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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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月姐姐今夜为何而来,这个我也不敢乱说。不过啊,我觉得,肯定跟顾先生谈的买卖有干系。顾玉鸣垂涎歆月姐姐的美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她给个暗示给顾玉鸣,想送个把碍着自己的姑娘出去……”

楼清风说着,斜斜扫了一眼嫣柔,手上扇子巧妙的遮住了那张樱唇。

“我算是看的明白的,那个顾玉鸣,真正是被她迷惑了。哪怕是不给薛夫人面子,也是会给她面子的。妹妹,这道理,你肯定也是明白的。”

她的意思是……。今后谁被顾玉鸣卖了,那,都是歆月的授意?

这不是默不做声的挑拨人心是什么?

可是,楼清风,不是也是靠着歆月的赏识,才有了如今这样的地位么……她,为何要恩将仇报?

或者,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的表象……

嫣柔愈发觉得,这明月楼尺寸之地,不过,人心倾轧,却是丝毫也不逊于后宫三千。

“清风姐姐,这些事情,咱们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不如装作不知道,倒还清净省心。你说呢?呵呵…说来好笑,我原不知道华姑娘为何事和歆月姐姐过不去,不过,今夜,旁边那些人,她们为何要刻意冷落我呢?”

这是转移话柄,不过这话此时来问,却是最好不过。

楼清风嘴里“唧唧”一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她不无鄙夷的说:“说起来这事原不与你相干,你这是代人受过了。不过,照我看来,也就这一回了,从今往后,你便是在这楼里横着走,只怕也没人敢为难你的。”

挑拨离间(4)

见嫣柔的样子还是不明白,她便耐心的继续解释:

“这事原本是绿鸢那丫头背着主子捣鬼,心中嫉恨你顶了她的位子,千方百计想要把你整下去。不过后头被羞花台那位知道了,她原本就想着给歆月使绊子,这样就少不得又再煽风点火的,窜掇着那起子人有意让你出丑。她们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如果你果然心慌了,一会子出场就肯定出丑。那样的话她们就齐心游说薛妈妈,便是顾先生这回有什么好主顾的,第一个也是将你卖出去。你个傻丫头,这下可明白了?”

嫣柔心中真是一骇,这回全然不是装出来的。

这些人,自己与她们可谓是素未平生啊!只不过是稍微出挑了一点运气,居然就被人眼红成了这般……当真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矣!

不过,事实,是不是真的就像楼清风所说呢?那个暗中挑拨离间的人,又真的只是华眉吗?

母后从小就教嫣柔,会叫的狗通常不会咬人,真正咬人的,往往是那些平日看起来很温顺和乖巧的狗。

楼清风是啊,自己一直以来最信任,最亲近的,不就是她么?她甚至很有可能清楚,自己面上的梅灰斑是刻意抹上去作假的

她,真的能够不嫉恨自己么?

见嫣柔害怕的说不出话来,楼清风继续说道:“其实这楼里知道顾先生买卖勾当真相的人并不多,知道的也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这拨人里心怀大志的多了,明里暗地的,哪一个不想飞上枝头做花魁?大家都觉得少一个竞争对手却是好事。虽说你模样不出挑,但是你背后的歆月却让她们又怕又恨的,所以,妹妹,你这叫代人受过,不过价值不菲罢了!”

嫣柔咬住下唇,半响才说出一句话,移开注意力去问那白涟和顾先生的由头。

“清风姐姐,我今晚瞧着薛妈妈身边的白姑娘看起来对顾先生颇有几分意思,会不会,咱们都想差了,人家顾先生来是为了……”。

物伤其类

不待嫣柔将话说完,楼清风就果断截住了她的想头:“她?你快别说了,这真要论起来,这楼里聪明人不少,她那位表妹红袖就是一个顶顶尖的!红袖姑娘,啧啧,那心思眼力劲,真正是一绝!可这白姑娘要是跟她一比,那就是真正可笑的。你看,两人都是打小跟在薛妈妈身边,偏她长了一心的歪心眼却不长点真见识!平日里惯会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作势,可却在顾玉鸣这种男人身上吃短受制!哼哼,真是枉自聪明!照我看啊,她枉自痴心一片,可惜人家心中未必有她。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嫣柔心下冷笑,这白姑娘若真是这般不入你的法眼,往日你又何必巴巴的去顺承她?

