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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子上,心慢慢静下来。“好了,你进去吧,我数到120下,你就乖乖出来。”

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冰冷。一个人走至我跟前,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T恤,黑直的长发,苍白的脸——Peter的国画老师。确定不是空气冰冷,而是这个人冰冷之后,我再次平息惊惧。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这个人却要一身黑色。

“你不用一上午都守在这儿,放学的时候过来接就可以。”他直接开口。

“我喜欢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我说。

“触手可及?”他的目光仍是冰冷、直接,带着探寻。

我发现他头发的黑太过浓烈,以至于整张脸越发的苍白、瘦长。“是的,就像这样。”我朝台球室喊一声,“Peter,已经60了,还有一分钟。”

他用带有长指甲的小指,刮一下眉角,斜嘴笑了,眼神里有一丝了悟,却仍是冷的。“骆斯冰的画并不好,他的天分不在于此。”

“我知道,国画只是为了锻炼他的禀性和思维,让他了解中国文化,认识这个世界上的美。”Peter就像是个折断翅膀的天使,一双眼睛全是对这个世界的探寻。他是一块不规则的璞玉,带着晶莹的光芒,我要细细雕琢,才能让他显现应有的风采。

“嗯,你是对的。”他点头,没有掩饰赞赏。“叶连息,你叫什么名字?工作还是上学?”他伸出手,手指纤长,食指内弯,小指外翘,关节明显而不突兀。

“骆音,在一家小公司做广告策划。”我轻握他的手,冰冷的温度,让我一颤。

我把手抽回时,他笑说:“骆斯冰的样子很像你……”

“是的。但是我很高兴他能像我,哪怕被人笑为他是我的私生子。”

他不解。“为什么?这样你还高兴?”

“是啊,这样没有孤单的感觉。照镜子的时候,他会看到我,我也会看到他。”

“嗯!的确很奇妙的。”他挑眉,试图体会那样的感觉。

“Peter,Classisover!”我又对着里面喊一声。

回应的不是Peter。

“谁在大喊大叫的?坏了老子的运气。”接着Peter跑出来,站在我的身前,伸开手臂挡住提着球棍出来的人——台球室的教练,一身休闲服,皮肤略黑,鼻子挺,嘴巴阔,眼里是怒。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把Peter拉至身后。在对方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的微笑。“打扰你玩球,很抱歉!”

他随之上下打量我,他的吃惊显而易见,或许是没想到门口出现一个如此年轻的“孩儿妈”吧!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我转身拉着Peter走。

“喂,你害我输了两百块!”他喊,声音有些沙哑。

Peter被我拉着向前走,却仍是修过头去。“喂,小子,输球是你技术太烂,怨天尤人是很消极的。”

听到那个人带着火气的自语。“他叫我什么?他几岁啊?他喊我小子……”

Peter抬头看着我,调皮的窃笑,我伸手点一下他的小鼻子,也笑开了。

第六章 纽带

走出校园,他仿佛挣脱笼子的小鸟,欢腾起来,眼睛里流动着光。

“叮咚店里,带帆船的儿童套餐。”不等他开口,我笑。

他伸开双臂抱住我的腰,笑容灿烂。“小姨最疼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带我去的。”

“嗯,你上课的时候,我接到你肚子里馋虫的电话。它说Peter想吃帆船套餐,Peter想吃帆船套餐……”

“哈哈……馋虫真的打电话给你了吗?它的手机号是多少?我要打过去谢谢它。”

我对他的关心,令他轻松而愉悦。这爱,让他轻松的担起来,毫不压抑。或许,上天注定了我们如胶的畸形母子关系。

我的大伯、大妈,也就是Peter的外公、外婆,说他总是太认真、太执拗,不知该如何去疼爱他。他的眼神里,也是带着疏离的乖巧。我深刻明白那种小心的眼神,一如小时候的我,接过别人送的玩具时,总是探寻对方的意图,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接受这恩慈。

但他明白,他的母亲骆晴,是他们的女儿。所以,他会小心的接受他们的拥抱和馈赠。我告诉他,有时候拒绝,很令人伤心。对于一些爱你的人所给予的,能接受,便接受吧。

是的,我想起水临川对我的拒绝。直白而决断,却又似有一些不舍。我们是在丽水村一起长大的,他就像我的守护天使。我的毽子被人抢去了,他给我抢回来;我被人欺负了,他替我抱不平;我被老师罚,他陪着我;我们一起上领奖台拿奖,相视而笑;在校园的树林子里捉迷藏,在阳光里留下绚烂的微笑……他对我的好,毫无理由。于是,在那个懵懂的年纪里,他便成为我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人。

