,他听了之后,嘖嘖称奇。

「女儿自称小白,就先喊她小白吧。至于儿子,我第一眼看见他时,觉得他生得好像你啊,不如交给你来取吧?」

蓝嗣瑛摸了摸他儿子的小脸蛋,小傢伙突然哭了起来,我急忙抱他晃了晃,不断哄着,他小手乱拍,抓住我项鍊垂坠的昭华珠后,便安分了下来。

「这孩子,嘖,长大后怕是要活在女人堆里。」蓝嗣瑛拨开他的小手,将掛坠取了出来。「唤你昭儿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產后头叁日,我只能吃些清淡的饮食,第四日起,餐食越见丰盛,一日叁顿外加一道甜品,我终归得以好好慰劳我的肚皮。

这日午膳,我大口吃着花生猪蹄汤,却遭蓝嗣瑛一顿奚落。

「又没有人要同你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右贤王府苛待王妃。」

我白了他一眼,他知不知道我为了生那两个崽子,吃了多久的苦。心里边挺不是滋味,「不如我请神仙施道法术,我俩换换,让你也嚐嚐怀胎十月与生產的滋味如何?」

蓝嗣瑛当即闭上嘴,又讨好般的夹了块清蒸鱸鱼肉给我。

「唔,这鱼真好吃。」那块鱼肉从我嘴里化开,香喷喷的鲜味充盈满口,鱼肉绵软,吞入喉中尚能齿颊留香。回想起刚怀孕那段时日,吃什么珍饈往往让我呕了出来,实在忍不住伤感,又夹了一块鱼。啊,能这般吃喝,当真赛过神仙。

鱸鱼让我消灭殆尽后,我又舀了匙香蕈鸡汤,蓝嗣瑛怜我大半年没好好吃饭,也不再拦我了。

他学起公公姿态,装模作样倒了盏桂圆枸杞茶,故作恭敬的捧上:「王妃请用茶。」

茶的味道还挺好,香醇甘甜,蓝嗣瑛说起那是他亲自煮的,得意二字爬满俊脸。

才吃饱没过多久,乳房便胀痛得有些难受,「唔,你快去带孩子过来。」蓝嗣瑛不知我急切要孩子是欲何为,也没多问,只是疑惑地让婢女将两个婴儿抱来。「先把昭儿给我,小白放床那头,然后你们都下去吧。」

我接过昭儿,婢女行了礼便告退。蓝嗣瑛在此,我多少有些不自在,便背过身去,拉开衣襟,小昭儿摸呀摸的,捧起我的右侧乳房吸了起来。

胸蕊又麻又痒,小腹更是带点痉挛感。餵起小昭儿还算客气,若是餵小白吃奶,她总是乱啃,次次都将我咬得好疼。然而我今次是头一回……同蓝嗣瑛处在一个房间里哺乳。虽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但让他眼神不善的盯着瞧,我的皮肤还是泛起显而易见的羞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劝着自己冷静,但让他瞧得久了,更难以忽视野兽般灼热的目光。

蓝嗣瑛这傢伙,甚或将我掰了过去,正对着他。而他飢渴的目光,似乎聚焦在昭儿口中,若隐若现的粉晕之上。

「你……你别乱来啊!孩子们都还在呢。」我红着脸撇过了头,身体一转,将昭儿稍稍贴近了自己,他嗯嗯吶吶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约莫两刻鐘过去,昭儿总算吃饱了,小手在空中开心乱挥着,啊啊叫了两声,我将他拍了拍,待他打出饱嗝才将他抱上小床。

蓝嗣瑛奇道:「墨儿不是头一次当娘亲么,怎的这么熟练?」他将怀里的小白递给了我,又拉下我另一侧衣襟。

我毕竟在那个时空活过,养孩子的观念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只是这些观念,也难以同他解释。

小白像是饿坏了一般,小手扶上我左胸后,啊的一口含住乳峰,还未长牙的小嘴吸得又快又急,比起她弟弟粗暴上不少。我皱起眉,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唉呀,你这头小老虎,松松口,娘亲让你咬疼了!」

