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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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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与了你的。今日可算是最后一份了。”娇俏女子,盈盈一笑,身段风流,往张良身上一靠,却见张良一个回身,落了空。女子倒也不恼,只是斜斜倚在了桌案上,手里提着一油纸包着的糕点,缓缓道:“晨间未见阳光时的露水,还有今年落雪后,初绽的梅花。这一小包梅花糕,可是一年唯有一包的好东西,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何总要与了你这薄幸汉子!”语罢,纤长玉白的手指还柔柔遥点张良一下,柳眉半蹙,杏目微敛,惹得店中其他人都深吸一口气。更有甚者,跃跃欲往张良处教训这寡性之人。

正当人群之中悉悉索索之声渐渐响起之时,老板娘却是又一声娇笑,遥遥把纸包抛向了张良,横眉扫了堂下众人,才道:“颜先生,许久不曾来过我这小铺子,莫不是嫌弃了我等鄙俗之人才想到要敬而远之么?”

苦笑着接过了老板娘抛过来的梅花糕,张良转身道:“你分明知晓无繇不是那般人,这些日子庄中正值招收新弟子之时,忙了些,而且无繇感染了风寒自然无法前来看望了。”

“呵呵,”看着张良的背影,老板娘笑道:“分明知我不是那般意思,偏要一本正经,我怎的只见你遇上你二师兄的事才会如此较真。平素笑看天下的志气,都到了那般去了?”

张良背影一滞,却终究没有回头,只是朝着来时的方向踱着步子。不疾不徐,路过小楼之时,白纱幔帐,迎风而舞,却唯独不见了少女浅声低唱之声,少了那纱帐之后与他笑谈梅酒的老者。

寒风吹过,神智蓦然清醒,心却陡然失却。眼前,心头,皆是那个雨夜,竹楼上那人清泠的琴音,还有那时滴落在纸伞上细细的雨声。

还有,那时一个回首时拥抱的温度,还有那样一个雨夜,那样一个浅浅的笑意,那般……

碰上袖中微凉的玉笛,顺着那血红色的丝线找到了那个泛着暗色的指环,张良笑了笑,“一生逍遥尽覆,细雨夜,冷音中,浅笑里……数不尽天下痴儿女,休要问,少年伤怀为那般?”

晚烟收,暮色廖。正到了小圣贤庄的门口,张良却陡然止住了脚步。

只听得那娴静淡雅之声随着木门的“吱呀”之声舒舒响起,一袭淡紫色的衣袍,还有腰间素色的锦囊,眉目浅浅,舒展开来之时,便若春风拂来。

一笑,却听得那声音道:“不知道家魏先生远来至此,可有要事?我小圣贤庄未曾远迎,当真是失礼了。子落,请魏先生去前厅稍坐。”

“是。”穿了一身青衣的子落,拱手为礼,朝着魏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魏牟笑了笑,两个青衣小童便随着他入了小圣贤庄。

远远回望,却见那一袭紫衣依旧静静站在朱红色的门前,良久,才是一个叹息,微微摇了摇首,“子房,你可还要站在那里多久?”

梦里丝竹低唱,天犹寒,水犹寒。雁字回时,何处是故园?水白色的衣衫下的身子微微一滞,眉目轻轻纠结了些许,瞬间便又散开。张良笑了笑,翠色的竹枝,随着走动,轻轻晃动,略随竹风,似有微鸣。

手中的翠色纸伞握得越发紧了,看向眼前那温温浅浅地笑着的人儿,一腔愁绪心思,终究化作春水,散了人间。

微微一笑,朝着颜路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裹,“晨间未见阳光时的露水,还有今年落雪后,初绽的梅花。是老板娘的心意。”

称道的话,才说了一半却陡然转了调子,把人情送给了老板娘。看着那人笑着接过了自己手中的包裹,淡紫色的儒服衣袖下露出泛着青白的手,微微皱了皱眉,手微微伸了出去,却在下一瞬收了回来。

——终究不是旧时人,不是旧时景啦……

眉一敛,抬首便又见到那在阳光下泛着些微琥珀色的温润眸子。似乎带着笑意般微微眯起些许,静静看着自己,良久才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带着冬末的微寒,还有初春的温润,轻轻点在眉心,“你,心不在焉。”

一个后退,抑制住心里陡然掀起的波澜,堪堪站定。内心泛起一丝苦笑,脸上却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凤眼稍稍挑起,写意风流。“二师兄,这是说得什么话,师弟我劳心劳力为你去千里迢迢取了梅花糕,却连一句谢都没有……”

淡紫色的衣衫静静立在风中,墨色的眼眸细细看了那个在雨中执了一把青衣纸伞的少年,笑说:“忘之,离之,求之,解之。”还有那一瞬间回溯的往事,浓浓的雾气,还有一把稚嫩却带着些许落寞的声音,“你的琴很寂寞啊!”

