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很想为自己辩解一次。虽然不愿如此。
我要的是什么?问题似乎很简单,几乎是不言而喻的。我要你爱我,最好是永远。但,正因为对方是你,我说,我不在乎结果,我只要你爱我,能多久就多久吧!我不相信什么奇迹,如果这世界还有奇迹的话,也已经发生过了。你的出现就是个奇迹,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我会爱你,是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想爱你,就是这样子,然后,幸福就像花儿一样开放了。
我希望这幸福无休无止,就像最初来临时那样惊心动魄,像曾经过去的那些日子一样魂不附体。就像你说的吧,我们小心翼翼保护着它,怕它在不经意的瞬间从自己的指缝里流失了。保存鲜花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像保存尸体那样保存它,冰冻,加福尔马林。你想用这种方法吗?我不想。我只想让它自由地开放,自由地凋谢,但我会尽力挽留它最后一抹美丽的,我不想戕害它、打击它、为难它。我要的只是你,你的现在和我全力以赴的爱。
不必许诺未来,我们没有未来,我已经无数次说过这样的话了,可是,你明白吗?
你以为我会束缚你吗?你以为我能够束缚你吗?或许我应该知道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戛然而止,或许是我太贪心,我想等爱意自然消逝之后再做打算。或许在某一瞬间我已领教过生离死别的滋味,所以不敢再冒险犯难了。你要我怎么样呢?我能怎么样呢?
就当我不明智吧,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我只有放纵你去忙碌,等待时间自己去平复伤口。即使婚姻,男女双方也需要有个磨合期的,就像你新买的那部车吧,所需的只是耐心。
如果真的是爱情,如果不是外力把我们分开的,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么,就像杜十娘一个人的爱情吧,是不是爱情都值得怀疑了。或许是爱吧,只是爱过而已。谁不知道爱情像流水呢?谁不识时务地在呼唤永恒呢?只有死亡可以保有永恒,那我们就期待死亡吧。
我想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死去那一天,如果可能的话,无论你是否能够见证。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自己能够成就一段伟大的爱情故事,或者是迂腐的爱情故事,成就自己一个梦想,不屈从于这个乱世的梦想。
知道吗?我喜欢山野酒家的模样,它传递着我的童年,父亲和母亲的童年,姥姥和姥爷的过往,一百年前山野小径上独轮车的轻声吱嘎。我总是在爆竹声中寻找那些曾经美好却早已远逝的时光,那些无忧无虑的爽朗。逝去的永不再来,我们注定永远收割着惆怅、乡愁和迷惘。
知道吗?我喜欢你柔软如水的肌肤,它给我家的感觉,安全而且温暖,即使你不在身边,我也可以想见它的存在。我总是走在路上寻找路,家永远在前方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望我,以不可知的眼光。爱情只是幻想,我们注定永远在幻想中才能收获希望。
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虚弱,我的能力似乎真的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庞大的思维体系,连想念都令我感觉是如此乏力。人说,放得下才能拿得起,这道理谁都会说,自己遇到了,仍旧是无能为力。人哪!真是悲哀啊!