蓝嗣瑛见我不舒服,有些不捨的问道:「是否需要为小白找个奶娘?」他一边伸手刮了刮小白的脸颊,小白呼嚕嚕的哼着声,两隻脚蹬得欢快。

我却坚持亲餵,一来对于子宫復位有益,二来许是母性大发,我就是想亲自餵养这两个小心肝。

「你一个男人当然不懂啦,亲自哺乳,对我身材恢復是有助益的,再者,我也不希望孩子不与我亲。」我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小白咯咯笑了两声,抓住我的手指。「唔,小白,你吃饱了吗?」她挺适时的嗝了一声,晶亮的大眼滴溜溜转向她爹,笑得傻模傻样,我便将那小小的身体塞入蓝嗣瑛怀里。

「接下来,该换我了。」那男人见没有了孩子碍事,便朝我露出邪魅的笑,「你可给我好好等着。」

我当即红了脸,双手掩住赤裸的上身,瞪着眼前的他:「什么换你,你那么大的人了,不行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将小白放在昭儿身边,火热的双眼一转,直钉上我身,两条腿一步一步缓的朝我走来,刻意压抑着急切,仅仅是望着他挺拔的身驱,竟也将我撩拨了起。房里安静得只剩下我俩急促的呼吸声,此刻我感觉自己就是头待宰的羔羊。

「墨儿。」天幕般的身子向下倾压,将我带了倒,男子温热的吐息顺势洒落上我的胸,「我有多久,未曾如此狭暱于你。」

「你你,你说什么胡话……啊嗯……!」

左侧乳尖遭他张口劫持,不同于孩子带给我的感受,他的吮咬似添了媚药一般,异样的刺激自胸处蔓延全身,像有针在轻扎我,从发梢到脚指,无一不让他唤醒。我吓得汗毛束直,曲起了身体,想后退,却遭他抱紧了身体。

他使劲一吸,乳汁自胸蕊快速流洩而出,峰顶一痛,刺激之馀还掺杂些许难以忘怀的快感,我忍不住呜呜哭了两声。

「……孩子也能让你这么呻吟的么?」醇厚的嗓音传入我耳中,我回过神来,稍微拉了些理智做遮羞布,用力推拒起他的肩头。

「当……当然没有!蓝嗣瑛你快些走开,别同孩子抢奶吃!」

那个坏傢伙反而扯开我的左臂,折在床上紧扣手腕,狡黠的舌头在蕊上刮了刮,迫使乳汁又渗出了些。另一侧的乳尖,像是乞求着疼爱而挺立了起来,绽放的同时还闪着乳白色汁水。

我一个做母亲的人,孩子还在旁睡得香甜,竟让丈夫狭玩得浑身燥热,心里不免有些羞耻,便咬紧了下唇,防止自己发出丢人的喊声。然而就像他说的,久未行事,对于他的爱抚,我既怀念又上癮,抗拒的幅度便也小了些,甚至拱起了背,将身体朝他口中送了过去。

「你可知道,我有多嫉妒那两崽子。」他空下的一隻手攫住另一侧乳房,直勾勾盯着我的双眼,邪气瀰漫,周身慾望垄罩住我。「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小崽子也别想和我抢。」他低下了头,右侧红蕊旋即落入暖湿的环境。

又是一场刻画入骨的疼宠,我再也难忍快意,紧闭的喉间松了开来,高声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峰让他挨个儿欺凌,忽闻外头有婢子行经,连忙将手指卡进牙关,咬紧指关节,呜呜闷哼,却仍有几句媚喊掉出了口。

「咱们成婚那么久,眾人皆道右贤王夫妇如胶似漆,这王府里还有谁人不知你的千娇百媚?」他用力咬了我一口,我疼哭喊了出来,红晕旁立时出现一圈齿印。

「你……你……」我想骂他,脑中却糊得像团毛线球,组织不起言语。好容易理清了思绪,他竟又吮了起来,我几乎是浑身颤抖哭着求饶。「蓝嗣瑛,为何你总白日宣淫!」乳水迸流的酥麻刺痒,连带子宫阵阵抽缩,不同于交媾,却似高潮般的快感,几乎要将我逼疯。

「谁让你这般甜美。」他对我的指控毫不在意,身子挪了挪,将我压制得动弹不得,「你怕不是蜜糖做的,浑身上下的水都如此甘甜,真教我欲罢不能。」他像是在补足大半年头未曾行房的空缺,双乳让他手口并用的拧捏吮吻,乳白汁液渗了出来又让他舔乾噬净,白皙细滑的皮肤上密佈红痕与齿印,天知道他还要怎么挑逗我。

