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纯一只手还被霍梓渐握着,一拉一扯她顿觉手臂刺刺麻麻的痛,张开嘴“好痛”没发出声,他们身后传来一道严厉低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兄弟俩双双回头,霍梓漪意外的挑眉,“爸?你怎么在家?”
霍梓渐则淡哼:“爸。”
“小漪,你怎么回家了?”随后出现的女声和霍梓漪一样惊讶。
“哟,老妈也在啊?呵呵……我说,今儿人到得可够齐的嘛。”霍梓漪一边说话一边趁机推开霍梓渐的手,把白纯整个箍进臂弯。
霍家两位大家长马上凝眉冷目,男主人霍晟说:“行了别打岔,问你们呢,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干嘛?”
“没干嘛,闹着玩儿。”霍梓漪耍滑头、打哈哈最厉害,笑得一脸无害的拍着白纯的肩。
霍梓渐两手插兜,特风轻云淡的说:“我倒是有事要宣布。”
霍晟低头和老婆白惠对视一眼,真新鲜,向来与家人不亲的大儿子怎么突然跑家里宣布起事情了?
“你要宣布什么?”霍梓漪有不太好的预感。
“我要和纯结婚了。”
一句话说完所有人定格,气氛诡异古怪,安静了片刻,离他最近也年纪最轻最沉不住气的霍梓漪干笑道:“哈、哈、哈!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
霍梓渐耸耸肩,“你们知道我是认真的,而且我是知会你们并不是征求意见。我会尽快举行婚礼,大日子你们想选就你们来选,不然我叫闵航去办也OK。”
“去,我听你放屁,你说结婚就结婚啊?纯她同意了么?她一定不会答应。”怪不得纯无缘无故发短信召他来,究其原因就是变态老哥想强娶吧?霍梓漪赶紧询问怀中人,“纯,你说是不是?”
岂料他刚一松手,白纯便像个断了线的牵线木偶,无声无息向地上倒去,霍梓漪大惊失色,“纯!”
霍梓渐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拽起,已然晕厥且脸色苍白如纸的白纯惊痛的一喘,一串冷汗滚下前额,霍晟看出她肢体的异样,出声喊:“别动她的手,好像脱臼了。”
回想刚才三人拉扯时貌似听到她痛苦的闷哼,但谁也未曾想她竟受伤了。这下两兄弟均吓得不轻,尤其霍梓渐几乎手足无措,紧张的看着昏迷的白纯,而霍梓漪抱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其实也很慌乱,凭直觉喊道:“发什么呆?送医院啊!”
霍梓渐如梦方醒,转身要往车棚跑,霍梓漪又嚷:“笨,开我的车!”
“够了,你小声点,真吵。”霍梓渐终于冷静了些,“我去开门,你小心别碰到纯的手。”
“知道,知道。”霍梓漪抱起白纯,霍梓渐去帮他们开车门。
白惠见两兄弟为了白纯忙得团团转,忍不住上前两步低喃:“慌什么慌?手臂脱臼又死不了人。”
一脚踏进驾驶座的霍梓渐闻言侧头斜目,森然噬骨的利芒削来,白惠当即闭上嘴,不自在的佯咳。
后座上的霍梓漪没听见,他急着催人,“哥,你快点呐!”
三人火速上路,车子冲出静谧的社区直奔医院,途中霍梓渐便电话通知了岑大夫,要他们做好万全准备等着接应病患。
白纯一入院,经过检查,除了手臂脱臼,手腕和脚踝等多处也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岑大夫推推老花镜,问霍梓渐,“文斗嫌不过瘾,最近换上武斗了?”
霍梓渐冷颜以对,霍梓漪大吼:“家暴,这明显是家暴!谁管这事儿的?公检法哪一个部门?”
“闭嘴!”
“安静!”
霍梓渐和岑大夫异口同声。
不刻大门推开,护士长探头进来,凶悍的责骂:“在医院大呼小叫的像话吗?注意素质。”
“对不起。”霍梓漪敬礼道歉。
护士长砰然关门,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闹过一阵,岑大夫说:“外伤不严重,养几天也就好了,目前问题在于小白纯纯同学体制太弱,你们小青年又喜欢打是亲骂是爱那套,难免你拉拉我呀我拽拽你,一不注意搞成习惯性脱臼那才麻烦大。”
霍梓渐皮糙肉厚,任岑大夫真假掺半的奚落,目光依旧迥然,霍梓漪却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纯是为了跟恶势力抗争受伤的,关那些情情爱爱什么事儿?!
“听到没?看你把纯害得多惨,往后你离她远点,别再去骚扰她!”
霍梓渐抬眼睇他,“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告诉我该怎么做。”
“屁,什么夫妻?纯若是想嫁你,会弄得进医院么?你别痴心妄想了,纯绝对不会跟你结婚的!”
又一个人说了“绝对”,一股煞气霎时从霍梓渐体内腾起,他豁然起立,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说:“我去病房陪纯。”
霍梓漪跟着跳起,还没说话,霍梓渐不回头只回手,准确无误的指着他的鼻尖,“滚,立刻。”
“为……”
“否则收房收车收卡。”
“喂!”
“警告到此为止,不送。”语毕迈腿离开,风起划过他,气温骤降,好不阴森。
“那个……小漪,要不喝杯咖啡再走?”岑大夫很有爱的问身边石化的某人。
“……”
ISSUE 13 【忆曾经】
缓步行走在住院部的长廊上,熟悉的消毒水味,熟悉的一景一物,让霍梓渐心潮难平。拜白纯身体羸弱所赐,他比常人进出医院的次数多得许多。记忆尤为深刻的一次是白纯8岁患病住院。那会儿她的母亲刚刚准备改嫁,家里的大人无暇分心管她,所以交由他一肩承担起照顾妹妹的任务。
故事发生的时间距今虽稍显遥远,然而每个细节他仍旧觉得恍如隔日……
医院住院部一楼长长的走廊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黑暗,但是看在白纯的眼里,今天一切都显得很好。她像只灵巧的小鹿似的跳出了住院部的大门,屋外突来的阳光灿烂了她的双眼,不觉地仰起头看着天,湛蓝得像大海般的天空像刚被水清洗过一样透彻、明亮,简直美极了!
远方点缀着的细细云丝温柔得就如少女的发,鸟儿打头顶上啁啾着欢快地掠过,小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真是一个令人浮想连翩的初夏的午后……
白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一整个世界。放松的情绪带来身体的兴奋,她一边小跑着一边向朝她走来的护士长愉快地打了个招呼,毕竟这是她入院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了,她不介意和别人一块分享自己的喜悦。
“快跟我回去,16床的小鬼!等你妈妈来我一定要告诉她,你的针是不是还没有挨够,谁准你乱跑的?给我慢慢走回去,听到没有!”
白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护士长要骂自己?她楞在那里,直到护士长抓起她的手,才不得不跟着她的脚步蹒跚地往病房的方向走去,护士长的手就像是钢爪似的死死地箍着她,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细小的手臂上传来的冷硬感觉让她一方面觉得害怕另一方面觉得难过,难过的感觉强烈到胜过手臂传来的痛感。
当被命令爬上病床的时候,白纯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了下来,当然哭泣不是为了引来护士长的同情心,她也没有因为病人的眼泪而和颜悦色,只是更为严厉地说:“躺好,未来的日子你休想再下地跑,听到没有!”
看着护士长离开病房,白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