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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越来越不安的是老郭与范小姐仿佛前生的恩怨未了,今生来一回总清算,矛盾总是没完没了。此前他们还把他当着个局外人,有什么事并不找他商量,现在他就像是一个砝码,哪边翘了起来,就拿他去压一压。不但是老郭把不能当范小姐的面发的牢骚说给他听,范小姐也把他当着倾诉的人,只差没当他的面流泪。
老郭的话里透着一丝悔意,说范小姐年纪轻轻竟然知晓那么多的事,比他娘子当年似乎更胜一筹。可又不承认自己斗不过范小姐,尽管每说到这时一脸的苦笑。安生并不作声,心想,这一切原本就是你自找的,而且你也正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来管着,才有所收敛。范小姐跟安生说的都是老郭的坏处,但也并不多说,只是从其它的话里来含沙射影,要么叹一句:“我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男人呢?”成熟得让安生目瞪口呆。范小姐其实更想从安生这里打听一些关于老郭的陈年往事,安生不想惹是生非,决不肯透露半句。
老郭当然不是省油的灯,既然现在又有了个了不得的范小姐,重新回到往日的那种生活也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或者说,范小姐的泼辣也恰好给了老郭一个充分的理由,使得他有了一份心安理得。这时候,日渐有了老板娘本色的范小姐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一个新的角色,像曾经的那个老郭娘子,做了一个“怨妇”。不过,“怨妇”也有醒悟的时候,特别是像范小姐这样一个实在算得上聪明的女子,让她糊涂比聪明都难。
这一天晚上,安生从外面刷广告回来,见只有范小姐一个人在家,便问了一句:“郭医生呢?”
却不料引来范小姐一声冰凉的冷哼:“他呀,谁抓得住他的影子?大概死了。”
这话也只有范小姐敢说,安生这才看到范小姐一脸的怒气,于是息事宁人道:“你也别这么说他,他是不是出诊去了?”
范小姐点了点头,忽然一笑,为安生忙碌着晚饭去了。
安生见范小姐忙碌着,便不觉生出几分好感。这份好感使他忽然觉得应该重新评价范小姐这个人。他发现,范小姐其实是个能干的女子,特别能做一手好吃的饭菜;虽然泼辣了点,但有一种乡下女子所特有的热情;甚至还为之一叹:“若是范小姐没有来诊所,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安生正想着,范小姐已经把饭菜都摆在了他的面前。他不知何故一时愣住了。范小姐一笑,说道:“怎么啦,是不是太累啦?”
安生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已经习惯了。”
范小姐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每天是跑到什么地方去贴广告,远不远?”
多时没有一个异性这样来关心他,他笑道:“每天都要换地方的,没有准儿。”
范小姐道:“我看也够辛苦的。”
安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连扒了几口饭。
范小姐轻轻叹了一声,忽然道:“你不是有工作吗,为什么还跑出来打工呢?”
安生感觉这话越来越难回答了,顿了一会,说道:“你呢?”
“我么,”范小姐理了理额前的乱发,说道,“我家在苏北,家里还有个弟弟,在家里呆着没什么意思就跑出来了。”
这句话说明范小姐是个敢做敢闯的女子,而实质上也确实如此,只不过,敢是一回事,该如何去闯又是一回事。安生觉得范小姐在如何闯的问题上要么像个小孩子,没想过或者不知道该珍惜什么东西,要么就是全都想到过只是认定这条路一直走下去,那样的话就令人刮目相看了。安生不相信范小姐属于后者,所以说道:“其实呆在家乡也并没什么不好,再说,苏北也不算很穷吧?”
