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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2 / 2)

“好啊。”

李满朝奇怪这小子很少看电影,难道是被张艺谋的大名吸引了,便问他:“知道是什么片子吗?”

“不知道,我一天没在学校,没看到海报。”

当屏幕上出现了黄土背景下的那座破旧的房子时,张开想起了自己的小学,也是在黄土地上,但不至于就那么破。他对那些孩子们的事不干兴趣,稍微看了几眼又开始想自己的事情,小时候他从没有碰上过那样的代课教师,他的老师也病过,有没有找人代课记不清楚了,但这一点是肯定的……听叔叔的小女儿说小学时的一个女同学在那儿代过课,他努力的想着女孩子的模样,不会象魏敏芝那样吧,不知道脾气有没有那么强,小时候好像挺温顺的,不会的——突然,他被什么一惊,继续往下想——最起码不至于那么小……听说她出嫁了,当和他一样大小的女孩子在大学里想着爱情是什么的时候,他却要做妈妈了,张开又一种莫名的伤感,然而他又笑自己就象贾宝玉一样,以为女孩子出嫁了就是悲哀。

突然他的思绪被一阵笑声打断,他看了一下,电影正放到魏敏芝被售票员赶下车,她却还继续往前走。他知道支撑哪个小老师继续往前走的是“一个也不能少”的信念——她还是个孩子,并不懂什么祖国的未来,那正是别人这样教育她的时候。那确实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明智在英语中是“wise”,而wise在许多句子中往往翻译成“识相”更合适一些,他想如果当时是他的话他绝不会走下去,即便在这条路上自己也没有那么坚决,自己比那个小女孩多的是明智,少的是她那种信念。看到魏敏芝四下里看看,拿起了那个饭碗时他闭上了眼睛,他并不十分同情象张慧科那样的穷困——既然贫困存在,每个人都没有特殊的理由不去承受,所以贫穷给了谁都不算是不公平,但他同情那个小魏老师的遭遇——不应该让做好事的人受苦。

“听说这部片子没有用一个专业演员,真实感挺强的。”散场后自然又是谈论这场电影。

“这是张艺谋的绝招,”李满朝附和说,“不过这部片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这是我所看过的张艺谋的片子里面唯一一个一大团圆为结局的,《红高粱》,《菊豆》,《摇啊摇》,《有话好好说》那叫什么,叫没有结局的结局。”

“然而这样在最后突然遇上一个好人的大团圆给人的感觉非常牵强,”张开说,“中国人喜欢大团圆的结局——到了最后总是好人赢了,坏人输了,这显然都是对现实失去了信心而想在想象中找回来一些的自欺欺人的表现,许多优秀作品却并非如此,鲁迅甚至用阿Q最后连那个圆也画不好来对之加以讽刺。在这么多的东西中,”他口风一转,接着说,“只有《杨三姐告状》的大团圆让人相信,那是编剧巧妙安排两个人争斗,杨三姐从中渔了利,不是靠什么人大发善心。”

“开哥不要这么悲观嘛,”苏雯雯甜甜的说,“好人还是有的,比如你和我,还有他们都是的。”

“二十来岁了还用好和坏来定义人是幼稚的。”于一飞故作深沉的教训她,气得苏雯雯瞪了眼要和他抬杠,却又插不进嘴去。只好听他继续说,“其实那些人的行为并没有超出社会的有效约束,简单地说就是正常的或没有犯法,法律又不能规定人人都有同情心,然而正是这些正常的行为的总和构成了悲剧——这才真正证明了这个世界是可悲的——可怜的是那些孩子们,”他顿了一下说,“贫穷不是他们的错,却要他们来承受这些后果,这是不公平的——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当然也没有什么公平可谈,黑格尔说过‘所有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然而——”他叹了口气,“他说这句话时又包含了多少无奈和残酷啊。”

......

“一个演员只要被张艺谋用了马上就出名。”

“那也能说明张艺谋慧眼识英才,挑的人个个都可以出名,”苏雯雯说,“比如巩利,不光是张艺谋,陈凯歌用了也拿大奖。”接着她说了巩利在《风月》中演得如何如何好。薛霞听得不耐烦,忍不住打断他说:“和你们这些评论家一起看电影真没劲,看电影是为了消遣,都象你们这样把什么都看明白了还有什么意思。”

“看来还是距离产生美,”于一飞附和说,

“所以没有婚姻的爱情是最美好的爱情。”薛霞说,“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想是怕结婚以后因为生活琐事总吵架,会对当初的爱情产生怀疑。”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满朝说,“没听说过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爱情可以连命都不要呢,怎会因吵架而产生怀疑。”

“快别说比生命还重要,”苏雯雯笑说,“好多人总说愿为谁而死——人一般都拿一个重要的东西对一个不重要的东西起誓,这岂不是说生命比爱情更重要,”她下意识的在嘴上按了一下,“再说了,如果别人爱他又怎会让他送命,可见是个傻瓜。”

“哎哟,你可真麻烦,”于一飞叫道,“人家为了向你表白痴情,却被你拿来分析来分析去的,你们女孩子可真是……”

“你真讨厌,我哪里是说我嘛。”

于一飞不理她的话,转过去问薛霞:“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

“不知道,”薛霞笑说,“还没人说愿意为我而死呢。”

“嗯。”于一飞一楞,想开个玩笑,却又正色说;“看说得多可怜呢,其实现在男女平等了嘛,不要总等着别人找,有的男孩子很害羞呢。”

“去,”薛霞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轻轻的叱她说,“倒要你来教训我,爱情不是宣扬教义。”

“那是什么?”;李满朝问,“奇怪,我们怎么在谈情说爱了。”

“美的你,”薛霞生气说,“当心告诉小花去。”李满朝假装害怕,逗得他们几个哈哈大笑,他却又说:“我说错了嘛,我们谈论的不是爱情吗?”薛霞见说不过他,便转向苏雯雯说:“这种人最讨厌,以后再也不理他了。”苏雯雯笑说:“人家又不是说我,干嘛我不理人家。”他们三个又大笑起来,薛霞恨道:“危难之际反而向着别人,哼。”然而哼了半天,也没哼出什么来。李满朝笑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姐妹俩翻脸,我岂不成了罪人,我还是去自杀吧。”说完跑到湖边,伸手摸了摸水说:“太凉了。”逗得他们一起大笑。

薛霞没有不理李满朝,他倒是为自己把谈说爱情说成谈情说爱高兴了好几天,直到那次差点和马龙打架。其实事情很简单,那次吃完饭马龙洗完碗先出去了,顺手把李满朝的书包也捎上了,李满朝洗完碗后自然没有了,便在那堆书包里翻着找,恰好见一个女孩子的书包和他的一样,便过去问是不是拿错了,那女孩子却受了侮辱似得尖叫起来,她的男友便过来和李满朝吵了起来。其实李满朝知道错在自己,本打算道个歉算了,却又过来两三个人气势汹汹的围住了他问:“怎么回事?”

“找茬,应吗?”李满朝冷冷的说,那小子从没见过这种事情,憋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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