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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1 / 2)

>    我已经尴尬的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能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来坐着。周围的女眷说笑之间,不时地将眼光投到我这里——那眼光让我觉得羞耻。

我知道他们是如何猜测我。

江湖中人,少不了风流的年轻男子,在外养了青楼女人,偶尔带出来,对着外人,不介绍什么身份,旁人便自然意会。先前我山庄大宴遇见过这样的事,问好前爹爹低声嘱托我:“休要给那女子喊夫人,她没有名分。”

我至今还记得爹爹的语气。他对我娘亲痴情,当然不会像别的男人,在众人面前公然的炫耀自己的风流,见了青楼女子,爹爹也是相当厌弃的。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道这种地步。

决战哪里是带我来吃年夜饭,他只是为了当着整个武林的面羞辱我。

我几乎就要坐不住,心头被一只手抓得生疼。

不管私下里怎么对我,那好歹,我不用面对旁人的眼光。侮辱也好,折磨也好,我受着就受着了。谁叫他握着哥哥和周誓中的命。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中还有我的师兄们——做了十几年的顾家小姐,现在成了附属他人的禁脔,叫我怎么抬起脸来?

犹豫了好大一阵子,我打算找个理由离开。挡下,我与决战的坐席之间隔着一步远,我就要站起身来,走到他那边去说话,不想一旁的婢女按住了我,她的手劲大,该是习过武的。

她在我耳边提醒:“请您莫要过去。”

我说:“我身子不舒坦,想跟你们主上说一声,提起离开。”

她还是按着我:“请您不要靠过去。”

说完,她到了决战那边,俯身恭恭敬敬地说话,决战摆了摆手,那婢女过来,对我道:“主上说,他已经对您说过了。”

我愣了一愣,才明白过决战的意思来。方才路上,他说,闭嘴,别挣扎,听话。

那便是,不许我走了。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血红的衣袖,小了一声。

决战当真心思细密,连婢女都嘱咐好了,不准我靠近他。

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默默地做了许久,等到谈笑的人们都寒暄完了,大宴开始,酒菜端上来。此刻,我明明身在其中,却仿佛与眼前的人们隔了千万里远。既没有人对我说话,旁人的谈笑我也不能插嘴。那个婢女一直紧紧坐在我身侧,仿佛随时预备着我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我吃不下饭了,只盼着能醉了,不必这样难受,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以往,我是从不碰酒的,又辣又苦。现在不管是辣还是苦,能叫我忘了周围的事就行。

酒坛子空了,就有人送一坛满的过来。开始时,负责温酒的婢女还很有耐心,很殷勤地给我温酒,后来兴许是我喝得太多了,她也不管了。一大口凉酒下去,先是韩彻心扉,接着就又着火似的热。

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有个婢女从后面绕过来,在我耳边传话:“四公子说,您需得喝药,碰酒是不行的。”

我迷迷瞪瞪的,婢女的脸都看不清,听了她的话,我就点点头,没出声。

她走回去,对四师兄复命去了。我照旧喝我的。

在这一杯接一杯里,与决战之间的事,慢慢地都浮上来。往日他宠我爱我可谓天下无双,现在呢?

人觉着当下的日子苦,难以忍受,多半是因为,过往太好了。尝过了甜头,再来吃苦,苦就会变得更苦。

喝到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是醉是醒。周围的人,我已经全然看不清晰,脑子里也混乱一片,什么都不能想。

可是,我仍旧牢牢记得决战的话,不能说话,不能挣扎。

四师兄几次叫人来给我传话,叫我不要喝了。我只是应着,也不听。反正这样的大宴,他也不能亲自跑过来夺我的酒盏。

我乐得逍遥。

冬日原本很冷,我却越发暖和,简直如同着火。

就这样,我从大宴开始,喝道大宴结束。中间无论是歌舞还是弹琴,我统统没有听——我总共也没有去看旁人。

客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自家师兄们也开始走。人走得差不多了,四师兄火急火燎地跑到我这里,喊我一声:“染染?”

