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2)

没有华丽的高空飞落,没有绚丽的舞台升降,那一束灯光还是由紫婷握着青铜圆镜折射而来。

莲步划出,展袖,迎风画出流云姿态。

最后是飞身扑月。

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柳纤纤;体态风流,如春后梨云冉冉。一双眼,秋水底横;两道眉,春山长画。

颈间白雪凝肤,而鲜妍有韵;乌云绾髻,而滑腻生香。

有诗为赞:锦心慧才逾苏小,花颜月貌羞王嫱。品拟飞仙韵生韵,春笼两颊端又端。

下头的众人,看的凝神屏气,不闻鸦雀之声。

顾玉鸣看的仔细,他目光炯炯,只在心中叹道:这样的女子,即使没有带上天真藏魅惑的面纱风韵,也是众人追逐的窈窕佳人,更何况她虽一身玉洁冰清之气,优雅行礼后,却在转身一瞬,留下勾人夺魄的妩媚背影。

再看那身随曲动,一手探出,而后凌空轻盈一旋,那贴身设计的长裙勾勒出诱人的臀线,让众人为之屏住呼吸。

最后是人月辉映。

她一步一步行来时,仿佛踏步云间,将整个明月楼都仙化了,胭脂地销金窟亦仿佛成了瑶池琼台。

踏下高台,那束灯火黯淡移开,仙境散去。

四下的丫鬟们开始点灯,众人又复回来人间。

国色天香

最奇妙的是,嫣柔私下攒了些香料,用那本香谱上记录的方子配出来的“衣香鬓影”这味香粉,原本只是想着锦上添花之用的。

不曾想,这香只是附在她的手挽丝带上,如何会有这样的熏人欲醉之功效?

人走后,还徒留下满径余香,仿佛她经过之处皆是鲜花之途。

那香气幽幽勾着众人的心思,气息迷离闪烁,仿佛似花非花,似果非果,有花的媚,果的香,有成熟的清新,又有暧昧的生涩。

香而不艳,清而远之,勾着人的魂随着香荡然远去。

香蕴琼台,月色黄昏,佳人独舞。

精妙绝伦。

一舞曲终,四下里一片静默。也不知是惊叹还是惊诧,无人出声评弹。

嫣柔镇定自若的退下高台,双手敛衽,向众人施礼示意。

流云袖收,余香袅袅飘散,最后却是花影中走出一人来,徐徐击掌称妙。

“身若惊鸿,影怜花间,阿柔,多日不见,你果然精进了!不枉我他日对你寄予重任!”

一盏宝莲七彩琉璃灯,一介青衣丫鬟垂首而侍立,牵引着佳人曼妙的身影款款而至。映入众人眼帘的歆月,今夜却是一身深紫色华贵装扮。

同色鎏金宝石首饰璀璨夺目,玉手凝脂,执扇微微展开,只让人觉得那人还未到得跟前,已然叫人无法呼吸顺畅。

气势夺人,此女一身牡丹之王者气派。

除了上首的几位之外,余下的席间坐着的人,纷纷起立,齐声问好。

歆月点头含笑,径直往上首而去。

薛氏早已满面堆笑,就连旁边的顾玉鸣也站起身来,作揖道:“歆月姑娘突然驾到,在下真是倍感荣幸。”

嫣柔看见,立于桌前侍奉的白涟面上显然有一丝嫉妒之色,不过很快,她就垂下了头。

“哪里的话,顾先生如今品味意趣愈发的高雅了,歆月也是特地赶来听你指点今夜的百合蜜香失误的,顾先生还请上座才是。”歆月语含讥讽,面上还算淡定。

只施施然在薛夫人身边坐下,裙摆一扫,姿态是无比的优雅高贵,早有侍女忙不迭去后头替她整理裙摆褶折了。

国色天香(2)

顾玉鸣双目熠熠生辉,面上浮着笑,摇着纸扇连连作揖,只道:“若不是如此,在下又岂能得见姑娘一面?休怪在下孟浪,委实是歆月姑娘面子太过贵重,在下是情非得已,情非得已啊!”

说着,早已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来,直往歆月跟前送去。

歆月仰头,只作不见。一面招呼嫣柔过来自己跟前,却对顾玉鸣的殷勤理也不理。

薛夫人见状,只有出面打个哈哈,自己接了那样东西过来,翻了翻,却是眼前一亮:“顾先生从哪里来的这宝贝?”

顾玉鸣再待要说,却听那边歆月冷冷道:“今儿是妈妈做东,这是顾先生给您带来的手礼呢!你快点收好这个宝贝,回头再与顾先生好好说道说道这里头的妙处去吧!”