可怜两朵胸蕊让他吮得红肿疼痛,直至再也泌不出乳汁,他才放过久未高潮而晕眩的我。

他意犹未尽的爬起,双腿跨跪在我身侧,手背擦了擦嘴唇:「得让膳房多出些催乳的补汤,否则我的王妃,还不够咱叁个吃。」

我气得将他赶下了床。太要命了,下回绝不当着这妖孽面前哺乳。

随着时光流淌,两个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蓝嗣瑛早已为他们定好了大名,诗经翻了翻,选出两句子,姊姊白皙漂亮,取作皓舒;弟弟身体不好,我们盼他平安健康,便取作昭明。

皓舒简直是宝宝中的佼佼者,未及半岁便能爬行,还能叫爹喊娘。婢女们照看孩子时,发现皓舒早早便能坐能爬,惊喜同我通报时,我本还不信,直见她对我伸出小胖手,依稀说了声「娘亲抱」,我竟落下喜悦的泪,难道这便是神的本能吗?

昭明相较于姊姊,便坎坷了些,我怀他时意外让崔秀秀伤着,生產时又拖了太长的时间,导致他时常生病,个头比皓舒还要小上许多。有一回昭明午夜高烧,虚弱得哭都哭不出声,险些要了他的命,我除了为他冰敷降温也做不上什么,还是蓝嗣瑛命人请来朱月医女,才救回昭明一口气。经此大难,我与他都吓坏了,他甚至在府里闢了处厢房,让李梟夫妇安心住着。而有了朱月帮衬,小昭明才将身子养好了些,勉强能赶上一般宝宝的成长歷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细雪断断续续的下着,年关又近了,王府新添了俩孩子,比之以往更是热闹非凡。我遣人将门拉开了些,烤起炭火,让房里添添暖意。俩娃子开开心心叠着积木,我与罗儷在一旁看顾着。

说起这皓舒,未及一岁便成日嘰哩呱啦吵个不停,听我们夫妻俩谈话,偶尔还要插上几句,刻意惹人关切。且她生性顽皮,比起弟弟还要令人不省心。有一回姊弟俩玩闹,皓舒体力好爬得快,满屋乱乱撞,将一盏瓷瓶撞得落了下来,她头上登时肿了个包,又让碎瓷划伤了手指。小女娃痛得号淘大哭,安静的昭明一听她哭,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那日当值的婢女全挨了蓝嗣瑛的罚,此后我万是不敢让皓舒离了我的视线。

小皓舒盯着那盆炭火,好奇的凑了过去,让搧着风的婢女挡了挡:「唉,小郡主,不可以。」

她旋即转头对像我:「娘、娘,火。」

我笑着点点头,附和她:「对,是火,烫烫,不能碰。」

她开心的啊了一声,飞速爬向啃着积木块的昭明,同他咿咿呜呜的说起宝宝语,什么火啊什么烫的,总之我听不大懂。

昭明与他姊姊是个极端,不爱哭闹,对周遭事物亦不甚好奇,起先我还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发育迟缓,蓝嗣瑛却说这才是正常孩子发展应有的速度。因为皓舒学得飞快,我便忘了昭明只是个普通娃娃。

皓舒是唯一能与昭明教流的人,当他俩说起宝宝语时,昭明方显活泼了些,我很感谢有她的帮忙。

蓝嗣瑛早早办完了公事,换了身衣服来寻我,见皓舒满地乱爬,便伸手将她拎了起。「带孩子们去贴窗花罢。」我应了声,抱起昭明,随之跟上。

两个孩子晶莹可爱,颇得人喜爱,皓舒见了婢女手上的窗花,呀呀晃着手要抓,婢女见她好奇,问了声小郡主,便递了一张让她玩,那窗花到了手中,不一会儿便让她扯得稀巴烂。

「皓舒,不许吃。」蓝嗣瑛见女儿又要将碎纸片往嘴里塞,沉声对她。皓舒倒晓得如何拿捏她爹,呜呜哼得委屈,小脸包了包泪,蓝嗣瑛这大直男也不得不心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这女儿,同以前白虎那般善于玩弄男心,真是个小妖孽。

