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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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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营房福晋打鸣似的一声高呼,“您别和我耍里格儿楞,打量谁是傻子?”

董福祥再也不听她的了,挥手让底下听差的太监把人带出去。营房福晋在后头大喊大叫,“干什么,抢人不是?”冲边上侍立的呵斥,“你们都是死的,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们还看热闹呐?”

这一骂醍醐灌顶,所有小厮和戈什哈都躁动起来。可是没等他们起哄,董福祥回手指着郭福晋的面门,高声道:“都别动!我是奉了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旨意,你们谁敢动,我这就上九门找提督去,一气儿荡平了你们信不信?”

这句话一出,倒震住了那些人,董福祥的那根手指头像火铳似的,指哪儿哪儿就矮下去半截。他错牙冷笑,“了不得,今儿长见识了,我还没见过这么没王法的人家呢,连宫里的旨意都敢不遵。福晋您别急,才刚您的话,回头奴才一点儿不漏给您传到,咱不能平白拿您银子不是!”说罢一笑,迈着鹤步往门上去了。

郭福晋叫他唬住了,愣了半天没出声儿,等马车一走才回过神来,站在院儿里拍腿哭喊:“哎哟,这个断子绝孙的杀才,骗了我的银子,还把我们家姑奶奶抢跑啦……”

谁还听她的呢,马车在大道上碾冰前行,进了神武门。到顺贞门前勒马下车,董福祥上引路,笑着说:“姑娘有年头儿没进宫了吧?奴才上回见您,还是先头福晋治丧那回,这一晃都五六年光景啦。”

“嗳。”殊兰笑了笑,笑容里有苦涩的味道。

这宫廷,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早前她母亲带着她进来,小孩儿家,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只知道玩儿。如今不一样了,没人带着她,什么都得靠她自己,她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迈错腿,丢了阿玛和哥哥的脸面。要是细数,她母亲生病卧床后就没再进过宫,实打实地算,她应该有八年没来过这地方了。八年啊,多么漫长,好些东西都变了,她站在慈宁宫直长的甬道上,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宫人默默上来引路,她垂着头迈进了门槛,这里个个都是主子,她连抬眼的胆子都没有。

她跪下去,趴在栽绒毯上以头抢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南炕上的太皇太后说伊立吧,仔细瞧瞧姑娘的脸,扭头对太后道:“她还小那阵儿常进来的,那时候是个圆脸儿,怎么这会子脸这么小?”

皇太后说:“女大十八变么……不过忒瘦了点儿。”

殊兰有些难堪,捏着手绢无所适从。其实不光宫里,外头都是这样,有身份的公府人家打量起姑娘来,恨不得掰开嘴看牙口。她在宫里终究没什么依仗,皇太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太皇太后呢,又是姑母的婆婆。姑母在还好说些,姑母不在,基本也没什么可指望的了。要说近,倒不如皇帝和皇后来得近些,她抬起眼,悄悄看了看,玫瑰椅里那一身锦绣的年轻姑娘应当就是皇后。皇后生就一副和气可亲的长相,她见了她,心里倒稍稍安定了些。

嘤鸣调过视线问董福祥,“你上门接人,事情还顺遂吗?”

这一问,打开了董福祥的话匣子,他把营房福晋的恶形恶状添油加醋说了一回,最后道:“奴才有个同乡,在承恩公府上当差,奴才登门前先找他打听了,人家一提起这位福晋脸都绿了,说这主儿是踩着高跷唱大戏,半截不是人啊。宫里主子仁慈,没拿她祭大刀,要是换了脾气大点儿的,不收拾了她倒奇了。”

太后听完了直皱眉,“竟说咱们抢人?这女人还知不知道个尺寸长短?”

