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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2 / 2)

但见不远处剑光一闪。

还未来得及问,便听到有人喊道:“活捉了逆贼四王爷!”

景珃被两个人按住,半跪在地,直直的挺着背脊,望着山顶,有好奇的将士随着看过去,山顶一少年,束发衣冠,玉面含春。

一大群鸟雀忽然惊飞,扑啦啦的振翅声响彻山谷,若白若灰的羽毛如雪花飘落,天色仿佛在陡然间暗了下来。

【六·毕竟东流去(2)】

【六·毕竟东流去(2)】

此一役,死伤近两万,整个芜山半边山头都被染成了红色,血水就像是入了岩石的缝隙一样,那浓郁的味道久久的盘旋在芜山上空,提醒着众人几天前的那一场杀戮。

西北大营的军帐内气氛肃穆,文斌坐在上首,紧皱着眉头,问道:“还没有找到九皇子?”

跪在下面的人战战兢兢的回道:“回文帅……属下已经率众人连着找了两天两宿……至今……至今还未发现。”

文斌一手撑着头,闭目而道:“再找,务必要个踪迹。”

金生就站在文斌左手边,问道:“文帅,我看还是先给皇上写一封信吧……若真是……”

他不敢说下去,只静静的立在一旁候着。

片刻,文斌才展目:“研墨吧……”

京都九月,尘埃初定。

四皇子入狱,九皇子下落不明,皇后从行宫回来。

一夕之间失去了两个皇子,皇上好像突然间老了下来,陈年旧疾忽发,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国事也就此耽搁了下来,最后索性颁旨,太子监国。

这一下子风云突变,朝中众人措手不及,有些四皇子的部下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等了几日,见太子似乎并无心整治,便也暗自松下口气来。只一些墙头草想要攀附太子,起先还没个门道,后来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指点,一股脑的都重金购了些女人的物件。

戊时三刻,早已过了晚膳的时候,景玹还在书房中,手里拿着的是御史呈上来的奏折,入目而见:“……不遵祖训,废坏常纲……”

见着太子殿下面色不虞,御史问道:“殿下可是觉得有所不妥?”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说道:“这折子先压着,等圣上身子好了再做商榷。”

话音刚落,便起身离去。殿外有端着晚膳的小太监立在这里等候多时,此刻见太子走出来,一时间倒没了注意,赶忙拉住了吴有才:“吴公公,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啊?”

吴有才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也是你能问的!你这没有眼力见儿的猴崽子!”

小太监被骂的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多说。

——————棠茵茵这几日来,莫名其妙的收了好多礼。

她心里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便喊了人来详详细细的记下了哪家哪府送了什么东西,晚间一并差人送到了太子那儿去。

送信的人刚走,太子就来了。

她“咦”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景玹笑了笑:“想着你这几日不好过,我便来了。”

她走进里间,打开了箱子:“这些怎么办?”

他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说道:“即是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了。”

“可我……”她想了想“不然还是抬到你那里去吧。”

景玹这才展颜一笑:“都是些女人的玩意儿,抬去我那里,也用不到。”

“那便赏了你的妻妾……”

一句话说了一大半,才觉得不对劲,赶忙住了嘴。

景玹上前一步,牢牢的看着她,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你说什么?”

她别过头去不看他,耳朵贴着他的衣服,甚至可以听到他愠怒时心跳的声音。

景玹低着头看她,兴许是因为害怕,她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的抖动,只这样,便叫他软了心。

“罢了,你若不喜欢,随便打发了奴才便是。”

转身待要走,忽然被人拽住了衣袖。

明明力气并不大,他却觉得仿佛自己整个魂魄都叫身后的人拉扯住,脚下的路那么长那样宽,他却再迈不动一步去。

“阿狸……”她的声音都在颤,隐约已有了哭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阿狸的消息?”

————————癸时三刻,东宫内灯火通明,长公主带着四个宫女,急匆匆的赶到,甫一进殿,便见着太医正在对吴有才说话,离着甚远,她听不清楚,疾走了两步,吴有才也恰好看到她,刚要跪下来,她赶紧说道:“莫行这劳什子的礼了,太子殿下怎么了?”

