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都是如此,更别说他家男人了。在温端看来,小孩子可以不懂事儿,可是都上初中了,念了那么多年书,还能不懂事儿?所以一开始,“泱泱家”的员工就没人待见刘秋月的。
所以这天下午,当刘秋月再次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复杂,因为工作的缘故当然不可能摆什么不高兴的脸色出来,但是,集体头疼还是免不了的。
泱泱看了一眼,就抱着南瓜往后厨去了,不知是不是受了泱泱的影响,南瓜一时都有些蔫蔫的。
大厅里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正在说话的兄妹俩。
同样一个爹生的,刘清普跟他妹妹这也差的太多了。之前就连原本有些迁怒的季嘤嘤都不得不承认,刘清普这人给人的感觉是真舒服。
学生放学都比较早,如今还没到晚餐高峰时段,餐厅里人不多,刘清普又特地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兄妹俩说话声音不高,一时间也不引人注意。
刘秋月是打心眼儿里不愿见到她这位大哥。懂事之后,她就知道这人跟自己不是一个妈,天生亲不了,况且,据说她那个早死了的大妈也是个乡下人,土的要死,刘清普也跟她一样,刘秋月很是看不上。
这一回,爹妈突然出了意外,她也是一时没了主意,家里有没有其他的他人了,刘秋月虽说做人不怎么样,倒是遗传了她亲娘那灵光的脑子,知道外家的几个舅舅靠不住,归根到底,他就是再不待见刘清普,那也是她亲哥,养自己是应该的,不会一门心思惦记自个儿家那点子家底。
其实,刘秋月小时候,刘清普还是很喜欢她的,兄妹俩也很亲,他后妈虽说有些不冷不热,但这么些年也没短了他的东西,就是他爸开口说要给他什么,后妈也从来没当面儿反驳过,总算过得去。
两人关系渐渐不好,大概是刘秋月十岁以后,那时候家里生意做大了,父母经常往外跑,于是,年幼的刘秋月就常常被托付给他外婆,日子久了,人也渐渐变了。
兄妹两这么好好坐下谈话也是好几年钱的事情了,刘清普忍不住就感慨了些,收回思绪,刘清普开始想妹妹询问事情的始末。
刘家兄妹两个说了什么自然瞒不过店里几个耳力非凡的人,楼上休息区里,茅慎行跟温端听着刘秋月的诉说,时不时微蹙眉头。
泱泱不喜欢刘秋月,温端一直以为是上一回被欺负了的原因,可是刚刚仔细问了才知道,不仅如此,据泱泱说是因为刘秋月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说这话的时候,南瓜还在一旁凑热闹似的的直点小脑袋。
这倒是有趣儿了,人家兄弟姐妹,那都是往相似的地方长,他家可好,不说相像了,这根本是南辕北辙么,当哥哥的气息纯净到不行,做妹妹的不说温和,反倒是周身都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晚上回到家里,茅慎行带着刘清普看房间收拾行李,另外几个都挤在温端家里,把一天的收获汇了个总。
茅盈他们依旧没啥发现,不过去了酒店跟别墅这两个地方布置了点儿东西,以后有什么动静,他们也好即使知道,别墅里头“干净”的过分,至少喵喵去了一趟非但没觉着不适,反倒是精神好了不少。
沧冴跟姜圭去了趟定林寺,聪慧大师托人捎了些果子给泱泱,放在了定林寺的主持那里,让他们去拿了。
最后是温端这边儿,听完始末,茅盈跟沧冴都挺好奇,打算好好瞧瞧这位刘清普,至于刘秋月,他们的直觉倒是没有两只小动物那么敏锐,之前接触了几回,尚未发现什么不妥,不过对于泱泱和南瓜的本能,他们还是很相信的,看来还是得去一趟刘秋月的住处,好好再查查。
收拾好卧房,刘清普跟着茅慎行过来温端家里,茅盈不着痕迹地打探着刘清普的成长历程,不过看起来毫无特色,难不成这纯净的气息,真是天生的不成?倒不是他们多疑,反正在座的年岁超过四位数的都不信——包括茅三三。
