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也不可能有。肃儿在牛哥身边,是一个有生命,有智慧,有优越感的
影子,绝不是机器。牛哥的职业是把欢乐带给所有的人,这里面也有肃儿所
给予的许多。当所有的聚光焦点都对准了牛群的时候,我看到了肃儿,看到
了如今少有的女性,看到了美丽的女人,看到了我自己的丢失。
袁伟民和中国姑娘
袁伟民和中国姑娘
们都说他具有大将风度。
──引自鲁光的报告文学《中国姑娘》
袁伟民不再担任中国女排的主教练了,消息一经传出,在我心里的那支
具有生命之光的红烛就泯灭了,何人何时才会重新点燃?我和球迷们都期待
着。袁伟民离开了中国女排,如同一串璀璨的玉珠被抽掉了丝线而身不由己
地散落四处一样,我为袁指导与中国女排珠联壁合的排球生涯结束而痛惜。
这是一支世界上最好的排球队,这是一群世界上最可爱、最可敬的人。
我一生有幸,能在中国女排
1984年即将远征洛杉矶奥运会的前夕,在她
们对外完全封闭的日子里,在中国女徘的训练基地郴州,和他们朝夕相处了
三十五天。这是我生命中重新认识自我、修正自我、改变世界观的一段时光。
就在那里,我认识了袁伟民,认识了郎平、张蓉芳、杨锡兰、周晓兰、杨希。。
认识了全国人民都熟悉的女排姑娘。当时的郴州基地,真是一个与外界完全
隔绝的地方,除了徘球队的工作人员外,其他任何人一律不推进。食堂、宿
舍、训练场都被一扇高高的铁门关迸了院儿里,我们几位演员是为拍摄鲁光
同志的报告文学《中国姑娘)而特殊被批准去那里体验生活的。
中学时代我曾因个子高而被学校排球队选中,我对排球一直有着浓厚的
兴趣,这次能捡到一个被别人“扔下”的角色,而且是扮演一名女排队长,
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还愿。
我们剧组一行悄悄地住进了女排姑娘们的楼下,白天悄悄地看她们训
练,悄悄地给她们捡球,晚上悄悄地旁听她们的队会,连同在一个食堂吃饭
我们都悄悄地坐在一个角落,生怕因为我们的到来,给她们添一点麻烦,影
响她们进军洛杉矾。那时的中国女排已经是两届的奥运冠军了,并且蝉连了
世界杯赛的冠军,正是全国人民期盼着她们能三连冠的关键时刻。当时的世
界排坛局势非常险峻,美国队势力一直不减,而苏联和古巴队又正处于交替
上升阶段,我们的队员年龄偏大,主力队员大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痛,新
替补队员的球技和竞技心理都相对薄弱。女排姑娘们的压力是非常大的,袁
伟民更是紧锁双眉,表情冷峻,寡言少语。
我们几位演员的到来给这单调、紧张的基地带来了一丝与训练场不同的
情趣,她们开始注意我们了。我们练球,她们在一边偷偷地笑;我们吃饭,
她们也在议论我们。
有一天,袁指导对我说:“你们再摸
7年球才能演排球队员,特别是你,
主攻手,我看不行。”袁指导真不客气!我们让他说得都没有信心了,在他
面前都不敢碰球。是啊,在世界冠军面前练球,在袁伟民面前练球,这不是
自找难堪吗?我和队友迟蓬下决心,每天夜里利用别人休息的时间在房间里
对着墙练,有时练到夜里两三点,那股劲儿也和中国女排差不多。我们就是
想再在袁指导面前拿起排球的时候不被他笑话。
我们一天天地在郴州待下去,一天大地感受着排球队员的生活,也一天
天地写着体验生活的日记,我的本子上每天都有袁伟民的名字。
忘不了,有一天,在训练场上袁指导发火了:“不是我袁伟民和你们过
不去,是古巴队、苏联队,是海曼、路易斯、冈萨雷斯和你们过不去!”他
双臂抱在胸前,满脸通红,网下站着四川姑娘朱玲。“接着来!”他不容分
说地把球砸向朱玲,朱玲顽强地在滚翻救球。“再来!”球无情地向朱玲身
上掷去。“负三十”朱玲没有接住球,“负三十一、负三十二、负三十三、
负三十四。。”袁伟民根本不顾东倒西爬的失玲是否能接住球,一个劲儿地
将球往朱玲身上砸。朱玲竭尽全力在救球,看上去她一点儿劲儿也没有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汗如雨注。
