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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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某种惰性,很少会有人主动寻求进化,大都只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学会了生存,磨练出常人所没有的品质——安生何尝不是这样呢?在坚持了两三个夜班之后,他发现,以一种反常态的方式来生活确实不那么好受。然后,他甚至有点后悔了。但这份工作是他自己选择的,没有人强迫他,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唯一选择就是学会适应,把此前尚没有发掘出来的潜能迫出来。“不趁现在搏一搏,什么时候搏?”他这样劝慰自己。

在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调整之后,他的生命钟终于基本上适应了工作的需要。如果标准不是太苛刻,如果夜猫子也分出等级的话,他已由业余水平,迅速提升到了半专业水准。

夜终于一个又一个地熬过去了,他的生活也开始变得规律起来:下了夜班之后,他会跟恩华一起去吃点东西,一只水煮鸡蛋或者一碗豆腐脑——但不能吃饱了,吃饱了会睡不着——然后就回宿舍睡觉。一直睡到下午三四点钟,起来干点杂事,干完后就到街上转一圈,通常两三个人一起,有时也邀上明芳。逛回来后,就吃晚饭,然后睡一会儿,直到去上夜班。这样的安排其实有着不少的好处,比如下午还可以逛街,充分享受一下清新的空气与和暖的阳光;比如中午可以省一顿,而夜宵是赚回来的,因为厂里为了提高工人的积极性,上夜班的人每天都有一元钱补贴。

安生虽不敢说现在的感觉很好,但也不算很坏。不过,自从做了操作员,他再也没有看到过林姑娘。他曾在买饭的时候,或者上下班的时候,或者去找明芳的路上,都要“碰巧”地停顿片刻,却从未“碰巧”地遇见她,以至于一直很想看到林姑娘不穿工作服时会是什么样子,也没能如愿。他的脑海里仍然是林姑娘穿着那洁净的淡蓝色工作服,坐在那只小塑料板凳上,手里拿着录音机的塑料部件,熟练地不急不慢地干活时的样子。如今不能再见,他有些怅然,而且,这种若隐若离的感觉始终萦绕着他,驱之不散,终成了一件心事。但心事愈想搁下,愈是搁不下来,他又一天终于忍不住对恩华说了。

可他说了半天,恩华还是没弄明白,就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林姑娘了。安生的脸刹地就变得通红,通红得简直令人怀疑。不过说实话,他也不大明白,是不是“爱”上了林姑娘。“爱”的通俗说法就是“喜欢”,恩华所说的“喜欢”就是“爱”了。因为他是爱着春云的,尽管他对春云的爱几近绝望,而爱情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二意,恩华这一说,让他自觉心虚得很,仿佛把他丑陋的另一个“我”给掀了出来,认定他竟是一个伪君子,一个骗子。他当然不敢做一个骗子,一个视爱情为儿戏的感情骗子,于是方寸大乱,连忙辩道:“我只是喜欢……不是……”一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全都省略到空气中去了。

恩华笑着说道:“喜欢就是喜欢,怕个啥子嘛。她叫什么名字,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跟她说。”

恩华的话用那浓浓的四川乡音一渲染,安生更是窘得不得了,说不出话来。恩华是个急性子,又连连追问着。

安生只好说道:“她姓林……”

“名字呢?”恩华问道。

安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恩华忍不住又笑了,说道:“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没搞清楚呢?”他倒替安生有些急了。

安生能说什么呢,只有不啃声。

恩华是个天生的热心人,热情得就像天府的辣子,向安生猛猛灌输了一通关于恋爱技巧方面的知识,毫不吝惜,尽管他本人有没有这方面的实际能力尚无从知晓。安生不好拂了恩华的美意,只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之后,恩华问他会了吗,他笑了笑,未置与否。恩华见勉强不得,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安生自然不敢把恩华教的招数作真,倒是不禁写了一首诗:

走过一条河,

还要爬过那座山,

至于那山的前方,

我还望不见。

想要停下歇一歇,

脚步却催着我向前,

尽管不知尽头何处,

除了继续,也别无可选。

谁知道呢,谁知道明天?

看着天边的日起日落,

看着那飘忽的风花雪月,

谁知道呢,谁知道明天?

对于走过的路,

对于见到的这道道风景,

我只是一个过客,

一个匆匆的过客。

他觉得应该马上断掉某些不良的念头,不然就有可能犯下错误,特别是这种不可原谅的错误。诗写好之后,他又写上了一个题目:“致L”;然后把诗放进了包里。

时间过得很慢,但领工资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次,安生不但像上个月一样给乐生和家里寄去一百五十块钱,而且也给梓君寄去了五十元钱作为贺礼,梓君马上就要与杨华结婚了。他当然希望他们的爱情有个结果,更希望能参加他们的婚礼,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已没有可能了。这无疑是个遗憾,尽管明知难以弥补,在寄出钱后,他也要马上写封信去,在信中表明自己作为朋友的愧疚。至于春云和冬梅,还有乐生,安生也充分利用每天下午的那点时间,各去了封信。不过,上夜班的情况他都隐去了,重点描述的是操作员这一工种所带来的乐趣。

当他跟其他的同事一起走进车间,则是另外一番感受。可不管怎样的感受,何必去说呢?最起码,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对于他和他的同事们来说都是大同小异的。谁曾去说过呢,在漫长的夜里,他们都是静悄悄的。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机器在那里,永不停息地以一种声音在呢喃,在诉说……

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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