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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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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怀还没有跟上,该不会途中出了什么事吧?苏云卿正暗暗着急,听得身后马蹄急踏。她心中一凛,手中匕首握紧了几分。

“头,你们还好吧?”方怀利落地跳下马奔过来。

苏云卿这才完全松了口气,不禁埋怨:“怎么这么慢?”水月勉强支起身,从腰间解下一个镂空竹筒,将一支飞到她掌心的蜂鸟装进竹筒中。

方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意,眉飞色舞:“多亏了水姑娘的这只小鸟我才找到你们,水姑娘驱物的本事真是高明。”

水月面无表情,看也没看他一眼。

方怀咳了咳,一向跳脱的少年讨了个没趣,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而对苏云卿道:“我看争天骑也不过如此,我不过带来五十弟兄,就把他们五百人冲得七零八落。看来世人对它的评价言过其实了,也并非什么神兵天将。”他不屑道。

苏云卿在水月的肩上打了个蝴蝶结,收好金疮药,扁扁嘴:“要不是你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哪有这么容易对付的?你又没有和争天骑做正面交锋,没试过水怎么能定义他们的实力?别太轻敌了,记得骄兵易败”她谨言劝诫。

方怀仍有些不以为然,勉强应了一声:“是。”

苏云卿知他不大相信,也不点破。方怀有股越挫越勇的本事,等那小子吃瘪了之后就会慎重了。她不再管方怀,手指在水月脸上划过,柔声道:“介意我看看你的真容吗?”

水月摇头:“少主将我赐给公主,我就是公主的人。”

人皮面具被一点点撕开,露出一张雅致清丽的脸。面若芙蓉,眉似柳叶,比之前那张平凡而面无表情的脸不知生动了多少。

苏云卿稽首一拜,郑重真诚地说道:“谢谢你,水月。”

水月不好意思地低头,白皙的脸居然浮上一丝红晕:“没……没有,公主严重了,这是水月的本分。”

哈,居然脸红了,这就是那个以用药和驱物而出名的洛家暗卫十一水月吗?苏云卿暗自偷笑,脸上却是再正经不过:“方怀,你不用急着赶回封城,这段时间你带水月和兄弟们一起进曜城。水月受伤了,你好好照顾人家姑娘。”

方怀听后不由急了:“那头你呢?”听这意思好像不与他们同路。

苏云卿顾左右而言他:“听说西漠草原景色尤其美,不知道是也不是。”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走。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头你和我们一块回封城。”方怀发急道。

水月也看着她毅然决然说道:“我是公主的人。”

苏云卿恼了,劈头盖脸地骂道:“方怀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样小孩子气的话?我要是在封城出现,明眼人都知道是你们劫的人,到时候别说燕王迁怒,就光皇上怪罪下来就能让你们统统掉了脑袋我已经连累你们,不想给你们带来更多麻烦。”苏云卿低声一叹。

方怀执拗道:“就算是燕王又怎样?就算是皇上又怎样?我不怕死,风云骑的兄弟们也不怕死”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二十八章 殇讯

第二十八章 殇讯

苏云卿抚额,当初就应该多灌输些君臣家国的思想,省的今天费老大劲用皇上压他们也不成。她放柔了语气:“水月身上有伤,不能奔波,你留下陪水月在曜城养伤。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任何差错唯你是问”

方怀还想说什么,被苏云卿挥手制止:“我猜萧律最迟一天后能赶来,这里离盛京不远。你们趁他还没到先混进曜城,过不了多久曜城就会封闭城门,让兄弟们换常服隐在城中。城里有洛家的据点,你等水月养好伤,那时城门打开再出去也不迟。”

“还有,这里有一封信。”她从袖口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封,淡淡道:“万一你们被萧律抓住了,就把这封信交上去,水月用相思蜂鸟通知我。”

她替所有人想好了退路,唯独她自己,退无可退。

苏云卿脱下沾上鲜血的嫁衣,撕碎了那件巧夺天工的金缕衣,又拍了拍马,让它自行离开。老马识途,很快宁渐就能顺迹找到她“被害”的证物。也许这个拙劣的把戏骗不了萧律,可这又怎样呢?只要人一走,任她天高海阔,鸟飞鱼跃。