说地把球砸向朱玲,朱玲顽强地在滚翻救球。“再来!”球无情地向朱玲身
上掷去。“负三十”朱玲没有接住球,“负三十一、负三十二、负三十三、
负三十四。。”袁伟民根本不顾东倒西爬的失玲是否能接住球,一个劲儿地
将球往朱玲身上砸。朱玲竭尽全力在救球,看上去她一点儿劲儿也没有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汗如雨注。
接
50个好球,天哪,通往冠军的路是这样的具体,这样的残酷!我屏住呼
吸站在一个角落,暗暗替这个四川姑娘加油。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间,朱玲还是没有完成任务。厨房的大师傅来了,
队医也站在场外,谁也不敢上前求情,朱玲完全不知东南西北了,脸上的汗
水、泪水,混在一起流进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好球!”袁指导
喊着,失玲开始接球了,她的体力负荷极限过去了,“负十五、负十四、负
十三、负十二。。”袁指导大汗淋漓地抛球,球似乎也可怜小朱玲了,每个
都准确无误地掉到朱玲的手上。“正一个。。”训练结束了,朱玲躺在地上
一动不动。
人们陆续地离开了训练场,场上安静了,空气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
袁指导走近了朱玲,“干吗?光打雷不下雨?”朱玲哭得更凶了,袁指导扶
起了她,“没练够?再来五十?”朱玲泪水凄凄地不理他。袁指导回头指指
我,“看看,倪萍在那儿偷看,她要把你这哭鼻子的事写进电视剧里,不就
糟了!走,我请你吃水果。”袁指导像父亲一样把朱玲逗乐了,全然没有了
训练场上的那副疯狂和冷酷了。
这一幕我永生难忘,事后我问袁指导:“干嘛要这么凶狠?”他说:“每
个人都有他的极限,能超越自身极限的人就能往前进一步。如今世界排球大
国在技术上都差不多,要竞争的就是耐力,我们不这样训练,就没有出路。”
“那你不心疼你的队员?”他半天没回答我的问话。我又追问:“是不
是教练都这样?”
“没有办法,否则就离开这里,不当教练。像你们演员多轻松,没有拿
世界冠军的任务。”袁指导的话永远掷地有声。
是啊,和女排拼搏相比,我们都活得太轻松了。在她们面前,我们都觉
得轻松是一种犯罪,于是我们也给自己加了劲,每天在球场上练到夜里十一、
二点,胳膊、腿、身上全摔仲了,我们依然觉得无法在未来的影片中表现这
些中国姑娘,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
许多晚上,我们都在袁指导休息了之后,被姑娘们偷偷地叫上楼。她们
也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她们也都是爱美的姑娘,我们和她们一块儿闲聊、讲
笑话,帮她们梳辫子、化妆、试衣服。在她们眼里,我们是另一个世界,一
个让她们觉得有意思的职业。确实,她们的生活太单调了,除了训练就是学
习技术、开队会。好几次我们帮她们把情书寄出去,再把外面的信带进来。
我们成了姑娘们的好朋友。我们彼此讲着自己的秘密,畅谈着未来找个什么
样的男人。
有一次,我说:“你们应该找袁指导这样的男人,既是你们的同行,又
是你们的教练,多好!”张蓉芳、杨希、周晓兰她们几个姑娘全都脸红了,
张蓉芳第一个反对,“什么呀,才不找他这种人啦,凶巴巴的,每天吓死人。”
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好像都反对我说的话。可看她们的表情又分明告诉我,
她们其实和我一样的观点,不过是“言不由衷”罢了。
张蓉芳第一个反对,“什么呀,才不找他这种人啦,凶巴巴的,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