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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释说,有鉴于哥德堡当天发生的多起事件,其中包括莎兰德的父亲波汀遭射杀,他才决定公开这项信息。召开这场记者会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想澄清已经在媒体圈散布的谣言,他自己就接到好几通关于这些谣言的电话。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我可以告诉大家,波汀的女儿目前因涉嫌杀害父亲而在押,她与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件无关。”
“那么凶手是谁?”《回声日报》的记者喊着问道。
“今天下午一点十五分向波汀开枪致其死亡,随后企图自尽的人,已经确认身份。他已经七十八岁,一直在接受末期癌症以及因癌症所引起的精神疾病的治疗。”
“他和莎兰德有任何关系吗?”
“没有。此人显然是根据自己偏执的妄想而单独行动的悲剧性人物。国安局最近也对此人展开调查,因为他写了许多信给知名政治人物与媒体,信中语气明显很不稳定。就在今天早上,多家报社与政府机关也收到他威胁要杀死波汀的信。”
“警方为何不保护波汀?”
“信是昨晚才寄出的,因此寄达的时间正好与命案同时,根本来不及反应。”
“凶手叫什么名字?”
“在通知他的家属之前,我们不会公布这项信息。”
“他是什么样的背景?”
“据我了解,他原本是会计师兼税务律师,已经退休十五年。调查工作还在进行中,但从他寄出的信中可以看出,如果社会大众多一点关怀,这场悲剧就可以避免了。”
“他还威胁其他人吗?”
“我得到的信息是有的,但我无法告诉你们任何细节。”
“这对莎兰德的案子有什么影响吗?”
“目前没有。我们有波汀亲口向警员陈述的口供,也有大量对莎兰德不利的鉴定证据。”
“那么波汀企图杀害女儿的报告呢?”
“那个也在调查中,但确实有很明显的迹象显示他企图杀害女儿。目前我们能肯定的是,这是一个不正常的悲剧家庭,成员彼此强烈仇视的案子。”
柯特兹搔搔耳朵。这时他发现其他记者也都和他一样振笔疾书。
毕约克听说索格恩斯卡医院枪击案的新闻后,几乎惊恐得难以自制。整个背疼痛不已。
他花了一个小时才下定决心,接着拿起电话,想打给住在拉赫尔姆的昔日保护者。无人接听。
他细听新闻,听见一段记者会内容摘要。枪杀札拉千科的是一位七十八岁的税务专家。
天哪,七十八岁。
他又试了一次古尔博的电话,仍未接通。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不安的煎熬,再也无法待在租来的斯莫达拉勒避暑小屋。他感到脆弱且不受保护。他需要思考的时间与空间,于是收拾了衣物、止痛药与盥洗用具。因为不想用自己的电话,便跛着脚走到杂货店打公共电话到兰梭特旧日灯塔改建的旅馆订房。兰梭特地处偏远,应该不会有人上那儿找他。他预定留宿两星期。
他瞄了一眼手表,要赶上最后一班渡轮就得快一点,因此忍着背痛尽速回到小屋。进屋后,他直接到厨房确认咖啡壶已切掉电源,接着到门厅拿行李。此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客厅,不禁吓了一跳,立刻停下脚步。
起初眼前的景象令他迷惑。
天花板的灯不知被谁给取下,放在茶几上,改吊了一条绳索,正下方还摆了一张平时放在厨房的凳子。
毕约克望着绳圈,实在不明所以。
接着听见身后有声响,膝盖竟不由自主地打颤。
他缓缓转过身去。
有两个男人站在那里,外表看起来像是南欧人。他还来不及反应,他们便已从容上前紧抓他的双臂,将他抬离地面带往凳子。他试图反抗,一阵有如刀刃般的刺痛窜过背脊。他感觉到自己被举放到凳子上,几乎整个人都瘫软了。
陪同乔纳斯的是一个绰号法伦的男子,此人年轻时是专业窃贼,后来及时改行当锁匠。罗廷耶最初在一九八六年雇用法伦为小组工作,那次的行动需要强行进入某个无政府组织的领袖家中。此后便不时会征召他,直到九十年代中期这类行动逐渐减少为止。当天一早,克林顿再次找上法伦分派任务。法伦每工作十分钟,便可净拿一万克朗的酬劳,但他也得发誓不向行动目标窃取财物。“小组”毕竟不是犯罪集团。
法伦并不清楚克林顿代表谁,但应该和军方有关。他看过杨·库卢写的书,他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但在被老雇主遗忘这么多年后还能重披战袍的感觉真好。
他的任务是开门。他是闯空门的专家。尽管如此,还是花了五分钟才撬开布隆维斯特住处的门锁。接下来乔纳斯进入屋内,法伦则在楼梯间等候。
“我进来了。”乔纳斯对着免持听筒手机说道。
“好。”耳机传来克林顿的声音。“慢慢来,跟我说你看到什么。”
“我现在在门厅,右手边有一个衣柜和衣帽架,左手边是浴室。剩下是一个开放空间,约五十平方米。右手边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美式厨房。”
“有没有书桌或是……”
“他好像是利用餐桌或坐在客厅沙发工作……等一下。”
克林顿等着。
“对了,没错,餐桌上有一个活页夹,毕约克的报告就在里头。看起来像是原件。”
“非常好。桌上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吗?”
“有几本书。维涅的回忆录、艾瑞克的《秘警的权力斗争》。还有另外四五本类似的书。”
“有电脑吗?”
“没有。”
“保险箱呢?”
“没有……我没看到。”
“慢慢来,要作地毯式的搜索。莫天森回报说布隆维斯特还在办公室。你戴了手套吧?”
“当然。”
埃兰德趁着和安妮卡两人都刚好没有讲手机的空档交谈了一下,随后走进莎兰德的房间,向她伸出手自我介绍,并打招呼问她感觉如何。莎兰德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看。他于是转向安妮卡。
“我需要问几个问题。”
“好。”
“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安妮卡说出了与莎兰德反锁在浴室之前,自己所见所闻与反应。埃兰德斜觑莎兰德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律师身上。
“所以你很确定他来到这个房门前?”
“我听到他试图压下门把。”
“这点你非常确定吗?人在害怕或兴奋的时候很容易有幻想。”
“我确实听到他在门外。他看见了我,还举枪指着我,他知道我在这个房里。”
“有什么理由让你认为他是有计划的吗?也就是事先就打算也要对你开枪。”
“我不知道。他拿枪瞄准我时,我立刻头往后缩,将门卡住。”
“这是明智的做法,把你的当事人带进浴室更加明智。这些门太薄,他要是开枪,子弹会直穿而过。我想知道的是他攻击你是为了私人原因,或者纯粹只因为你在看他而起的反应。你是走廊上最靠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