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别太拼命,”工友拍他肩膀,“身体要是搞垮了就什么都没了。量力而行。”
聂惟礼貌地笑笑:“这道理我当然懂。”
可是在未成年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迫长大了。很多事情不是他想量力而行就可以的。会有人逼着他,会有人撒谎,会有人踢他踹他,会告诉他这是假的。
只有压力是真的,钱少是真的。
工友也不好继续讲大道理,沉重地叹了口气,又出去忙活自己的那份儿活了。聂惟搓搓指腹,看了眼外头逐渐黯淡的天色,开始犯烟瘾儿了。之前陪领导出去应酬,不记得几瓶白的,只记得自己抱着公共卫生间的马桶过夜,空气都是呕吐物的气味。以及裤兜里领导奖赏的百来块的烟盒。他觉得还算不错,至少自己平日里是抽不起这么奢侈的,结果因为后半夜胃出血去医院,那盒烟也在混乱的过程中不慎遗失。
他连牌子都没记清楚,只记得领导给的东西一定比他平日里的昂贵。家里自从多了个人,他的很多坏习惯都得被迫压制住,抽烟得偷偷躲起来抽,去楼道抽,风吹就散了,也想过去厕所,但他还记得慎之在里面割腕过,那天亲眼目睹的画面太可怕了:他拿毛巾包住慎之流血的手,他呼吸都差点停了,他抱着慎之往外拼命地跑。那个时候的自己丧失了所有的语言能力,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打120,更没办法完整地组织语音讲清前因后果,他一直蠢笨,他只能跑,只能一直跑,往前跑。就跟这些年走过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路一样。他抱着他从小便疼爱的弟弟,向求生的道路竭力奔跑。一片惊慌失措的尘埃落定。他坐在急诊室外面的座位上,身上沾了慎之手腕的血,猩红一片,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手里攥紧的毛巾。
灭顶的后怕感扑面而来,他将毛巾上没带血的干净的地方抵到自己的眼上,眼眶开始酸涩。
灯光忽明忽现,聂惟摸出烟盒,发现里面空了,又得买新的备用。太累了,他靠在窗边,看工友在窗台养的一盆小花,风中摇曳,他伸手轻轻碰了下。
凉的。
又碰了下,余光似乎有人影靠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惟将目光靠过去,面色顿时一凝。
不远处,记忆中熟悉的身影浮现,聂惟看着对方自阴影处踱步而来,身形高大,西装笔挺,怎么看都觉得与他身处的环境格格不入。这份感觉在对方冷峻深邃的五官彻底暴露于眼前时,更甚。聂惟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暗中窥视了多久,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阵恶寒。
“小惟。”愈来愈近,嗓音低沉如琴音,语气亲昵得仿佛他们从未分开,从未变过。
……恶心。
聂惟迅速关上了窗户。
恶心。
心跳如擂鼓。
恶心。
咬紧牙关。
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惟一向平和沉静的五官出现皲裂。
“小惟,”对方轻轻敲了敲窗户,“别躲着我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聂惟的呼吸加重,他不想回应对方任何一句话,只是拿起一旁的铁质板凳,将窗户一开,在对方欣喜的目光中猛然砸过去:“滚——!”
精神紧绷的时候,思维会跳跃,做出的举动也不由极端起来。聂惟这样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无视了对方瞬间见血的头颅,摇晃的躯体,将窗台的那盆小花也对准他的太阳穴——“别闹了。”对方用双手抵住了那盆花,血水自额间淌下,脸色惨白,映衬得那抹血红骇人,眉眼依旧鲜妍,带了丝颓败,更多是病态。
“小惟,你终于愿意看着我了。”
对方的力气太大,半分撼动不得,双方僵持。正要收回手,便被握住手指,聂惟顿时感觉一身鸡皮疙瘩都被点起来了,“姓辜的,你要实在没事情做可以去附近随便找一家店,有的是鸭子愿意给你操,你别再阴魂不散、死缠烂打了,行吗!”
“不行,”辜庭芳嗓音不变,“小惟这么好,时间久了会原谅我的。”
“滚蛋吧,谁要原谅你,我们已经分了!演情圣给别人看去,别来恶心我!”
“没有分,”被握住的那只手蓦然加紧,抬起的那只眼的眼角沾了干涸的血,离近了才发现他眼底的情绪近乎晦暗,随着加重的字句,呈现出几分偏执与癫狂来,“明明是小惟你单方面提的,我并没有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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