太皇太后脸上淡淡的,偏过身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原就是咱们插手了人家的家务事儿,要细说,是咱们的不是。”语气里大有不该掺合的意思。

殊兰有些慌,惶然看了看皇后。嘤鸣明白她的顾虑,这回是撕破了脸才从家里出来的,要是就这么回去,那往后的日子愈发不能过了。

同样的人,所受的待遇有时候千差万别。嘤鸣一早进宫那会儿,太皇太后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不像这回,总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

其实里头缘故并不复杂,她那时候阿玛是辅政大臣之一,哥哥又在吉林乌拉做昂邦章京。家里福晋娘家是大学士,自己生母一门都是武将,和眼前这位皇表妹有天壤之别。世上的人,几个不长势利眼?离权力越近,权衡利弊的嗅觉就越灵敏。

看来太皇太后是没有要安排的意思了,太后又不问事,没法子,嘤鸣只好自己揽下来,笑道:“横竖进来了,就在宫里多住段日子吧。”一面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这两日忙于抄经,这件事就不劳烦皇祖母了。我把人领回去,一应由我来安排吧。”

太皇太后说也好,复压声道:“再听听那满有什么说头儿吧,要是也和他那糊涂福晋穿一条裤子,那人就留不得,还是让她家去吧。”

嘤鸣道是,领着人回了坤宁宫。

殊兰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和她说了,临了撸起袖子让她看,上头星星点点陈年的伤疤,印在姑娘的肉皮儿上,有触目惊心之感。

“怎么回事儿呀?”

殊兰垂着眼说:“福晋爱抽小兰花儿,奴才伺候她的时候,火星子烫的。”

嘤鸣觉得难以想象,一个女人的心肠能坏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她把她的衣袖放下来,温声说:“万岁爷念着小时候的情儿,不忍心见你落难,特嘱咐我看顾你。这会子既然进来了,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往后的事儿自有我替你做主。”

殊兰一听,忙跪地给她磕头,颤声说:“谢万岁爷和娘娘恩典,娘娘这份恩情,奴才就是磨成粉,也报答不尽。”

嘤鸣示意边上宫人把她搀扶起来,才要说话,透过南窗见九龙肩舆到了宫门上,她嗳了声,“万岁爷来了。”

第104章 大雪(4)

嘤鸣忙下了脚踏; 上前殿迎接去,外面雪虽下得不大了; 但北风呼啸; 吹得他领上狐毛摇曳。他上了台阶,她压膝给他请安纳福; 等他到了跟前,悄悄摸了摸他的手; “冷么?”

皇帝说哪里会冷; “朕从乾清宫过来; 才几步远罢了。”

就是这么个矫情人; 几步远也要乘辇,且说得理直气壮。

嘤鸣抿唇朝他笑; “人已经接进来了; 这会子在里头呢。”

皇帝哦了声,他和这表妹虽有七八年没见了,但十几岁时的记忆很深刻。当初她母亲在世时; 大概也有把闺女送进宫的意思; 十岁前他们见得很勤; 十岁之后稀疏些; 但一年无论如何也得见上两回。后来她母亲殁了; 她仿佛跟着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皇帝自己忙于政务,不见也渐渐淡忘; 直到前阵子听见太皇太后说起; 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个表妹。

帝王家对于亲情; 其实没有那么看重,除了直系最亲近的和这二五眼,他谁都不放在心上。不过这表妹据说很可怜,再加上小时候到底有些情义,因此他的态度相较对别人,显得更软乎些。进门的时候她就候在一旁,见了他慌忙上来磕头,因紧张,十指狠狠扣着地面,扣得甲盖发白。他说伊立吧,“多年没见了,起来说话。”

皇帝的嗓音不是那种温暖人心的,不经意间总有股单寒的味道,像细雪擦过冷刃。殊兰道是,站起来的时候微有些踉跄,边上宫女立刻上来扶了一把,她客气地呵腰,“谢谢姑姑了。”

皇帝瞧着她,确实瞧出了一点可怜的况味。她不像别的公侯府邸的小姐,表面虽然矜持自重,但绝不卑微。她的谨慎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和她一比,就知道这二五眼当初有多猖狂。

皇帝不由叹息,“外头天寒,进暖阁里叙话吧。”

他坐卧使的黄云龙用具都铺排好了,和皇后在南炕上坐定,也赐了殊兰坐,一面和缓道:“听说你这些年过得艰难,当初舅母对朕很好,朕在她过世之后没能对你尽到一份心力,很有些愧对你。”

殊兰本来就挨着杌子坐了一丁点儿,听皇帝这么说,顿时惶然站起身来道不敢,“奴才的事儿不足挂齿,万岁爷忙于政务,本不该为奴才这样微末之人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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