说着,便示意人搬凳子过来,让嫣柔在自己下首处坐下。

这举动顿时引得所有人侧目,因为嫣柔的身份现下还不能坐上上首的,可又无人敢公然违抗歆月的指令。

这明月楼里谁人不知道这主子的厉害?虽说是不曾出面打骂过谁,可谁要敢公然揭了歆月姑娘的面子,那却是真正自己断了生路了。

一时间站在左右的小丫鬟也是犯难,没法子,只得使眼色央求掌事的大丫鬟白涟上前来问。

白涟心中岁是有气,到底不敢对歆月放肆,见丫鬟杵着不动,只得假意叱责道:“都杵着干什么?没眼色的小东西!阿柔姑娘才跳完了舞,你们连个上前扶的人都没有,难怪歆月姑娘要亲自来问你们拿凳子的!”

说着,却是自己走上前去,亲手扶了站在一旁行礼如仪的嫣柔,只想着绕过上头那几双眼睛,将她安置下去就好。

“慢着!你没听清楚吗?我说,给柔姑娘搬凳子,让她坐到我身边来。”

冷不防背后歆月的声音凉冰冰射来,嫣柔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么柔媚的声音,一旦泛起了寒意,那一滩桃花源里也有浮冰沉浮。

国色天香(3)

“歆月姐姐这是何必呢?这楼里的规矩不是一天两天立起来的,要知道咱们也是熬了这么些年才坐到了这里的,柔姑娘是不错,可是,眼下,只怕你也不适合这么抬举她吧?”

说话的,正是羞花台的华眉姑娘。只见她两道秀眉一颦一舒,面上虽带着笑,眼底却无半点暖意。

气氛没来由的一紧,底下的那些明眼人都看出今夜歆月姑娘心气不顺了。只不过,在座的人当中,如薛夫人一般稍有头脑的,心下都理会得,这两位主的明争暗斗,其实背后大有文章在。

不过是各为其主,有人有心要搅乱了正在前线冲锋陷阵的锦王的心而已。

只是,不管背后文章如何,最起码明面上看来,华眉能如此明目张胆的与歆月争执,这也算是趣事一桩。

果然,面对华眉的挑衅,歆月当下就毫不含糊的反唇相讥道:“规矩?敢情这楼里的规矩是姑娘立下的?这道理我倒是不懂了,正经当家的妈妈还没发话呢,华姑娘倒出来为自己打抱不平了!”

这话一出,薛夫人再也不得做听不见了。

少不得要平息争执,毕竟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摇钱树。

看着嫣柔站在一旁,有些慌乱的样子,薛氏暗地里给顾玉鸣使了一个眼色,道:“方才阿柔这舞却是跳的不错,也不怪你歆月姐姐肯格外爱惜你。要我说啊,当初歆月荐我收你这孩子,就是相中了你这份用功和听话劲。听说阮师傅一直夸你悟性高,看来果真不假。”

见薛氏夸奖自己,嫣柔当然要上前致谢。

“薛妈妈廖赞了,阿柔自知资质不如众位姐妹,因此也唯有勤奋用功一途可走。倒是方才不曾看见歆月姐姐到来,所以忘了行礼,姐姐的大恩大德阿柔时刻铭记在心,阿柔有今日都是多亏了姐姐的赏识。”

嫣柔说着,状似无心的伸手撸了一下鬓角几支微微散乱下来的头发,那绿色面纱顺势飘落在地。

上首点着明灯,一时间众人都将她脸上的斑痕瞧了个清清楚楚。

千金一笑

当下就有人倒抽凉气,不知谁低低的说了一声:“原来是张麻脸,真是可惜了!”一语既出,原本气氛微妙的亭间只显得愈发的宁静起来。

“倒是个识礼的丫头,不过,既然歆月姐姐难得如此落力维护,妹妹我在此也是有些疑惑了。姐姐,华眉有一事不明,还望您赐教一二。”

上首端坐四位绝色佳人,可这几个当中看来最是不服气的就是华眉,她语峰一转,依旧是朝着歆月而来。

“妹妹不知,姐姐是准备捧了这位阿柔妹妹做明月楼的哪一号角色呢?明年初春应选的花魁姑娘?还是教习姐妹们的舞师?”

华眉说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往嫣柔面上扫去,那眉角眼梢,分明说的就是一个意思:这样的货色,你也捧?莫非你当着咱们都是傻子不成?

歆月毫不客气的回视华眉,心中知道她为何最近总是公然张狂挑衅。可笑原本是男人在朝堂上的争斗,她却甘心情愿被那人当做无脑的棋子摆在了这个棋局上。

不过一介御史大夫,花白头发的半百老头尔,更何况人家连妾室的身份都未尝肯许给你,华眉,你就如此肝脑涂地?

心下不屑,嘴角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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