我仰头,见四师兄今夜的样子比往常要英俊亲切许多,就亲密地应道:“四哥。”

他转头,怒气冲冲地责备我身旁的婢女:“你怎么让她空着肚子喝凉酒?不知道温酒吗?”

女婢女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认罪。

四师兄又对着另一个婢女发火:“你眼睁睁地看她灌上几坛子酒,就不知道劝劝?”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高兴地紧,就拉着四师兄的手,说:“没有旁人的事,是我自己喝的。”

决战正走过来。

四师兄的眉深深皱着:“你染了病,这样冷的夜里在外面冻一夜就够厉害了,还灌上这些酒。这是伤身的东西,你怎么这样不知轻重。”

我停不住笑,只是说话时舌头有些发直:“我不冷。喝了酒,好了许多。”

决战站在一旁,问:“怎么了?”

四师兄没有回答他,只伸出手来扶我:“你还能站起来吗?”

我抓着他的手,想起身,膝盖一软,措不及防地跌了一下,磕在矮几上,一片乒乒乓乓。

四师兄俯身望着我:“磕到哪里了?”

我揉了揉膝盖,嘟囔道:“没事儿。”

三师兄送走了人,也过来了,对着我道:“你灌了几坛子酒?疯了是不是?”

今夜,我看着身边的所有人都格外好,叫我十分愿意亲近。我也对着三师兄笑:“没人看见,我自己偷着喝的。”

他不跟我争,只对四师兄说:“你回去给她再诊一遍,吹了冷风,灌了凉酒,身子多半又要遭罪。”

决战冷冷地开口:“遭罪也是自找的。”

我也对着他笑了笑,说:“不遭罪,我很好。”

现在,我只想笑。

他脸色不大耐烦:“起身。回房。”

四师兄又伸手扶我,这次他干脆是半揽着我的身子,我站不住,倚在他怀里,将头往他心口一靠,笑了一声。

他慢慢地走,用力地压低了声音:“染染,别出声,听我说。”

四师兄的身子挺直挺直的,决战可能就跟在我们身后,四师兄贴在我耳边轻声道:“已经没有人能接近你了——我和你三哥也被隔出去了。”

我忽然记起那两名婢女讨论的事——现在决战在利益三师兄和四师兄,我本来在想法子暗中通知他们的,可一直也没机会,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我不知从何说起,只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小心。。。。。。小心决战。”

四师兄没有答应,反而道:“我跟你三师兄,是跟他做了交易——我们留在山庄,是有条件的。。。。。。只要他把权力和兵马。。。。。。查师父的死因。。。。。。”

我头昏脑胀的,他的声音低,到了我耳边,嗡嗡的,我听不清楚了,周围的一切都隐隐约约。我甩了甩头,四师兄的话已经说完了。

别的顾不上了,我先问重要的:“周誓中和我哥哥。。。。。。怎么样了?”

他答:“暂时无妨。”

我放心了。

他的声音变大了,许是怕决战怀疑:“你也就是这点好处,喝了酒不哭不闹,分外听话,还只对人笑。”接着又低声嘱托了一句:“染染,你放心,我们必会保住你的。。。。。。”

我听了他的话,自嘲地笑了一声,保住我——我已经毁了,还怎么保?我张牙舞爪的喊:“我十分高兴,我还想喝。”

他答:“继续想吧。”

我低声附在他的耳边道:“其实我不高兴。大宴上的人都那样看我,我难受极了。”

四师兄脚步一顿,却没有说什么。

我膝盖疼,也着实想耍赖,就道:“我不想自己走了,你把我背回去吧。”

四师兄略微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我打横抱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我听到一声很轻的嘟囔:“他迟早后悔。”

我迷糊极了,没什么心思细想他的话。

我被一路抱回了院子,进去之前侍卫还伸出手臂来拦,四师兄眼神扫过去,冷风一阵一阵涌来,我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侍卫放行了。

四师兄抱我进了房,将我安顿在床榻上,展开棉被给我盖,却顿住了,道:“膝盖被磕破了,血染了衣裙。”

我没有力气,安静躺着,笑:“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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