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池还没回过神来; 包厢里只剩下了他一人,以及压在茶几上的账单。他低头瞥了一眼,被账单上的数字惊得捂住了小心脏。
他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不禁悲从中来:组长把妹; 凭什么他来埋单?
碗里还剩了半个没啃完的酱肘子。贺子池忿忿地抄起肘子继续啃了起来。
反正他埋单,不吃白不吃。
***
时隔几个月,辜尨终于如愿以偿地再度将他的小羊羔揽进了怀里,不禁心情大好。
“这就是你现在的住处?”书玉好奇地在独栋小别墅内转悠。
辜尨脱去了大衣,扯松领结:“你外公安排的。”
别墅面积不大,室内装潢简单,显见房主人并没有心思装饰这处房子。书玉只转了一圈就没了再逛的兴致。
“你平时常和别的男人一起共进晚餐?”辜尨慢条斯理地开口问。
书玉坐在卧室中的柔软大床上,哼哼着答:“你若再不回来; 就不单是共进晚餐了。”
他明知她眼里再无他人; 却依旧恨得牙痒痒,双臂往床上一撑,将她困在了他的怀抱里:“不单共进晚餐?”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他:“若不与旁人共进晚餐; 今日你怕是还不肯来见我吧?”据小别墅内的生活迹象可知,他已在这里住了一段时候了,显然他早已回国,却是没来找她。
他被那水眸一瞪,登时软了几分气势,双臂一收,将她彻彻底底搂进了怀里:“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是因为我正在努力达成娶你的条件。”
鼻息间再度充盈着她的馨香,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倒在床上。
她耳根微红,往床中央缩了缩,随口问:“什么条件?莫不是要你从政?”
他吻了吻她泛红的耳垂,笑道:“单是从政,那还简单一些。不过这些你不必操心,我能办得到。”
她登时便心软了,圈住他的脖子微叹:“要不算了罢,我和外公说一说……”
“你若和他说了,大概我这辈子都娶不到你了。”他轻笑,“其实就算他不要求,我也会回来走这条路。”因她是谭谢二公的孙女,若想护她周全,他势必要在政坛上开辟一方自己的天地。
谢知远不过是给了他一张梯子,他自愿往上爬罢了。
“我很想你。”他看着她的眼。他经过谭家大宅多次,却只在她房间的窗台下徘徊,一次也没有上楼。在做出一番成绩之前,他自觉无颜面对他的姑娘。
她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轻声道:“我也想你。”
这羽毛般的一个吻瞬间点燃了他压抑许久的满腔相思。
“还有一些时间。”他说,“趁这些时间,我们做一些别的事情吧。”
她一愣,却见他翻身压了上来,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齿。这疾风暴雨式的吻令她头晕目眩,只本能地揽紧了他的脖颈,任他予取予求。
冰凉的蚕丝被染上了别样的热度,原本平整的被子此刻乱成了一团。她白皙的肌肤与锦被上暗色的花纹形成强烈反差,直令他口干舌燥。
理智是什么?他已全然抛到了脑后。他满心满眼里只余了她缱绻的眸、柔软的腰肢以及带了几分惊惶地软糯嗓音。
他细细地吻她的锁骨,不去管时针已指向了哪里,直到床头的电话叮铃铃地炸响开来。
他的姑娘仿佛受了惊,将自己埋进了锦被。他不满眼前少了绮丽的风景,接起电话的刹那便带了几分戾气:“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场。”
“你要出门吗?”她的声音怯怯的,带了几分情…潮过后的喑哑。
他俯身将她带进怀里,吻她的发顶:“晚上有个宴。”
她瞪圆了眸子,瞬间想起了政客最常去的应酬之宴,以及宴上的衣香鬓影。这些小宴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尤其是心怀不轨的美人。
她的心上人既然从了政,免不了要出入这样的场合。她只觉心里烦闷,难受得慌。
他低头瞧她变幻莫测的眼,怎么不知道她心里在担忧什么,于是轻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出席大宴,没大有经验,可否请你赏脸做我的女伴?”
她呆了呆,没想到他竟直接将邀请甩了过来。她有些犹豫,她若出席,难免被人揣度了谭谢二公的立场。她虽不关心政治,可是这些细小的常识却是自小耳濡目染习得的。
他忽而叹了一口气:“那些老家伙以为我单身,今夜怕是筹谋已久。”
筹谋什么?她当即便了悟,心内的焦灼挠得她难受。
“你真的不来陪我吗?”他的语气哀怨极了。
她扭过头不看他,置气道:“我哪能处处陪在你身边,我若不在你便乱来,那你往后别来找我了。”
他将她的脸扳回来,叹道:“哪怕我服软卖乖也没法骗得你来我身边,我大概是天底下最失败的追求者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时间快要到了。”
他垮了肩埋首在她胸前,吻细碎地落下来,带了几分他的脾气:“我不去了。”
她被他吻得发痒,微喘道:“哪能不去啊,第一次大宴正是收服人心的好时候。”
“你做我的女伴,我便去。”他不依。
她坚定地摇头:“我不能去。”
耳鬓厮磨了半天,她就是不肯松口。他只得悻悻地起身,打开衣柜翻找晚宴该穿的衣物。
她随手抓起他的睡袍披在身上,赤脚走到他身边,素手一点直接抽出了衣柜里的一件衬衫:“穿这件。”
他愣了愣,就见她迅速给他挑好了衬衣和外套,一并搭配好了领结。
他张开手臂任她摆布,直到穿戴妥当了他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正帮他打领结的姑娘。
他的姑娘鬓发微乱,素着一张小脸,低头认认真真地鼓捣着他的领结,散落的乌发中恰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脖颈。
他喉头一烫,忍住了想将她揉进怀里的欲…望。
她总算将领结系好了,退后几步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前的男人丰神俊朗、气质卓然,她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
她邀功似的抬眸看他,就见他的眼里带了几分促狭的笑意。
“我看你刚刚那副模样,是个合格的妻子。”他笑着说。
她红了脸,连推带搡地将他赶到门外:“你快走吧,要迟到了。”
他捉住她的手吻了吻,这才出了门。
她靠着门框,穿着他的睡袍,一如所有目送丈夫出门的小妻子。
***
送走了辜尨,书玉百无聊赖地躺倒在床上。人若闲了下来,便容易胡思乱想。
她纠结了许久,终是下了决定:她得跟着去那晚宴瞅一瞅,不进场,只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被乱花迷了眼。
晚宴办在城区边缘的一座公馆。门卫本要拦着书玉,却被巡视的副官喝止。
谭谢二公家里的那位千金,副官还是认得的。他笑着看向面前的小姑娘:“你外公一会就到。”
书玉扯了个笑容。既然外公也会出席,那么她更不好露面了。于是她在院子里寻了个角落,从这个能看见公馆大厅里的大部分场景。
此刻天色已暗,公馆里灯火通明。她坐在庭院的喷泉边缘,靠着雕塑往公馆的落地窗里望去。晚宴刚刚开始,各方人士正鱼贯而入。
她一眼便认出了人群中的辜尨。他正被几位北派党簇拥着,不知在聊些什么。
正说着话,忽而其中一位北派党向外招了招手,一位衣着艳丽的年轻女郎便被招了过来。女郎一过来,那几位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