不过是不想当面拆穿她的把戏,依旧顺着她的话道:“我也瞧着那顾先生人是生的玉树临风,可眼底总透着一股子阴气邪气,此人心术不正,也委实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楼清风手上绢纱团扇一摇,手柄处那一抹红色如意丝带便摇曳起来,一晃一晃的,好似一朵小红莲荡漾在嫣柔的眼底。

“可不是么?连我都能看出来,姓顾的心思全在歆月身上,可偏偏这白姑娘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一头栽进去出不来!”

嫣柔想了想,心中最后默然。

多半是这姓顾的需要在明月楼安插一两个耳目,这便勾上了这个白涟。

也不知道他许了她什么好处,竟然能让那白姑娘对她一片痴迷。

正想着,旁边的楼清风忽然笑起来,声音却是微微哑的:“要我说,像我们这样的人,那才是真正的麻烦。在这个楼里是这些人的麻烦,将来出了局子,入了哪位爷的青眼,就又成了另一些夫人少奶奶们的麻烦。明年开春便是选花大会,真若到那时,这些人还不个个都看对方是肉中刺眼中钉的?稍稍出挑一些,便是顶人家心口刺人家眼睛,唉,说到底,到哪儿都是一样的命,摆脱不了这样的命局,有甚奈何的?”。

物伤其类(2)

这话说的嫣柔心中又是一闷,人啊,千般争斗厮杀,原不过都是些物伤其类。

这些个人,明明都是人家养在笼子里观赏把玩的金丝雀儿,仗着羽翼美艳,就自觉外面的世界都是属于自己的。费尽心思去争去抢,把别人弄下去,好让自己上位。

说是聪明,其实也说不清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来着。

两人一路走着,嫣柔渐渐沉默下来。夜色茫茫里看向四周隐没于黑暗中的亭台楼阁,只觉得黑压压一片,却有那些狰狞的兽首蹲卧于房梁之上,目光森冷。

楼清风和嫣柔二人携手一路闲谈,到了院子里方告辞了各自家去。

从这以后,嫣柔便与楼清风开始面和心不合的态势,只在人前,还是如从前一般无二而已。

却说这边的顾玉鸣正在薛夫人的屋里坐着,他原是坐家里的马车而来,此时便仍旧往前院坐轿。

一时喝罢了茶,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去。因极常走动,薛夫人便只吩咐白涟打了灯笼引他去前门。

白涟心中有气,因此不甚理人。顾玉鸣知道原委,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白涟姑娘更因此更气。两个人一路走着,高墙之下只听到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眼看一条火巷就要走完,顾玉鸣忽然转回头去。左侧一栋绣楼上,却看着二楼上一盏灯火仿佛得了号令一般无声而灭。

白涟胸口狠狠一痛——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里必是哪个姑娘所住的房间。

说到底顾玉鸣这人花心无常,她也不是心中没数,只是一个情字蒙蔽了眼,巴巴的只要能看着他的人,哪怕一颗心里喜忧参半,甚至是爱恨交织,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一路走来,心里那个翻滚煎熬啊!白涟手中的灯笼把柄一时火烫,一时冰冷。

眼见就要到了前院门口,那灯笼的黄光也变得越来越巨大,大得看似就要坠落。

风流浪子

白涟心中又痛又气,她用力咬住唇,含着眼眶里滴溜溜转圈的泪珠子,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可夜风呼呼作响,掠过脸侧耳旁,薄薄的暖香风里竟然还带了嘤嘤的低泣。

“是谁?”白涟有心停一停脚与顾玉鸣说一说满心的酸楚,正愁无托词呢!当下心头突突直跳,立马转过身来问:“谁在那边哭呢?”。

这一转身,脚下却是刻意的虚浮无力,身子一侧,便刚好落进那人的怀里,只听一声沉闷的哼声,远处低低的哭声戛然而止,四周只剩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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