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有些目眩,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打斗不过季宇的,这样下去不过片刻,自己便会死在季宇的手里。危如累卵,林江右手从腰间把手枪掏了出来,可林江还没有把枪举起,季宇的左手已握住林江持枪的手腕上,就在季宇欲要夺枪时,‘砰’的一声,枪响了,子弹击中季宇的头部,季宇摇晃了下,倒在了地上。
林江见那辆轿车往后退了下,停在了道中间,从车的前门又下来个男子,林江急跑过去,用枪指着下车的男子喝令说:“回车上去,不准动。”
那男子回到了车上驾驶员的位置,林江在车的前面绕了半圈,他借着车内的灯光已看清,车里除了下车的那个男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正是顾忠石,后排座上坐着个女的。
林江掏出手机拔着110,顾忠石把车门的玻璃摇下,平稳地说:“是报警吧,我已经报过了。”
林江诧异地看了顾忠石一眼,可就在这时,在林江过来的方向,两辆警用面包车,正鸣着警笛,急驰而来……
第二十一章,1,
第二十一章、
1、
林江被人带至检察院法纪局的审讯室,人群中一人让林江坐在审讯椅里,林江像没听见似地没有听从那人的话,他坐在了一个凳子上。
阎平军从人群中闪了出来,他指着审讯椅说:“林江,你乖乖地给我坐进去。”
林江说:“我没有犯罪,我为什么要坐进审讯椅里。”
“你没有犯罪你为什么会进法纪局这个地方,你几个小时前是个警察,而你现在却是个罪人。你以为你是谁?”阎平军说罢,抬腿踢了林江一脚。
林江刚要站起来发作,旁边的人蜂拥而上钳住了林江的手脚,并同时把林江塞进了审讯椅里,继而给林江戴上了手铐、脚镣。
当林江被固定在审讯椅里时,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的绝望、悲愤,以至引发的本能的对抗,在这里均无济于事,没有谁能够理解自己,面前的人都是把自己当作持枪杀人犯来对待的。想到这,林江逐渐地冷静了下来。
阎平军对屋内的其他人说:“张忱留这做笔录,其他人忙别的去吧。”
当林江的对面,就剩下阎平军和张忱时,阎平军说:“林江,你还认得我么?”
林江说:“我怎么不认得你?上次你不和那位叫张忱的,因我整治顾忠山,而到看守所查过我么?”
阎平军看了眼在一旁做笔录的张忱说:“对,上次到看守所调查你体罚虐待在押人员的事也是我俩,不过这一次与上次的事不同,你必须要澄清认识。”
“当然,这次是与上次不同,上次是我在工作范围内惩治牢头狱霸,这次是我遇到生命危险时所采取的正当防卫……”
“你现在免谈什么正当防卫,至于是否正当防卫,应视情节而定,我希望你老实地把当时情况说清楚。”阎平军摆了下手,打断了林江的话说。
张忱说:“林江,你现在把经过谈一遍吧。”
“今晚5点半多钟,我在世纪酒店参加一个同事父亲的生日宴会,吃完饭时,大约能有7点左右,我在回家的路上,也就是当我走到出事的那个路段时…… 之后,110警车来了,你们也随之到了。”林江如实地把经过叙述了一遍。
“你参加生日宴会喝了多少酒?”张忱问。
“我身体觉得不太舒服,咋开始没喝酒,当我们支队长柯志伟去敬酒时,我和他喝了一杯啤酒,仅此一杯。”
阎平军走到张忱做笔录的桌边,拿起桌上的一沓笔录说:“林江,你的叙述与我们了解的不一致,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你误认为顾忠石坐的那辆车是出租车,你扬手拦车,顾忠石的车没停,你在路边捡起块砖头,把顾忠石车的风挡玻璃砸坏。顾忠石的车停下后,季宇找你理论时,你与季宇话不投机,动起了手,你就开枪打死了季宇。顾忠石见你开了枪,他便打电话报了警。这么个过程,不但是顾忠石说的,而且给顾忠石开车的付英国,和坐在车后排坐的季宇的女友白雪,也都是这么讲的。再一个,你说你在酒店参加生日宴会时,喝了一杯啤酒,可谁又能作证呢?我们也了解了下与你一桌吃饭的人,他们是看到了你喝一杯啤酒,可他们不能证明你除了那一杯外,就再也没喝第二杯。话又说过来了,你要不是多喝了酒,怎么会发生今晚的事?”
林江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说,阎平军都不可能去公正地看待,他现在就急切地想见到赵国有局长,他说:“我能见下我们公安局长么?”