「小世子,您也想玩窗花么?」婢女笑着问了声,我才注意到昭明的小眼神,便拉着他的手碰了碰贴好的窗花。昭明一如既往的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小傢伙还真难取悦。

等我殿里的窗花都让婢女贴完,俩娃儿便让我们抱去吃饭。如今孩子已逐渐离乳,开始吃些副食了,不用每两时辰餵一次奶,我也乐得轻松。

如今我唯一的辛苦,便是应付,呃,蓝嗣瑛这个大宝宝。

我让他按上了桌,毛笔一笔一笔的在我背上挥毫,有些痒,他霸道的不许我动。

因为天冷,虽然有炭火烤着,当笔触贴上我身时,难免抖了一抖。

「唔……你究竟在画什么……」我想起身,然而双手早早遭他牵制。

他并不答我,低下头吹乾了墨,似是满意的轻哼。

我掐着时机起身要逃,蓝嗣瑛一把捉住我的腿,朝上一拉,让我又倒向桌面。

「你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便是这般案上大战。」

他……竟还好意思提,那回男人发着大疯,怜香惜玉没有,却是横衝直撞连连羞辱,差点没将我虐坏。混帐的他……现在是想再来一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凉的背让滚烫的胸膛覆上,节骨分明的大手掐住我的下顎,脖颈早已为他通红,血液沸腾着,叫嚣着要他的疼宠。

点点细吻骚撩着我的身心,他圈弄着散乱的长发,一手将我掛在腰间的衣衫撩拨得更松散,他像押解犯人般的架起我,每走一步,衣衫便往下滑落些,直至床前,我仅剩褻衣小裤掩着最后的羞处。

「墨儿,你让我等得太久。」他分跪在我身侧,我大气不敢喘一口。男人解着衣带,房里静的只剩衣物摩擦的声响。

「皓舒与昭明都睡得很沉了,罗儷将他们照顾得很好,他们不会夜半清醒。」哐噹一声,是他腰带落了地。「距离你產后也过去近一年了,你不要想拿身体不适来搪塞我。」他将束发拋了出去,「我会让你知道,你今夜将有多么舒服。」

上回他猴急提枪上阵,我下身欲裂,哭得可惨,他见我痛得咬破了下唇,连连求饶,便懊恼的饶过了我。

男人倾身下来,含住我乾渴的唇,手指攀上胸峰,对着乳珠细缝轻轻刮骚,逼出了些许白色液体。

「如今没有人能和我抢你了。」浅吻顺着肌骨滑移,最终来到胸上,他捏了捏乳肉,挤出更多乳水。另一隻手移至腿间,拨弄起待人採頡的小核。

比之以往凭添一份快意,汁水流淌的刺激让我拱起了背竖直了双腿,蒂上的拨弄又让我扭成了麻花捲,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摆位,让他断断续续的欺凌,小径涌起一波海浪。

我的双眼闪着水雾,迷濛的望向他。这才刚开始而已,而摊上他这不服输的个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挺过去。

我未曾注意,男人长指已经堵上穴口,让爱液裹得湿滑黏亮,他轻按穴口周遭,唤醒我下处的慾望,却偏偏不愿给我个爽快。他特别喜欢让我求他,然而上回撕裂的阴影縈绕我心,我虽是想要也不敢说。

于是我与他便耐起久来,谁都不愿意先服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儿今日竟如此叁贞九烈,看来我若做君子,倒是便宜了你。」话还没说罢,手指一转,全根没入。我惊呼连连,倒不是因为痛,反而久未行事而紧紧夹缩。

