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心和阎理握了一下手:“你好。他这是?”“谁知道,他有病!”阎理用话岔开:“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天。”
于一心环顾四周,想看一看饭店里有没有其他客人。阎理说:“没有人,你讲吧!”“我已经把赵男接过来了,她现在就住在大学生医院里。本来昨天我就应该告诉你,可是她不肯见你。今天早晨医生说她快不行了,我就不能不来了!”“怎么会呢?”“赵男对那种激素的依赖超出咱们的想象。实在是找不到替代的药品,我已经尽力了!”“她神志清醒吗?”
“刚到那天除了浑身痛、不能动,说话、思维还正常。今天就不怎么太好了,时有昏迷发生。他们罗马尼亚的医疗水平也差,没有什么好办法,也不想法子治,就那么‘瞪眼’看着!”“不行送回国!”“我也这么想过,恐怕来不及了!”“走,我去医院!”“你就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吧!那里没有车位。送你到那里后,我先不上去了,还得去另一家医院找药。我老婆在那儿呢,有什么事你可以问她!”
于一心说完掏出两本护照,递给阎理:“这是你的那两本护照,签证的日期按你说的,往后延了一个月。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去了!真的挺危险,我们这次去就很悬,差点就回不来了!”“我知道怎么办,还是那句话,能交你这样的朋友,实属不易,惺惺惜惺惺。通过这件事,我心里更有数了。今后遇到难处说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走吧,先去医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咱们的日子长着呢!”说完,两人走出饭店。
于一心开车来到大学生医院的正门。阎理发现有辆警车停在那里,问:“这么大的医院就一个门?”“那边还有一个小东门!”“走那个门吧!”
于一心并没有在意那辆警车,应和着:“也行,我正好得从那边走,省得再调头了。你进门后,穿过这栋楼的过道,向左拐,右手有一个电梯,11层,1132号房间!”于一心把车停在小东门门口,见阎理进了门,驾车离开。
阎理没有乘电梯上楼,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穿过有电梯的那个门厅,推开一个上面贴有“步行上楼”图标的木门,闪身进去。……
病房里只有赵男、刘畅两个人。病人睡过去了,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输液管、供氧管、倒尿管和心脏监测仪的导线,布满全身。阎理推门走了进来,他向刘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赵男床前,弯下腰,轻轻地拉住赵男的手。刘畅给阎理搬来一把木椅子,示意他坐下。他没有坐,两眼注视着那张憔悴的脸,一言不发,端详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回过头对刘畅说:“谢了!”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刘畅没有出去送,把赵男的手慢慢地放回被子里。
赵铁、周坤走了进来。赵铁凑到床前:“嫂子,我姐这是……,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现在处于昏迷之中,本应早些告诉你,赵男不让,怕你伤心。今天早上医生说,她可能不行了!这才不得不告诉你,你姐夫阎理刚才来过!”“他来这啦?”“在这里没待多长时间,也就五分钟的样子。他前脚走,你俩后脚就到了,你们没碰上?”
周坤说:“没有呀!这几天您一直在医院,伺候姐吗?”“今天是第三天了吧!”
周坤拉了一下赵铁的衣角:“没猜错吧,这么多天,见不到于哥和嫂子,我就说有事,你还不信!”“嫂子,于哥呢?”“找药去了!”“我姐这是得的什么病?”“我也说不清,从匈牙利接到这里后,一天比一天差。开始两天,说话什么的都没事。从今天早晨起,就不行了,病情恶化。小周语言好,一会医生来了,可以问问他!”
第十一章黑老大杀人不管埋
老五开车,阎理坐在他旁边,在布达佩斯市中心的街道上,转来转去。阎理看了看手表:“咱们来这儿几天了?”“算今天一个星期了!”“这里的路,你都‘走’熟了?”“凑合吧!”“别凑合!又不是演电影,流出的‘血’是红墨汁!咱这是要掉脑袋的‘差事’,不能开玩乐!”“没问题,‘67’夜总会、德国老板所住的饭店、‘龙宫’中餐馆这几个地方的街道,还有它们周围的小胡同,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阎理用手拍了一下老五的肩膀:“千万别大意!咱们明天就开始‘工作’!”“怎么干法?”“先易后难。明天白天,太阳出来了,先晾晾你的绝活,‘借’两部好车。一定要把‘借’的这‘哥俩’调理顺了,把它俩分别停在哪最合适,可得想好了,到时别‘卡壳’。明晚先去‘龙宫’,由我亲手‘处理’王八操的狗‘ B ’全全!然后再去饭店‘骟’那个杂种,‘阉’德国猪时你不用下车。”……
布达佩斯的“龙宫”中餐馆里,阎理与老五要了几个菜,不慌不忙地吃着。时候不早了,饭店里除了他俩已没有其他客人了。跑堂开始打扫卫生,做下班前的收尾工作。老五冲着一个中国雇员招了招手:“对,就是叫你!”这个中国人放下墩布,走了过来:“先生您好,还要点什么?”
老五把左手的掌心压在一个空酒杯上:“什么也不要了,你们老板呢?”“在后面呢!”“叫他过来一下!”
中国跑堂到后面找人去了。不大一会的工夫,老板从通往厨房的那个门走了出来。全全在匈牙利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领衔”人物,平时“工作”繁忙,一般很少回饭店,今天算是巧了,正好在这里。他刚从赌场赢了点钱回来,饭吃了一半,就被请了出来。全全用那双眍瞜的眼瞥了一下两个中国人,看着饭桌上的那几个“破菜”,心想:一对穷鬼事儿还挺多。他根本就没把“二位客人”放在眼里:“有什么不合适吗?”
老五伸出左手的食指,粘起桌上的一个饭粒,再用右手把它摘到一个空碗里:“你们那边打扫卫生!还叫我俩怎么吃饭!这不是要把我们扫地出门吗?”“时间太晚了,我们这里夜里1点就不再营业了,所以他们……”老五的声音有点蛮横:“先让他们回家,我俩早着呢!”
听了老五这番话,全全显然不大高兴,清癯的脸上“蒸发出怒气”。他忍了忍心中的“火药”,不让它“爆炸”,之后对那几个跑堂说:“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全全刚想走,被老五叫住:“老板,别放这个歌了,换一个吧,哼哼叽叽的,使人昏昏欲睡,来段迪斯科吧!”
全全今天可能是因为那些“额外”美元收入的缘故,使其心情不错,否则早就撺儿了。他没说什么,走进吧台,翻找磁带。两分钟后,具有强烈单一节奏的迪斯科舞蹈音乐之声响起。
刚才打扫卫生的那几个跑堂可能都进里边换衣服去了,饭厅里这时一个服务人员也没有。阎理站起身来,面带微笑,走近全全。他用左手把录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就在全全愣神的那一刻,右手已经抽出手枪,顶在全全左侧腋窝下 10 公分处,连扣两次板机。枪声被淹没在录音机播放的音乐之中,阎理又不慌不忙地把音量调回到正常位置。全全也许还未来得急“思考”是怎么回事,就命丧黄泉了,他的心脏被打穿了,瘫倒在地上,没怎么流血。阎理把尸体塞进吧台下的空档里,用三个装满空啤酒瓶的“转运箱”挡上,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