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2 / 2)

辜尨有些倦了,和衣躺在了沙发上,面上盖着一本翻开的书。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给他盖上毯子。

他觉察到了动静,睡眼惺忪地睁眼看她:“回来了啊。”

她坐在他身边:“奶奶身体不好,病了好久了。她说,她晓得那绣花针最后落在了你手里。她还说,这针给了褚库尔家族只会坏事,倒不如留给我。”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抽屉里赫然是一个褚红色的方形绣盒,盒上纹着一朵金盏花。

每一个褚库尔家族的女儿出生时会在眼角纹上一朵花,永生不褪。恒宜嫁了谭复,花色方才自动消退。可谁又能想到,有一天,她又必须亲自用朱笔在自己的眼角画上双生妹妹的金盏花?

待到风烛残年,她终于再也不用描画本就不属于她的花色。

辜尨笑了:“留给你倒也不错,督促你好好学女红。”

书玉也笑了:“你早就算计好了对不对?”

辜尨答:“是你奶奶用心良苦。”

她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只觉得满足:“你说,要是阎崶知道,他一心要为嘉穗盗的绣花针,一早便被贺子池砸到了你的脑门,贺二还有活路么?”

他笑了:“不要小看贺子池。人是傻了点,但该看明白的,一样不落。”

*** ***

“褚库尔家族马上就要走了,你还要不要那绣花针?”贺子池毫无形象地趴在圆桌上,抽头丧气地看向阎崶。

阎崶手里转着一杯小盏,姿态清隽风流。

只是,他转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贺子池叫苦连天:“组长,你到底要怎样啊?还在这耗着吗?”

阎崶忽然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贺子池一愣:“哈?”

“那盒绣花针在辜尨手里,拿不到了。”阎崶停下了旋转杯盏,“辜尨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偏他?”

贺子池讪笑:“你说什么吶,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阎崶目光如炬:“别告诉我你把绣花针往辜尨脑袋上砸的时候,以为那是个赝品。”

贺子池挠头:“当时不正忙着气邱萍萍吗,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而且……”贺子池眼观鼻鼻观心道,“没盗得绣花针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这一次,你没被嘉穗耍得太惨……”

话音还未落,只见阎崶的脸色更难看了。

贺子池愣了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的乌鸦嘴戳中了什么,能别打脸吗?”

停顿了几秒,他小心翼翼道:“嘉穗……又不告而别了?”

阎崶一言不发,手里的杯盏转不动了。

第80章 Chapter23。 番外·姻缘错

初春; 雪融草长。

褚库尔家族的南京别苑依旧是一副荒凉的模样。

恒汐大当家久病缠绵; 族医下了最后结论——恒汐只剩下两年时间了。

族中各分支蠢蠢欲动,不露声色地把有资质的小辈送到了恒汐身边。

小栾知道; 凭自己的资质是没有可能到大当家身边的。她的绣功不错,但她天生是个哑巴; 父母双亡,实在没有资本去争大当家的位子。

但她还是和一群年轻的小辈一同被送到了大当家的院子。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成为大当家,而是辅助她的表亲褚凤颜成为下一任当家。

褚凤颜父亲这一系在褚库尔家族中威望甚高; 母亲是八位长老之首的关门弟子。

小栾觉得褚凤颜出身好,绣功好,性格好,模样也好——下一任大当家板上钉钉就是她了。

只是不知为何多此一举拉着她来作陪衬。

但很快,她便明白为何每一位候选的小辈身边都要有一位同辈人作陪。

这位同辈的作用在于防止候选人行差踏错。必要时; 还要替候选人去做航脏的勾当。

没有人比小栾更合适。

她出身微下; 没有势力来支持她成为下任当家。

她不会说话,不识字; 就算被族内其他支系的人抓住; 严刑拷打也问不出半点信息。

她有一手好绣功,若主子对刺绣毫无天分,她可代而绣之。

一个听话的,没有觊觎之心的棋子。

小栾以为; 她会待在褚凤颜身边; 直到褚凤颜成为下一任大当家。这样她也会得到一些报酬; 然后嫁给族中同样出身平凡的小伙子,生几个小孩子,安安稳稳过一生。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会来到风翠楼。

褚凤颜从小便得族中长辈青睐,难免有些骄纵。她好奇为何男人都对那风翠楼的姑娘心驰神往,难道是那些姑娘的衣着首饰更为精致?

于是就要一探究竟,还打着钻研绣法的旗号作幌子。

这就苦了小栾。

这事不好告诉长辈,小栾只得孤身走一遭,把褚凤颜劝回来。

小栾第一次见邱正倾时,邱正倾的眼并没有瞎。

彼时她隐在二楼看台的角落里,看楼下大厅内褚凤颜和邱正倾打情骂俏。

他眼未盲的时候,看不见她。

小栾想径直到大厅里拉着褚凤颜就走,但她晓得,以褚凤颜的脾气,若她当众拉人,最终两个人都不得安生。

正焦灼着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听耳边一阵轻笑。

她转头,便见一个戴着黑网面纱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纵然眼前的女人被遮住了容貌,小栾还是晓得,这个着旗袍纹样洋装的女人一定生得很美。

她愣愣地盯着女人看,只听那女人问:“那位小姐是你的相识?”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女人笑了,指了指二楼东面尽头的房间:“那是那位小姐订的房间,你可以到那里等她。”

小栾不疑有他,低着头往那房间的方向跑去。沿途,帷幕里女人伺候男人的声音,男人伺候男人的声音听得她心惊肉跳。直到跑入房间关上门,她脸上的热度才退掉了几分。

她安静地在房间里等褚凤颜。

谁料,她没能等来褚凤颜,却等来了邱正倾。

满身血污,被毒瞎了眼的邱正倾。

邱正倾只当她是这里的女伎,命她打来一盆水。

她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一个时辰前衣冠楚楚的俊俏公子,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她慌里慌张地从隔间打来了水,脑中混混沌沌,褚凤颜在哪里?她有没有事?

水端来了,一抬头便见他在脱衣服,她吓得咣当一声把水盆扔到了地上。

他一愣,继而咬牙笑道:“风翠楼的姑娘,没见过男人?”

她羞愤得满脸通红,转头就去拧门把要离开这间屋子。奈何门被反锁了,她转头瞪他。明知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她还是用眼风狠狠地剜他。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漫不经心道:“要想活命,就乖乖呆在这里。你一出这个门,外头的人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登时面如土色。

两人就这么靠着存储在暗板下的水和食物在这间内室里安顿下来。

他脱去衬衣后她才晓得,他身上受了重伤。有几处刀痕深可见骨。

又一个黎明来临时,他发起了高烧。高烧吞噬了他的神智,他的伤口也开始化脓。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求他别死,若他死了,她该如何应对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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