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著作也皆有略读。这么多年,我不过是听别人说说才都知道一点点,若是把这些书都看完,是不是就会了解他们各自的思想学说!
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兵家、纵横家、阴阳家、医家、杂家、农家、小说家……诸子百家应有尽有,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道家老庄,书脊的颜色暗暗发旧,随便一翻,书中还有略多注解。字迹工整,铿锵有力。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正是庄子逍遥游的开篇。
难道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吗?
白鱼若有所思。
‘小主,到了。’
玫裳低声提醒。
‘啊。’
白鱼的思绪抽了回来。
‘今日谢谢玫姐姐了,若见到哥哥替我带句话给他,就说,白鱼了了心愿自会去寻他,让他莫要担心注意身体。’
‘玫裳记下。’
白鱼其实还想让白凤小心隐蝠,但又觉得其间发生事情太多三言两语也说不尽完,还是下次见面再说。料想隐蝠虽不喜白凤,但同为流沙也不会暗下杀手,白凤毕竟实力不俗,动起手来也不会让那种人占了便宜。便不再犹豫跳下了车,一拐弯进了客栈。
‘回去吧。’
车夫听到玫裳的吩咐才扬起马鞭,马车慢悠悠的又驶了回去。
他刚才竟唤我姐姐,真是个有趣的孩子。一点没有架子,也不恃宠若娇,比主人更加好亲近。主人真的把他当做弟弟吗?还是……
玫裳不敢往下想,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婢女没有权利管主人的事情。只是她自八岁被白凤买回桑海的白庄后,第一次对白凤以外的人,有想去了解的感情。我这是怎么了,不过才半日而已。
客栈里正忙得热火朝天,没人注意白鱼回来。庖丁想必是在后厨,伙计们忙着上菜算账,墨家和项氏一族的人自然不会在大白天坐在大堂里。所以换了身衣服回来的白鱼正挠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是直接溜回房里,还是……
正在琢磨的时候石兰才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两只鸡两条鱼。
‘石兰。’
白鱼笑呵呵的要帮他拿,却被挡了回去。
‘去换身衣服。’
白鱼这才低头瞧了瞧,他身上穿着的这件是荣线斋每月只做一件的手绣,图样也是华丽的金丝少惜朝凤图。绣着鱼群的薄底快靴,头上别着的虽然样式简单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金丝香楠木,只要离他近些就能嗅到淡淡的木香味。这一身何止千金,穿着他拎鸡拿鱼的确有些暴殄天物。
‘我这就过来帮你。’
回房把怀里的书掏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在桌面上,换了件伙计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把衣服靴子换了下来收紧柜子里。这么金贵的东西,下次还是不要穿得好,弄坏了,怪可惜的。
‘石兰,今天辛苦你了,让你一个人去的,实在过意不去。晚上打烊你去睡就好,碗筷由我一人来刷。’
‘好。’
石兰轻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漂了一眼帮着烧水的白鱼,有些疑惑。
他还回来做什么?看来墨家的人防他不是没有道理。就刚才穿着的那身衣服荣线斋的手绣怕是一般贵族都买不到的。金丝香楠木就更加珍贵。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抱着他离开的白衣男子是谁?是他大哥,可神情却不像兄弟,但更像是……怎么可能,他们两个都是男人,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是我多想了。
‘石兰,明天也不用你跑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你自己去小圣贤庄?’
‘是啊,今天让你一个人去的,那么沉。你看上还比我少上几岁,怎么好意思明天还让你去。’
白鱼一副十分过意不去的摸样。
‘那好。’
石兰忙完了手上的活,上楼休息,见白鱼还在跟其他伙计聊着天,就摸进了他的房里。白鱼本是与项少羽同屋,现下项少羽去了儒家,房间就他一个人。屋里很干净,桌子上工工整整的摆了一摞书。最上面一本是老子的道德经,翻开第一页上写: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的确是道德经。
余下几本是庄子,孔子,墨子,孙子的著作。均未发现异常。
这些书是什么寓意?代表了什么含义?书本身并未篡改,难道有什么更深的意思?
石兰合上书,重新放好。又检查了衣柜床铺均未发现其他,便小心的退了出去。
是夜,众人皆睡,白鱼洗完碗,搓手搓脚的回房,小心关门怕扰人清梦。
点灯,拿起道德经并不翻开,书皮对着烛火看去,上面若有若无的有个手印。
白鱼拿这本书的原因正是因为它新的似乎没翻开过,下午回来他擦去了书上的手印,放在一摞书的最上面。他猜想半日未归,总会有人疑心,进房来查看,故意留下刷碗很晚才回来。他其实并不希望上面有手印,有的话,证明墨家依然不相信他。虽然他算不上喜欢墨家。但被怀疑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进来的会是谁?
该是双纤细的手,是雪女?盗跖?
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那拎着鸡和鱼的手。
石兰……
会是他吗?他又是谁?
总是那么沉默不语,他是墨家的弟子吗?
不像。
更像一般伙计。
总之,他们终是不信我。
吹灭了灯,白鱼躺在床上望着房梁。
我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真是只是为了等大哥的消息,还是我放不下项少羽。
明日见他要如何解释?白凤是敌,他可还会信我?
朋友。
想珍惜。
突来心声
白鱼拎着午饭一人往山上走去,今天没课,基本上儒家的弟子都出去玩了,却也没见项少羽和荆天明回来?难道他们留下刻苦了。
路过昨日被劫持的地方,尸体已经不见了,却还有些淡了的血迹,昭示着事情真的发生过。
白鱼看到地上的血心跳有些加快的迅速跑了过去。
到了小圣贤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猛的喘了几下,看到的却是更为心惊的秦兵守卫。
‘什么人在那里!’被问话的白鱼拿着食盒,完全愣在那里。连自己来做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这么慢。几位师公已经等不及了。如果你们总是这样,下次就不要再送了。’即时出现的项少羽帮忙解了围。
‘是小人,下次一定早些到。’两个拦着的秦兵对望了一眼,放白鱼进去。
白鱼跟着项少羽小心地走着,头上的汗已经流到眼睛里,胡乱擦了几下,心跳依然很快。
‘既已走了。还回来做什么。’白鱼没有说话,低着头。他也在想为什么要回来,与其在这边干活受气,倒还不如当小主被哥哥宠着享清福。
‘怎么,答不上来!是你没有完成任务,还是白凤觉得放你回来,我不会杀了你。’‘你……怀疑我。’原来这个人并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