心骤然一紧,宽大的衣袖中手死死握住。眼神却从白衣少年的身上转到了屋外的重重柳树。

蓦然地,“听说韩国有一处,浓雾终年,从未散过。倒不知,比之小圣贤庄的雾又如何?”

细长的眸子一闪,回首,看尽重雾,却是没有做声,只是默默转过头来,拿过了颜路手中的包裹。小心打开了,细细用手指拈了一片放到了颜路的唇边,“试试吧,若是凉了,便该次了些口感了。”

略一怔,便吃下了递上唇边的糕点。不大也不小,刚好是一口的分量。入口微微带着梅花淡雅的香气,还有些许甜蜜之后细微的苦涩。

没有吃下第二片递上来的,松软的梅花糕。却也没有推开那人的手。静默,恍若一世的相望,相问。最终,不过是相视一笑。

“无繇……”

“子房……”

茫然相错,骤然相失。

“无繇……韩国的雾气已经散去数年了……”张良侧首,似是笑了笑,“还是师兄先说吧,天冷气寒,你的风寒又未好,还是不要多吹了些寒风为好。”

“恩,也是。可不能让魏先生久候了呢!”颜路笑了笑,转身开了门,让张良进了门去,方才小心阖上了门扉,“大师兄正在师叔那边,怕是一时半会也无闲暇来招呼魏先生。子落一人,怕是我们再迟去了些许,便又要在心里埋汰我们许久了。”

“呵呵,子落小孩子心性,你也由得他。”略带诧异地伸手接过那人递来的纸包,却听到轻柔和缓的声音,凉如夜水,“有些事,不要太过在意了。”

挺身而立,拱手,长长的绣摆垂到了地上。再到一个虚扶,起了身,才道:“师兄,你知道。”

不是疑问,却是真真切切的肯定。

眼前这人虽与世无争,一派宁静,却何尝不是一双慧眼通透人情世故,一颗尘心尝尽世间冷暖呢?

淅淅沥沥的雨丝,恍若穿过了交叠的时光。缠绕如夕阳西下时暗红的发,发丝间斜斜插着的桃木簪子。伸出手,便感到了那细细的,微微的,击打在手中的感觉。

张良眯了眯眼,看向了那已然走远的紫色人影。纤细修长,一步一顿,却毫无滞阻。

“纵使相忘,你,却终究是这红尘中真真解我之人啊!”又何必回答?又何须回答?那人,早便知晓,只不过一直等着这么一个世间,这么一个地点,这么一个契机,笑着,说着这么一句话。

抚掌大笑,打开了还剩下大半的梅花糕,却并不随着颜路去了,只是在小圣贤庄的大门前坐了下来,吃下了一片。

冷冷的,硬硬的,早已不复先前温润细腻的口感。入口一阵花瓣特有的淡淡苦涩,张良却并不在意,只是默然嚼了,咽下。而后,才有丝丝甜意在舌根处慢慢散了开来。

人生多变,酸甜苦恨,终究,唯有自知。

转头,回环往复的走廊,弯弯曲曲早已见不到去时人影。只有重重新柳,还有那不知名的小花的香气弥漫鼻尖。

晚来雾重,吃罢油纸包中最后一块梅花糕,才想起那梦中耳边时时响起的调子,嘅声低唱:“君行犹疑兮怕无归,危楼高倚兮望远踪。知不可得兮纵枉然,心迷离兮无处安。沛吾舟兮长河水,摇吾桨兮捷穷极。无可改之为君心,怕无归兮忘早离。不知君兮今何处,长歌叹兮唱无识……”

“久候了。”远远看见子落僵直站立的背影,还有微微抖动的袖子,颜路笑了笑,走到了子落的身后,不着痕迹地扶了子落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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