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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道里管教的脚步声和钥匙链的撞击声,突然使我忍不住向外张望,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晓升,收拾东西。”管教大声地说。
“是,”我高兴地跳了起来。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着就向外走。
第七章(3)
我对号子里人们打了招呼,又向老大表示我的谢意,毕竟他对我还是非常关心的。
号子里的每个人都激动地看着我,能够干起,对一个失去自由的人来讲是何等的重要。
我提着我的一大包的衣服等,从看守所的安全检查门出来。还是那个女警官接的我。
“晓升,今天你就可以出去了,但要等Q公司的来人跟你谈一下。另外你是取保候审,所以必须通知你家里人来签个字作一下担保。这是手续问题。”她边走边对我说。
“谢谢,我知道。”我确实知道,之所以取保候审的原因是什么。
我提着我的大包,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等待着。
“晓升,这是你的取保候审单,你签字。”她填好内容递给我。
“警官,我想问我出去后能不能做生意。”我问她。
“可以,只是要随时能够找到你就是。”她说。
“我的取保候审是多长时间?”我再问她。
“最长一年。”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心里明白了许多。
Q公司的人来了,是小孔和他们的经理,他们看到我后同我寒暄了一下,开始了谈话。
“晓升,你看我们的款怎么办?”小孔直截了当地问我,脸部表情是那么地着急。
“我出去后看一下情况,但是不论怎么样,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的。”我冷冷地说。
“但是我们要一个还款协议。”他又说。
“你知道,我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简单地签了协议,但是我要是不能还,或者迟付款,那我就是更对不起你们了。”我说的是实际情况。
“可是你知道,我们回去也要有个交代。”他坚持要求道。
“到这种地步,你们说怎么办?”我无可奈何地说。
“你就写个还款计划吧。”他建议说。
我看了一下女警官,她一句话都没有讲,平静地看着我们争来争去。
我心软了,或者说我妥协了。
我写好协议,尽可能地放宽我的还款期限。
小孔呀小孔,其实我也是非常着急的,但是我说的是实话,没有任何欺骗的意思,只有在外面的事情我了解清楚后,还款才是最为真实的。不过我自己相信我自己,款项是可以追回来的。
他们走了。
我等着我父亲的到来。想来想去,只有他来最为合适,也是最为合适的担保人。
电话铃声响了。女警官拿起电话,说了一声,就放下了。
“好吧,可以走了。到前面去办一下担保手续。”她对我说。
我又提着我的大包,走出了高大的看守所的大门。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浮想联翩。我觉得我能够出来,纯属于万幸,否则我到现在还在皖南的看守所当我的老大,艰难地度过一天又一天。我抬头看了看渐渐西下的太阳,感慨地叹了口气。我的身体不禁又晃了一下,头有些疼,一下无法适应外面的环境,也许是在看守所呆得太久了,我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病,但是也是非常虚弱。夕阳西下,我的过去可能就此宣告结束,明天我就要迎接我的新的人生起点。
我见到了我长久没有看到的老父亲,从内心里讲,我不愿意使他烦心,可是我这一段时间做的事总是让他揪心,这么大年纪了,还为我的事跑来跑去。他那泛着老人斑的刚毅的脸上平添了许多的皱纹,也缺乏已往神采奕奕的光泽。他又老了许多。我简直不忍再看下去和想下去。
我们父子之间没有过多的亲昵和寒暄,甚至是拥抱。我很清楚我的父亲,他知道我的内心的痛苦,我也了解他所想的是什么。此时此刻我和我的父亲都是那么地冷静。也许我们俩留下的是对我在看守所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感叹。他只能是做到这一点,我却非常知足这一点。
我们一起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院,宽大无比的世界又展现在我的眼前,漫长的八个月的看守所的生活使我习惯了那狭小的号房,平时看不见什么绿色和其他的建筑,没有人们幸福的安谧的笑脸。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大呀,只有失去过自由的人才会感到自由的得来是多么的不易。我就想尽情地享受这大自然宽广胸怀的温馨。
我们要了一辆出租车,奔向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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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劳累奔波
该休息了
室内的空气混浊
该去田园了
谁在山的那边
唱着那首迷人的歌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紧张的流水线
该停停了
叮叮当当的声响
该静静了
谁在河的那面
弹着那首动人的风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你快乐就是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