「啊……蓝嗣瑛。」我抖得像个筛糠,「我害怕……。不要……伤害我……」

「我怎么捨得。」长指动了动,啟动了浪荡的开关。两片柔软的唇自眉骨顺着鼻樑,来到下顎,吻上锁骨。他逼出了我语带呜咽的轻哼。

脚尖曲起,双腿让他掛至紧窄的腰上,他的手指揉磨得剧烈,我感觉臀下早已湿漉漉一片。他让我痉挛哀喊,乳水四撒,香甜淫糜的气味交织,一室充盈令人失控的爱意。

眼前让泪花模糊了视线,身子一冷,交叠于身的男人爬起,我依稀看见他退至我双腿之间,轻轻一捧,将我双臀高高抬起。

一条软物贴上花核,揉压得或轻或重,牙齿轻刮,口唇吸吮,教我浑身酥痒刺麻。他不疾不徐的欺负,用不上多久,小核便肿得敏感。

身体失去过多水分,我直喊乾哑,他朝我餵了口甜茶,掏出傢伙蹭上我的脸颊。我微开唇齿,硕物便顶了进来,朝着喉头深处顶弄几番,直至我险些气绝。

我呜呜闷哭,那男人拥了拥我,肉杵顶上小穴,未及我说不要,便将径口破了开来。

「墨儿,你痛么?」他怜惜我紧拧双眉,不敢造次,我几次调息,终于做足接纳他的准备。

柱身往深处挺进,内壁泌起滑液,痛楚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滔天快意。男物抵动了起来,一抽一推次次撞击上壁的那点,穴里又酸又胀,几乎要击碎残存的理智。

他提起我的足踝,细碎吻上小腿肌肤,一手握住一侧软乳,用力一挤。我泣喊着不要,他却说他偏要,过分刺激将我折磨得脑袋断了片。他倾下身,将双乳往中间聚了拢,两朵珠蕊让他一併含入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脑子一晕,清醒后竟立在大镜前,双手高高吊起,足尖堪堪触上地。男人的长杵在穴口进进出出,隐约能从镜中看见半截。他一手拢住我的腰,一手握住乳丘,杂乱无章的深顶、挤掐。腿间溢流如潮爱液,大镜上喷洒透白乳汁。过于淫秽的画面竟隐隐勾出胸中期盼,我感觉自己像头坏了的母牛。

「王妃你瞧,你喜不喜爱自己现在的模样?」他啃起我的耳垂,轻声细语将我引逗得又麻又酥。「你的这里,二度发育么。」如今的胸他一手握不住,「偏偏生过孩子,倒还挺紧。」

这疯子一般的男人鬼话连篇,怎的偏教我爱得欲罢不能。

雄物打桩似的猛捣,我曲起双足悬在空中乱晃,蓝嗣瑛蛮横撞进我的身体甚至我的心里,让我自甘堕落,一辈子为他而绽放。

他抽出身体,将我转了半圈,我的后背猛撞上镜子,他提上我的裸足掛上宽肩,两条手臂将我囚困于怀中,他长杵一戳,挤开了子宫颈。

他吞没我所有吟哦,高速抵磨,连连深捣将我撞得通体潮红,震颤不止,小穴深处一烫,他万千子嗣奔涌而入,仿如烟花灿烂,仿如四海水竭,他将我带上一波一波的高潮。

隔日我强撑着散架的身体,从镜子里看见后背那服几乎要蹭掉的画,登时一阵无言。蓝嗣瑛竟临了一幅,随我从盈香馆出来的名家春宫绣,然而凭心而论,他临摹得挺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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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个孩子方满叁岁,蓝嗣瑛便请来了啟蒙先生。然而皓舒生性顽劣,我叁天两头便会收到投诉,举凡往先生茶水里添小虫啦,或是幼经内页夹了张春宫图啦,捣蛋行为不胜枚举。她这逆女孩总拉着昭明犯案,昭明傻楞楞让他姐姐屡次栽赃,也不敢忤逆强势的皓舒。

这一天,蓝嗣瑛提着皓舒的小屁股,戒尺起起落落,啪啪啪杖责了叁下,这头挨罚的理由是小傢伙纵火烧了啟蒙先生的鬍子。

「呜哇,父王,舒舒不敢了,舒舒不会再顽皮了!」皓舒哭得宏亮,然而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并无悔意。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蓝嗣瑛不手软,又朝她抽了一次,那力道却疼惜般的减轻了些。

「母妃,救救舒舒,舒舒保证以后会乖的。」她见她爹这头无法动摇,转头朝我哭诉。要我救她,我同白虎认识那么久,还会不知道她本性?

