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玹扣住她的腿,狂野的驰骋。
这一刻,他们用最原始的方法,诉说爱意。
云雨过后,茵茵累极,软软的趴在他的怀里,闭目而睡,呼吸绵长。景玹握住她的发梢,喜悦的心情溢满胸腔。他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
胸前漫慢濡湿,是她在哭。“茵茵……”他手足无措,惊慌的放下她的发梢。
这样蠢 ………景玹苦笑,爱上一个人,原来会变得这样蠢。
“我讨厌她 ………”她抓着他的手臂,像个告状的孩子,“她总是知道我最在意的是谁。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和大娘一样……得不到爱,为什么怪我。”
这样小女儿的娇态.是景玹从未见过的,可却那样的欢喜,欢喜她的话,欢喜她的话是对他说。
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怕着茵茵的后背。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茵茵……你知道我是谁么?”
她忽然蹙起眉头。景玹的心就因为这眉间的一点踌躇而忐忑莫名。“是小白星君啊 ………”茵茵凑进他的怀中,小孩子一样的嘟囔:“小白……”
二.情不知所起(1)
三月春风拂弱柳,蜂蝶缠绵。杏花春雨。一夕之间,御花园内繁花锦簇,各种娇媚的花朵开的云雾缭绕,似胭脂琼瑶,乱花迷人眼,又复去年今日那般千红一窟,万艳同杯。
只是御花园内的梨花.无论花匠们如何放尽脑计,费尽心思,也难耐其枯木不迎春。上京之内,举国上下,竟无一树盛放的梨花,是以给那深宫内院中的棠妃娘娘,平添了一份神秘传奇的色彩。
棠茵茵自小喜爱梨花,每一年春天最喜悦的事情莫过于看一树梨花压海棠.那样的美不自知,也不知羡煞了多少万紫干红的俗媚娇艳。只是今年却再也看不到了……当真遗城。正想着,身后一人贴了过来,自后面抱住她。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
“在看什么?”
她不习惯这般的亲密,微微挣脱:“还是白天啊 !”
景玹低沉的笑出声来。咬着她的耳朵:“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你莫不是想的太多了?”
一句话就叫她红了脸。渐渐的耳根都红了起来,她肌肤莹白,此时添上这样一抹晕红。无瑞的叫他觉得欢喜。
她不知道如何回这句话,心里反复的琢磨,却又觉得无论怎么说,说什么,都是闺中情事,温婉娘子。可她不想做他的温婉娘子。景玹见她忽而黯没下去的眼神,心中一紧,转念思及这几日来他们二人难得的缠绵.便又开了怀,放低了声音问道:“今年的梨花没开,你心里是不是不欢喜?”
她想了想,咬着下唇.模样好不可怜.偏偏她自己还不自知:“我喜欢看那花儿……”
景玹牵起她细若无骨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指尖,一低头,就吻上了她的脖子。
她侧过头躲闪,不成想却将自己那一段皓颈全然暴露。一时间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我……我不'炫'舒'书'服'网'!”
情急之下,也只能编出这样的借口。
埋首于她脖颈之间的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他连呼吸都乱掉了。某处情动,硬硬的抵着她的腰,她又不是第一天知晓情事。怎会不知那是什么?正害怕着。却见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沙哑着说道:“我带你去狩猎吧。”.正安元年三月,帝于京城皇家山林中禁苑围猎。三月廿五日便由管围大臣先行布围.严禁任何人进入围猎地区,御林军跑马清人,以防有樵夫药客进入。又二日,查山中确实再无人出入,各官驿站预备围猎事宜。向内务府报告前往所经之地。熟悉地形。兵部拟定随行人员及御林军扈从。行前一日,以春猎告奉先殿祭天奉祖。
三月三十。正安帝出宫狩猎.武官引扈随行。文官跪送出宫,随从嫔妃棠妃一人。
阿屯有幸跟着皇上出宫见见场面,兴奋的一路上叽叽喳喳,老海是早就熟悉他的性子,只沉默的跟在他身边,只当没听到。吴有才却是头一遭遇到这样聒噪的奴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甩了甩袖子,怒道:“你这奴才再不闭嘴,就给我滚到后面去!”
