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呢,你们男的都是这个样子,热情起来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女人似的,不想理你了,就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屁也不放,你还有空在这儿跟我说之阑,你自己还不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你都不理我,怎么了,要把我冻着是不是啊 ,白眼狼!”
肖俨轻笑:“沐儿不要调皮了,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混蛋,给我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肖俨一愣,看看沙发上那个依然很自在,完全不关心现在是什么状况的男人,真想一把椅子飞过去砸到他头上。
“好,就来了。”
“不许挂电话!”
“好。”肖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额,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朝他笑得分外灿烂幸灾乐祸的男人一眼。
朝他指了指房间的方向,用口型吐出一个无声的“滚”字。
D不满地朝肖俨比了一个中指,这才慢悠悠晃哒晃哒地找了一个房间钻了进去,关门的时候倒是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肖俨才去把门打开,苏沐夏果然站在门外,都快不耐烦了。
“怎么这么久,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不能让我发现,这才耽搁了吧。”苏沐夏撒娇一般地抱怨。
“还有比你更可口的小鲜肉?”肖俨打趣。
“说什么呢你。”苏沐夏嘟着嘴捶了捶肖俨的胸口。
“沐儿找我是因为想我了吗?”肖俨带苏沐夏走进客厅。
“谁想你这个白眼狼。”苏沐夏嗔怪道,舒适地找到沙发坐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想我,还是另寻新欢了。”
“哪里有什么新欢。”
“肖,你说放着这么多美女你都不喜欢,你该不会——喜欢男的吧?你以前那个爱人,不会也是男的吧?”
“咳咳……”正在喝水的肖俨被呛到了。
“难道我说对了?你还是个受?”
“你跑到我这里来胡闹。”
“没啦,我就是在家也挺寂寞的,你也知道我家,我爸啊,把我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之阑又不来找我。没劲。”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爸是为你好。”
“我知道啊。”苏沐夏一手托着下巴,撅了撅嘴,“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她的,至少她做很多事情都不会被约束,她活得多自由啊。哪像我,我爸都不让我出远门,生怕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拿命换来的自由,这还值得羡慕。
“肖,其实我都不知道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爱我,他这么保护我,也许只是因为我的母亲是连清雪,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只是极力在我的身上找我母亲的影子罢了。他若爱我,也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而是因为我是连清雪的女儿。”苏沐夏有些迷茫地开口,“这样淡薄的父女之情,即使有血缘关系,我也觉得很陌生很不可靠。”
“但是至少现在,他把你保护的很好。”
让你能这样骄纵,让你做什么都不愁,让你即使是仇家如云的苏天成的女儿,也始终性命无虞。他用尽一切让你远离是非远离祸端,即使他不爱你,即使他只爱你的母亲,做连清雪的女儿,也是你生在这个家最大的幸运。
“沐儿,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要,你做饭给我吃吧?”
“我不会。”肖俨笑笑,“我们去外面吃?”
他所有的生活技能,都只对那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他为她做任何事,那么他也不会为任何人再做那些。
“算了不为难你,好吧,我们去外面吧,我今天想吃兰桂坊的桂圆莲子糕。”
☆、chapter 35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真的本来是该周四放出来的!都怪王老吉,本来我做促销是周五周六周日的,结果电话打来让我周四也去做,然后码字码到一半的我就出门了。这几天回到家就十点,洗个澡吃点东西啊就要睡了。所以现在才码完。今天无知的我穿了热裤去兼职,结果课长说不能穿热裤上班,经理看到会骂,然后我就滚回来换衣服了,顺便码完了发上来了。要爱我!
“苏眷夏,我带你去看电影。”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眷夏偏头问。
“再在医院里待一段时间吧。”之阑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一段时间是多久?”眷夏不依不饶,像是在问之阑又似乎并不在意他给出什么回答,“医生一定告诉你说我的身体之前受过很多伤,复原很慢,所以要在医院调养很久,是不是?”
之阑望进眷夏眼里,她的眼底是深不可测的黑,如墨池一样死水无澜掀不起任何情绪,如果说原来的她是平静的湖水暗流涌动,现在的她就彻彻底底是一汪死水。原本的看不透,到现在只剩下无奈和无能无力。
“再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吧。”
“我不想耽误你那么久。”
“不是耽误。”之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出言否认,潜意识里就是不想眼前的这个人觉得自己陪她是在浪费时间,要赶他走。
“叶之阑,你这么聪明的脑袋难道想不明白医院只不过是想收取高昂的护理费和住院费罢了。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很清楚。”眷夏淡淡道来,“呆在这里也不会有多好不是吗?我已经没事了。”
“医院收取的费用都来自苏天成不是吗?让他为你多花一点于你又有什么妨害?”
“你不觉得恶心吗?连他的人带他的钱,恶心至极。”
“可你花的不都是他的钱?”
眷夏一怔,然后极淡地笑起来:“叶之阑你说得对,你不说,我还以为自己有多干净多高尚,对啊,我这整个人,都是用他恶心的钱堆砌起来的。严格来说,我比他还恶心。现在我是在矫情些什么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眷夏微笑。
那种让人心凉的却又不忍苛责的的淡漠的微笑,好像是在告诉他,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在乎,重要的是她自己觉得自己恶心。
于是他也微笑:“苏眷夏,你这是在告诉我,倘若再发生意外,你还是想死。”
“叶之阑,活着的时候你总有追求的东西,不舍的东西,总有原因将你羁绊在这个世界,让你留恋让你难以舍弃。其实死有什么难,最难的,是放弃。”
“你放弃了吗?”
“你觉得我放弃了吗?”眷夏淡笑,反问。
“我不懂你。”
“是啊,你不懂。”
“如果你决定放弃,那日就不会醒过来。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东西让你放不下,不管是恨,还是执念,你活着,就好。”之阑低声道。
眷夏脊背一僵。
“只要你活着。”
“就不能是因为爱吗?”眷夏喃喃自问。
她走过太多路,赏过这人生沿途太多风景,可是人生百态滋味亦多,她却只懂苦涩的那几种。而下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位于天堂还是地狱,所以她能做的,只是平和温雅地接受,然后,继续走下去。
她对叶之阑,从来爱而不得。
那句各取所需,不是为了搪塞叶之阑,而是为了搪塞她自己那颗蠢蠢欲动不安分不舍得想要努力去爱的心。
“苏眷夏,你还记得那次温行川回国的酒会上你的醉酒吗?”见眷夏喃喃后又沉默良久,之阑便开口问。
她的自言自语虽然很小声,他却清晰地听在耳朵里。
“我记得。”
“那你记得醉酒以后我问了你什么,你又回答了什么吗?”之阑目光灼灼。
眷夏避开之阑的目光,垂眸低声道:“酒后胡言,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当真,我只是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
“你说你不爱我。”之阑截断了眷夏语无伦次的辩解。
“我不爱你。”
“苏眷夏,你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你也说,有时候是酒后胡言,有时候又是酒后吐真言,我告诉过你,关键在于你想怎么相信。”
眷夏抬眸,微微张口,却是无言。
“你说你不爱我,我不相信。”之阑深深地望着眷夏黑白分明的双眸,里面盛满了水光潋滟欲说还休,“可是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爱我。”
“你是什么意思?”
“你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我都探不明你,更遑论现在。你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