“走了。”她挥了挥手,转身施展轻功离开,留下两位面面相觑的一男一女。

苏云卿猜得没错,当日下午曜城城门紧闭。第二天中午萧律赶到曜城,在听过宁渐的禀报和呈上的鲜艳的嫁衣,眼中冷芒越来越盛,瞳孔急剧缩小,寒意逼的宁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颤。他墨眸微眯,眺望远方,淡淡说道:“以为这样的伎俩可以瞒天过海。就算把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苏云卿,你惹了我,竟然敢逃。好,很好

寒凛关口,无数羁留商旅。

苏云卿头戴低沿毡帽,换了人皮面具,扮作普通走关商人待在客栈一楼,上一碟花生米,一壶黄酒,一喝就是一个下午。

耳中听得隔壁方桌有人议论:“这是怎么回事?寒凛关十几年没关过,这几天关门一直紧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家老婆孩子还指望我这一趟去西漠挣几个银钱好回家过年呢”

“老弟你是这几天才到的吧?你算是走运的,我们已经来了十几天了,恰巧我到的那天关了城门,到今天也没有开过。我和人约好日子交割货物,西漠的客商没有等到,到时估计要交不少违约金,真是晦气”

又有人道:“我看关口贴了一个告示,说曜城有一批土匪打劫,逃窜到关口,所以紧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关。附近的关卡也都关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关。”

“我从盛京来,听上面消息是嫁过来的南翌靖容公主被劫,不知所终。嘿嘿,燕王殿下一怒之下,亲自出兵剿灭了边界附近十二山头的所有山大王。合该他们倒霉,打劫谁不好偏偏打劫燕王的王妃,也算是为老百姓除恶了”

“真的假的?”

……

苏云卿夹着花生米的筷子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嘴里塞,权当听故事而已。

“这位公子,能否和你拼个桌?”一个剽悍的髯虬剑客将剑往桌上一摆,大声说道。他形象虽然大大咧咧,但语气还算诚恳,而且双眼明亮有神,不像为非作歹之人。苏云卿环顾四周,只有她这桌空着,便迟疑地点点头。

那人一拱手:“多谢”

没多久,苏云卿的一碟花生米见了底。苏云卿喝干最后一口酒,稍稍点头,示意对面的髯虬客自便,她提着步子上了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来到寒凛关也能遇到洛家的暗探。苏云卿捏着手中的纸团是刚刚和她同桌的髯虬客给的,她微微皱眉,展开纸团。

上面只有简单的五个字,她能认出是洛谦玉的亲手笔迹:婉妃殁,速归。

“砰”地一声,在她旁边的木架铜盆倒下,铜声铿然,水花四溅。苏云卿的心也如铜盆一样重重地摔下,支离破碎。

苏云卿不敢置信地再次扫过纸条,依然是五个清新隽永的小楷,咧着嘴恶意地朝她笑。如晴天霹雳般,把她的头脑炸得一片空白。

她的娘亲……

她甚至不敢想到那个字,她怎么敢相信,一个月前她的娘亲送她出嫁,从此就是生离死别。鼻端还有那缕淡淡的茉莉清香,可竟然已经天人永隔?

不会的。

不会的。

不会的,一定是洛狐狸和她开玩笑的。

她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就算是这样,也抵挡不住从骨子里传来的冷意。纸条轻飘飘落在地上,无言哽咽。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她捂住嘴,万箭攒心地疼,终于失声痛哭。

怎么可能,明明是她的手中沾满鲜血,却让她的娘亲为她偿这笔债?

洛谦玉,你答应过要好好保护我娘亲的啊你答应过的啊你怎么能在转眼之间,就让我再也看不到我娘了呢?

她死死地咬着唇,一缕鲜血涌出,很快尝到铁锈一样的血腥味,然而她的眼睛迸出火焰一样明亮的光芒。

她不信她要回去看她的娘亲。

这只是洛谦玉骗她的。她不信,她的娘亲还安安好好地坐在灯下,用银剪拨亮灯火,低头为她在帕子上绣出朵朵晚香玉。

苏云卿攥着纸条,浑浑噩噩踏出门槛。

脚步轻飘飘地踩在楼梯上,迎面端着茶水的小二来不及躲闪,和她撞了个满怀,铜壶里滚烫的茶水全撒在她身上。“对不住啊对不住客官,您的衣衫湿了,回房换一件吧?”小二赶紧弯腰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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