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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1 / 2)

>  摸脚比摸手更显亲昵,皇帝脸上一本正经,手指却在她脚背和脚踝那一截游移,“好,朕明儿就下旨,夺了她的诰命,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嘤鸣心慌气短起来,他如今技巧高超得很,并不实打实地摸你。那指尖游丝一样,若即若离,挠在心上。

她隔着袍子,把他的手摁住了,“不许摸我。”

皇帝嗯了声,上扬的音调,充分表示了不满,“朕摸你也不是头一回,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怨怼地瞅着他,“我怕痒痒。”说完自己笑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他喜欢她这种性情,娇憨大胆,直来直往。世上的恩爱夫妻都有这样的共同点,势必你有我无,你进我退。皇帝是个内秀且慢热的脾气,身在高位,看似花团锦簇,其实很难遇见一个懂他拿腔拿调背后小心思的人。只有嘤鸣,他再矫情,她也知道他心里渴望什么。他不好意思揩油的时候,她能舍下面子,先来揩他的油。

他一手抬起来,悄悄固定住了那颗常有奇思妙想的脑袋。夫妻间的情趣太重要了,他在她脸上缠绵地亲了一圈,自觉深情款款,满含爱意。

结果她很煞风景,“您怎么和杀不得一样!”

皇帝一听就恼了,“朕像熊?你像什么?”

她很难堪的样子,“可能是熊婆娘。”

皇帝觉得她不着调,乌眼鸡似的盯着她,可是盯着盯着,又嗤地一声笑起来,把她端在怀里好一通揉搓。

暖阁里就算不熏屋子,也有甜腻的馨香,皇帝抵着她的额,含含糊糊说:“皇后贤惠,为朕排忧解难,朕该怎么赏你呢……”一面说,一面把唇贴在她颈边奔流的动脉上。

嘤鸣拉长脖子,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觉得很好,一切都很好。这个人她满意,脾气虽臭她能将就,新婚时的尴尬也逐渐磨合,现在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心跳如雷,浑身提不起来力气。

沉迷男色无法自拔,说起来羞人得很呐。他伸手放下了南窗上的帘幔,似乎没有回床上的意思,她也觉得很好,只要他喜欢,怎么都是好的。

当然男色慰劳后,正事还是要办的。第二天三庆进来回话,说褫夺诰命的诏书已经下了,他领命去宣的旨意。当时承恩公也在,听了宣读直接蒙圈儿了。营房福晋在公爷面前绝对小鸟依人,我见犹怜。她淌眼抹泪,“我跟了爷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头天她对慈宁宫派来的办事太监耍横的消息,承恩公多少也有耳闻,当时就提心吊胆,只怕要坏菜。果不其然,这口气还没敢吐出来,第二天旨意就到了。福晋还在细数自己掌家有多不容易,承恩公耷拉着眉眼,冲她直叹气儿,“别说了,我早瞧准了,你这脾气,早晚要吃大亏。”

营房福晋直愣神,“您怎么说这话呢,我对您还不够好是怎么的?”

承恩公这些年虽因病下野,但皇权倾轧是怎么回事,他比谁都清楚。以前是关起门儿来过自己的日子,他图轻省,眉毛胡子一把抓,因为那是自己的家事,别人管不着。如今事儿都闹到外头去了,孰轻孰重他心里明白,无论如何身上的爵位不能丢,至于女人,爱谁谁吧。

他摆摆手,拂袖而去,留下三庆和同来的太监面面相觑。

“那这位福晋有什么说法儿?”嘤鸣坐在上首问,心想要是她能悔过,其实也犯不着把人赶尽杀绝。

谁知三庆掖着手直晃脑袋,“郭福晋到底是善扑营出身,人家难受了一小会儿就不当回事啦,奴才走的时候,还哼小曲儿呐。”

哼小曲儿?嘤鸣倚着引枕笑了笑。也是,诰命不过是个虚职,褫夺了至多损失了俸禄,承恩公府的家业在那里,饿不着她。可她以为撤了诰命就完了?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

第105章 冬至

雪后初晴,云翳中射落的第一道日光落在廊前的台阶上; 暖阁里头正打络子的人抬起头来; 眼睛里有璀璨的光。

“好些天没见着老爷儿啦。”嘤鸣瞧着外头,语气松散; “等日头再升得高点儿,咱们上外头晒太阳去。”

殊兰将成把的丝线捋顺了; 抽出一根大红的递过去; 因为皇后手上的络子到了收尾的时候; 石青的配上大红; 对比鲜明,有贵重之感。她一面打下手,一面笑着说是,看天宇渐渐变得澄澈; 喃喃说:“这些年来只有今儿,奴才有这心境看看天上流云,看看老爷儿,这都是托了主子娘娘的福。”

一个人觉得人生无望了,才会懒于关心周遭的一切。她才十九岁罢了; 心境倒像上了岁数似的。

嘤鸣温言煦语开解她; “你不是出身不好,也不缺胳膊少腿儿; 不过这一程的际遇不好; 等过去就太平了。往后犯不着想那些不快活的事儿; 万岁爷夺了她的诰命; 眼下她身上没了头衔,剩下的就好处置了。”

殊兰闻言怔忡了下,“夺了她的诰命?”

嘤鸣说是啊,“她仗着有朝廷加封,轻易不好处置她,这才张狂得没个褶儿……”言罢顿下看她,“怎么?你觉得这么办不好么?”

殊兰忙说不,“奴才只是可怜阿玛,受她牵连,闹得自己也怪没脸的。”

她是善性人儿,到了这会子还顾及那个不在乎她的阿玛。嘤鸣这种事上头爱憎分明得很,其实也不太赞同她这么软的性子。人活于世,爱得起就当恨得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时也会让旁观的人产生深深的无力感。

“那这会子让你回去,你愿意么?”嘤鸣笑了笑,“闹了这通,如果这位福晋还在,你和家里只怕要断路了。你要是觉得后悔,倒是我们好心办了坏事。”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敲打,让殊兰心头大跳起来。她惶惶说不,“奴才万万没有这个意思,要说回去,奴才从家里出来,就已经回不去了。”

“那也未必。”嘤鸣细心把穗子收尾的部分锁上,提起来就着光照了照,觉得配皇帝那个香囊正合适。回身见她若有所思,复一笑,“你也别心思沉,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儿。你哥哥那丹朱领了钦差的差事,上南边治理海疆去了。”

殊兰脸上终于露出由衷的笑来,“能为万岁爷分忧,是我们全家的造化。我原不担心自己,只担心哥哥的前程,到底他外派出去了,离了那个家倒也好。”

松格捧了盒子来,嘤鸣把打好的穗子放在里头,让她收起来,一面问殊兰,“福晋进府之后有没有生养?”

殊兰说有的,“进门两年后生了个男孩儿,养到十个月没养住,后来就没生过。”

没有儿女的处置起来更容易些,嘤鸣心里有成算,又问:“府里有没有侧福晋?”

殊兰道:“奴才阿玛有一位侧福晋,一位庶福晋。奴才额涅在时,和侧福晋走得挺近的,照说侧福晋的出身,比起现在这位母亲要高出许多。后来阿玛迎了继福晋进门,侧福晋就吃斋念佛,不怎么见人了。”

“侧福晋没有生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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