「蓝嗣瑛,你别打了。」我递上一本《孙子兵法》,「拿这个让她抄。」小丫头本来悄悄一笑,心道奸计得逞,却让我塞了本书,小嘴扁了扁,她又委屈巴巴。

「舒舒不要抄书,要同鹤顶红姨姨学武……呜……姨姨救我……」鹤顶红一听自己让顽劣郡主点上了名,身体抖了一抖。

小皓舒抓周时什么也不要,只瞧上一组双剑,那雕花双剑灵性不弱,似是感应它的新主人乃未来兵戈之神,岑岑鸣了两声,此后这组双剑便不能离开皓舒身侧,连睡觉也得摆在床边,若离皓舒远些了,她便哭闹不休。有一回鹤顶红同我练剑,让女儿见着了,她惊喜鹤顶红竟能将她娘亲打了下风,此后她对鹤女侠是颇为崇敬,天天缠着她姨姨长姨姨短的。

鹤顶红自小习武,见惯了硬汉,最是拒怕绵软婴孩,成日让小姑娘追着跑,又驱赶不得,她很是哀怨。

「若让你学了武,你不修身养性,还不成小霸王。」蓝嗣瑛态度坚定,没得商量,「不想挨打,便抄书;抄得怕了,往后再不许调皮。」皓舒眼珠子骨碌碌转,瞧上了抱着我小腿的昭明。她的意思,定是要昭明替她抄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叹了口气,这儿子怎么那么好拿捏,与他爹那可是大相逕庭。

「昭明,你同你姊姊说说,她错在哪里。」

小昭明慢慢走向了皓舒,牵起她的手,一脸认真:「姊姊,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姊姊不尊重先生,外人便会以为父王母妃仗势欺人;不学书,往后吃了亏,要如何自处?」

这孩子自幼沉默寡言,姊姊说一他绝不说二,未曾想到他小小脑袋里竟还装满大道里。昭明既然知道要韜光养晦,定不如外表那般傻憨,往后大有可为。蓝嗣瑛许是早早发现他能成材,才将他带在身边亲自培养。每日下了课堂,便让李梟接了过去,在他主殿里陪他爹批着折子。

「姊姊,您想学武,武者,止戈二字。若仅知蛮横杀伐,并非为武。这《孙子兵法》,上回先生提及,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姊姊,习武之前,当知为何而习,为何而武。」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乖乖拿着书回她厢房去了。

我大感叹特感叹,这是叁岁小孩该说的话吗?他竟能劝下顽劣的皓舒,还哄得她乖乖去罚写。

蓝嗣瑛弯下了腰,满意地摸了摸昭明的头,让他自个儿去玩。

「哇,王爷,你儿子那么能干,怎么没同我说过?」孩子们都离开后,我攀上蓝嗣瑛的宽肩,亲暱挨在他颈边。

「谁让他爹是我蓝嗣瑛,岂有不优秀的道里?」我笑骂了声自恋,他反而叹道:「唉,昭明和皓舒要是同一个人,便更好了。」

我心想他的继承人小时候格局不差,眼界还远,若没有长歪,将来妥妥安稳一辈子,何以他不知足。他却说起昭明拿剑便晕,将来注定只能做个文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如让皓舒与他一同习武。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姊弟俩都在互相成就着对方。」蓝嗣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皓舒越长越大,越有女将的范儿,她十四岁那年请缨出战,蓝嗣瑛授之兵符,让她领了腾云军一支部,巡境叁个月,用兵奇巧,震慑外族。自此之后,郡主皓舒威名远播,又传她肖似其母,明艷动人之外还添了分英气,求娶信似雪片般飞来。

我心道这女儿将来是要当神的,怎可嫁给凡夫俗子。好在皓舒本人亦无此意,对于满满的求婚书嗤之以鼻。王府中的未婚男性全让她一一打了败,这丫头,恐怕只会爱上比她要强的男人。

她将满十五岁笄礼前夕,忽然一夜华发,沐浴完毕的她惊声大叫,我怕事有异常,与蓝嗣瑛直奔她寝房。

见到那头白发,我深知她不可久留于人间了,十五年母女之情瞬间涌上,我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蓝嗣瑛体贴掩上了门,带着儿子去偏厅候着。

我凝望眼前漂亮的姑娘,告诉她事情始末,我受神委託生她养她,她有一群臣民仰仗着她的庇佑,她是战争之神,责任降临了必须承担。

「母妃,我谁也不是,我就是您的女儿……母妃,您不要舒舒了么?」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崩溃大哭。她泪一落,我更心痛,更捨不得将她送去遥远的西方神境,我自是千百个不愿我们母女分离。

