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之云说:“那怎么行——我请你!橡子,说实话,我很多次到你们楼下等你,只有今天才把你逮着!所以,这顿晚饭无论如何都应该我来请。”
橡子说:“你找我有事吗?”
简之云沉吟半响,怪怪地说:“我想找你问问,我现在来排个队,还晚不晚?”
橡子大惑不解:“排什么队?”
简之云说:“追你呀!你想,你这么美丽的女子,绝对少不了追求者,不排队能行吗?”言吧,哈哈大笑。
橡子羞涩说:“你说的什么呀?”
简之云紧追不放,“你还没回答我呢,晚吗——不晚?”
橡子横一眼简之云,不置可否。
简之云表决心似的说:“橡子,无论有多少竞争者,请你相信,我绝对是最有耐心的一个……”
但凡记者,有的银牙利齿,长袖善舞,周旋在各种社会关系、人际网络之间,如鱼得水;有的长于思辩,冷眼看潮涨潮落、世态变迁,思想锐敏,目光独到,笔锋犀利,总能识风气之先,如凭一叶落而知秋,并不见他(她)怎么勤奋,每年却总能有两篇重磅文章出笼……
认识橡子的人,看她游刃有余在各种复杂的社会关系中,驾轻就熟,谈笑自若。在感情问题上,都以为她是一个坚强、开放的女子,疏不知,她是一个相当自闭的人。
还是在大学时期,她有过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情经历。大三的时候,她与计算机系的一名男生相恋,他平凡的外表并没有妨碍他们碰撞出爱的火花。恣肆汪洋的情感泛滥,是当代大学生肆意放纵过剩的精力、挥霍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富有青春的主要形势。大学毕业的时候,橡子的男朋友去了大洋彼岸,从此,杳如黄鹤。多少海誓山盟,多少荡气回肠的爱情片段,任随雨打风吹去。
橡子并不乏追求者,公司白领、IT精英、私营企业主,也有公务员……单位的同事、朋友中有不少的热心人,积极为她介绍。事到临头,橡子莞尔一笑,敷衍过去。橡子生活的层面,都是知事的人,见橡子热情不高,不置可否,就知趣地不再纠缠。
大约一年多前,橡子一闺中密友,死缠烂打给她推销一名金牌“王老五”,橡子婉拒了几次见面,密友居然把“王老五”领进了橡子租住的公寓房,凑近橡子耳边说:“这样有钱的好男人不能便宜了别人!”简简单单为二人作了介绍,尽然扯了一个由头,放心地甩下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走了。“王老五”姓李,二十七、八岁,高个,清癯儒雅,羞涩抑郁,面颊上始终洋溢着的一抹茵红,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好感。不是吗,如今,脸比城墙还厚嘴比腊肉还油的男人太多了。
李是一个让女人放心的男人,没表现出男人的侵略属性。橡子没有感觉到面对陌生男人的那种压迫感。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李表现得更是拘谨。橡子反表现出作为主人的大方与矜持。橡子承认,李是一个让人好感的男人。从二人的交谈中,橡子知道,李的父亲早年曾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医院的院长,十年前辞职,在厢城开办了一家私营医院,如今,这家医院资产规模已达数千万元,每年业务收入一千多万元。李几年前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自家医院给他父亲——也就是院长当助理。
到黄昏的时候,橡子烧了几个家常菜待客。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这一幕成为她今后几年的梦魇,使她在情感上更加走向自闭。年轻的橡子感觉到,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她的感情生活注定多磨。
两人坐下准备吃饭。橡子看了李一眼,他的面颊更加茵红,他也看橡子一眼,刚拿起筷子,忽然,李咯出一口鲜血,就昏厥了过去。
橡子一下子懵了。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几分钟后,她才清醒过来打120急救电话。
李最终死在医院急救室里。
橡子木了。好心的医生以为她悲伤过度,安慰她。橡子不悲不喜。她悲什么?他们认识才两个小时,她甚至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等到殡仪馆的车子来拉尸体,橡子的大脑才从新开始工作。好不容易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给110报警。第二个电话给她的那位密友,让她通知李的家人。
橡子被警察带到派出所说明事情的经过。
橡子在派出所呆了十六个小时。橡子反复多次向警察说明事情的原委,但是,警察并不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橡子自己都觉得难以说服人。橡子就被留在了派出所,警察说,等调查清楚再说。
橡子第二天下午才被放出来。接她的是她的密友和李的父亲。李的父亲说,李本是空洞型结核末期病人,因为咯血窒息死亡。
不幸中的大幸,李的父亲并没有责怪、为难橡子。
橡子只有自怨自叹自己命运不好!
第22章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
两天前,简之云给橡子打电话,两人无话找话聊了几分钟无关痛痒的话题后,简之云进入正题:“橡子,你中秋节晚上有空吗?我家有一个中秋Party——”
橡子一阵迟疑,犹豫说:“有哪些人?”
简之云说:“有王姐,你认识的,其余大多数是我们医院的同事……”
橡子答应了。
简之云觉得她答应得比较勉强,就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某种——某种什么呢,伤害说不上,至少是受到了某种轻视。也难怪,他们的交往并不多。勉强一个美丽的女子不设防就进入一个不太熟悉的男子的家,并跨入他的社交圈,似乎又显得太过迫不及待。只要她答应了来,就是胜利。只要抓住机会,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橡子就是那种让男人见了就想往家里带的女子。
中秋节这天下午五点,简之云把POLO车停在报业大厦门口。
橡子在电话里说:“你稍等,我马上下来。”
一会儿,就见橡子仪态万方地走出楼来。简之云坐在车里,注视着橡子袅袅婷婷走过来,她一身典雅秋装,烫成大波浪的齐肩长发,约有些蓬乱,却更显飘逸。看到简之云,沉静一笑,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走吧。”橡子轻松地说。
简之云边打燃车,边说:“你今晚有其它安排吗?”
橡子说:“有呀,不过——我推了。”看一眼简之云,续道:“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