却没想到。在我大二那年,他来看我,带着一个女孩,一个被他介绍为是他女朋友的女孩。她是干净、清秀的,眼睛有些丹凤的样子,手挽着他的手臂,她的眼神里我看到甜蜜在外溢。

那甜蜜却焦灼了我的心。我嘲笑自己,讽刺自己,听着音乐裹在被子里无声的抽泣。他没有给我开始的机会,这样也好,把伤害扼杀于无形,也算是一种怜惜吧!就像那天三个人一起吃饭时,他依然无法掩藏对我的关心。忘不掉,他夹菜给我时,他眼神中的微笑,还有那句熟悉的话,“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他却还说,“你的学校比我的学校好,你一定要努力!”眼神里是落寞。

难道是因为我的学校档次比他高,他就放不下自尊和虚荣?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就要自此画上句点?如果他的颜面更重要的话,那些情谊又算得了什么?他既然选择把我从他十几年的记忆里割除,我也应该能做到吧。可是为什么像把自己的心挖去了一样?痛!血液停滞、凝固、冷却、心死!

男人都很无情吗?可是那样英俊的爸爸与普通相貌的妈妈,不离不弃的走过这么多年,又说明什么呢?我发现自己依然没有长大,那些情谊,是个疑问。一如小孩心中的十万个为什么,无休无止,无法解答。

一如往昔的忙碌。这周我时常加班。打电话给杜琳,让他过去陪Peter。他虽然能照顾自己,可以煮简单的饭菜,我却不希望他放学之后,独自呆在空落的屋子里。

在我众多的朋友中,杜琳是与我最相知的。她在一家房产公司做文案,我们的友谊已经五年,好像一条河,缓缓地流淌,永无休止。她因为脸上时常长痘痘,所以一直没有男朋友,其实,她算是美的。笑得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成为两弯新月,说不出的甜美。最近,又在相亲。

当然,还有罗伊恩和戴玮。罗伊恩是个胖女生,在一家大的连锁超市做策划,我们认识七年,她居家,温柔,会打扮,有主见,独身。但对于不喜欢的事情也总是隐忍,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分辨不出她真实的心情。我对于她的信任,也只是局限于某些事。她时常以“美女”为称呼,对我说话,就像她对其他陌生人一样的客套,和格式化的微笑。

戴玮总喜欢让我们叫她Daisy,她说这样觉得自己有女人味儿,她需要去讨好自己的男朋友。我笑,再怎么改名字,也掩饰不了她风风火火的个性。却怎么也不明白,她158娇小的身材如何装下雷厉风行的脾气。她的母亲自小去世,一直生活在继母的阴影中,心里总是计较太多。她是我们四个中身材最娇小的,确是年龄最大的。前段时间做房产策划,最近刚换了工作做IT业务,很快便上手了。前几天,又在qq上告诉我说,她需要走在前面,找个疼爱她的男人,不能让那个女人(她的继母)看贬。

刚上大学时,我是选择在学校留宿的。后来骆晴癌症确诊之后,我才正式住进那个房子。当时,一进宿舍,罗伊恩、杜琳便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两个人看着第二个壁橱议论。我过去一看,上面贴的是一个纸片:“各位姐姐,这个橱子让给小妹吧!谢谢。”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身高比例,无疑,这是最好的一个。当然,我们并没有跟她计较这些,我们计较的是那个词——姐姐。一个比我大三岁,比罗伊恩大两岁,比杜琳大一岁的不知名女子叫我们姐姐,很赚。通过这些,我们也知道,她心里有些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的心,无法与别人靠近。

“Peter,放学之后在校门口等着,琳姨会去接你。”

“真的吗?她会不会给我买那个踏板车过来?”

“嗯,已经买了。等你回家做完作业后,就正式送给你。”

“yeah!太好了。你放心工作吧!我会乖乖听琳姨的话。”

“还有,不可以缠着琳姨出去,在家乖乖吃饭,知道吗?”

“Yessir!”

“不可以玩到太晚,在九点半之前准时睡觉。”

“Yessir!小姨我爱你!”他喊的更大声,我把听筒拿出去一段距离。

最后这句话也代表着通话的结束,他受不了我唠叨时,便会把“小姨我爱你!”喊得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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