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动家伙的,太严重了些。”他不满的说。
靖平的同事小黑不好意思地搔头,“歹势啦!不过那小子满硬汉的,挨了这么多下都没事,我一急之下才敲他的。”
月仙插嘴,不屑的说:“他活该!”
颂唯在后头把风,确定没有目击者,所以他很放心的询问:“你没靠太近吧?就怕你被认出来。”
“安啦!我穿了一件大外套,又戴着安全帽,他认不出我来的。”
“这就好。”颂唯点头,“气也消了,仇也报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靖平,这辆喜美是你‘借’来的,该物归原主了。”
“叫小黑开回修车厂就行了,老板现在正在家中睡觉,神鬼不觉。”靖平稳当的说。
颂唯很满意,想了一想说:“我们这次做得一点破绽也没有,警方的追查方向应该会朝飞车党飙车乱打人去办。我要提醒你们,不管在什么场合、地点,尤其是喝了酒后更怕得意忘形说了出来,让有心的‘报马仔’去向警方告密。”
“不会的!”
“安啦!这没什么好‘澎风’的!”
“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众人纷纷发誓。
“再来是靖平,万一真的查到喜美车主时,人家的车正在你们的修车厂里维修,有驾照又有钥匙的,你是头号嫌疑犯。”他分析道。
“你放心!”靖平豪气干云,“我一个人负全责,绝不拖累大家!”
“笨呆子!”颂唯笑了,“你一个人承认又不招出同伙,是存心被灌水吗?一样被‘电’。
你一定得来个死不认帐,熬过了十四小时就没事了。你既没前科,证据又不足,警方奈何不了你的。也不要逞英雄、充好汉,最好是痛哭流涕、叫爹喊娘的,不良少年打人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过几天就冷了,为难不了你的。”
小黑抢着说:“有道理,现在的警察办案根本都是‘自由心证’,他们说的就算,什么‘科学办案’都是骗人的!”
“反正这段时间内,我们都在家‘睡觉’,懂了吗?”
“嗯!”大伙有志一同的点头。
“散会!”颂唯朗声道。
送走了众人,靖平颇有疑虑地望着月仙,她正拿着他的游乐器,打“快打旋风”打得不亦乐乎,萤幕上的春丽踢翻了杰克,雀跃的模样跟月仙有点相像。
颂唯说得没错,被“欺负”的人绝不是月仙,泼辣凶悍的月仙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拚得玉石俱焚。那么,会让她恨入骨髓、欲置人于死地的最大可能就是月仙的姊姊被“欺负”了。
亲切温柔的大姊……
“月仙,”靖平脱口而出,“你姊姊还好吗?”
原本兴高采烈的月仙蓦然脸色一沉,“你问我姊姊做什么?”
靖平心虚嗫嚅。“没有呀!随便问问。再怎么说,你姊姊也是我的大姊呀!”
“假好心!”月仙啐道。
她睁大一双黑白分明、亮晶晶的眸子,仔仔细细地盯着靖平,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我还没向你道谢。”月仙漫不经心似地说:“如果不是你坚持,今晚的计画也不会成功。”
“那不算什么。”靖平腼腆说。如果不是靖平强硬要求,小胖、颂唯不会那么快就应允月仙的请托。
她拉住了靖平的手臂,绽开甜蜜的笑容。“我要怎么谢你?”
感觉到月仙宽松衣服下柔软的曲线正贴在他的手臂上,靖平脸色微红。
“随便。”
“那……这样好不好?”月仙踮起脚尖,攀住了靖平的脖子,慷慨地送上一吻。
靖平的脸更红了,手足无措的表情令月仙不觉好笑,她在靖平耳畔吐气如兰地问:“你不想吻我吗?”
靖平血脉愤张,如获至宝般吻住了月仙,不怎么熟练的生涩亲吻逐渐变得火热,一发不可收拾。
他搂得月仙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等一下!”月仙挣扎,伸手推他的胸膛。
靖平的热情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他惊惶不迭地松开手。
月子生气了?这个想法令他不安。
眼睑低垂的月仙并没透露出喜怒之色,她低头解开胸前的钮扣,一颗、两颗、三颗……靖平目瞪口呆,不敢造次。
月仙毫不忸怩地对他嫣然一笑,少女圆润玲珑的胸部曲线在内衣下若隐若现。
她一扬头,表情狂野叛逆,眼神闪烁。“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白马王子遇上白雪公主的童话绝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月仙想。既然如此,她宁愿为靖平的义气来“献身”。
靖平的脸涨得通红,握紧了双拳转过脸去。
月仙大感意外,走近前巧笑倩兮地问:“喂?你怎么了?不愿意吗?”
靖平面带怒容,口气倔强,“你用上床的条件来换我的人情吗?”
“欸!”月仙不觉好笑,“你跟我充什么柳下惠?”
她大剌剌的模样令靖平起反感,“你对我一点真心也没有,只是想堵我的口,我不要!”
月仙一怔,恼羞成怒地甩了他一巴掌,迅速穿起衬衫。“哪边凉快哪边去!你以为你是谁?”
靖平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对月仙的火气逆来顺受。
“不要拉倒!”月仙赌气起来,被拒绝的难堪使她口不择言,“这一辈子你休想我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靖平倏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月仙手腕生痛。
“你干什么!”月仙凶巴巴问,毫不示弱。
“太晚了,”靖平忍气吞声考虑措词,“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她一口回绝,“我不希罕!”
“月仙!”靖平声音紧绷,额际青筋毕露。
月仙闭上嘴,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靖平第一次对她发脾气,更可笑的居然是在她“献身未遂”之后!等过几天,我再跟你好好算帐!她阴恻恻地想。
跨上了靖平的机车后座,她使性子松开双手垂在身侧,不愿抱住靖平的腰,一路上默默无言。
为了怕月仙跌下去,靖平的车速慢得像乌龟爬。月仙也不肯理他,到了家门口便一跃而下,连一句再见都吝于出口。
靖平痛苦地望她一眼,风驰电掣地疾驰而去,速度快得令人心惊。
“你这个呆子!撞死活该!”月仙狠狠咒他。“我已经降格以求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她喃喃说道:“难道真的生死相许,山盟海誓才算是爱吗?”
靖平临去前投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求与绝望,月仙蓦然感到一股悲哀。
什么时候你才能了解,感情的付出与回收并不是相对的,靖平?让剑丰恢复意识的是救护车的笛声,他挣扎坐起,感觉头疼欲裂,小腿上传来的刺痛令他不敢站立。救护人员扶他上担架时,他看见保时捷的车窗被打破了,至于车身似乎没有刮痕。
他自嘲地想,还好他们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当医生诊断剑丰有轻微脑震荡,左脚骨折需要住院观察时,他强烈反对。
“两个星期?门都没有!”他不顾疼痛大声嚷嚷。
医生慢条斯理的说:“恐怕也由不得你。”
太阳穴旁缝了二十七针,一脚打上石膏,剑丰就算插翅也难飞。
何氏夫妇闻讯赶来,看到剑丰的狼狙样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又是疼惜又是愤恨。
确定儿子并无大碍后,何泰成开始数落着,“你看你!吃不着羊肉惹来一身骚,开什么义大利跑车?!惹人眼红才会吃亏!”
剑丰意态阑珊不想辩解。倒是何李玉凤心头雪亮,虽然他向警方指陈是不良少年飙车行凶,可是她并不相信会有那么巧的事。于是她支开了旁人,盘诘儿子:“是范家那个泼辣老幺吧?”
“妈,你太多心了。”剑丰默然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