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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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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星眸微张,把手推开瓷碗,含糊不清的说道,“容若,你记不记得襄阳汉江楼的初会……水浸天可是我先见到的……她哪里像35岁的女人……”

纳兰性德将瓷碗搁到一旁,掏出帕子拭去溅在身前的汤汁,“她人见人爱,你又不是头一回知道。”

康熙噗的沉入床榻,断断续续说道,“你没瞧见?满朝的男人眼睛都直了……尤其是…是…二哥…玉天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说着,他拉过锦被,给康熙盖好。

“容若…你休了她……”康熙呓语般的说道,尔后夸张的翻了个身。

“……”

“我喜欢…喜欢…”康熙向被窝里拱了拱,蜷起双腿,“纳了她…又何妨……浸天…”

“……”

此次朝贺本该由水城笳亲往,但他年事已高,禁不起车马劳顿。论起来,也该由水老前辈的首席弟子沧宿居士代劳,可他偏偏是曾遶的授业恩师。计较起来,唯有水浸天出面最为妥当。但谁都知道她此行凶险,甚至极有可能是羊入虎口。

水浸天最近几乎日日伴在孝庄左右,纳兰性德出了神武门,牵着马向丹棱沜方向走去。该来的总会来,该知道的玄烨总会知道,惊慌、心虚个什么?浸天是我的妻,难道说是我错了吗?

冷不防,水浸天忽然从树后现身,纳兰性德木得打了个激灵,“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纳兰性德握住她柔软的手掌,暖暖的笑着说道,“等了不少时辰吧,手这么凉。”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说着,纳兰性德牵了水浸天的手掌便走。

水浸天连忙拉住他,笑嗔道,“瞧你,又走错了不是!”

“对对对,该回北海……”纳兰性德挠挠头,憨憨的笑了。水浸天出京与暹奴总管汇合的时候,顺便将三个孩子一道送到了京郊的庄子上,白薇和蒙希一道跟了过去,明珠也派出心腹侍卫护卫在庄子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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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更时分,两人携手回到甘露院,卸去周身的束缚和臃肿的棉衣,水浸天深吸了一口气,无比轻松的说道,“终于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没有叽叽喳喳的子鱼、调皮捣蛋的永哥和娇滴滴的乐鱼,原来日子是这般清静。”

水浸天双臂环住纳兰性德的脖颈,嫣然巧笑道,“有朝一日,能一道回茈碧水月该有多好。容若,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是该走了。”纳兰性德深知,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玄烨已经动了心思,以他的脾气,不需要太久……就算要走,又要怎么走呢?

水浸天与纳兰性德的想法不同,要走怎么都走得掉,以康熙的好名、记仇的秉性,就算为了他圣君明主的为名,也断断不会伤及他们家人分毫。康熙恨的人是她,无论纳兰性德做过什么,他都会原谅。若真逼到了哪一步,办法也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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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康熙协皇太子及内阁朝臣前往盛京谒陵。水浸天被孝庄留在了身边,而玉天波作为平叛功臣,康熙特许其伴驾出行。

明珠再三告诫水浸天和琼宇,他们父子二人离京期间切勿生事,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要立刻飞鸽传书,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纳兰性德对阿玛此举很是赞同,戴铎临行前的叮咛言犹在耳,字字都敲在他的心头,曾鹤宸、曾遶还有八阿哥胤禩……

“等我从盛京回来,咱们就回茈碧水月。”

水浸天注视着纳兰性德坚定的神色,心头虽暖,但担忧也跟着袭来,“你的意思是,此次出京,你会借机跟他摊牌?”

“浸天,这件事我自会处置妥当。”纳兰性德此话的弦外之音即是,这是他跟玄烨之间的事情,第三人插手只能越闹越糟。至于后果,他自会一力承担,水浸天只需等在那里就好。可,她怎么做得到?自从相识,她已经习惯为他操心,为他忙碌,朝夕间让她放下,哪里会那般容易?

“曾鹤宸下落不明,曾遶已经秘密回京……”纳兰性德见水浸天若有所思,握住她的肩头,叮嘱道,“浸天,凡事总有取舍,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嗯!”水浸天怎会不明白,以曾鹤宸诱捕曾遶,这趟浑水她淌不得。而且,康熙特特带着皇太子胤礽一同前往盛京,用意再明白不过,他绝不容许康熙十六年的事情再次发生。

七日后,圣驾出山海关,于宁远州等地行围,康熙射杀猛虎两头,狍子、獐鹿无数。

大半的疆域经过八年的战事,百废待兴,政事繁重。出巡以来,康熙在会见蒙古王公、饮宴后的闲暇时间,大半用来议政、批阅奏章,还要腾出空来检查、督促胤礽的功课。即便独处,所谈也多为军政国务,每每纳兰性德提及风月情话,康熙要么以困乏为由不予理会,要么就是敷衍搪塞或者干脆一句带过。形势如此,他一肚子的话也只能一搁再搁。

三月初三,圣驾抵达盛京,时任盛京将军安珠护等携盛京文武官员接驾,当夜大队人马驻扎在安桥西,预备转天拜谒孝陵、昭陵。

戌时,从胤礽的军帐中转回中军大帐,宽去外袍,屏退左右,帐内只剩下身着中衣的康熙和纳兰性德。

康熙斜靠在软枕上把玩着手中的金龙玉樽,回忆着说道,“回想起十年前的光景,咱们今日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十年过去,就仿佛是个轮回。盛京的草木依旧,而我们已几近而立之年。”

“……”纳兰性德只是淡淡的笑笑,自觉是玄烨开了个话头,无须接话。

“这些天,有句诗我时常在我脑中浮现,你可猜得到?”

纳兰性德笑着摇摇头,心中暗自揣度,“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说到这里,纳兰性德顿觉整个人被康熙锐利的目光罩住,他不由得一阵心慌。

康熙话锋一转,直接切入正题,“听说这次回来,水浸天直接住进了正房?”

纳兰性德点了点头,“是。”

康熙脸色一暗,斟满手里的玉樽,继续低声问道,“你的药是她给的?”

纳兰性德再次点头,“是。”

康熙押了一口酒,缓缓下咽,问道,“自她走后,莫非你们一直都有联络?”

“算是吧。”

康熙咬了咬下唇,醋意满满的问道,“你们……即已行夫妻之实,她该不会再回茈碧水月,对吗?”

“应该是。”说完,纳兰性德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暗自下定了摊牌的决心。

“她……终究是选了你。”康熙眉间紧蹙,眼中泛起水光,低声道,“那么你呢?”

康熙此问本就多余,以纳兰性德的性子,若不是两厢情愿,又岂会将夫妻之名坐实?他既盼望着纳兰性德矢口否认,又明知他敢作敢为的性子,决计不会扯谎。他是多么的希望,纳兰性德能说句谎话骗骗自己,只要他说的,他都愿意相信,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纳兰性德低头斟酒,平静的问道,“玄烨,想听真话吗?”

康熙看到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强压的怒火登时冲上了脑门。“啪”的一蹲玉樽,低声喝道,“我只问,你若把她放进了心里,那么我又在哪里?”

纳兰性德目睹杯中酒被震出的圈圈水晕,语调平和的问道,“玄烨,在你心里,真的只有我一个吗?意映、徽音统统不在你心上吗?”

“……”康熙喉头一哽,违心的答案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纳兰性德满目意兴阑珊,轻声质问道,“缘何忠贞只属于我一个人?缘何你总认为,我心里装了别人,就再也没有你的位子?缘何你装得下意映、徽音、六宫粉黛,独独容不得我放进一个水浸天?”

康熙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一句话,“因为你只装了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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