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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头的毕竟不是一般人,做事情也不能按一般情况来考虑她,她居然真的稳稳停住了脚步,而且还回转了身来。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月光下的唐汐语依旧顾盼飞扬,神韵动人。
婉约及地的鹅黄色长裙随着微风轻轻飘摇,唐汐语向南宫夜走近了几步,流光溢彩的美目毫不避闪地看着他,她淡淡道:“小弟弟,你可是唤我?”。
四目相接。
南宫夜向来古井无波的心居然毫无来由的有一瞬间略起涟漪。
唐汐语又向他迈出了几步,她的眼眸好像充满了一种让人无法偏开视线的魔力,她言笑晏晏,一直走到了南宫夜的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轻启嘴唇,像下咒语一般道:“忘了刚刚所见到的……”
话还未说完。
南宫夜突然淡然地挥开玉扇,挡在两人的中间,阻隔了刚刚胶着的视线。
唐汐语悠悠向后退了几步,忍不住赞叹道:“小弟弟,好定力,居然那么近的距离也不能对你进行摄魂。”
南宫夜闭了闭眼,再度张开眼的时候已经一片清明。
但心中闷闷的疼却若隐若现,这种情况从未遇到过,就算是南宫夜也有所迷惘。
南宫夜将摊开的玉扇往唐汐语方向一掷。
玉扇快如风。
有生命一般朝着唐汐语的身影袭去。
唐汐语云袖翻卷,银光一闪,数枚银针甩向玉扇。
根根银针都正好打在扇子的玉骨上。
玉扇改变了最初的方向,飞旋回到了南宫夜的手中。
玉扇没有丝毫受损,只是被银针打到的地方有点温热。
南宫夜轻抚玉扇,毫不畏惧地对上唐汐语的眼睛:“你处心积虑,掩藏在逐尘阁,伺机等待来破坏修的洞房,是何目的?”
唐汐语吃了一惊,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比她矮了不少的南宫夜:“你怎么知道?”
一不留神说完,唐汐语方才后悔中了这个小子圈套,这恐怕多半只是试探。
只是这家伙掩饰地太好,不动声色又自信满满,才让她一下信以为真。
千阙宫的小孩子也这般厉害,是她轻敌了。
南宫夜轻笑,眯了下湛蓝色的眼睛,挥挥玉扇道:“果然如此。你瞳术过人,轻功绝妙,但内力却不是十分浑厚,以你一人之力根本过不了梅林玄阵。你若不是有同谋就是隐藏在逐尘阁,我只是二选一罢了。”
唐汐语也跟着笑:“真是个可怕的小弟弟。”
说完她略算了下时辰,被萧洛破坏了的梅林玄阵可能快要恢复常态了,得赶紧离开才是,没时间再在这里耽搁了。
她笑着摸出袖中的一颗银色药丸,飞快一掷,顿时一片云雾腾地而起。
南宫夜皱眉,立马掩住鼻息,往后退了几步。
待云雾稍微消淡一些,早已经不见唐汐语的踪影。
南宫夜知道以那女子的轻功,他也是追不上的,干脆也不追。
只要去查逐尘阁最近引荐的夫人应该就能查出该人的身份吧。
南宫夜看刚刚两人短暂过招的地方有银光在月光下闪烁。
他走近拾起。
是一枚寒芒银针。
南宫夜看着手心的银针,想起刚刚的女子,绝美似幻。
他突然觉得他其实没有资格拔掉凉的情根。
经历一番也许比虚度一生更好些。
今天,真是南宫家所有人的劫难日。
28、番外:情劫难渡 。。。
我早料到会有一个残缺的结局,却始终没有料到这一步一步走到这个结局的过程。
作为南宫家的继承人,我从小就知道我也许会遇到我的命定之人。
我小时候会好奇,也会暗暗猜想,那个让我一直等待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她是什么样的性格?
她都有什么喜好?
她会不会喜欢这个将近与世隔绝的千阙宫?
听说命定之人总是辜负我们南宫家的一片深情,既然那么难养,为什么还要捧在手心上?
根本不懂深情是何物的年纪,我心里装了太多的疑惑。
渐渐长大,我对命定之人已经不像若与炎这般期待,反而开始有了排斥。
能让父亲这般讳莫如深,叹气怅惘的人不如不要遇到。
于是,我找到沧海轩的父亲,诚恳地问道:“父亲,如何判定一个人是否是我的命定之人呢?”
向来儒雅,喜怒不行于色的父亲皱眉望着我,淡蓝色的眼眸有了一瞬恍惚,他的茶只斟了半杯就停了下来,他很严肃地问:“为何这般问?你可是遇到了心仪的女子?”
我听得出来,父亲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捕捉的紧张。
我端起桌上的九转琉璃壶给父亲的杯盏蓄满茶,再安之若素地继续道:“不是,我就是想知道罢了。”
父亲低低地笑了一声:“你不是会随便问这些的人,问了自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我心性淡漠狠绝,习惯先发制人,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祸患,自然要除掉,难道要留在身边生根发芽,拔都拔不掉才有所动作么?这不是我的性格。
我心里这般想着,就脱口而出道:“我若知道这人是我的命定之人,我定第一时间就杀了她,我不希望任何人左右我的生命。”
父亲听后怔了一会儿,然后失声笑了起来,半晌,他才缓缓道:“烈,等你遇到你就会知道,那时候你会舍不得任何人伤害她,你自己也一样。”
我将信将疑,我向来冷傲绝情,本就不易动情,怎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跌进宿命轮回,饱尝痛苦?
又过了数载,迎来了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这是一个旨在鼓励新起之秀的比武大会,只面向年轻一辈。
夺魁之人将会得到神秘传奇的千阙宫宫主召见。
那年我十八岁,就在我已经开始淡忘命定之人这件事的时候,我终于遇到了我今生的劫。
出千阙宫的第一日。
若总是对新事物充满了十二分的兴趣。
途中看见了茶馆,上面写了一个从未听过的茶名,便也要停下来去尝尝这个茶是何味道。
马车靠着茶馆边停稳,若还未下车。
几个茶客的对话就隐约地传入了耳中。
“……听说青木被满门屠杀啊!”
“千阙宫真是太狠毒了。这次武林大会那个修罗宫主定会露面,到时候要是哪个高手出来杀了他替我们解气就好了。”
“嘘——小声点,你不想活了,这话也敢说?”
“哼,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你,我们赤焰门才是真正的名门正宗,现在也就是暂时被那个古里古怪,邪魔庇护的千阙宫抢了风头。等时机成熟,自要血债血偿。”
若皱眉听着很生气,便要下马车准备大闹一番,被罹一把拉住。
罹看着她,笑道:“宫主都未说什么,你急什么?”
知我者,罹也。
我淡然,不甚在意地开口:“莫理他们,若,你还要不要下去喝茶?”会叫的狗不咬人,懒得动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