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现在还想死吗?”
“见到你,我不想死了。”
“可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自已。
“真的,我要走了。你我不在同一世界,咱们无缘厮守在一起。”满目凄怨的小薇望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云雾里。
“小薇,别走,等等我!”我悲伤欲绝的哀号着,人倏地醒了过来,浑身冷汗直冒。
“哥,你刚才做恶梦啦?”身边响起弟弟的声音,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惊魂未定的点点头,环顾石棺材四周,青天白日的,除了树影婆娑,耳际传来阵阵的松涛声外,哪里有什么鬼影!心里终稍稍安定了些,转头问弟弟道:“友爱,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上山砍柴,看到你在这里躺着,就过来叫醒你。哥,我知你心里苦闷,可你今天跟爸妈顶撞我觉得你太过份了。这几年为供你读大学家里省吃俭用,尤其是爸妈他们终日两眼一睁,忙到熄灯,过度的体力透支爸妈背都驼了,头发更白了……”弟弟在责怪我。
“我是你哥,用不着你教导我,爸妈的抚养之恩我会铭记在心的,但功是功,过是过,我这副丑脸难道不是他们遗传的吗?”
“哥,其实爸妈没一点责任,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是他们的儿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说没责任呢!”我白了一眼弟弟。
“事到如今,实话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爸妈亲生的。”弟弟略一迟疑坦然说道。
《人造美男》31(2)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睁大眼睛盯着弟弟。
“我说你不是爸妈亲生的儿子,你是一名被抛弃的婴儿,是爸妈捡来抚养你长大成人的。”弟弟一字一顿道。
“友爱,你说的是真的吗?你骗我的吧!”犹如惊雷般的我跳下石棺材紧紧抓住弟弟的胳膊追问道。
弟弟迎住我的目光,坚定地点点头,“哥,一切都是真的。你想我们两兄弟如果是同一父母生的话,相貌应该相似才对,可咱俩一点都不似。还有你的面貌既不象爸也不象妈,这很难说清楚吧。至于你的身世,我是无意中从爸妈那里听来的,那是在你接到通知书后的一个深夜,我半夜小解时看到爸妈房间里还亮着灯,就好奇的凑近去看,发现爸妈正为筹你的学费发愁呢,他们一起回忆起你的身世,商量着要不要送去上大学,就这样得知了你的身世。离去时我不巧碰到一只铁桶,响声把爸妈吓了一跳,跑出来看到是我,就一再严厉的要求我不准将你的身世告诉你,这几年来,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今天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的身世,一方面希望你振作起来。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亲生父母抛弃了你,但爸妈却一直爱护着你,一直把你当成亲儿子般对待,有时甚至比我还要好。哥,爸妈抚养我们两兄弟一点都不容易,我们不应责怪指责他们。”弟弟一脸真诚的道出原委。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是孤儿来的,你分明在骗我!”我不愿也不敢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狠狠的摇着弟弟的肩膀,然后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仿佛脑子遭雷击般一阵眩晕,天地倒转过来了,世界末日来临了。
好一会,清醒的我猛然站起身朝望君顶方向狂奔而去,边奔边凄厉地狂笑道:“哈哈!李友家,你他妈的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你原本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一个丑陋的孤儿。你光秃秃的来,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光秃秃(工作光、爱情光、头发光)的,甚至现在连亲生父母都是光秃秃的,真是滑稽得很,哈哈哈……”我那让人恐怖的哭笑声在石棺材四周回荡着,“造物主,我……恨……你!你为何不让我胎死腹中?为何要这么残酷的折磨我?你……为何……要这样?”我声音由大变小,最后是伤感的喃喃。
“哥,你别太伤心,不管怎么样,我都把你当亲哥哥一样对待的,爸妈也会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弟弟追在后面安慰我,生怕我寻短见似的。
“友爱,你别跟着我,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要一个人静静。”我回头对着不是亲弟弟的弟弟喊道,然后朝望君顶方向奔去。
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面对父母的突然“消失”,我觉得自已成了世上最孤苦无助的一个人。泪水似断线般的珍珠漱漱而下,一路上我边爬边抹眼泪。不一会,浑身上下已湿漉漉一片,脸上泪汗渗杂,分不清那是汗那是泪。由于泪眼模糊,加上心情极度忧伤,以致不时摔倒在地,衣服也被荆棘划破了,甚至手脚也被划上一道道血痕,但我懒得理会它了,对于被父母抛弃这人世间最伤心泣血的事件来说,这点表皮之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经过两个小时的连滚带爬,我终于登上了海拨1200多米高耸入云的望君顶,低头看看自已,全身上下衣衫褴褛伤痕累累,俨然红军长征时期峥嵘岁月般境况,只是我的心情跟红军意气风发之精神面貌有着天壤之别。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单身只影的呆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一种孤独缈茫的感觉笼罩住整个心扉,我忍不住对着群山大喊:“我丑陋,我招惹了谁?我侮辱了这个文明社会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老天爷,你回答我啊!”
喊完,身心极度疲惫不堪的我一头扑在山顶上象死猪般趴卧着,无力也无心去感受荡胸生层云一览众山小的美景了。
《人造美男》32(1)
七月的天犹如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睛空万里,阳光普照,转眼间一大片乌云蜂涌而至,开始涂抹望君顶上方的天际了。由于我的家乡地处亚热带,从东南面吹来的暖湿气流常被巍然耸立的望君顶挡住去路,气得暖湿气流常俏皮的在其上空哭闹一番,把望君顶淋个狗血喷头才再轻装上路。每逢夏天午后时分,常是乌云表演哭天泣地的时候。
今天也不例外,上午还睛空万里的天色,在我大声质问老天爷之后,老天爷竟发怒沉下脸来了。顷刻间整个望君顶风起云涌,天越来越黑,乌云越聚越多,越堆越厚,太阳企图想穿透厚厚的云层拥抱大地,可最终有气无力,唯有眼睁睁的看着乌云在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眼看着天要下雨,山顶下方约三百米处有一间看护林场的房屋,此时若冲下去避雨还来得及,但忧郁沉重的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避雨,倒希望家乡的风雨帮我洗去忧伤,洗去一脸的丑陋。
起风了,并且是狂风大作,吹得莽莽林木哗哗作响,犹如醉汉般东摇西晃,远远望去好似一道翻滚的波浪,一层一层的随风舒展。仰望天上的乌云,正张牙舞爪的奔腾着,翻涌着,追逐着。
突然,一道长长的闪电从乌云里撕开一个缺口直插望君顶而来,闷雷跟着“嗡”的一声在我耳边炸响,“闪电你来吧,雷啊,你再大声些吧,我不怕你,暴风雨你来吧,我等着你!”忧伤得近乎麻木的我振臂高呼。
还没等我喊完,一道更剌眼的闪电,一声更凌厉的响雷接踵而至,随即看到一个火球在不远的地方炸响,跟着一颗大树冒出一团黑烟。
目睹大自然如此非凡的威力,一咱恐惧的情绪涌上了我的心头。唉,面对风雨,面对雷电,以为自已很勇敢,原来却是那么的懦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这边雷电还没表演完毕,那边风雨急不可待前来登场发威了,只见它夹着豆大的雨箭从天从降,由疏到密,由慢到快,由小到大,白蒙蒙的罩住了整个世界。于是,天地融为一体了,犹如盘古未开天辟地之混沌时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暴雨统治了整个世界,在茫茫的风雨中我是那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