其实这道理很好明白,气息的纯净,一般源于魂魄。刘清普是普通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算是毫无自保能力,要是生来就是这样的纯净,要么就是被人带走修行了——毕竟当今世道,少有资质的都是宝,茅慎行这样家学渊源的除外——要么就是被些心怀不轨的害了。
总之,一句话,尽管目的不同,结果都是一样,除了被掳走还是被掳走的命,没有茅家这样的人家护着,想要在自个儿家里安然活到成年?那不叫奇迹,那叫零概率事件。
问了半晌也没什么线索,刘清普倒是没有多心,茅三三在一边儿听得烦了,看看一边儿乖巧的倚在温端身边的泱泱,最终还是决定到旁边儿找南瓜玩儿,今天叶家小两口回叶老爷子那里吃饭了。
刘清普说话有些多,伸手端着杯子喝了口水,一回头,就看见正和南瓜玩儿的欢的茅三三,不由得带了笑。
“我家以前也养过小动物,是只小狗,淘气的很,不像南瓜这么乖巧,之前还把我家一只古董花瓶给打碎了,我爸心疼了好久。”提到父亲,刘清普的笑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我去过你家里,楼下一个挺漂亮的博古架子,不过右上角少一格儿东西,就是那个花瓶?”茅三三听他提到南瓜,也来了说话的兴致。
“嗯?不是,你肯定看错了,我家博古架子右上角不可能是空着的。”茅家人去家里查探的事情,刘清普是知道的,这回听他提起倒不奇怪。
“怎么不会?是真的,大哥也看到了!”
茅盈点头,心里也是疑惑,怎么着刘清普如此笃定?家里的博古架子少了一两样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就是因为之前小狗打破过花瓶,所以我家不少东西都被我爸特意加固过,博古架子上边儿就有不少,本来最上边儿两角的格子,我记得放的好像是我爸不知从哪儿讨来的玉件儿,不名贵只是好看,我爸索性就把底座直接给焊死在架子上了,这还真不容易不见,要真撬下来,估计连博古架都得坏。”
茅盈跟沧冴的脸色丝毫未变,心里却是一个咯噔,别说坏了,当初他们去看的时候,连个焊接过后的印子都没有。
☆、第六十二章
因为非自然死亡,刘家夫妇的案子涉及的问题又比较诡异,所以,至今两人的尸体还是放在刑警大队里冻着,这也意味着虽然刘清普这个儿子回来了,但是刘家夫妇的丧事还是没办法办。
父亲无法入土为安,纵使理智上明白这样做也是为了早日得到线索,但是心理上肯定是过不去的,所以刘清普这段日子以来,脸上很少有笑脸。最后,还是茅慎行看不下去了,打电话求了求他爷爷,看看是否能够通融一下——至于为啥舍近求远,放着茅盈不求?咳咳,虽然老祖宗为人似乎很是随和,不过心里还是没办法过去那道坎儿,直接开口神马的,总觉得有些别扭。
茅家总算是能说得上话的,况且这件案子眼看着就不是普通的走向,所以,警局那里考虑之后也同意了这样的要求。
刘方的父母五六年前就过世了,他自个儿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又是北边儿的,离得远,很多亲戚已经不拉扯了,所以葬礼上,最惹眼的,还是刘秋月他外婆一家子。
火化,下葬,答礼。这些事情,刘秋月都不用操心,她今年也十五岁了,不过显然她娘生前没空好好教育,给他外婆宠坏了,刘清普本来心里就不好过,一时也懒得顾及这个妹子,索性把人托给了从小照顾她的保姆阿姨,自己把所有摊子都给接了过来。
茅慎行是刘清普的好友,自然要出面的,不过润园里的其他人就算了,毕竟没什么关系。于是,当茅慎行到了葬礼上时,看到的就是一脸憔悴的好友。
“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拜过逝者,茅慎行也没急着离开,他们这里的规矩,参加葬礼,不作兴丢下东西就走,至少要喝杯水,甚至吃过些东西才好离开。茅慎行不放心刘清普,索性就多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