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就成名了?”王梓良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那只是刚刚开始,过了没多久,有两个小子先出院了,我知道后,没等他们找我报仇,我先找了他们,我把他们叫到教学楼后,他们以为我要跟他们讲和,没想到我掏出刀又给他们一人来了一下,接着,我就跑到校长室说他们先找的我!”
“校长也相信?”
“当然相信――那时候,在所有认识我的同学和老师心目中,童雪是公认的好学生,谁都不会相信我会主动找他们。而且,校长信不信我并不重要,反正校长也不信他们,最后只能找家长、找警察――找家长找警察我都不怕,我老爸那时就开始有钱了,给他们几个钱就完事了――从这件事情上我悟出一个道理来,那就是‘钱真是好东西’,它使本来平等的东西都不平等了!”
“是!”王梓良和着说。
“那之后,我跟别人打架动刀子时我心里特有底,我想:只要我不扎死人,我老爸就能摆平,我要做的只是不被他们扎到就行了;都说他们油田人有钱,那是跟一般人比,随着我父母的事业蒸蒸日上,那些原来在班上显富的、好耍的男生、女生,在我面前也不敢翘尾巴了――我吃穿比他们好、学习比他们好、长的比他们好、我爸有的是钱,他们跟我比不了,他们看见我都自卑!真自卑,我能从他们表情里看出来――他们家长刚带BP机时,我一人有好几个,他们家长都没有手机时,我腰里就开始别上了……
从初三开始,我身后就有势力了,在盘锦的几所中学甚至职高、技校,提起童雪也开始有人打颤了。后来,我父亲看我胆子越来越大,人也大了,就开始不放心了,升入高中之后,上学下学都有专人接送我。”
“一刀子插出去,童雪‘变成’了贺新颖!”王梓良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童雪盯着王梓良的眼睛,认真地说:“那是成长,不是变――我常常想,我真的应该感谢当初那几个截我的小东西,他们使我对许多事物都有了自己的观点,而不再盲从别人。开始时,不论我打人还是被打,我的同学、老师都旗帜鲜明的站在我这边,他们永远认为童雪是被害者、是被迫的,因为在他们眼里童雪一直都是积极向上、文文静静的小女生、好学生!就是后来按他们的说法我变了之后,他们都没有放弃我,从同学到老师,很多人都摆出要用友爱挽救失足少女的姿态,甚至有人公开对我说:‘童雪,你学习好、家势好,老跟他们混什么’,有好几次,我差不多就要被他们感动得痛哭流涕向他们承认我真的变坏了――可是我没有啊!难道打几次架,多交几个朋友,多玩几次就成失足青年了?”童雪长出一口气:“有时候,我挺可怜那些对我极好又极力要培养出更多高材生的老师们,他们明知书本上的许多东西都已过时了,却仍然满腔热情的用它们教诲学生,他们把那些脱离现实的理想、说教强加给天真幼稚的学生,而全不管将来这些人是否会因此变得低能!这种感觉你有过吗?”
“你既然认为读书无用,还念什么书?”王梓良困惑的望着童雪。
“考大学啊?”童雪认真地说。
“你用考大学吗,你又不需要找工作――去年没考上,为什么不自费?”
“你别小看我,去年我倒霉,带病上的考场,又没发挥好――但二本还够,只是我没去而已!”
“为什么?”
“小学校,有什么意思!”
“那你想上哪?”
“清华啦、北大啦,最次也得南开、复旦什么的!”说着说着,童雪的表情和语气都轻松起来。
“是吗?”王梓良冷笑:“目标定那么高干嘛,清华、北大出来不也得给你们资本家打工吗――非要满足一下虚荣心?”
“开始我也像你这么想的,管他什么学校,不都是大学吗,可我爸却不这么看,他说‘我闺女一定争取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能否学到真才实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进入一个高层次的社交圈’――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不明白!”王梓良摇头,他真不明白。
“不明白吧――北大、清华!那是什么城方?”提到清华、北大,童雪似乎一下精神了许多。“那是中国第一流学府啊!在那里念书的除了将来要成为第一流人物的才子就是已经成为第一流人物的下一代,随随便便进一个班就能遇到几个高干子弟。你想想,恁我这模样和素质的往北大、清华门口一站,得迷死多少王孙公子、清门俊秀和白发苍苍的院士!”童雪越说越得意。
“是啊!”王梓良有些听明白了,便打趣说:“运气好,你傍上一个中央委员的儿子你就是王妃了――不过,你可别上陈章良管的那个系,你成色这么好,他再把你做成生物标本可就遭了!”
“你才做生物标本呢!”
雪笑着轻打了王梓良一下,然后眼睛嘴巴同时闭上,似乎说累了。王梓良也不说话,歪着头望着她发呆。
“直勾勾的看我干嘛?”童雪忽然睁开眼睛,瞪了王梓良一下:“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这几年我一直想回赵屯看看你,真的,我都担心你进去了!”童雪说着不知为何又笑起来。
“稀里糊涂的就过来了,如果你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快二十了。”王梓良将眼光调到别处,自嘲地说。
“是吗?”童雪白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那个平野,混得好像不错!?”
“大流氓一个!”
“嘻――”童雪忍俊不禁地说:“他结婚那天,他也没认出我――他干什么混得那么有面子?”
“什么都干!”
“他不是你老大吗?你们什么时候决裂的,是因为我那次吗?”见王梓良反应冷漠,童雪不解的问。
“我们没决裂,只是不来往了!”
“我看他对你好像还挺好的!”
“你以为他光会打呀,他不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早进去了!”
“嗨!”童雪忽然收起笑容,盯着王梓良的眼睛,严肃的问:“你是不是跟冯飞有过结?”
“他打过我!”王梓良简洁地说。
“他敢打你?”童雪故做惊讶地说――事实上,这件事她早就听冯飞说过了,可她总想让王梓良证实一下:“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看他来气本想打他,反而不小心被他打了。”王梓良平静地说。
“然后呢?”
“他掏钱给我看伤,就完了。”
“就完了?你没再找他?”
“不敢,县长儿子斗不起!”王梓良苦笑着说:“不过当时我还真不知道你已经那么厉害了,要不然我就去盘锦找你了!”
童雪撇了一下嘴,显然对王梓良的回答不满意:“那之后,就学好了?”
“是啊!我想:既然武的行不通了,那就弃武从文吧!”
“然后就上一高中?然后就当主席?然后就考全校第一?”
“没有,蹲了一年,要不然怎么能遇到你”
“你觉得――冯飞这人怎么样?”
童雪似乎很喜欢在王梓良面前提起冯飞,王梓良瞥了她一眼,说:“在一高中,我最佩服的是我们班的陈尤伟,因为他脑袋太好使、学习太刻苦、成绩太突出,而且做人又有方向、又有原则,差不多算是四有新人的代表了。尽管如此,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