「姊姊,我能进去么?」昭明轻扣着门,听起来也是哽咽着的。蓝嗣瑛方才,许是同他一番解释,他姊姊并非凡人了。双胞胎心有灵犀,皓舒即将离去,昭明定也伤心。

「姊姊,您生来超脱凡俗,文韜武略无师自通,若您乃掌管兵戎的神君降世,定有使命在身。您修得正果不愿离开,心系家人,重情重义是好事,然而于父王母妃,乃至于昭明,若阻碍您归位,则是罪过。昭明相信姊姊,即便成神,亦不会忘记父母教养之恩,不会忘记与昭明手足之情。」

昭明即使伤心难过,仍能理性分析,头头是道,蓝嗣瑛将他教育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子,即便你不日将要离开,娘亲定不会忘了你。过去你是白虎神,娘亲是神选的圣女;如今我的女儿,要恢復身分,这是喜事。」我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明日是你笄礼,好好休息,别再哭了。你这头华发,很漂亮,娘亲从不觉得害怕。」

我不敢再说下去,怕自己又要忍不住哭出声,将陪伴女儿的任务交给儿子,便掩面往偏厅去。偏厅里,蓝嗣瑛一人独坐在那呜咽,我静静的拥了他。我知道他对皓舒有多么重视,他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兵法,全然教给皓舒,带着皓舒练剑使枪,皓舒也不喊一声苦。例行巡境也携着她一起,父女二人甚至能分担权责,将在外绕巡的时间减少近一半。

皓舒要走,这笄礼当办得令她永生难忘,然而郡主一夜白发,定会遭人疑是邪祟。于是蓝嗣瑛封锁了王府周遭,设了竹帘,对外称是郡主倾城美貌,不可直视,受邀宾客只能远远观之。

随礼官宣唱流程,皓舒难得窈窕静好的跪着。我拾起木梳,捧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的梳着,为她簪上了我的凤玉釵。婢女捧来一盘素服,让皓舒入内更衣行拜礼。

二加赞者,是她武学啟蒙的鹤顶红。鹤顶红为她簪了发冠,她换了身武装向鹤顶红行了谢师礼。

叁加则交由蓝嗣瑛来。他特意为今日打了把新釵,镶满宝石,粗暴华丽。女儿换了身广袖礼服,安分规矩。朝宾客展示华衣,又郑重拜了天。

加笄完毕,便是赐字。女儿好武,取字戎君。

笄礼成后,一家四口受了天意,让应龙遣仙将护送至西方神境。十多年未访此处,神境的变化可真大。

四堂堂主亲自迎接,皓舒不怕生,答的得体。久未见梧璟,现下他主子回来了,他不露个脸,还真说不过去。

「堂主,梧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那小子,听闻神君欲归来,近日皆宿在神宫里边。这会儿可能还未清醒,您可以亲自过去看看。」

我带着一大两小,往神宫徒步前行。神宫宫门感应主人回归,咿哑一声敞开迎接。

梧璟就睡在主殿上,皓舒见了那男人,竟直直走了过去,将他摇了醒。

「叔叔,快起来罢,地上凉。」

梧璟一睁眼,便让一头华发掩去视线,他一跃而起,握住皓舒左膀右臂,虔诚低下了头,泣声道:「白虎大人……您终于活过来了。」

梧璟比起十八年前要憔悴了许多,鬍子拉扎的,失去白虎恐怕令他心如死灰。如今眼前的姑娘明媚漂亮,他倒是有些自惭形秽。

「母妃,」皓舒转头向了我。「舒舒要嫁给他。」她往梧璟怀里一跌,「叔叔,您喜欢我么?」

我们俩家长一听,惊得合不拢嘴,这小白眼狼,昨天还哭着不要离开我呢。昭明亦是吓得话都说不全:「姊……姊姊,您得考虑清楚……」

梧璟抱着怀中的姑娘,震惊得晕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皓舒回了白虎神境,据说治理有方,她的臣民对这位新君很是满意。我生养白虎神君,至此功成身退,应龙许了我一位仙职,我却不要,只同他讨了个愿望。

