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华见不到儿子,疯了般地在大街小巷寻找,车站码头贴了寻人启事也无消息。3天后,孩子的尸体从水中漂浮了上来,梁永华欲哭无泪,他知道孩子从不到那儿去玩,决不会自己掉下水去。怀疑的目光自然落在靳雪莲和倪文全身上。他报案了。真相大白后,靳、倪双双被判了重刑。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忍心残害的女人,莫非是天生的蛇蝎心肠?这样的女人谁还敢再去爱呢?可是在狱中的靳雪莲告诉我,10多年过去了,如今还有一个人在苦苦等着她,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梁永华。
坠入情网的女性杀害自己的孩子有之,杀害情人的孩子也有之。
杨英本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细皮嫩肉,中专文化,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一口流利的英语让人叹服。她在淮河岸边一座城市的工厂仪表室工作,白大褂一穿,更显得清秀俊俏。然而后来,她犯罪案发,得知详情的人们都说她该千刀万剐。
1987年,22岁的杨英同本厂工人戴长山恋爱上了。戴离婚后身边有一5岁男孩兵兵。兵兵虽聪明伶利,乖巧嘴甜,但杨英总看不入眼,觉得是他们今后结婚的累赘。1988年8月,杨和戴的关系已发展到非同寻常的地步,只差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了。杨向戴提出,干脆把兵兵送人,或带到新疆、内蒙等边远地区遗弃算了。戴坚决不同意,认为这样做太缺德了。并严肃指出,你既然爱我,就应该爱我的儿子,否则就中止恋爱关系。
杨英自然不愿意。事实上她已和戴同居了半年之久,倘若中止恋爱,哪个知情的小伙子还会再爱上她?何况她也确实喜欢戴。为了进一步博得戴的欢心,她一反常态,每天主动去幼儿园接送兵兵,在家里教兵兵识字,左邻右舍每每见到这种情形,都夸杨英不仅貌美有才干,且通情达理,真是百里挑一、千里难寻的好姑娘。
可惜这只是一种假象。白骨精三变其身糊弄唐僧且唐僧依然没有识破,杨英才一变就蒙蔽了多少人的眼睛。
婚期渐渐近了。在那个圣洁的日子里,她认为总不能让人指着后背议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不是她生的孩子。
10月21日下午,杨英把兵兵从幼儿园接了回来,和以往一样,气氛显得融洽而祥和。戴长山在卫生间洗衣服,杨英在厨房做饭,兵兵在房里看小人书。
“兵兵,来来,快来。”杨英乘戴长山不注意,小声地将兵兵引到厨房。“看,你看楼下在干什么?好热闹哩!”杨英自己把头伸出四楼窗外逗引兵兵。想看热闹的兵兵急得踮起了脚尖也看不到什么。“上来,你站到水池上看。”杨英进一步引诱兵兵。兵兵站到水池上还是什么都未看见。“你再站高一点,高一点就看见了。”兵兵爬到窗台上向下张望,正想说还是看不见什么时,杨英一伸手用力把他推了下去……
接着,杨英转身就到房间去喊兵兵,装模作样地找了一遍,便去问戴:“咦,兵兵呢?你知道兵兵到哪儿玩去啦?”
戴长山答:“刚才不还在家里吗?”
“是呀,怎么眨眼就不见了呢,是不是下楼玩去啦?”杨英说着就到楼下去找。楼下没有哭声,也没有动静,她想兵兵必死无疑了。死无对证,我可以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摔死的,有谁能想到是我害的呢?左邻右舍谁不知道我对他有多么的好?
利令智昏的罪犯总是以自作聪明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杨英下楼看到兵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遂“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那凄惨悲伤的程度决不亚于亲生母亲。戴长山没有哭,他强忍悲伤,他知道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他摸了摸儿子的脉博还在跳动,便拦了辆车,把孩子送到了医院。
经抢救,兵兵活过来了。那天他被从四楼推下时,正好摔在二楼窗户的雨搭上,又从雨搭上滚了下来,造成粉碎性脾破裂。兵兵脾脏被切除了。
法庭结论认为:杨为达到与他人结婚之目的,决计杀人,显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未遂)。
她被判处无期徒刑。但她不服,上诉到省高院,高院驳回了她的上诉。
戴长山认为,置孩子于死地的女人,是比魔鬼还可怕的女人,是万万娶不得的!他痛恨自己瞎了眼,被她当初的那些甜言蜜语所蒙蔽。
5 “我死了也不能让他受罪”
这组杀害子女的女犯人,大多只有20多岁,没有一人受过正规的文化教育,传统的私有观念极强,她们视子女为私有财产,用变态的畸形的爱对待子女。倘若她们自己不能如意的生活而产生轻生的念头,便也要将子女毁之。理论根据是:孩子是我生的。她们犯罪的起因大多是区区家务小事引起。犯罪的动机是:“我爱孩子,我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受罪。”如果我们说,她们这不是爱!她们会说这正是出于对孩子强烈的爱;倘若我们也承认这是一种爱,那么正如前所说,这是一种畸形的不可理喻的爱!
刘珍是淮河北边一个城市里的人,21岁嫁到王家,丈夫比她还小三岁,大妻小夫,男人成了甩手掌柜,整天肩不挑手不提,一天到晚打扑克下棋,哪里热闹到哪里去。生了一个男孩后,刘珍被动员上了环,男人知道后不愿意,加之嫌她年龄大,就闹着要离婚。刘珍同意,但婆母不同意。从此,家里不得安宁,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一次刘珍气得回了娘家,男人追了过去,又一路吵打回来。
“这日子不能过了,活着真没意思。”刘珍想。她哭了一夜,早上没有起床。男人起来烧饭端给5岁的儿子吃。儿子说:“俺妈不吃,俺也不吃。”
“婊养的,给你吃就得了,还管你妈!”男人骂了一句也气着走了。
懂事的儿子搂着妈妈,陪着妈妈睡觉。一直睡到下午3点。刘珍起来给儿子穿好衣服,她决计去死。
她从床底下摸出一瓶呋南丹农药倒入茶杯,加上红糖,兑点水搅了搅。儿子问:“妈,这是啥?”
“是糖,红糖水。”刘珍望着儿子回答,不觉眼泪如珠子般落下。
“俺也要喝红糖水。”儿子馋急了,伸出小手要去拿杯子。刘珍递过了杯子,看着儿子把药喝完后,自己也一口气喝下了两杯,然后放声大哭,惊动了四邻。邻居见状,便七手八脚把她娘俩送到医院抢救。她被救了过来,可儿子却死了。
“你怎么忍心亲手毒死你的儿子呢?”在狱中,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她。
“儿子是俺的心头肉,俺死了丢下他会受罪的,俺是放不下心啊!”刘珍说。
如果说刘珍对孩子的爱是愚昧而又狭隘的,无独有偶,赵新芝的犯罪动机竟与她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赵新芝家在皖东,丈夫嗜赌,是个不争气的男人。一天,他上街卖猪,临走时妻子交待他,让他卖的猪款大头存银行,小数带回来零花。他卖得270元款,存了200元,70元装在身上,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妻子的“指令”。回家路上,村上几个赌友一聚合,就在路边的田坎上掏出扑克玩那叫“赶猪牵羊”的玩艺,结果他被赶下了水,70元输个精光。回到家不敢告诉妻子,只说全存银行了。谁知同阵上街的村上人出卖了他,说他打牌输了。赵新芝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同他大吵大骂一通后,把两个孩子拉到屋内床上坐着说;“咱娘仨一决走吧,娘走了,留下你们也受罪,有晚娘就有晚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