“你不如实地谈自己的案子,却想见你们的公安局长,那可能么?如果你把案子谈的与我们掌握的相一致,我们到可以考虑你的要求,但现在不行。”阎平军说。
林江冷笑了下说:“我要是说的与你们掌握的一致,那不就是故意杀人犯了吗?”继而他又正色地说:“你们要是真的是想让我说出点什么的话,那我惟一想说的是,从上次你俩查我整治顾忠山的事,到目前你俩对我的谈话态度,我可以肯定地说,你们跟顾氏兄弟是有关系的,我现在郑重地告诫你俩,我是冤枉的,我的事迟早会清楚的,我的事清楚的那一天,也就是顾忠石被扳倒的那一天。到那天,你俩别在因为点什么,与顾忠石一同栽进去……”
赵国有在市委开会时,孟庆祥就给赵国有打了手机,把林江开枪击毙季宇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因会尾赵国有要汇报一起涉外案件的侦破情况,所以他无法抽身赶到现场,待会后,赵国有晚饭没顾上吃,便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到了检察院法纪局,在法纪局的门口,赵国有见到了孟庆祥,赵国有问:“事情整清楚没有?”
“顾忠石车里三人的证言与林江说的不一致,那三人的证言对林江很是不利……”孟庆祥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汇报给了赵国有。
“林江还在里边接受讯问呢?”
“走了,你来之前5分钟,法纪局的把林江押走了,可能押看守所去了。”
“押哪看守所去了?”
“我问法纪局的人,法纪局的人没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可能把林江押往本市看守所。”
“楚强副局长来了么?”
“没来,我给他打手机,他手机关机。”其实孟庆祥听别人说,楚强和柯志伟参加完郭峰父亲的寿宴后,便去打麻将去了,只是他不便直说。
“那我们回局里吧。”
“赵局长,今晚检察院值班的是经荣祥副检察长,咱俩是不是上去跟他沟通一下。”
“不用了,回去把事情探讨下再说。”
在赵国有的办公室,赵国有和孟庆祥并排坐在沙发上。赵国有说:“孟书记,你对今晚的这事怎么看?”
孟庆祥思虑了会儿,说:“今晚这事,使我联想起两件事来,第一件,是你刚到北京学习时,我接到了一封举报信,信是举报第一看守所教导员王琦的,信中反映顾忠山伙同同监号两名在押人员,因琐事将同监在押人员霍晓刚殴打致死,王琦为把顾忠山从打死人的事中摘出来,同时也为了减轻包号管教王琦的内弟贾国庆的责任,竟撕毁了于兴国副所长所做的真实笔录,王琦自己又重新弄了份材料,结果顾忠山被保外。另一方面,由于把贾国庆的责任推给了值班管教胡波,胡波为此想不开,就在关禁闭期间自杀了。我接到这封举报信后,开始布置调查,调查中发现了几处疑点,可就在接着往下查时,楚强副局长跟我说,省厅吴副厅长替王琦说话,于是,调查举报信所反映的情况,也就搁置了一边。第二件事是,前不久,林江的妻子杨玉珍被一辆白吉普车撞死,肇事车逃逸,林江对刑警支队的左玉说,顾忠山在押时,他整治过顾忠山,他怀疑杨玉珍的死,是顾忠山指使人想害他,害他没成,而害了杨玉珍。左玉是林江的好友,他听了林江的话,便暗中调查这起交通肇事案,没过几天,放牛沟村发现一辆被遗弃的白色吉普车,这辆白色吉普车与肇事的车很相像,左玉拿出两张与顾忠山接触较近的人的照片,让目睹遗弃白色吉普车过程的放牛沟的老羊倌辨认,老羊倌指认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人遗弃的白色吉普车,被指认的叫季宇,是顾忠石的企业天韵山庄的服务生,这样,左玉查实的结果便与林江的怀疑相一致。左玉为了及时传唤季宇,他义气用事,超越职权与李悦擅闯天韵山庄传唤季宇,就在那次传唤中,双方发生了冲突,李悦受到重伤。后来交警去了天韵山庄,可当传唤到季宇后,交警去找那个直接的证人老羊倌时,老羊倌却失踪了。纵观我说的这两件事,再加上今天的事,我看这其中明显地有着内在的联系,我推测那封举报信就是林江写的,若林江举报信的内容属实的话,林江举报成功,顾忠山就会重新收监,被量以极刑,由此肯定也会牵扯出幕后的人……”
“你是说,林江不除,他们就不得安生;今天的事,极有可能是林江所说,是季宇想置于他死地,他才开枪自卫。”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