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良睁开阴眼,仔细的端详着这位葛老魇。
“憨叔,该交出《昌瑞山揽胜图》了吧。”葛老魇嘿嘿冷笑两声。
“你的《水龙斩破局图》呢?”有良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这瞎子又是何人?”葛老魇阴鸷的目光盯了过来。
有良淡淡一笑道:“俺是憨叔的兄弟,既然是换画,就请拿出来吧。”
“哈哈哈。。。。。。”葛老魇狂笑数声,然后骤然一停,鼻子哼道,“什么画?老夫只是让憨叔看一眼《水龙斩破局图》作为交换的代价,难道你们还贪心觊觎褚遂良那画作不成?”
“你,你这是欺诈。。。。。。”憨叔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
“喵呜。。。。。。”媚娘嘴巴咧开,露出尖利的犬牙发出恐唬声。
小活师“咿呀”一声怪叫,抓起一大块猪头肉劈头砸了过去。
葛老魇一张口接住,接着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目光盯着小活师白嫩的身子,啧啧嘴吧道:“嗯,福云楼的酱猪头,还蛮有味道的,不过这个小胖丫,可能还更有滋味儿些。”
“有良哥,让我把他打发了吧。”二丫见其出言不逊,不由得恼怒起来。
“不忙,别弄脏了憨叔的屋子。”有良微笑道,他的阴眼已经瞧见葛老魇的双眸深处似乎有物藏匿,但一时间还看不清楚。
“赶快交出《昌瑞山揽胜图》,不然休怪老夫大开杀戒了。”葛老魇伸手除去黑色长袍,里面则是一件大红色的内衣长衫,上面绣满了如花瓣般色彩斑斓的虫子,挠首弄姿,形态各异,仿佛鲜活的一般。
“这是什么虫子,好恶心。”二丫想吐。
“恶心?”葛老魇怒道,“你竟敢侮辱老夫的孩儿。”说罢一抖衣衫,胸前一只寸许长短,颜色艳丽的虫子突然从红衫之上蹦了下来,身子凌空弓了几下,便径直朝着二丫弹射了过去。
“啪”的一声,有良手中酒杯半空中倒扣,将其罩在了桌面上。那虫儿被白酒烧得吱吱乱叫,却也钻不出那玻璃酒盅,随即便身子一挺不动了。
葛老魇见状大怒,肩膀一晃,“嗤喇”一声,数百只怪虫同时从大红长衫上面挣脱而出,密密麻麻的朝着大伙儿身上扑来。。。。。。
第四十八章 《水龙斩破局图》
憨叔憨婶和小三脸都吓得变了色,浑身战栗发抖。
说是迟,那时快,有良右掌推出,一大团极寒的老阴之气迎面撞上了虫群。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那些怪虫瞬间悉数被冻僵,硬邦邦的掉落了一地。
葛老魇一见狂性大发,身子一震,大红长衫变成了万千碎片纷纷飘下,赤裸露出上身。胸前两块胸肌骤然收缩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隆起的巨大莲蓬乳,那上面张开了数百个粗大的汗毛孔,每个里头都有一只蠕动着虫子脑袋,密密麻麻。。。。。。
“哇。。。。。。”的一声,憨叔夫妇、小三以及二丫都吐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们都有着“密集恐惧症”。
有良此刻也觉得胃往上翻,不等葛老魇再出什么损招,手掌变指“嗤”的射出一道梦遗指,直奔对方前胸而去。
葛老魇觉得风声抵近,不敢硬接,急忙闪身躲避。
“噗”的一下,真气束穿透了他的肩膀,一股墨绿色的汁水喷溅出来,落在地上“咝咝”的冒起了白烟儿。
葛老魇此刻知道自己绝非这个独臂瞎了一只眼的年轻人对手,于是一拍胸膛,莲蓬乳内的数百只怪虫呼啸着飞出,口中各自喷射出细细的绿色浆汁,铺天盖地如漫天飞雨般的洒落下来。
蓦地,耀眼的五彩光晕闪过,耳边听得“哔哔啵啵”一片静电声响,空气中顿时弥散着难闻的焦糊味道,那些怪虫顷刻间化为了灰烬。危急时刻,二丫出手了,她的魇芒虽然还只有五色,达不到黄老魇的七色光晕,但对付这些怪虫已是绰绰有余。
烟气尚未散尽,有良便一个箭步冲出门去,但那葛老魇及随从早已逃得不见了踪影。
回到屋里,憨叔惊魂未定的问道:“葛老魇跑了?”
