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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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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我们从来不针对哪个同学。何霁文说这个学校,以至这个年龄的孩子,统统和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他们还在一字一句死背定义的时候,我们已经接近解构主义。戴娅对谢苏鹃突如其来的恶感让我们多少有点吃惊。我们劝阻她,就笑着说何必呢,谢苏鹃根本不值一提,即使她掌握了权利话语也是暂时的哇。戴娅阴冷冷地笑,她黑漆漆的眼睛在我们身上一转,“忽”地把被子捂上头顶,说“睡觉!”

长竹竿捞不着水月亮(5)

到现在,我还记得戴娅与谢苏鹃的“战争”始于九月。有些日子,在每个人生命的日历上往往需要标示烙印。但它们惊叫着,捂着嘴巴和其他日子一起飞奔而过,含混不清。也许要等到老去的午夜梦回中,它们才会被主人骤然想起,象一堆火烧光了,留下烬里干木柴铿锵有力。

戴娅和谢苏鹃的“战争”好象让每个人都兴奋起来。那些女孩恨我们,她们的目光狼一样奕奕发亮,她们昨天还说“谢苏鹃你穿得太土了”“谢苏鹃身上的香水怎么都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但今天她们当着我们的面,拍着谢苏鹃的肩膀大声说:“那些骚货怎么和你比?”她们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但还是让我觉得很沮丧,我想有些语言太坏了,硬生生喷落在身上,就油漆一样洗也洗不掉。爱徽笑得要命,她晃着头说:“小朗,戴娅带着我们玩游戏呢。你看那些小女孩骂人的时候多可爱啊,脸蛋憋得通红,口齿不清。”她一直笑,看着戴娅冲来冲去。戴娅把冷水浇在夜晚爬墙喊谢苏鹃名字的男生身上,戴娅在谢苏鹃发言的时候吹口哨,戴娅走路的时候撞了谢苏鹃个底踉跄。

有一天谢苏鹃把她发表过的文章贴到学校公告栏上,她一排排慢慢贴,神色自得,嘴里哼着曲子。戴娅冲出来,她把我们的诗也拿出来,连同笔友的信,她把它们贴在更高更显眼的地方。戴娅的手臂发疯一样挥舞着,像转轴一样快。很多人围观,大家笑起来,说:“学校要办个谢苏鹃作品展览,你戴娅凑合什么呐。”我和爱徽也笑,我们边笑边拉戴娅,但她把我们的手挥开,她甩袖的力气很大,我们都趔趄了下,我的虎口震得很疼。不仅如此,我还觉得爱徽生气了,她站得直直的,冲戴娅喊:“疯子,你把我们的脸丢尽了!”然后转身就走。我想去拉她,她也回过身揪住我。爱徽在我耳边说:“小朗,戴娅从来没爱过谁,一个也没有。我流产的时候她到哪里去了呢?”她说着,笑起来,拍拍我的胳膊走了。但我看到她的笑,她眼睛里的光。我以为夏天那个幽闭的房间早已让她彻底淡忘了。可是没有,那一夜的汗味、血腥味、灯光和黑暗突然又蹦跳到我眼前来。我开始意识到有些什么回忆在爱徽心里搅动着,就好象我出岛的计划,它彗星般喧嚣嘹亮,拖着酒吧里那男人长而又长沉甸甸的往事尾巴。

我的喉咙紧了紧,周围很闹,人越拥越多。我责备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意识流。谢苏鹃斯里慢条地对戴娅说戴娅你生什么气啊,无论什么你都不如我,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呐。戴娅啐了她一口“你他妈的臭狗屎!”旁边的人都嘘起来,我觉得戴娅形容得好极了,也跟着嘘。谢苏鹃看看我们,她笑着说:“好,好,我不和你闹。和你闹没意思,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同学老师都有,影响多不好。”她拍了拍手扭头就走,但戴娅冲上去揪住她。她们俩开始喘着气,瞪圆双眼看着对方。四周骤然安静下来,大家好象有点害怕,也许又期待什么。早晨的阳光夹杂着灰尘像柱子一样在树叶中间倾斜立着。秋天的叶终究还是稀了,我想,以前地上的光斑斑点点,现在有碗大一块呢。

一会儿,谢苏鹃挣扎了一下,她说戴娅你冷静点你放手。但戴娅一动不动。谢苏鹃开始哭,她说:“你以为我喜欢做你那种臭事啊。他叫我去,难道我就去?我才不搞什么人体摄影艺术。搞什么搞,我又不和你抢男人。”谢苏鹃的哭声又大又尖,很难听,我几乎想冲过去把她的嘴巴堵起来。突然何霁文冲过来,他站在人群中修长得醒目,他吆喝了一声:“原来本是同根生啊,一方面玩文字,一方面搞人体艺术。戴娅干吗为难人家呢。”何霁文边说边哈哈大笑,几乎所有人都笑起来。