人间尚有丈夫与儿子,我不愿就这么一走了之。

皓舒离开五年之后,我们迎来昭明的冠礼。蓝嗣瑛郑重为他加了冠,赐字如璿。再隔一个月,蓝嗣瓔决议将右贤王之位传予昭明,东北官场一片譁然。

「这样急切传位,对昭明好吗?」我有些担心昭明。回想起这孩子年幼之时,叁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我们辛辛苦苦才拉拔长大,他方年满二十载,就要承担大律之侯的大统。

「我已将最好的文臣武将留给了他,亦为他扫清政敌,且昭明为人温柔敦厚,善缘广结,你不须太过担心。」蓝嗣瑛揉了揉我的肩,俯身挨在我耳边:「咱们儿子很优秀,比我还要出彩,十五岁那年得了顏堂主点化,虽然领兵能力不如他姐姐,却也够用了。」

「可是……」

「没有可是。昭明体贴,你就接受他的好意罢。」蓝嗣瑛将我抱上了床。「况且,昭明不接王位,我们夫妻怎么去过二人世界?」

我呵呵乾笑,原来这才是他本意。

我轻轻抚摸着眼前的脸庞,让岁月刻上了痕跡,从过往的阴沉尖锐,让时光打磨至温柔体贴。而我,崑崙玉的身体,容顏不老,寿命不衰。时间在我俩身上流淌的速度不同,我很害怕他先一步离我而去。

于是我向应龙讨了个愿望,我不求别的,就将我寿命分他一半,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龙取了我一根肋骨,化作一粒神珠,让蓝嗣瑛吞下。自此之后,我与他性命相缠,共拥寿数。

他携我离了王府,一匹白马,踏尽千山万水,看西湖烟雨,滚滚黄沙,访巴蜀彝民,探苗疆巫蛊。我们有一生的时间云游山水,嚐遍各地美食。他我二人日日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我学会了骑马,他便带我上大草原奔腾;他教我射猎,我们偶尔也打些飞鸟走兽。

每隔几年便走一趟神境,我的皓舒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白虎神,受万民朝拜,虎族势力空前强盛,神宫圣火兴旺,明灯高悬。她与梧璟,得偿所愿。

在外游得累了,便回东北短住。蓝嗣瑛有一处邻近山泉的小居,静謐隐蔽,我们养些鸡鸭,种几畦菜豆,难有俗世纷扰。

蓝嗣瑛为我亲自下厨,厨艺大有长进。今晚昭明欲来拜访,同他爹请教任官之事。我寻思晚膳还少盘肉,便出外去猎了头野兔交给他烹煮。我挺享受这种自耕自食的生活。谁能想得到上一代右贤王竟活生生成了一家庭煮夫。

昭明在夕阳沉没前,轻装抵达了小居,许久未见的儿子在王位上打滚几年,凭实力折服眾臣,再也不会有人轻看这位年少的王。他身体成长了些,变得更加挺拔了。

他朝我行了个礼:「母妃。」但正经八百的性格却依旧未改。

「昭明,饿了吧,你爹煮了一桌大菜就等你来。」我高兴得抱了抱他。

我听他咕噥道男主外女主内,君子远庖厨之馀,饱读四书五经的他正受到体制外的衝击,便拍了他一掌。

「你爹娘非典型夫妻,你别那么八股。」在这里,我们就是平凡的一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膳过后,蓝嗣瑛使唤儿子去刷碗。我将晾晒在外的衣物收了收,整理了沐浴用品,让他爷俩好泡温泉说悄悄话。

然而不知怎地,头一晕,我软跌在地。手中提篮鏗鏗鏘鏘落了地。

蓝嗣瑛一听我出事,丢下碗盘,急急赶来。「墨儿,你怎么样?」

「母妃唇色苍白,定是身子出事,父王。」昭明忙将外衣匹上,穿上了鞋:「儿臣这便去请个大夫上山,为母妃诊治。还希望您俩能回王府,让儿臣孝敬。」

昭明速速下了山,约莫夜半,带回了一位颇有名望的老大夫。

大夫对我把了把脉,捋顺了山羊鬍,嘻嘻笑着对我俩道:「恭贺上王,太妃您有喜了。」我回想起前两个月的某一场大战,瞋视蓝嗣瑛。

他吓得晕了过去。

—下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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