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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道里又有车的声音,老大和六子都站在门口。
“卖熏鸡和烤鸭。”老大说。
“还有什么呢?”六子问。
“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咱们的方便面够不够,我们再买点儿。买什么的呢?是统一100,还是康师傅,是牛肉面还是鸡蛋西红柿面?”老大问六子。
“随你的便吧。”六子说。
车过来,老大把钱票递给外面的外劳,又蹲在地上把鸡和鸭等拿进屋里面。
六月的天气,是非常热的,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将鸡鸭放到水池中浸泡,用冷水减缓它们变坏。
“下午可能就该卖冰棍了。”老大对六子说。
“是吗,咱们这里还可以吃冰棍吗?”我兴奋地问。
“可以,天热的时候,我们就买过几次了。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吃得好一些。这在外地就够呛了。我说的是不是?”老大对我说。
“确实如此。我在皖南的时候,不能吃带骨头的东西,可在北京怎么就都允许呢!真是一个地方一个政策。”我说。
我总是爱用我曾经呆过的地方条件比较北京的现代化看守所的条件,其实这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你抽烟吗?”老大问我。
“谢谢,我不会抽。”我回答。
我看到他们开始准备抽烟。老大抽整根的,其他的人抽用烟丝卷成的大炮,轮换地抽一到两口,还要躲着监视器。烟的来源也是非常的奇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看待这件事,反正在皖南,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同干部的关系好到一定的程度还差不多。
“烟也快用完了,咱们得省着抽了。”老大对前面的几个人说。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内心也不禁要问,如果没有烟的情况下,他们会怎么办呢?肯定是会抓耳挠腮,魂不守舍。
第六章(1)
“老大,管教发烟吗?”我问老大。
“开风时也发几根烟,但是你看,这又怎么够呢?我一天没有烟就受不了,不吃东西都可以。”他说。
我不想再问下去了。总之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渠道能够拿到烟,而且是整包的。
“站起来遛遛。”小喇叭又叫了起来。
“谢谢管教。”大家齐声说道。
我们开始转圈。
“好了,停下吧。”我们听到小喇叭的声音。
一会儿,筒道又听到车的声音。
“卖冰棍。”筒道里的外劳大声地说。
老大他们又站在铁门口等待着。
我们在号子吃到了冰棍,而且是我喜欢吃的大红果冰棍。老大特地给了我两根。
风门开了。
“谢谢,张管儿。”我们齐声地说。
“快点儿,弄点水,浇一下风场。”老大安排着。
风场让六月的太阳晒得滚烫。在号子里还没有觉得那么的热,可是到了外面,太阳象一盆火焯烤着空气和大地。不浇些水,人都没有办法呆在里面。风场铁栅栏外是绿色的草坪,只有它带给我们一点儿清馨的感觉,否则外面和里面一样的话,简直要使得我们窒息。草坪刚刚用剪草车煎过,所以散发着令人陶醉的草香,仿佛空气都给净化了一样。我喜欢这样的气息,它会给我的正在萎缩的心舒展开。
张管儿走到高高的窗道上,向下看着我们。
“没有事,把褥子晒一晒。在场地上遛遛。”他要求道。
“是,张管儿。”老大赶紧要求我们按照要求去做,目的还有另外一个,就是表现好,可以从张管儿那里得到几支香烟。
果然,张管儿掏出香烟,取出几支,仍下来。六子用衣服接着,然后就交给老大收好。张管儿的意思是在风场里抽,但是老大他们几个抽烟的却没有这样做,而是留下来。
“报告张管儿,我要求提审。”和尚好像逮住了机会。
“求提什么?”张管儿问他。
“就是我的精神病检查是否出来了。”和尚回答。
“我给汇报一下。”张管儿不冷不热地说。
“报告张管儿,我还想要点儿盐。”和尚还是执着地要求。
“好吧,我给你想想办法。”他回答。一会儿,他突然对我发问:“眼镜,你怎么样,有没有提审?”
“报告管教,没有。”我回答。
“噢。”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二十分钟的开风时间很快地过去了。风门又关上。我们继续坐在板子上。
打开水,这是每天的必要的事。我总是想干点什么,就在旁边盖可乐瓶的盖。
今天的晚饭是非常丰盛的,其原因就是我们可以吃到鸡和鸭子。
“晓升,给你一个鸡大腿。”老大对我说。
“谢谢。”我接过来,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了!
和尚不能吃饭,他的斋饭只能是在中午十二点之前。现在他只好看着大家吃。
“和尚,你老是这样的话,身体会不行的,光吃点盐怎么行?”我关心的问。
“咳,习惯了。不过在家里还可以吃些蔬菜什么的。”他解释道。
“我想,如果下到圈里,就想办法暂时破了规矩吧,身体是主要的。”我告戒他。
“让我想一想。”他没有直接回答。
但愿他能够听从我的劝告吧。
第六章(2)
执夜班的管教严厉,老大他们都比较恨他,但是他毕竟是管教,而我们在里面的是在押人员,本身的性质就截然不同。这天晚上,为了庆贺一个人下圈,抽烟时被那个管教发现,让老大和那个人晚上面对墙站着,什么时候可以睡觉,要看他的要求。所以他们两个就一直站着,很晚的时候,才同意他们睡觉。这下子,弄得老大等非常不满意。可是这样的事最后还是告到张管儿那里。张管儿狠狠地说了我们号子一顿。在张管儿教训我们号子时,竟然又发现前面的几个人松快地躺在铺板上,而后面的要挤着,这又成了问题了,张管儿坚持让前面的压缩铺位,让后面的松一下。
老大等前面的几个人,只好睡得挤一点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管儿管的另一个号子也炸了锅,就是打人的事。张管儿真是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筒道领导开始对他有意见。其实张管儿这个人非常好,对于一些疑难的思想问题,他总是非常简单地就说清楚了,特别对在押人员的关心方面做得非常好,比如和尚平时吃的盐就是他从食堂里要来的。他对待我们是非常和气的,他的管理手段是务实的,没有什么花花肠子的事。
果不其然,我们喜爱的张管儿调走,管理其他的号子了。齐管儿接替他的工作。齐管儿是非常严厉的,平时没有什么笑脸,总是那么严肃的样子。虽然他也很负责任,但是绝对不会让在押的人员感到亲切。因此老大他们在许多事情上就不敢太过分地要求了。首要的就是烟的问题,齐管儿当然在开风的时候也会给几根烟,但是这是无法满足那些烟民的要求的。好在号子里是一半人吸烟,另一半人不吸烟,不象在皖南时,号子里的人不吸烟的占绝对的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