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一拍桌子,兴奋道:“当然愿意!这个位置我不坐谁来坐?我可是正白旗旗主!要不是他老看轻我,这六部早就应该有我一席了!”
多尔衮一笑:“你有信心就好。”
“可是……他会允许吗?”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我大清六部只是初建,各方面都不完善,八旗各有其主,可兵部仍然十分重要。”
“我可以做好的!”
多尔衮对多铎也说不上有多大信心,如果他性子依然暴躁急进,那是不可能管好兵部的,但他嘴上仍然说:“嗯,我也相信你能做好的。只要你听我的,我会去和皇上说,想办法让你领兵部的。”
多铎高兴得不能自已,好像已经握有大权:“太好了,总算有点像样的事情可以做了!”
“既然你已清楚了我的想法。”多尔衮站起身,“那我现在就去跟皇上说,这个位置我想很多人都是觊觎的。”
离开多铎府邸,多尔衮当即去了皇宫。
对于多尔衮的到来,皇太极明显并不意外。
“这次出征辛苦你了。”皇太极说道。
多尔衮摆摆手:“没能回来的人,才更想听到这句话。”
“你可以选择一会陪去看望我礼亲王。”
“他怎么样?”
“那可是他最出息的儿子。”
“他还有萨哈廉呢。”
“所以我想封萨哈廉为颖亲王,领镶红旗你觉得可好?”
一来就提及了职务接替问题,让多尔衮都不敢随意乱说话了,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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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重病突至如山倒 。。。
“好;萨哈廉这些年努力也算是有所回报了。”多尔衮应道。
“聪颖的颖字;跟你类似;我想他是适合的。”皇太极不着边际地说着。
“其实你早就想升他了吧;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这次岳托突然一走,留下了这么大的空缺;正好由他顶上。”
“他是最有资格继任的人。”
“那么……”多尔衮试探道,“你想把兵部交给谁?”
皇太极早已料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你已经不是第一个来问我兵部的事了。”
“那你心中有何人选?”
“你有什么想法;你掌管吏部,百官升降都归你管,他们能力如何;品性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那我提一个人——多铎。”
皇太极毫不意外地一笑:“多铎会不会太年轻,性情浮躁了些?”
“你什么时候开始以年龄来评判一个人了?”
“多铎这次随我出征,的确表现不错,我是想好好奖赏他。但是这领兵部一事……岳托虽然这些年对我有些不满,可我仍然委他重任,因为他个性稳重,处事有头脑。而多铎他虽说是有些才能,到总凭性子做事,顺他意了,就做得好,逆他意了,他就乱来。”
“这几年多铎可没胡来过。”
“话是不错,可这远远不够。”皇太极始终不见喜怒地评价多铎,竟没有半点让他领兵部的意思。
多尔衮的目光渐渐变冷,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他说的没错,多铎的确还没达到皇太极的要求。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
皇太极的笑容也不太自然:“你生气了?”
“兵部一职,事关重大,你有你的考量,我生什么气?”他嘴上这么说,但臭着一张脸,怎么看都是不太高兴。
“口是心非的家伙。你对多铎的管束和教导,我不是不知道,你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你对他给予厚望,这一点我明白。”
“可在你眼里他还是不够好,不是吗?”
他一味护着多铎,这让皇太极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是换成其他场合他会不会也这么维护自己?
皇太极想着想着只觉头沉甸甸的:“多尔衮,我的头有些疼。”
多尔衮脸色微变,可又怀疑他在装病,就只是侧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皇太极苦笑:“你该不会为了多铎,就对我不闻不问了吧?”
多尔衮脚下一动,可止迈了一小步,就又停住了,心里总觉有什么堵着。
“算了。”皇太极摆摆手,“你下去吧。”
“你不是头疼吗?”
“我骗你的。”
不悦,怀疑,担忧,几种情绪在多尔衮脸上交替出现,他站在原地既不走,也不靠近。
皇太极却似乎有些着急,催促着多尔衮离开:“去吧,你要是只是来和我说多铎的事的,那就去吧。”
这种和驱逐令没什么两样的话语,像刺一样扎在多尔衮身上,多尔衮露出一丝愠色,转身离去。
看着多尔衮一句话不说离开的背影,皇太极深深叹了一口气,头疼得更厉害了。
明明只是坐着,却好像站在高山之巅往下望,而脚底下是空荡荡的,软绵绵的踩不实,头晕恶心一阵阵地席卷而来。明明四周安静无半天声响,却好像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轰鸣不止。
这症状已连续好几天了,每次发作也没什么预兆,或坐着或站着,突然就来了。
皇太极闭着眼,单手支着头,神情痛苦。
正在疼痛难忍之际,忽然有人走近他身边,声音紧张万分:“皇上,你怎么了?”
是多尔衮去而复返?他果然还是惦记自己的。
皇太极惊喜,猛然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他眨着眼努力看去,事物渐渐清晰。
那张焦急的脸,不是多尔衮,而是济尔哈朗。
严重的耳鸣,使听到的声音都不真切了。
皇太极的心情从山巅跌至谷底,刚刚展露的笑容,化作乌有。
“皇上,你怎么了?是头疼吗?”
皇太极努力起身,可刚走出一步,头痛猛得加剧,好像要裂开一般,身子晃了几下,一下子跌坐回座位上。
“小心!”济尔哈朗连忙上前扶住他,“你别乱动,扶着我的手,快去床上躺一下!”
皇太极挣扎在,在济尔哈朗的搀扶下,费力地向床的方向挪动,生怕自己一不留声,脚下虚浮就摔倒了。
济尔哈朗手忙脚乱地把皇太极在床上安顿好,慌慌张张地让人叫大夫,又端了杯茶问他要不要喝茶,又看他满头大汗,细心地替他擦去。
在床上躺了一会,皇太极感觉好些了,疼得不那么厉害,耳鸣也停止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在门外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你有反应,我怕你出事,就自己进来了。幸好我来了,否则你昏倒在屋里也没人知道。以后你不要一个人在书房呆着了,一定得让安达里在身边伺候着,有什么不舒服,也好及时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