有良沉吟片刻,说道:“除恶务尽,否则他们暗中捣鬼将防不胜防。”
“那该怎么办?”憨叔也明白这个道理。
“二丫,你留下保护憨叔一家人,小三开车载俺连夜去潮白河,那儿肯定是葛老魇的巢穴。”有良说道。
憨婶用鞋底正在狠命踩着地上僵硬的怪虫,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
“憨婶,把这些虫子扫到炉子里统统烧掉。”有良吩咐她。
憨婶恍然大悟,赶紧用掃把将它们连同葛老魇的黑袍以衣服碎片统统扫起倒进了火炉,不多时只听见几声微弱的“吱吱”声响,随即便烧成了灰烬。
有良背起自己的背囊,乘坐着小三的出租车一路直奔顺义潮白河而去。
子时时分,在那片杨树林的边上,清凉的月光照在那一爿孤零零的坟茔,几只老鸹站立在杨树枝头,偶尔发出一两声难听的呱噪。
小三躲在了汽车里,将车窗摇死,按下了门锁。
有良则独自朝着那片荒冢走去,同时睁开阴眼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此刻正值深夜,四下里杳无人迹,清风拂过脖颈处,颇具寒意。
在有良的阴眼中,他看见了朦胧中的三间农舍,屋里亮着微弱的油灯,影影绰绰似有人形在晃动着,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重的腥气。
有良嘴里冷笑一声,上前推门,不料却被一层无形的气墙弹了回来。
果真是一处虚空,他心里寻思着,眼下只有以噬嗑针气硬闯了。
有良运足真气,身子凌空纵起,然后一头扎向气墙,“啵”的一声,已然闯进了一座坟茔墓穴之中。。。。。。
这是一座偌大的墓穴,是由三个坟茔打通而成,里面阴腥味儿极浓,亮着一盏小油灯。微弱的灯光下,一口厚重的棺材里坐着惊魂甫定的葛老魇,身旁的汉子正在为其包扎肩上的伤口。
两人蓦地抬起头来,望见那个独臂瞎子竟然就站立在了眼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老夫如此这般的穷追不舍?”葛老魇惊恐的问道。
有良冷笑两声:“葛老魇,你又是个什么虫精,就凭区区这点微末道行,就敢自称为’魇‘?”
葛老魇赶紧摆手告饶:“老夫哪里是’魇‘,连魔都算不上,只是一条可怜的鬲虫罢了,请好汉放过我吧。”
“什么’鬲虫‘?”有良头回听说有这种虫子。
“好汉知道’三尸九虫‘吧?老夫就是九虫之一,世人都习惯称’鬲虫‘为魇,那只是坊间抬举赞誉之词,其实愧不敢当。”葛老魇战战兢兢的解释说。
有良在风陵寺时,曾听一渡法师说过道家有“三尸九虫”的说法,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却不甚了了。
“你为何想要强取豪夺憨叔的《昌瑞山揽胜图》?”有良盘问道。
“并非老夫想要这幅图,而是准备献给蛊人的。老夫听那个司机小三说,郎世宁的这幅画作内夹带了第三代’样式雷‘雷声征的千年古墓机关图,猜测这是一幅价值连城的藏宝地图,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弄到手。”
“蛊人?”有良心中暗道,这条老鬲虫果然还有其同党,于是继续刨根究底,“他也是’三尸九虫‘之一么?”
“不,不是的。”葛老魇摆摆手。
“那这’蛊人‘到底是谁?”有良厉声逼问。
葛老魇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摇头紧闭着嘴巴不吭气儿。
有良见其死活不说,于是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催动了中阴吸尸大法。
葛老魇还未弄明白对方的意图,猛然间觉得手腕处一股极强大的吸力骤然而至,自己体内的真气如溃坝洪水般的自内关、大陵、神门以及灵道等穴蜂拥而出,不由得大骇。
“好汉住手,老夫说就是了。”葛老魇的精神被彻底摧垮了。
“俺听着呢。”有良暂时松了下劲儿,给其以喘息的机会。
“’蛊人‘的名讳老夫不清楚也不敢问,只知道其住在东城区景山前街4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