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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认识尼德曼,只是碰巧认出他并跟踪他到哥塞柏加,札拉千科的农场。”
“等你的当事人身子好一点,可以接受问话,我们再见面吧。”耶娃说。
古尔博手上拿着一束花,和一名穿着深色夹克的短发女子一同走进索格恩斯卡医院的电梯。他按着电梯门,礼让她先出去,只见她走到服务台。
“我叫安妮卡,是个律师,我想再见见我的当事人莎兰德。”
古尔博很慢很慢地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先他一步走出电梯的女子。当护士正在查验安妮卡的证件并查阅名单时,他瞄了律师的公文包一眼。
“十二号房。”护士说。
“谢谢,我知道在哪里。”她说着便沿走廊走去。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是的,我想送这些花给波汀。”
“他现在不能会客。”
“我知道,我只是想把花留下。”
“我们会替你转交的。”
古尔博带花来纯粹只是当借口,主要是想了解病房的格局设计。他向护士道谢后,顺着指示牌走到楼梯间,中途经过札拉千科的房门,据乔纳斯说是十四号病房。
他在楼梯间等着,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护士将花束拿进札拉千科的房间。当她回到护理站,古尔博推开十四号房门,迅速入内。
“早啊,札拉千科。”他说。
札拉千科吃惊地抬头看着不速之客。
“我还以为你死了。”他说。
“还没呢。”
“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
古尔博拉过椅子坐下。
“八成是想看我死。”
“那我会谢天谢地。你怎么会这么愚蠢?我们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结果你落到这步田地。”
札拉千科要是能笑已经笑了。依他看,瑞典的秘密警察全是门外汉,古尔博和毕约克都不例外,更甭提那个大白痴毕尔曼了。
“这回又得我们救你出火坑。”
这个形容词在札拉千科听来很刺耳,他回想起了遭受过的汽油弹攻击。
“少跟我说教了。赶快把我弄出去。”
“我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件事。”
古尔博把公文包放到大腿上,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到空白页。然后以锐利的目光注视札拉千科良久。
“有件事我很好奇……我们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真的打算背叛我们吗?”
“你说呢?”
“这得看你有多疯狂。”
“别说我疯。我只是求生存。为了活命,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古尔博摇摇头。“不,札拉千科,你会这么做是因为你坏到骨子里去了。你想听‘小组’怎么说,我来告诉你。这次我们不会再采取任何行动帮你。”
霎时间,札拉千科露出犹疑的神情。他打量着古尔博,想看出他是否只是虚张声势吓唬他。
“你别无选择。”他说。
“当然有选择。”古尔博回答。
“我会……”
“你什么都不会做。”
古尔博深呼吸一口气,拉开公文包外袋的拉链,掏出一把枪托镀金的九毫米史密斯威森手枪。这把枪是二十五年前英国情报局送他的礼物,酬谢他提供了一项珍贵的信息:军情五处一名效法费尔比的职员的姓名。
札拉千科面露讶异神色,紧接着放声大笑。
“你拿枪打算做什么?射我吗?那么你将在牢里度过悲惨的下半生。”
“我可不这么想。”
札拉千科忽然非常不确定古尔博究竟是不是故弄玄虚。
“这会引发非常大的丑闻。”
“我还是不这么想。也许会上几个头条,但一个星期过后,谁也不会再记得札拉千科这个名字。”
札拉千科眯起眼睛。
“你是个卑鄙小人。”古尔博的口气冷漠得让札拉千科全身发冷。
古尔博扣下扳机,子弹刚好打中札拉千科额头正中央,这时札拉千科正打算将假肢跨下床沿,中弹后随即倒落到枕头上,完好的那只脚踢了四五下才静止不动。古尔博看见床头柜后面的墙上溅出如花朵般的红色血迹,此时他才意识到枪响后自己出现耳鸣,于是用空出来的手揉揉左耳。
他接着起身将枪口对准札拉千科的太阳穴,扣了两次扳机。这回他要这个王八蛋必死无疑。
莎兰德听到第一记枪声立刻惊坐起来,肩膀也随即一阵刺痛。接着又响起两声时,她便试着跨下床来。
安妮卡只来了几分钟。她动也不动地呆坐着,试图分辨尖锐枪声的来处。她从莎兰德的反应看得出即将发生可怕的事。
“好好躺着。”她大喊道,同时用手按住莎兰德的胸口,推她躺下。
接着安妮卡穿过房间,打开房门,看见两名护士冲向隔壁第二间病房。第一个护士跑到门口忽然停住,尖叫一声:“不,不要!”然后倒退一步,撞到了另一名护士。
“他有枪,快跑!”
安妮卡看着她们两人躲进莎兰德隔壁房间。
紧接着便看到一名身形瘦削、头发花白、穿着犬牙格纹夹克的男子步出走廊,手中握着一把枪。安妮卡认出他正是和自己一同搭电梯上楼的人。
此时两人四目交会,他显得有些困惑。随后举起手枪瞄准她,往前一步。她把头一缩,轰一声关上门,绝望地四下张望。身旁刚好有一张护理桌,她连忙把它推到门边,将桌面卡在门把底下。
她听到有动静,转头一看,发现莎兰德正再次试图爬下床。她很快地几步上前,两手环绕住当事人抱她起身。扶她进浴室坐到马桶上,中途把电极片和点滴管都扯落了。接着她转身锁上浴室的门,从夹克口袋掏出手机打了紧急求助电话。
古尔博来到莎兰德门口,压压门把,被卡住了,分毫都动不了。
他一度不知如何是好地站在门外。他知道那个律师安妮卡也在房内,不晓得她公文包内是不是装了一份毕约克的报告。但他进不了病房,也没有力气将门撞开。
反正这本来就不在计划之中。克林顿会解决安妮卡,古尔博只负责札拉千科。
他看看走廊,发现一堆护士、病人与访客正盯着自己看。他举起手枪,朝走廊尽头墙上的一幅画开枪。围观者瞬间消失不见,像变魔法似的。
他最后又瞄了一眼莎兰德的房间,然后才断然走回札拉千科的房间关上门。他坐在访客椅上,望着眼前这个俄国叛徒,他曾是多年来与自己生活那么密切相关的一部分。
他静静坐了将近十分钟才听见走廊上有动静,原来是警察赶到了。此时的他并没有特别想着什么。
他最后一次举起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
事情的后续发展证明在医院里试图自杀是无益的。院方以最快的速度将古尔博送进创伤中心,由约纳森医师接收,并立即展开一连串措施以维持他重大器官的运作。
这是约纳森在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内,第二次紧急开刀,从人脑组织中取出全金属壳的子弹。经过五个小时的手术,古尔博的情况很危险,但人还活着。
不过古尔博的伤势远比莎兰德严重。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数日。
布隆维斯特在霍恩斯路上的咖啡吧里,听见收音机广播:一名姓名不详的六十六岁男子在哥德堡的索格恩斯卡医院中弹身亡,此人生前涉嫌杀害在逃的莎兰德。他咖啡连喝都没喝就拿起电脑袋,匆匆赶往位于约特路的杂志社。他穿越玛利亚广场,正要转上圣保罗街时,手机响了。他边跑边接听。
“我是布隆维斯特。”
“嗨,我是玛琳。”
“我听说了,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还不知道,柯特兹正在追。”
“我上路了,五分钟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