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1 / 2)

>到了晚上,梓君家里要清静许多,正好让他们四人在一起说笑。其实,春云留下来的另一个缘故是想找个机会跟梓君谈谈话,但到底是没有找到。如果说白天杨华是中心的话,晚上的中心则属于春云了。其它三人都有意无意地说起她与杨彪之间的事,连梓君的父母都已经知道,让她颇难为情了一阵,但不多久,一家子的气氛感染了她,也就不知觉间兴奋起来,说笑散了又与杨华在一个被窝里说了许多女子之间的话。

第二天,杨华要带着孩子走娘家,四人一道去了花湖,在花湖才坐了不同的车,春云一人回楚州去。分别之前,杨华显然没忘与春云说过的话,说道:“记着,到时候我们去看你。”

春云便带着这句话回到了楚州,刚去到科室,科室的同事说有封信是写给她的,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但不知道是谁。她一时有些疑惑,看到信才猛然一惊:这笔迹不是安生的是谁!

她的心跳开始加快起来——这封久违的信里会写些什么呢,是不是要拆开——她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同事问她是谁,她脸一红,马上掩饰说:“一个亲戚。”之后,她马上回了房间,手有些颤动地把信打开,熟悉的字迹跃入了她的眼帘——

春云:

别来无恙。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我很好,一月前刚刚谋得一份诊所的事务,信封上所留的地址就是,有时间可以写信来。

从冬梅处得知你过得尚好,这是我高兴的,也祝福你。可能你会说这话有我的劣性在里头,那么,请你原谅。我是衷心愿你得到幸福,因为无论何时我都是你忠诚的朋友。过去的让它过去,珍惜现在是我在外得的一点体会。友谊其实也需要呵护的,只可惜我明白得晚了点,但愿能有悔过的机会。

杨彪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在与其他人同一个起点上却能比别人跑得快就是很了不起的。过去我的确对他有点偏见,希望你现在不要见怪。人都是在不断地发展的,所以任何人的过去并不能代表未来,这一点你不防给他一点机会和时间。我一直相信人之所以跟其它的种类不同最关键的在于情感,动物的情感只是本性流露,人的情感高明得多,有一条就是可以感化另一个人甚至种类。这一点你可能比我更有体会。如果有机会,我想与杨彪谈一谈,像个朋友那样。

我能给你们的也就只有点祝福,大概你也不会嫌弃吧。

哎,去了一些地方之后,别的没有得来,倒学会了懒惰,与朋友们的联系也少得可怜,确实应该改掉这个毛病,最起码要知道朋友们一些近况,免得见了面觉得陌生。我同时也给梓君和杨华去了封信,以前梓君信里只说杨华怀孕了,并没讲什么时候生,他们大概还好吧,孩子是不是已经生了,如果生了,以前说玩笑让他们的孩子认我做干爸,可这个干爸连他出世礼都没送,他怎肯认我?如果见了他们,请帮我美言几句,饶过一回。

暂搁笔。(附诗一首)

你的朋友:安生

1993.11.15 于香山

读了信,春云一脸的沧桑之感,只觉得与安生愈显得遥远——“朋友”那个字眼深深地刺激了她——让她无心去读,等看了附在后面的那首《你好,朋友》,又有了份伤感。她放下信,发了一会呆。呆过之后,她情不自禁地又拿起了信和诗,这一回,还没读完,她已是泪眼一片模糊……

有诗为证:

无言的面对,

无言的结局,

无言,只是无言,

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过去的记忆,

过去的昨天,

过去,终要过去,

何必留下太多的泪痕!

第三十一章 冬天

十二月的香山已进入冬天,冬天与秋天的区别在于它有风,它的风一吹,可以把这个世界吹成一片萧瑟。安生的心境大概也跟这初来的冬天有些相似,因为他失恋了。

认定自己的失恋总比最初的混沦恍惚的感觉要好。就好比那扑火的飞蛾,以前是不知道火可以烧死人,现在则成了一只聪明的飞蛾——人都有求生的本能,飞蛾也不例外,知道那火会烧死人,就不去碰那火,远远地躲开。他最新的领悟是源于鲁迅的一句话,那句原话他记不清了,而生出一句带着他自己思想的话来——希望多难免逃脱绝望,绝望处却能获得新生。这希望与绝望间有着太多的玄妙,正如那“无”与“有”,“得”与“失”,愈想愈仿佛觅得一丝天机。而这一切正是失恋带给他的,也算得个意外的收获吧。

当然,他还没有豁达到把真的痛苦当作甘甜的美酒,把真的悲哀当作晕眩的幸福。当他认定自己失恋的时候,甚至还有些疑惑:这就是失恋么,那么,他的恋爱在哪里呢?——就像一个呆呆的小孩,望着橱柜里的冰淇淋,心里充满了遐想,但母亲的一声拒绝,使得他与冰淇淋之间的遐想就此打断,最终也至多在梦里梦见一回而已,那么,可怜的小孩子其实从没有得到过什么,自然也就从未失去什么,一切都只成了某种假象?他不正像那个没吃着冰淇淋的小孩子,本就没有真正的恋爱过,又何来的失恋?总而言之,就像是一阵冬季里的风,匆匆地刮过之后,眼前的一切便再无踪影了。

但这并不能把失恋的伤痛掩抹掉,“失恋”虽是身外的事,伤痛却就在他的心里,无需怀疑。他正为有那么多清闲的时间着急,不知该如何打发掉,幸好,老郭交给他了一个新差事——去外面刷广告。老郭为了更好的落实自己的计划,特地请来了一位朋友,与安生做个搭档。请来的人三十来岁,瘦小的个子比安生还要矮一些,但人显得很和善,与安生握着手说:“我姓林,叫林大伟,你叫我老林好了。”安生握着老林的手时感觉到他手上的茧很厚,与老郭其他的朋友大不相同,心想老郭果然会找人。

他们的装备很简单,老林骑来了自己的自行车,安生则骑着老郭的一辆自行车,一人带着一大叠广告单,一人带着刷贴广告用的刷子和浆糊。浆糊是用一只水桶装着,满满的一桶刷完了才能收工。安生说自己从没有干过,不知道怎么去刷广告,老林拍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很容易学。”

安生心里本是不大乐意去干,听老林这么积极,暗骂道:“又不是你的诊所,反而比老郭还急,也不晓得拿多少工资。”他这只是有气而发,待下午准备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了些莫名的兴奋。

第一天里,最初的几次都是老林一人在墙上或者电线杆子上刷上浆糊,再把广告单顺手一抹贴上去。安生在旁看了几遍,觉得不难,便也拿着把刷子在墙上刷了起来。

老林见了却说:“你们做医生的做事还是太斯文,这哪里是刷广告,倒像是作画。”

安生觉得奇怪道:“你懂得作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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