阿屯也不怕.笑嘻嘻的答道:“哥哥您说的哪里话,我们主子和您的主子共乘一车呢。我若去了后面,主子要我伺候的时候,哪儿找人去啊!”
吴有才气的鼻孔生烟.偏偏还反驳不得,也只能学着老海。眼观鼻鼻观心.当身边的人只是浮云……浮云……阿屯自顾自的说着:“要说皇上也真是奇怪。早先还不待见我家主子。现在为了我家主子,打死了那惹祸的奴才不说,还软禁了皇后。老海,你说当初那李唐君主宠爱杨贵妃时,是不是就这么个宠爱法?戏文里怎么说的来着……三钱宠爱在一身!三钱……为何只三钱?不是说李唐江山富庶的很么?三钱……这君主着实小气。不若咱们皇上。天底下多难得的宝贝都尽数赏到了咱们桃夭宫!”
老海斜睨了他一眼,也懒得纠正他,只悠悠的说道:“杨贵妃如何比的咱家主子这般通透.李唐的君王也没才咱们皇上的这般圣明。”
阿屯撇撇嘴,用胳脖肘推了推吴有才,鄙夷的说道:“看着没?我家老海介整日里跟茶馆里说书的老先生似的,一张口就满嘴的仁义道德之乎者也,迂腐的紧!”
吴有才冷冷一笑:“也亏得你跟他在一起伺候棠妃,不然你这脑袋都不知道丢了多少回了。”
“那不能!”阿屯咧嘴一笑,“哥哥您是不知道.我家主子那可是个心眼极好的女子。往日里我们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儿,只要不是不能饶恕的,棠妃大抵都不会计较。”
四下里瞅了瞅,忽而压低了声音,凑到吴有才的耳边说道:“不像是凤仪宫的那位。多行不义,进了报应吧!”
“去!”吴有才推开他,“没大没小的!什么样子!”
阿屯用手背蹭了蹭鼻子,也不恼,依旧兴奋的看着前方的路。
轿子内点了暖炉,微微有些热,棠茵茵脱下外袍,无聊的趴在正案上。翻着刚刚景玹看过的几本奏折。
景玹在一步开外的玉几上给她倒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倒好了茶,将茵茵抱于怀内,递上一杯水:“来 ………一会儿给你猎一白弧。入了秋便可做上好的狐裘。你穿上,一定美丽极了。”
她依旧翻着奏折,只听话的低头喝水,喝好了,才说道:“谢皇上。”
“只我们二人,不要叫我皇上。”
棠茵茵漫不经心,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偏偏景玹爱极她这个模样,恨不能把她在此处就地正法。收紧了抱着她的手,低头问道:“在看什么?”
棠茵茵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已然不再挣脱,只淡淡的说道:“好些个名宇,是我父亲的门生。”
“棠林是我的老师,这些官员也算是与我同出一门,提拔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还有错?”
“不好。”茵茵摇着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个样子一来叫天底下旁的书生不服气,二来也给了这些官员为所欲为的机会,反正和当今圣上同出一门。他们做什么,哪里有人敢置追回喙?”
景玹想了想,低头吻在她的脸上:“当真是老师的好女儿!”
“我是怕最后他们坏了我父亲的名声……,”她漫不经心的说着“我已经够败坏……”
话音至此,她才幅然醒悟,猛的住了嘴,再不敢说话。
景玹的头靠在她的肩上.闻着她发间的香气,汲取着那瞬间的温存。他知她心中有许多的结,旁人说的多,她自己想的更多。
“茵茵……“”他的语气近乎哀求:“往后我们好好在一起……我再不做令你难过的事。你真心待我,好不好?”
她低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表情悲喜莫辨,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手臂柔软无力。
景玹握紧她纤细的手腕,忽然就软了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