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隐居也没有问题,你依然可以住在那山谷之中,反正离皇宫不远,我就当那里是我们的家,经常回家与你在一起,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卓云帆摇摇头,“我并非是见素国的人,到那山谷也只是为了碧潭的长年寒冰可以消减我的病痛。而今碧潭对我无用了,我当然要返回自己的国家。”
“你不是见素国人?”贝清琪张大了嘴巴。
天啊!她之前那样信任他,而他竞不是见素国人?
卓云帆淡笑,“怎么?吃惊了?你呀,有时候就是太过相信人,如我心存歹意,你真会没好下场的。”
“那你的故乡在哪里?”贝清琪追问。
“玄同。”
贝清琪哑然。
过了许久,她才说:“你真的要离开?”
卓云帆点点头。
“我曾发誓国一日不宁,就一日不婚嫁。可是阴差阳错与你成亲,这是永远也更改不了的事。”贝清琪说完后忽然拦腰抱起他。
“你要做什么?”卓云帆惊呼。
老天,他简直轻如羽翼,这个事实让贝清琪心疼如绞,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妻子,她甚至忘记了他每月一次的疼痛,但她的一颗心却全被军事给填得满满的。
“我不准你走!你说过你是我的!”贝清琪将他压在床上。
卓云帆的眼睛几乎要跳出来了。
喔!天啊!如果他的家人看到他被一个女人压在身子底下,一定会笑到吐血。从来都只有他戏弄别人的份,曾几何时他也沦落到置身于别人的魔爪之下?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子?
“呃……琪琪……不要这样胡闹了好不好?”卓云帆第一次这样笨嘴拙舌,但如果他真成了第一个被女人“强上”的男人,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贝清琪的心早已被他要离去的恐惧占满,完全没有心思听他的哀求,她霸道地褪去他的衣衫,很快让两人袒裎相向。
啊……看到卓云帆毫无遮掩的瘦弱,与自己强韧修长的四肢一对照,简直令人心寒。
贝清琪颤抖著手指抚摸那苍白的肌肤,眼眶一红,泪珠几乎要滚落下来,“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你身体不适?其实不攻克郢都也没关系嘛!我们的目的只是想保护见素罢了!”
卓云帆温柔地为她拭泪,“不要再这样看我了,否则我会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给我留点男人的面子好不好?”
贝清琪心头一热,埋在他的胸前痛哭失声,“云帆,都是我不好,这样拖累了你。”
卓云帆哎哟了一声,状甚痛苦地托住她的头,“拜托,你压得我很痛呢!”
贝清琪急忙抬起头来,伸手在他的胸前揉搓。
卓云帆失笑,“看起来我好像真成了被上的那一个。”
他笑著,却看到贝清琪那双黑亮的眼眸灼热滚烫地盯著他,让他想躲却不知躲去何处。
卓云帆不得不承认这个强悍的女人对自己有著巨大的蛊惑力,在她双眸注视下他又再一次的迷失了自己。
次日清晨。
从缱绻情深的温柔乡中醒来,贝清琪吃惊地看到已经衣衫齐整的卓云帆正用幽幽地目光注视著她。
她绽放一抹甜美的温柔。
卓云帆的脸色格外凝重,似乎还有隐隐的愤怒。
贝清琪知道情况不对,于是迅速地起身穿衣,她感到身体还有些酸疼,是昨夜激情缠绵所留下的,突然涌起的记忆让她双颊泛起红晕。
“是你命令杨兰舟处决苍龙阙的?”卓云帆冷冷地问。
“处决苍龙阙?”贝清琪有些不解,“没有啊!我正等著押解他回归见素国的。”
“但苍龙阙已经死了。”
贝清琪霍然站起来,“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卓云帆的目光幽深难测。
“我真的不知道?杨兰舟处决了他?他有什么权力这么做?岂有此理!”贝清琪大步要向外走,准备把杨兰舟捆来问个清楚。
“等等!”卓云帆叫住她。
贝清琪转过身来,“什么事?”
“事已至此,我想我有必要把话讲清楚。”卓云帆的目光黯淡,脸色憔悴。
“嗯?”贝清琪越发不解了。
“我想要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苍龙阙是我的亲生父亲。”卓云帆一字一字地说。
宛如青天霹雳,贝清琪整个人呆住。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凝滞不动。
贝清琪的思维完全停止运作,她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似乎还无法理解他所说的意思。
卓云帆涩然一笑,“我想普天之下,这秘密除了卓家人和西羌皇宫内的人之外,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你……真的是?这是怎么回事?”贝清琪感到一团混乱。
“说来话长,恐怕我们没时间细说了。”卓云帆依然笑得艰涩,“苍龙阙已死,我希望把他的尸身焚化,带他的骨灰回卓家。”
“云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贝清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住,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厘清,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侍从在外面惊慌失措地叫道。
侍从慌乱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并呈上一份快报,“皇都来信,西羌王子苍无痕集结了西羌残余的兵马潜入见素国土,围攻皇都,军情万分紧急,皇都随时都有可能沦陷。”
“什么!”贝清琪双眉一皱,接过信函迅速扫了一遍,然后冷笑起来,“这个苍无痕还真是了得,居然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将军,那该怎么办呀?皇上可催著将军立即回程呢!”
贝清琪回首看向卓云帆,而他却摇摇头。“苍龙阙已死,我不想再留恋战场。”
贝清琪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复杂情绪,可是她自己也被这惊人的事实给打击得一时无法思考。
她叹口气,对侍从说:“先不要将这消息公布,免得动摇军心。况且,我们尚占据著西羌的都城,依然处于优势,莫急。”
“是!”
“你去把杨兰舟传来。”
“是!”
卓云帆此时也随著侍从走了出去,贝清琪想他是去处理苍龙阙的尸身,末加阻拦。
很快,杨兰舟便全副武装地走进来。
“是谁授权予你处决苍龙阙的?”贝清琪脸色十分难看。
杨兰舟跪在地上,“回将军,是皇上的密函。”
“父皇?”贝清琪剑眉一挑,“将密函给我。”
“是。”杨兰舟从里衣深处拿出密函呈给贝清琪。
贝清琪看了一逼,颓然坐在椅子上。
“父皇怎么会如此狠毒?苍龙阙已是龙困浅滩,还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他以为这样便能斩草除根吗?谁知却激发了西羌子民的厌憎与怒气,这下子苍无痕出兵攻占皇都便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皇上密函,不许末将把此事告诉将军,就是担心将军会阻拦。而处决苍龙阙恐怕也非皇上的本意,而是贵妃娘娘……怀恨兄长被将军处决,所以故意出言扰乱。可这是皇上的手谕,如末将不从,便会以抗旨处死……”
“算了,你先出去吧!”贝清琪烦躁地挥挥手。
杨兰舟退了出去。
贝清琪用手揪住眉心,该死,原本以为战争已经到了该收尾的时候,谁知事情反而越发复杂了。
还有云帆……云帆怎样了?
贝清琪猛然惊醒过来,现在最难过的恐怕就是卓云帆了,她不能放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