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2)

“索莫顿庄园和许多大庄园一样,会有几天开放参观,”她说,“我要带她到墓园,让她看看那里的地面整理得多干净,届时她自然会了解到:如果真有宝藏,那里的园丁或是管理员早在几十年前就发现了。接下来或许我们会去参观附近的走私者洞窟。”

“换句话说,你短期内不会回伦敦年。”他应该高兴,从苏格兰回来后不必面对去找她的诱惑。一段时间之后,这该死的迷恋会慢慢淡去。

“当然,”她说,“您在爱丁堡陪伴外甥,伦敦少了洛斯本爵爷,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他瞪着她。她再次转回头,表情一派正经,但他已经瞥见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你在取笑我。”他说。

“当然不是,爵爷,”她说,“我只是努力隐藏不久后的别离将带给我的哀痛。您看到的是强颜欢笑,而不是取笑——好吧,至少不是很明显的笑。”

尽管心乱如麻,他还是跟着笑了,接着迷失在她的眼眸中。

她转头望向前方的路面,表情严肃起来,“我们必须小心,否则事情可能变得让人笑不出来,”她说,“你很清楚找到孩子之后,我们必须尽快分手,你得尽快带瑞麟到苏格兰去。如果你们只是迟到一、两天,他的父母或许不会大惊小怪。”

“他们总是大惊小怪,”他说,“他的父母是最微不足道的问题。现在我家的仆人应该察觉到事情不对,流言也开始发酵。

我需要一个好借口。”

“我也需要找个理由,”她说,“向蒲太太解释为什么迟归。”

“到特威福后,写封信给她,”宾迪说,“告诉她你生病的亲戚需要你留下来帮忙照料,我会差人尽快将信送去。至于我,或许我会告诉他们,瑞麟突发奇想,决定加入某个旅行剧团或吉普赛人,或是他爱上某个摊贩的女儿,打算为爱远走。他的父母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类愚蠢的浪漫故事。”

“他们看来不太了解莱尔爵士,对吗?”她说,“我认识他只有几个星期,都不会相信这说法。”

“我无法相信的是,他的父母竟会生出他这个儿子,”宾迪说,“戴家人极度感情用事,而且关于选择性格类似的伴侣。”

“他是个变种,”她说,“这种事常常发生,我只希望莉薇也能变一下。”

“那样,瑞麟便不会有这次冒险的机会。”我也是,他想。

整件事结束得太快了。

“如果这只是一场冒险,”她说,“但其实不然,而且我不打算轻易放过莉薇。”她顿一下,补上一句:“洛斯本,万一有人发现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他可以想见那个可能,也清楚黑夜并不是那么完美的掩护,刚才那二十多英哩的路上便可能已经有人认出他了。

他更了解谣言传播的速度有多快。

他记得俱乐部的人如何谈论温杰克,以及那些声音里的轻蔑和怜悯。他也听得见父亲提起“可怕的陆家人”时的厌恶。

宾迪看过数不清的可怜鬼成为流言的主角,以及他们的下场:笑声和耳语在扇子、调笑和委婉的嘲讽间流转,甚或大剌剌地被划成漫画,挂在商店橱窗或钉在伞棚里,暴露在全世界眼前。

他无法想象自己成为那样的主角,更无法忍受她成为他人嘲弄或讽刺漫画描绘的对象。

“唯一明智的做法是否认一切。”他说。

“你真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她问,“只要说‘事情不是这样’,他们便会相信?”

“不,”他说,“我们会扬起眉毛,轻轻弯出怜悯的微笑,让对方自觉失礼。要是对方继续干扰,我们可以表现出深感厌烦、但还是努力保持礼貌的表情和语气,简短地回应:‘嗯’,或是‘真有趣’。”他边说边示范。

“听起来不错,”她说,“你确定这么做就够了?”

