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对面的墙上,那个叫“陶”的女人看着我们恩爱得无懈可击,眼神由暧昧变成了嫉妒。这样的夜,天气再冷也很温暖。我似乎又一次脱胎换骨。
上午十一点,我才醒来。
我起来洗刷。然后给翁红端来一大盆热得烫手的水。
她轻轻地醒了,没有一点倦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想爬起来。我把她按住。
“不要动,你躺着,我给你洗脸。”我说。
翁红看着我拧着毛巾,看到热水烫得我的手红得快流血,心里有点心疼,幸福感从脸上涌了出来。她说,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我给翁红洗脸。像洗婴儿的脸一样,小心翼翼。
翁红看着我说:“要是没有小孩,我肯定会马上离婚,跟你结婚。再难我也要离,哪怕抛弃一切,跟你私奔到西藏做农民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她真心爱我。我告诉她:“别说这些了,我理解你。婚姻可遇不可求,有爱才是硬道理。”
“可你是单身,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们这样不等于结婚吗?真爱与否,我觉得与那张纸无关。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公章的事。”
翁红感觉不把话说出来很内疚,继续说:“我现在的生命不属于我自己的,一半是儿子的,四分之一是你的,我自己也才占四分之一。”
能给我四分之一的爱,我很知足了。尽管这种分法没有标准,但我不敢再有其他的奢望了。
《商道门徒》15(3)
我开玩笑说:“才给我四分之一?太少了,我还以为有百分之九十呢。”
“四分之一就很不错了,你还想要多少?从来还没有一个男人在我心里占这么大的份量。”翁红说得有点严肃。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亲她的嘴唇,吻她的耳根,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然后,嘴唇继续往下滑,最后停留在她的乳晕上。她喜欢裸睡。
我轻轻地咬她的乳晕,问:“疼吗?”
她说:“不疼,你咬吧。”她眼睛脉脉地看着我。
我说:“我想把它吃下去。”说着,又咬得重一点。真的很想把她的身体消化掉,使她完全融化在我的身体里。
她说:“你吃吧,我愿意。”
我抬起头,把嘴唇移到她的嘴唇,一阵翻江倒海。
“还没刷牙,等一下吧,你不怕我有口臭?”翁红问。
“我的口腔装满你嘴唇的故事。有爱的人,就有了超强的抵抗力,还怕什么?”我说。
翁红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一个男人单独在外面久了,让他永远不吃点荤的,是不现实也不够人道的。便对我说:“其实,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找个人调节一下生活呀。”
翁红一说起这个问题,我就想起望月,想起那天差点进入她的身体。我不自觉地难堪起来,莫非真的有感应,她知道了?我不好意思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我是说真的。我生活在香港和深圳,这点事还是看得开的。你又不是和尚,装什么正经?我是别人的老婆,心里总是有点内疚,所以也想让爱更自由点,不想太过分地约束你。”
翁红毕竟是过来人,说起话来有点港味,或者欧美味,不太符合大陆人的爱情思维。
她又说:“其实,我心里也希望这些事不要发生。但即使发生了,我也能疼痛地承受。”
我对她突然陌生了起来。
我想:她如果真的很开放,会不会在香港还有别的男朋友?我不在深圳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找人调节生活?
但我不敢问,也觉得基本上不会有这种情况。女人嘛,跟男人不一样。
但按她的思想,又好像随时都可以找别的男人调节生活,那种思想让人感觉有点不专一。
我说,没有感情基础,做那种事就像喝自来水,有意思吗?
翁红说,别假正经了,男人完全可以没有感情而做爱,女人就不行,要有感情才会有那种想法,除非是买卖关系。
她转过头,又说,不过,只要你不跟别人发生感情,而且不要带一些不健康的东西,我是可以疼痛地承受的。
我忍不住问:你在香港有没有交别的男朋友?不要紧的,我也会理解。
我本来以为翁红会有点生气,但她没有。
在我的印象中,翁红总是不会生气似的。
翁红说:“我现在整天都不出门,带着个小孩去哪交男朋友?再说,女人跟男人不一样,有了一个心爱的人就不会再交男朋友了。”
我想,也有道理。在性爱的本能上,起码女人比男人稍微专一一点。
我拉开窗帘,阳光射了进来。躺在床上更舒服了。
“真不想起床。”翁红说。
“那就不要起来,睡到你不想睡再起来。”我说。
“不行,要去解手,你把窗帘拉上。”翁红说。
我又把窗帘拉上。
翁红爬了起来,套了一件大毛衣,就去蹲马桶。
我跟在她后面。
翁红刚关上洗手间的门。我把门打开,看着翁红说:“有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但我从来没问过你,能说吗?”
“什么问题?”
“不知道能不能问。”
“可以,你说吧。”翁红说,“你关上门吧,不怕臭?”
“不怕。”
“什么问题?你问吧。”翁红说。
“你跟老沈这么久,虽然当初不想嫁给他,但后来产生过感情吗?你从来没有提起过他,我也不敢问。”我谨慎地问。
《商道门徒》15(4)
翁红的屁股从马桶上立了起来,依然是那么圆滑而高翘。她拉起棉裤,边穿裤子边说:“这个问题本来不想再提起。”
我说:“如果不想说,千万不要勉强,真的。”
翁红说:“其实也没什么。以前不想提起,但事情过这么久了,也就无所谓了。”
有点问得不是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不说下去也难受。”翁红拿着牙刷边挤牙膏边说,“刷完牙,我就告诉你。”
我正矛盾着,突然就有电话进来了,是总部姜总监打来的,他说牛总过两天到北京办事,要单调请我吃饭。真是受宠若惊。
《商道门徒》16(1)
翁红默默地刷牙。我躺在床上猜测她会怎么说,也猜测牛总为什么要单调请我吃饭。
酥脆的阳光洒满一床,被子健康而性感。床有了女人,就有了灵感和血液。
躺在棉被上,如沐浴热水澡。看着窗外的雪,我希望自己问翁红的问题,像被雪覆盖着的一片落叶,封冻起来,雪不要融化。至少不要让落叶这么快见到阳光。
有些事情是需要冷藏的。有些事情是需要速冻的。
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推测。两个人关系不好,或者没有爱情,无非是感情不和。但感情不和有很多种啊,她跟法律上的老公究竟是哪一种呢?
是存在家庭暴力?是没有共同语言?是大男人主义?是他身体上的问题?是性格相差太大?
该想的我都想了,可是还是觉得不对。
翁红刷完牙,走过来,扑在我身上。
我感觉翁红有一种渴望拥抱的饥渴感,便忽紧忽松地抱她。
我们不自觉地吻了起来。
接吻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许久,翁红抬起头,轻声而严肃地说:“说实话,当初我是为了去香港而随便找个人结婚的。如果不是跟他结婚,也会找其他香港户籍的人结婚,反正那时跟谁结婚都一样。”
“这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后来的故事。”
“我跟他打结婚证的时候,20岁,他那时已经39岁了。他离过一次婚。谈不上怎样,也不知道好还是坏,反正日子就这么过。我对他的身体有心理疙瘩,有排斥感,不知道为什么。但跟你的感觉就很舒服,你的汗味我都觉得好闻。”
“其实这是体味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味,就像人的指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