戴娅慢慢转过脸来,她离我很近,特别近。戴娅看着何霁文,后来又看了看我。她眸色流转,像亮太阳一下陷到通红通红的的云霞里。在这样的安静中,我感觉有一条丝线从心里一下一下被拉扯上来,从嘴里窜出去,想抓住什么。我喊:“戴娅……”但她不听我的,她松开谢苏鹃,慢慢走开。

长竹竿捞不着水月亮(6)

围观的人跟着也散开。他们说着话,只有只言片语传到我耳里。有的人顺着戴娅走的方向走,有的不是。谢苏鹃不知道往哪里去,何霁文则走到我跟前来,他“嘿嘿”几声说:“原来谢苏鹃和戴娅抢那个摄影师呢。”我不理睬他,公告栏上挂着我们的诗,在“全心向学”的红标语下挂着显得好笑得很。我踮起脚尖把属于我的那些扯下来。等我把它们收集好,公告栏前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倒霉的不止戴娅一个人。远远看到他,我就对爱徽说。我爸爸拦在我们面前,他左手提着好几个装得满满的袋子,右手高高举着一束花。由于负重,他的背佝偻得更厉害,嘴里呼出很重的气。爱徽说:“哎呀,还是紫睡莲呢。”她对我使着眼色笑。众目睽睽,我只好把他手里的袋子夺过来,说:“每次来都带那么多东西,又不是不回家,又不是这里买不到,你真多事!”爸爸只顾着对爱徽讪讪地笑,掏出一条皱巴巴的手帕来擦汗:“不重,带点东西让你和同学们分着吃嘛。”他说。

东西还是重,提在手里肩膀顿时垮了一边,走了几步就把袋子放在地上,我说:“谁稀罕吃你这些罐头水果!”他急忙伸过手来提,说:“我拿。”他摊开的手掌满是勒出来的红红的印痕,被我狠狠撞开去。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挂着同一个面孔,我忍住不朝他们看。爱徽吃吃地笑,说伯父带来的花真好看。他还真高兴了,很大声地说睡莲的味道很浓。昨天买的,早上满房间都嗅得到味。我顿了顿“这束花花了多少钱?”爸爸愣了愣,结结巴巴说了个数字,当然不对,他从来没买过花,不知道又是哪个女人出的主意。我叹了口气,把花接到手里,路边就是垃圾桶,花从我手上擦过时竖起的包装纸重重地扎到指头,我看到它们黄色的蕊闪烁了一下,立刻隐没了。站在一大堆苍蝇中间,我扭过头对爸爸说:“别当我是个小孩子。”

我对阿廖说,你别欺骗我,你要是欺骗我,我也看得出来,因为我比你有知识。

我说阿廖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叫我爸爸到学校来看我。

阿廖点点头,他说小朗你从你妈妈去了以后,就变了,就这样神情恍惚,我担心你。

我说你说得不对,为什么不对呢?你的语意上有三个大错误。第一,人总是会变的,你不能把这个全然归结为我妈妈的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我的心理年龄比你成熟得快,你不容易理解我了。从另一方面说,这是阅读给我的力量。第二,我妈妈去世后,经历了很多事,我的心理又有了转折,比如,我现在不怕鬼了。但我很忧郁,我怕我被淹没了,泯然众人。我的所有心情就注定被死亡吞噬,被日后烧尸的火烧成冲天的一缕轻尘,而已,而已。

第三,我又说,你认为对我,我爸爸有扭转乾坤力量,那就大错特错了。他背叛我了,背叛我的记忆,你懂么?我的爸爸是怎样的呢?我还记得小时候,海岛还没有禁止骑自行车的时候,下雨天,爸爸用雨衣盖着我的头,妈妈坐在车后架上。我们三个人一起穿行过海岛的大街小巷。我看不见周遭景物,不知道到底到了什么地方。我经常看着爸爸的手,他手握着自行车把,时而刹车时而拐弯。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经常把自己的手叠在他手上,慢慢睡着了,醒来已经在自己床上。

我用手敲敲阿廖的头,我说,阿廖!你别发呆!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听懂了么?你根本不理解我的痛苦。我不要你爱我了,你走吧。

阿廖看了看我,几乎惊慌失措。想了很久,他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明白你,小朗,我理解你。

说说看。我轻蔑地看着他。

阿廖搓搓手,说,就像我昨天傍晚下了班,站在车站上。很奇怪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竟然突然又不想打麻将,又不想玩电动,又不想去喝酒,连家也不想回。我就这么站着发呆。足足花了两跟烟的工夫,看着海——就是这样么?

我忍不住笑,说好了好了,我们和好吧。我可以让你亲亲我,只能亲额头,中间那里。你不要再跑到我家去了,你和小时候一样是个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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