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2)

>  “这?”

“当地百姓都称呼他为‘周青天’,名声倒是好得不得了!”

“果真如此,他反而很安全才是!名满天下的人最不好动,量谁也不愿因为几不中听的句话就背上残害忠良的黑锅,况且得罪百姓实在是不明智。”

“若是有人不在乎呢?”

“谁?”

“皖紫霄!”

马车猛然一颠,皖紫霄从昏昏沉沉中拉回一丝理智,瞟了一眼窗外无边的干裂土地,烦躁地问:“还有多远才到武桐县?”

车夫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道:“回大人还有五里地就到了。”

皖紫霄抖抖身上的尘土:“这里有多久没下雨了?”

车夫揭起衣服的下摆抹了把汗:“从入夏到现在就下过一场雨,田里的庄稼好些都枯死了,我们平时喝水就用两口井,想要浇地就只能从临县借水。”

皖紫霄接过薛青木递过的茶水润润嗓子后道:“你们县令就没有想过什么办法?”

车夫忙道:“周大人是个好官,自从他来了,我们每年的赋税比起从前少了好几成;我们打井挖渠,周大人也都亲自帮忙;平时有空,周大人还要去县学亲自教书授课。我们整个武桐县虽然苦了些,但大家活的还是挺自在的。”

皖紫霄点点头,闭上眼睛反复做么着车夫的话。

“皖大人”,一名衙役出来迎接道:“我家大人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皖紫霄没有介意周铭未出门迎接有失礼节,反而在发现连衙役的衣服上都是补丁后,对这位周大人更加感兴趣了。

完全不是设想中的白面书生,皖紫霄对眼前的高大汉子有几分惊讶,随即调笑道:“周大人看起来倒更像是边关的武将!若是再配一匹宝马,只怕吕奉先也不过如此。”

周铭浓眉倒竖,瞪眼怒道:“吕布也不过是一反贼,我饱读圣贤书,又怎会如他那般!”

平日里满肚子弯弯绕绕的人见多了,如此直率之人反而让皖紫霄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无奈地笑道:“周大人何必动气,便有偏薄也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来,我代晋王向周大人一表敬意。”

周铭冷哼一声道:“皖大人即在朝廷任职,便应忠于皇上,代表晋王是什么意思?”

皖紫霄脸色不悦道:“周大人这般脾气,怕是要吃亏吧!”

周铭面不改色道:“好在我这副身子骨结实,也经得起上头各位折腾!”

皖紫霄笑道:“既然他们不赏识,周大人不如也换一换。良禽择木而息的道理周大人自是懂得。”

周铭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但求问心无愧!皖大人,武桐县荒凉艰苦,不是您能适应的,还是快些回京城吧!皇上还等着您回去分忧!”

皖紫霄闻言笑道:“周大人真是国之栋梁,今日拒绝的确是晋王没有福气。紫霄今生能识周大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临行,我还有一言要送给周大人。”

周铭停住脚步,疑惑道:“还请皖大人赐教!”

皖紫霄悠然道:“未经批请,私减赋税;放任乡里修建工事;教书蛊惑民心;这一条条可都是能进刑部大狱的重罪。”

周明瞬间楞在原地,由脚底发起的寒凉愣是挡住了武桐的燥热,随后仰天大笑道:“周铭啊!周铭!你刚正一世,一心为民,却终抵不过小人的算计!厉害真是厉害!”

皖紫霄脸色一僵,心中升起阵阵惶恐:“小人,原来已经是令人鄙夷的小人了,是祖父生前最恨的那类人!皖家的名誉叫自己挥霍一空!这条路上回不了头了!祖父莫要怪!千万莫怪!”

周铭以滥用职权之罪被抓的消息一传开,上至朝堂下至城乡都炸开了锅,一时间喊冤的、怒骂的、作诗写词讽刺朝廷的充斥着整个大燕朝,各种版本的戏曲也在民间争相上映,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梨春园的《彻查风月误清明》。以周铭为原型的大清官周净因刚正不阿被奸臣所害,临行前那一句“只恨老天不分浊与明,若来生便做草木,再不管这人间风月”,更是惹来无数叹息。

“不喜欢就不要听了”,韩景轻揽住皖紫霄的肩膀道:“反正也都是些有的没的。”

皖紫霄惨白着张脸,冷声道:“我就是来听听他们是怎么骂我的?”

韩景不悦道:“真是没事做了!这是好日子过多了,又不痛快了?!”

皖紫霄盯着台上正渐入j□j的戏子道:“来提醒提醒自己,我怕自己丢了,再也回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我又回来了。。。

☆、第十八章

周铭含冤入狱,士大夫争相求情,齐远山怒斥晋王。嘉佑二年冬,历时三个月的周铭案以周铭被释,官复原职告结。

——《燕史》

“皖家真是家门不幸!皖老先生若是知道,怕是在地下也难眠!”

“贤弟,你我均是太学生,他日要效力朝廷,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毕竟现在皖大人是晋王的心腹,就算官职只是刑部六品主事,手中的权力却大得惊人。”

“兄台真是说笑!既是太学生便应一心向着国家,直言议事是分内之职。况且我行得端坐得正,又怎么会怕那种小人!”

“贤弟,你看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行得端坐得正又有什么用,周大人就行得不端坐得不正了吗?还不是一样被下大狱!正所谓小人难防!”

“皖槿大人一世英名,皖家几代贤良算是被糟蹋尽了!”

“说的也是,若说被贬为侍童是无奈被辱,现下就只能是自甘堕落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是自然!皖紫霄一代奸佞,残害忠良必定遗臭万年,人人得而诛之!”

大都地处北方,气候偏于寒冷,才进冬便飘起了雪花。韩景踢了踢火盆,把玩着手中的一块血玉,神色凝重地盯着外面的细雪飞舞。

“紫霄”,韩景将目光移回默默坐在对面的人身上,略一迟钝:“周铭一案查的怎么样了?”

“王爷不知道?”皖紫霄浅笑道:“便是全天下都不清楚,王爷也应该明白不是?”

韩景右手有节奏地敲着旁边的案几道:“现在情况很棘手,如果周铭案处理不好,怕会惹来众怒。”

皖紫霄偏过头看着韩景骨节分明的手指笑道:“做之前不就想到了吗?反正名声已经够烂了,再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反倒若放了,那就更证实残害忠良的罪名。王爷不会连这个也想不明白吧!”

韩景皱紧眉,加快了敲击的速度,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

皖紫霄一副了然之姿,笑道:“王爷想说什么就说吧!憋坏了王爷的金体,紫霄可赔不起。”

韩景闷声说:“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要本王说什么!”

皖紫霄笑得更灿:“齐大人真是好大的能耐,几句话就挽救了‘周青天’的命。我看这天上的神仙也未必能如此呼风唤雨!”

韩景不悦道:“紫霄,这份风凉话也说了,事也该去办了!”

“哈哈哈”,皖紫霄笑地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道:“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古人诚不欺我!”

韩景一拍案几沉声道:“皖紫霄,你够了!你怎么可以拿妇人与小山相比!”

皖紫霄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冷声问道:“那王爷倒是说说,齐大人应与什么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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