这一说,范小姐望着安生愣住了,差不多要笑道:“我们那里很差的,你没去过不知道罢了。”
安生自然没有范小姐想象的那样孤陋寡闻,本要就这个问题探讨一番,但对方毕竟是个女子,也就尽量委婉说道:“穷不穷这个问题怎么好说呢,只要有山有水有农田的地方都是没有理由穷的,饿了肚子才叫穷,饿不了肚子叫什么穷呢。现在的人总是愿望太高,中国有那么多人口,就只那么点资源,一抢就没了。”
范小姐瞪大眼睛,像是看着一个稀奇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这句话本来是安生想对范小姐说的,不想竟被范小姐先说了。他本来以为,范小姐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总应该对他的这些观点感到一些好奇或者兴趣,谁曾想到范小姐对这些话不仅不感兴趣,反倒免不了把他当作个老古董什么的。原本两人就不是同路人,他还能说些什么呢,觉得还是不说为妙,免得落人笑话。
他们这一次谈话就这样中止了,当然是无形之中的事。安生吃完饭去洗碗,范小姐闷得无事,去了房里看电视。洗了碗,安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他原来有许久没有跟女性聊过天了聊天如何聊竟然也会成了一个问题。这使他怀念起在楚州和凤亭的那些日子以及他的朋友们。不管他说些什么,朋友们都会感兴趣,也愿意与他进行充分地交流,原来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范小姐呆在房里看电视其实也是索然无味的事,她喜欢的只是有人陪着,没一会便喊安生进去同看。安生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进过老郭的房门,这次是个女子在里面更不会去的,只推说自己不喜欢电视剧。范小姐说放的是场晚会,他又说收音机里的节目是相声,他最喜欢的。
过了一会,范小姐把电视关了,从房里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与安生并排坐着,似乎有些气了,说道:“烦死了。”
安生想,让她烦的人自然是老郭,解铃还需系铃人,他还是不做声为好,便朝范小姐笑了笑。范小姐问他笑什么,他说没什么,怕范小姐误会,只好又说了句:“为什么烦呢?”
这正是范小姐所希望的话,于是叹了一声说:“我刚才跟老郭说的那个病人打过电话了,病人说他早就走了,你说老郭到哪里去了呢?”
安生道:“也真难为你这么关心他。他肯定是有什么其它的事给耽误了,等会就会回的,你就别担心了。”
范小姐神情一变道:“他这是骗我,一个人跑到外面玩去了。”
安生不得不随之紧张道:“不会吧?”
范小姐道:“你来的时间比我长多了,你应该很了解他这个人是什么样子。”
安生连忙说道:“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从没有去问过他什么事,他也从没有对我说过什么。我对他真的知道得不多,远没有你所了解的那么多。”
范小姐见安生急了,一笑道:“我不过是说着玩的,我也不想说他,他这人特别有心计,对谁也不说真话。”
安生已经悄悄地上了当,说道:“这倒是有一点。”
范小姐道:“他是不是跟他的老婆真的离了婚?”
安生听了,顿时警觉起来,后悔说出刚才的话,这时自然只能亡羊补牢道:“这个……我不清楚……”
范小姐哈哈一笑道:“你这人竟然也会撒谎。”
安生说谎的时候实在不多,以至于一说谎话便神情紧张,说话也不流畅,甚至耳红面赤,难怪范小姐一眼看出来,还取笑一回。他自然更是有些窘了,不再做声。
范小姐又把口气缓和下来道:“我说着好玩的,你别生气好吗?”
安生心想,怎么说话也成为一场战争似的,自己还没有拿出武器反抗就被对方缴械了,实在是生平第一遭。不过,他嘴里还是挤出了一句:“没事的,没事的。”
范小姐道:“真的不说他了,有什么意思呢。还是给我讲讲你自己吧,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不一样,或许我能从你的身上能学到点什么。”
安生一摆手道:“千万别这样说,我这个人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你别笑话我。”
范小姐道:“我才不相信,是不是瞧不起我才这样说?”
安生急道:“你千万别误会……”
范小姐复了小女孩的本色道:“那你说呀!”
安生心想,这女子比杨华可要厉害多了,只怕是要甘拜下风。但他说些什么呢,更是一团模糊。
范小姐又催了一声,安生只好点点头道:“如果我说得不恰当,你可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