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俊?br />
连瑾春的脸色有些难看,仓促地理了理衣衫,捡起跌落在地的剑,垂眸低声道:“整个齐家庄就差一处书房我还未搜过,你先跟我去看看,也许还会有什么线索。”
除了并不抬眼看柯琅生,他的表情举止皆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柯琅生皱着眉头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躲开守卫,顺利进了齐暮川的书房。
也许是沈墨承太狡猾了,齐暮川久未捉到人之下,不但严加封锁了山庄的各个出口,甚至下令逐间房搜查。而此时,柯琅生摸到椅子上一块凸起的花纹,与别处似乎有细微的不同,他正要叫连瑾春过来看看,门外传来多人的脚步声。
连瑾春也是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皆觉不妙。
硬碰硬显然不是好方法,那就唯有躲起来了,此处是齐暮川的书房,平时从不给外人进入,曾有丫环未经准许进来打扫,被杖打了五十大板,几乎就要死过去。
连瑾春此刻就是要赌一把,这些人敢不敢搜查这间房。
这书房有一个一人高,两人宽的大柜子,里头堆着一些棉被,是齐暮川留宿书房备用的。连瑾春动作迅速地把被子扔到床上,又把床帘拉下来遮住,叫柯琅生躲进柜子里去。
柯琅生依言做了,连瑾春却没有进去,反而伸手就要关柜门。
柯琅生抵住柜门,连忙道:“你怎么不进来?”
连瑾春垂下眼,低声道:“两个人太挤了,我上房梁躲着,若是他们动手,我能先发制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连瑾春推了柯琅生一把,正要把柜门关闭,哪只手腕一下子被捉住,柯琅生硬是把他拽进了柜子里。
柜门合闭,视线一下子暗下来。
两人面贴面站着,呼吸交错,四目相对。
“前面是公子的书房,头儿,这……这不好搜吧……”
“怕什么!是公子让我们全面搜查山庄里所有的房间,什么叫所有,你知道吗!”
“可是,您不记得了那个差点被打死的丫环么?书房我可不敢乱入啊……”
为首的人犹豫了一下,猛地推开门:“不搜,也得进去看看!”
连瑾春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神色紧张。
柯琅生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瑾春抬眸看他一眼,又飞快瞥开视线,还有些红肿的唇瓣紧紧抿住。
柯琅生视线下移,落在连瑾春的嘴唇上片刻,忽然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
下一刻,柯琅生忽然伸手,拇指流连在连瑾春柔软的唇瓣上,他试着擦了一下,又擦了一下,力道一次比一次重。连瑾春惊愣之余,狠狠瞪他,警告之意明显。
柯琅生视而不见,眉头反倒越皱越紧。
连瑾春有些生气,伸手拂开他的手,两人在安静又逼仄的空间里较量。柯琅生看他一眼,又抬起手来,然而这一回却是探过去按住了连瑾春的后脑勺,忽然低头吻了上去。
守卫在书房里四处走动,甚至在小声说话。
这样的情形下,连瑾春哪里敢动,甚至连呼吸也刻意控制着。
舌尖在内壁扫荡,一寸寸地吻过去,像在宣布占有权。
连瑾春闭合牙关,一下子咬住柯琅生的舌头,他没有用力,自然是不会疼的,柯琅生睁开看他,连瑾春双眸里盛着满满的怒气,大有你再敢继续就咬断它的意思。
柯琅生仿佛笑了下,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笑意荡漾开来。
连瑾春一点点放开咬住的舌头,柯琅生也一点点往后退,舌尖退到唇瓣处,柯琅生忽然咬了咬连瑾春的下唇,趁着连瑾春吃痛的当口,猛地撬开他松懈下来的牙关,深深地吻进去。
搜查的人不敢细查,略略看了一圈就出去了。
书房里一时寂寂无声,忽然,柜子发生哐当的声响,是两人四肢碰撞的声音。
柯琅生双手捧住连瑾春的脸颊,呼吸急促的交错在一起,他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地压住连瑾春激烈亲吻起来,真是恨不得把那些思念、悔恨、嫉妒通通揉碎在这个吻里,贴着心跳的声音,传达给对方。
“你怎知我爱煞了你……”
那句情话声声在耳,说的时候怀着怎样浓烈的爱意,现下仔细回味,只觉一颗心狂跳不已,仿佛觉得比那时爱得更深了。
45、心内戚戚 。。。
果不其然,之前柯琅生在书房椅子上摸到的那处花纹就是暗室的开关。
一条幽深的下道蜿蜒而现,墙壁上的火光晃动,站在门口只能勉强看见曲曲折折的石阶。
连瑾春握紧剑,率先走下去,柯琅生默然不语地紧跟其后,两人僵冷的相处意外地冲淡了暗室内诡谲的气氛。柯琅生回想起方才连瑾春仓惶推开他,夺门而出的模样只觉心里一阵憋闷。
连瑾春那样木然又恍惚的表情像是在生气,又像是疲于应对他,整个人冷冷淡淡的,看着只让人觉得难受。
他在想什么?自己又该怎样做才能让两人恢复如初?
柯琅生茫茫然望着走在前方之人瘦削的背影,心里一片戚戚然。
走下石阶,再顺着通道往里走了一会儿就碰到一处石门,这里的机关设置与潮汐阁如出一辙,连瑾春想也不想地抬手按住石门中间第三块石砖,用力往下一按,随着“轰隆轰隆”石门开启的声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披头散发,四肢都被高高吊起的少年。
此人正是赵之阳,柯琅生倒吸一口冷气,匆忙走上去拍着赵之阳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叫唤。
连瑾春上前利落地砍断束缚住赵之阳手脚的锁链,失去支撑的少年软软倒在柯琅生怀里,极其疲惫地睁开眼,对一脸着急看着他的柯琅生虚弱地笑了笑,喘息道:“师兄……我……我又梦见你了,真好,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
手伸起来要触碰柯琅生的脸,却在将要碰到的瞬间跌落。
“……师弟!”
连瑾春皱眉探了探赵之阳的脉息,道:“没事,他只是伤势过重昏过去了。我们快出去吧,否则很快就被人发现,到时候就更难脱身了。”
柯琅生关心则乱,闻言连忙定了定心神,把人背在身上,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走吧。”
这三天齐家庄早就被连瑾春摸得一清二楚,出了书房,他带着柯琅生与昏迷不醒的赵之阳一路往山庄后门杀去,那里有马厩,养着上好的千里马,更方便逃生。
沈墨承与洪四海自然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二人武功高强,要脱身比起他们来说显然更易。
之前夜探齐家庄前,柯琅生就与沈墨承有了约定,一旦出事,就在城外十里坡回合。
十里坡有沈墨承自己的人,能帮忙抵抗一阵子,更重要的是,从十里坡往北走,翻越了青越峰,就是逍遥派的地方。
逍遥派掌门莫笑言武功天下第一,无人敢在他的地界生事。
他们到了逍遥派,也就是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漫天的箭矢破空而来,柯琅生背着赵之阳在前走,连瑾春断后。
有人在黑夜里大声急喝:“公子有令,活捉连瑾春,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长剑挥舞,劲风疾扫,连瑾春全力抗敌,如天然屏障一样挡住了支支利箭。柯琅生亦单手厮杀,浴血奋战中难以分心去看连瑾春的状况,只一心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保全三人的性命。
柯琅生听见身后有人闷哼一声,声音很快掩盖在浓浓夜色中,丝毫不起眼。
然而他的心不知为何突突一跳,一脚踹开近身刺杀的守卫,他正要转头去寻连瑾春,那人清冷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别回头!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