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又忙碌起来。晚餐是楚瑞下发的泡面。随便吃了点,便没有胃口,我向来不喜欢吃泡面,所以宁愿把吃饭的时间省下来抓紧做完工作。
第七章 掩不住的声音
“哪儿来的音乐?盛,你又在听摇滚了?怎么这么吵?”我知道他经常带着耳机听音乐,可这声音也未免太大了。
“没有,我今儿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听音乐。”
“你是不是太累,幻听了?”平萍扶了扶眼镜,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视线。
“不可能,这么大声你们都听不到吗?真是头大。”
楚瑞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估计是听到我们的声音。“方案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要再检查一遍。”揉了揉额角,仍能清晰地听到那种节奏感很强的DJ音乐。
“你去休息室躺一会儿吧,我来检查。”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又拍拍我的肩膀。“放心,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会用红色字体标记出来,去吧!”他也以为我是出现幻听了。
“算了,我怎么说你们都不相信。”看着楚瑞已坐在我的电脑前,认真看起稿子,我也只好,去休息室。
休息室在阴面,与洗手间、图书间、总经理室并排,在大厦的阴面。北面是落地的玻璃窗,悬挂了银色的百叶窗帘,两张沙发床,一个衣橱,一个小书架,上面摆了杂志,还有一张圆形玻璃桌,桌子上是我买回来的红色仙人球,色彩明亮,又好养。
一进休息室,却没有看到预期的黑暗。光是哪来的?百叶窗没有拉上,明亮的光线,是对面大厦的四楼射过来的。奇怪?这么晚,那上面有人?
我打开灯,走至窗前,发现对面旧楼的四楼一整层,灯火通明,很多衣装时髦的男男女女在蹦迪,他们扭动着肢体,在我听到的那个DJ音乐中疯狂摇摆。站在窗前,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摆设,环形沙发、吧台、红酒……俨然一个舞厅的样子。
可是,怎么可能?那个大厦那么破旧,四楼的窗户都已经没有玻璃,连空调的排气扇都锈迹斑斑,怎么会……我沉浸在对眼前景象的怀疑中……
“想什么呢?”
这声音出现的的确不是时候,吓得我七零八落。猛一回头,见是楚瑞,才松下一口气。
“怎么了?”他又问,额前微卷的头发慵懒的垂下来,散发着疲倦。
我指着对面疯狂摇摆的男男女女给他看。“我听到的音乐是从那里传来的,你看那些人……”
他凑到玻璃上看,却是摇头。“看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啊,漆黑一片。”
“你不会吧!对面一对男女在偷情呢,你居然什么都没看到?”我的恶搞因子又涌上来。
“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不到?”他好奇的向外张望。
看着对面的楼上,又瞬间化为漆黑的废楼样子的场面,我不禁有些哑然,那音乐也没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呆愣,不相信发生的状况。
“音?音?”楚瑞抓了我的肩膀要了几下,我才醒过来。“怎么了?你有心事?”
“啊?嗯?不是,你刚才没有看到什么吗?对面真的……”
他笑,眼神里夹杂了宠溺和探寻。“你这个脑子啊,整天的古灵精怪,你把那些客户搞得晕头转向,又捉弄张盛,刚才是不是也捉弄我呢?对面那个废楼上都是一些破铜烂铁,连个人烟都没有,哪来的偷情的,还音乐呢,真有你的……”
“我真的看到了!你不相信我?”被人冤枉的滋味的确不怎么好受。
他看着我脸色的变化,也郑重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按在沙发床上,让我躺平,在脑袋下给我放了个垫子。“你休息吧,这个案子的确是有些压力,但是方案你已经写的很好,也没有要修改的了,你好好休息吧。”然后从衣橱里拿了他放在这里备用的外套,给我盖上。
他深沉的体贴,让我安静下来,忘却刚才不可置信的一切。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美妙,是阳光下,微风拂动水面,波光粼粼的美!
这美,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走出去,关上门。那音乐就又来了,我腾一下起身,奔之窗前,仍是刚才舞厅的样子。我更确信,这不是我自身的问题,而是这现实太诡异。
我扔下楚瑞的外套,奔出休息室。
“你干吗去?音,你去哪啊?”楚瑞喊着,这跟我出来。
晚上12:00以后电梯会停掉,只能走楼梯。我奔向楼梯的方向,他跑着跟过来。“我又看到了,还有那音乐,我要确定,这不是我在捉弄你。”
他也跟着我跑下楼,当我走到停车场蓝色阳光板的位置时。矗立在面前的又成了那栋安静、孤寂的废楼。它里面到底掩藏了什么秘密?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我走向阳光板的后面,原来那栋楼在地下还有一层,我所站的地平面,是废楼二楼的位置,所以要过去,我要从停车场后面的台子上,跳下一层楼去。
楚瑞冲过来,从后面抱住我。“音,你到底要做什么?这里很高的,前面没有路了。”
“上面真的有人,那音乐很大声,很多人在跳舞。相信我!”我说的很认真,试图让他相信我看到的现实。
“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上面有人。”他很无奈,怕我跳下去。
“你们真的都听不到?为什么你看不到那样的景象?”
“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音乐很大,很多人在跳舞……”他重复我说的话,把我拉上楼。
第八章 打不开的谜
“你的病证是以幻觉、妄想为主,又称“妄想性障碍”。我劝你早点接受治疗。”栾明铮看着我。尽管他是楚瑞的老同学,尽管他是心理学博士,我还是确信自己没有病。
“放心吧!可以治好的。”楚瑞也在旁边说。
“很抱歉,我没病。”我直接抗议。
“骆小姐……”或许真的是医者父母心。他无奈的看着楚瑞,试图让他说服我。
“栾医生,请你不要再说了。尽管我是第一次见光头的胖子做心理医师,但我依旧相信你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医生。而如果你劝一个没有病的人治病,那么很抱歉,我不得不说你是庸医。”
“音,一般的心理病人都感觉不到自己病了。它不是感冒这么明显。”楚瑞因为我的话变了脸色,他抱歉的看着栾明铮,无奈,却仍是苦口婆心。
“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有谁还可以帮我?”
他无语,看着我,眼神里有紧张和担忧。
策划案告一段落之后,我们便清闲下来。白天一切都是正常,晚上不加班,便提前离开,也没有再遇到那样特殊的情景。楚瑞他们也确信我已经没有什么“妄想性障碍”了。
我却没有死心,趁着难得的清闲,我想去废楼里看看。张盛的乐队要去公演,他作为主唱必须参加。平萍则要陪男朋友,她认为我这又在闹腾什么把戏了,也拒绝参加。只有楚瑞答应帮我。
尽管窗口这么大,这楼里的光线却依旧是暗沉的,到处充斥着腐朽与破败的气息。地板是水泥的,天花板则是带着复古花纹,墙角上挂了沾满灰尘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