“希望如此。”他说。

他看见道路尽头隐约的闪光。“那应该就是特威福,”他说,“我们最好赶快决定找到孩子后该怎么办。 ”

接下来几分钟,他们开始讨论如何分别离开。比预期中更令人哀伤的讨论。

然而,他的哀伤持续不久。他们发现没有任何人,男人、女人或小孩在特威福下车。

马车继续往雷丁奔去。

11

宾迪和温太太尚未搜完雷丁镇所有可能的旅舍,天色已经微明,同时她也在崩演的边缘,尽管她拒绝承认。

两人站在皇冠旅舍驿马车的售票处,她张望来往的车辆,一边和他争论接下来的对策。

“这越来越荒谬了,”他告诉她。“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询问这些还没睡醒的旅舍老

板和仆役。比较合理的作法是在雷丁等待那辆驿马车回程,直接和问车夫。”

“那要花上好几个小时,”J她说。“孩子们都到布里斯托了。”

“只要用点理智思考,你便会发现那并不可能,”宾迪尽可能耐心地说。“那两个孩子畿乎身无分文,只能随机应变,仰赖陌生人的善心或愚蠢。就算你女儿真是你所描述的恶魔的化身,没有马车也不可能前进。而除非她拦路抢劫,否则根本负担不起租赁马车的费用,遑论在这么短的时间和路程里,她不可能找到身怀这等巨款的受害者。”

温太太的蓝眼审视他。“洛斯本,你知道当你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安抚口气说话时,有多讨人厌吗?”

“问题其实是你现在又饿又累:心急如焚,加上手痛,”他说。“问题也在你一心期望美好收埸,结果却大失所望,所以此刻你心情恶劣,自然我法体会我有多完美,根本不可能讨人厌。”

她瞪着他半晌,由上而下,又由下往上打量,接着她问:“你的妻子曾拿东西砸你吗?”

“不。”他眨了眨眼睛,不只是意外,也因为他无法想象雅黛这么做。

“那么她也和莱尔爵士一样,是个异类吗?”她问。“你说戴家人非常情绪化,但她却从未拿东西砸你。”

“的确,”宾迪说。“我们从未有遇争执。我说过,我们像两个陌生人。”

“那么她不可能如你说的那么情绪化,”她说。“或许只是情绪的反应比你明显。一个完美掌控一切的人,自会认为另一个会表达情绪、或较不理智的人情绪化。”

“我曾经自认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说。“结果是我的外甥失踪了,一埸惊人的丑闻宛如地平线上的暴风雨,随时可能爆发,还有你。”

更恐怖的事实是,他玩得很高兴。

更恐怖的事实是,没找到孩子,他反而松了口气。

他一定疯了才会有这些感觉。宾迪向来珍视的一切都危在旦夕。他很清楚,也从未忘记在远处虎视眈眈的暴风雨。

但是他已太久没有惹麻烦,都忘了那有多刺激好玩。

“洛斯本夫人想必秉性坚忍卓绝,”温太太说。“才能忍耐和你在一起生活六年,却不曾朝你砸过东西。”

“要一个戴家人培养坚忍,就像要我长出鱼鳍一样不可能,”他说。“不过倘若你打算继续和我争论我的亡妻或我的姻亲,又或其它的话题,我们能不能到餐桌旁继续?”

“我不饿,”她说,手指刷过纠结的头发。“我沮丧到没有胃口。”

“如果我们不停下来休息并吃点东西,唐斯也不能停下来休息用餐。”宾迪说。

她看向正在和其它马夫交谈的男仆,眉头皱起。

“他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睡了,”宾迪无情地鞭笞她的良知。“自徒离开伦敦,他便粒米未进,而那是十二个小时之前的事。他坐的是马车最不舒服的位置,加上他跟那群醉漠打过架,更别说——”

“够了,够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说。“最多一个小时。”

“两小时。”他说。

她闭上眼睛。

“一个小时或许更好,”他说。“你头晕吗?”

“我不是头晕,”她张开眼睛。“是在默数到二十。”

蓓雪并未在餐桌上和他争论他的亡妻或任何事。她的头能不掉进面前那堆小山似的鸡蛋、 培根、洋芋、面包和奶油上,并昏睡过去,已经不错了。

他盘子里的食物更为惊人,但迅速被解决。

用完餐,她摇摇晃晃地前往他租下的套房,直接走向与屑同高的床,想辨法爬上床后,便陷入云朵般柔软的被褥中昏睡。

她知道的下一件事,是旅舍女仆说话的声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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