吴有才还是跪了下去,犹豫了半响方道:“太子殿下许是这几日操劳过度,身子禁不住,晚间受了些风寒,此时正发着热,太医已然开了药,说是头三副喝下去,就无大碍了。”

“你……”长公主看着他,皱着眉头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方道“罢了,我进去看看吧。”

屋内只点了一只烛,并不十分亮,景玹自十岁以后,甚少生病,往日里跟着乌侯和景瑞在江心中喝酒至天明,也未曾得过什么风寒,这一场病倒是来的奇怪。

景玥走至他身边,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阿玹……是姐姐。”

景玹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只侧过头去不看她,口中说着:“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我说过,我不会依了你。”

景玥也不知这是在对谁说话,于是俯下身:“阿玹,你怎么了?”

“茵茵,你明明知道……”

灯花“啪”的一声,景玥这才恍过神来,只觉得后背的衣服粘湿湿的贴在背上,整个人都再没了言语。

【六·毕竟东流去(3)】

【六·毕竟东流去(3)】

季节的更迭,仿佛总在转瞬间发生。京城的夏日和秋天,从来也未有个明确的分界,仿佛就是下了几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天也就慢慢的冷了下来。

太液池畔,沿着羊房夹道一溜老樟树正掉叶子,两个小太监懒洋洋的打扫着,一阵风来,又落下满地的黄叶子,打着滚转着个,竟像是永远也拾掇不干净了。

一个小太监禁不住“唉”了一声,叫身边年级稍长的人听到,笑着用长扫把的一端碰了碰小太监的鞋:“别叹气了,快打扫吧,若是叫旁的主子看到了,可不是要好好修理咱们一番呢。”

小太监听了话,索性放下了扫把:“老海!起先我还当来这良娣的宫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不成想咱们太子爷不过就是两天新鲜,到手了也就不管了,你瞧,这都多少个日子没来了。你还说什么‘旁的主子看到’——哪里有旁的主子会来!”

老海听到他这么说,笑着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准,我在这宫里二十多年,见多了帝王薄幸,可是咱们现在伺候的这位,富贵的日子在后头呢!”

小太监白了他一眼:“就你整日里说这些听不懂的话,你若真是这般通透,何苦进宫二十多年,还跟我在这儿打扫落叶呢!”

说完,似是响应他的话,一阵秋风吹过,刚刚拢起来的叶子又散到四处,小太监被风吹的一个激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唉……真冷!”

老海转过身,弯着腰继续扫脚下的落叶,也不看小太监,只自己慢慢的说:“这宫里,最冷的是人心,最不能在意的是权势,最不可猜的是帝王心。我一个废人,只想了度余生而已,何苦要做那人上人,变成众矢之的呢。阿屯,咱们伺候的这位主子,才是个通透的人呢,你跟着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阿屯似懂非懂,这样萧瑟的秋风落叶,让他这个奴才都忍不住开始回忆往昔,宫中的太监十有八九身世凄苦,否则,谁又会愿意走上这么一条断子绝孙,为人奴仆的路呢?想当初自己进宫做太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秋日,那一天秋高气爽,日头高照,他上了胡山,在爹娘的坟头上磕了三个头,说了句孩儿不孝,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宫。报了名,先是去净身房去了“根”,而后才有敬事房的太监领着他们洗澡,剔头,换了一色素黑的干净衣裳,跟着教习太监进来。那时候,宫在心里头,是个天一样遥远、威仪而又富贵不可想象的地方。紧张、害怕,还有点兴奋。忍不住偷偷地瞧,呀,原来这就是皇宫……入宫之后,也不过就是个小杂役,从最苦最累的活干起,还要随时顶着大伴的打骂。大多数的太监,终其一生也不过如此,无非混口饭吃,只有少数机灵的,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一步一步攀到上位。

远远的只见两个女子的身影窈窕走过,细看之下,竟是良娣和贴身丫头琉璃,阿屯只在进了良娣宫里的那一日见过良娣,却因为一直跪着不敢抬头而未见容颜。晚间躺在床上回想起来,也只觉得良娣的声音温婉动听,周身似乎都有淡淡的香气,走起路来轻轻的,似乎马上就要飞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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