第六部分:刑天窗帘没拉严
2002年9月30日 晴 窗帘没拉严
“高影出红楼,碧帘先散一庭秋”,秋之所以美,就在于叶的坠落。每一片落叶都在极力展现它最后的美丽,而不再专注于集体的魅力。当全部的集体都在坠落的时候,每一片树叶都将面临同样的命运。只有当最后的时刻到来的时候,它们才真心地唱出了自己的遗憾。
我喜欢秋,是因为它灵动的绚烂,绝唱的风情。我喜欢落叶铺满,软软的沉陷。我喜欢一个人静静体验。
很早就对阿杜说过,一起旅游一次,哪怕只是一次,今生便再无遗憾。钱钟书他老人家说过,两个人只要一起旅游一次,便可以知道是否两个人可以终生为伴了。当然,我知道这条定律并不适合我们,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旅游一次的,不为验证,只为体验。可惜,阿杜从来没有时间,即使把完整的一天给我也是极其罕见的,我想不起来有没有过这样的一天。好像这个家只是他的旅馆,难得一两次清闲可以一起吃顿晚餐。
明天他要和客户去青岛度假了,说带上我不方便。昨夜他回来得很晚,凌晨两三点了吧,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今天早晨起来就对我说了这番话。我笑了笑说,“我不喜欢国庆节出门,到处都是人,很烦的。刚好手头有一个企划案,国庆节也不会闲着。”但心里不无遗憾。遗憾的是,他没有时间给我一个氛围,让我告诉他,这个企划案是青岛一家企业的,我可以假公济私提前去的。当然,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我承认我是因为不想离开他才不打算去的,我怕自己不小心一切都会改变,我怕不在这个城市我就会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像拉窗帘没拉严吧,总会让我莫名地有一种不安全感。
是不是生活太过平淡了?需要用落叶渲染它的色彩?是不是从前的日子太过激情、太过饱满,让我们不习惯些许的平淡?那好吧,那就让我们来创造一个浪漫吧!
上午我就打电话联系了那家企业,明天我就会飞往青岛,但愿飞机不是同一个航班。
我希望能给他一个惊喜,我希望是在青岛的海滩上创造这个浪漫。
第六部分:刑天海浪扑面
2002年10月4日 晴 海浪扑面
我是在青岛的黄金海岸见到阿杜的,是他告诉我说今天他们会在这里,或许他认为千里之外没必要撒谎吧。
所以,我说,“你向左看一百米,你会看见一个穿白裙的女人。”他说,“嗨,真的有。”
我说,“你向右看,一百米,有一个穿红裙的女人。”他说,“真的!”
我说,“你再向后看,五十米,有一个穿黑衣的女人。”他说,“对!你怎么来了?”
然后,他慢慢走向我,脸上阴晴不定,不知什么表情。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你住哪里?”可能是他看见我两手空空便断定我是住下了的。
我笑着说,“我出差,顺便来看看你。”
他犹疑着说,“我不能陪你,有合作单位的人在,回北京再说吧。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下午的飞机。”我说,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明天走,自己在外面注意点儿。”他说。
我无语。
然后,我看见他又回到了那一群人里面,有男有女,四五个人吧,其中有两个是美女。我笑了。
然后,我回了八大关的住处,关了手机。
涨潮了,窗外的海浪拍打着水花,溅湿了我的脸,细细密密濡湿了空气。
这就是我要的浪漫吧,真的很戏剧。
我说过我不喜欢太戏剧的东西的,它们给人的冲击力往往让人消受不起。我不是那些趴在沙滩上的礁岩,习惯了海浪一分钟都不间断的侵袭,但我希望我可以是那些礁岩的,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无动于衷,哪怕海水永远淹没了自己。
可能是太冷了,我在颤抖。
披上一件厚厚的牛仔衣,我走出房子。
在太阳落山之前,我想晒晒太阳。
后来,天黑了,我发现自己站在礁岩上,却找不到了来路。我就像站在海上一个孤零零的小岛上,四面全是海水。我不会游泳,我走不出去。
后来,海水没到了我的胸口。趁着天黑,我找到了岸。
就是这样子吧,生活就是这样子的,每天都有不同的故事上演着,无论是谁的,无论精彩抑或平淡,只是上演着。
忽然想留在这里了,有海,有天,有礁岩,还有每天来拍海景照片的新郎新娘,但是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只要你不深入生活,只要你还是一个过客,在你的眼中,生活就永远是美丽的。就这样子吧,就这样子!
我不知道这是哪条街,只知道自己是在海边的一个海鲜排档里坐着,人山人海的。后来,我喝多了,好像给紫烟打了一个电话,她说什么?她说她联系了一家孤儿院,云南的,她说元旦后要去那里工作?这世界,人都疯了,谁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好好的工程师不干,偏要做什么义工!她以为自己真的能拯救世界啊?哈!哈!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半夜我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