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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剑刺死惊蛰的,怎么会是普通人”春兰说道。
“就是那个日本?惊蛰,恩,这名字可真难听”安媛有些气愤的想起那个日本鬼子拿着长剑逼着自己的样子,不过好像现在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不过,惊蛰?她忽然福至心灵,“你们难道是24个人?你叫什么,恩,春兰肯定是个化名,难道你是立春还是春分啊”
“春兰是老太太起得,”春兰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简单的说道,“我叫寒露。”
她话锋一转,却又看向了安媛,“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惦记别人的死活。是不是现在觉得一丝力气都没有了?那可多亏了王掌柜精心烹制的好饭菜啊。”
“难道是蒙汗药?”安媛愤愤道,想不到穿越一场,什么玩意都见识过了。
“哪里会用那么下三滥的东西。”春兰不屑的撇撇嘴,有些骄傲道,“王头用的可是十筋软骨散,服下之后纵然是武功再好的好手,也使不出办成的武功来。”
安媛气极反笑,“想不到我还能享受到这等待遇。”
春兰面露不安,她心知惊蛰来自倭国,武功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却被一剑贯喉赐死,这样的武功自己更是望尘莫及。
顺着石门所开之处,是一条通向山底的栈道。
只是不同于寻常的巨石开凿,这条栈道竟似是黄金所筑,格外耀眼。远远望去,那栈道也并不算深,只是路的2旁有几具尸首,大抵这些死者死前很是意外,表情都有不干,双手伸向洞口,看上面面目狰狞。洞里不断有冷风吹出,在这阴森的洞中格外骇人。这些尸体看上去都是新死不久,尸身虽然有些腐烂了,然而一身灰布的衣服还新。施运呆呆的看着那尸首,忽然尖声叫了起来,“这人我认识,是三个月前来的亲兵,王头还曾亲自把他送进山里干活。”他牙齿上下打颤,看起来是害怕到了极点。
张居正却全无惧色,他蹲下身躯,嘻嘻查看尸身,翻过那尸首,只见背上插着一柄长刀。这些死尸都穿着一色的灰布衣服,没有任何标识,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
黑夜如长帘般缓缓合上,渐渐占据了最后一丝天幕,一个阴冷的影子投在洞口,视野也变了。张居正站起身来,轻轻然了一只火炬,衣衫微动,沉静的台阶往下走去。施运虽然吓得面色发白,然而心里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抱着隐隐一丝希望,跟着张居正走下去。
只见越往前走,台阶边的尸首堆得越多,看上去腐烂的也越厉害,没走不远就可以看见一间房子,都是纯金所造,在微弱的火光下,别样的夺目。眼见走了不久,大概离地面已有十丈深了,终于到了台阶的末端。他粗略一数,从上到下有三层空间,每层都有十来间石室,石室足有丈高,开凿的十分精细,有些石室为了承力需要,还是倾斜开凿的,也有方便通风的效果,想不到这里竟然是个天然的金矿。只是现在看来,这里的工程已经彻底完工了,所有矿室内的金矿都被运出去了,里面全部是累累白骨。不知几千几万人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看上去很是骇人。
这般大的工程,需要多少人,花费多少时日去开凿,张居正心下不免暗暗纳罕。他回头只见施运呆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居正苦笑的摇摇头,随意的走进一间矿室,忽然脚下被什么拌了一下,他俯身捡起,却见是一个木牌,他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两字,“施守”。
张居正心中一动,缓缓问道,“施运,你兄长叫什么?”
“叫施守”施运瞬时冲了过来,看清了张居正手上拿着的牌子,他瞬间悲从中来,抱着那石碑边的白骨失声痛哭,那悲鸣放佛从灵魂深处发出,别样凄惨,“我哥。。。。我哥。。。。。”却再也说不下去。
张居正静静的站在原地,有些悲悯的看着他,青衫微微摆动。
施运忽然回身趴在地上,重重的给张居正磕了几个头,“恩公。。。。大人。。。。。请你给小的兄长报仇。小人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
张居正环视周围的白骨,目光又落在施运身上,双瞳平静,道“告诉我,王掌柜在哪?”
“在悦来客栈。”施运站起身来,挺直了身体,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毅神色。
春兰仔细的看着安媛脸上害怕的神色,玩味似的有一点满足的快意,“哦,我到忘了,这里这么黑,你怎么明白的了王掌柜的精心布置呢。”说着她把手中的峨眉刺顺手放在枕上,伸手入怀,摸出一只火折来,轻轻点燃。瞬时房中有了火光,于此同时,更加刺鼻的烟味从楼下传了上来。
安媛终于清楚的看到,这屋里不知何时,早已密密麻麻的绑了成捆的枯枝堆在各处,连这墙上都挂满了各种树枝,都淋得油腻腻的,闻起来很是刺鼻,她这才明白适才闻到的怪味是从何而来。
“看清楚了没有?”春兰放佛没有捉弄够她一样,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这些枯枝都是在脂油里浸过的,脂油你可知道么,高奴山中涌出的石液,当地人收集起来,封在缸里,最是易燃了。只需要小小的一缸,这里全都可以化为灰烬。最可惜的,莫过是妹妹这样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怕也要烧成一块焦炭了。”说着,她纵声笑了起来,说不尽的得意满足。
“你究竟是为谁卖命?”安媛有一丝不甘的问,她已然闻到一阵焦糊的味道窜上楼来,想不到今日就要丧命在这里。她的目光无意中划过枕畔,忽然眼眸一闪,垂下了头去。
“我是个孤儿,自幼不过为讨个生活,幸而。。。”春兰的脸上拂过一阵恍惚,不过很快声音就嘎然而止。
“寒露,办完了没有,火都点上了,怎么还这般拖拉?”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正是王掌柜。
“马上就完了。”春兰赶紧转过来,白皙的脸上晕出一抹妖媚的红色,神采飞扬的双眸里都是满足的快意,她对着安媛腻声说道,“妹妹,最后这段路,姐姐就不陪你。。。”
忽然一丝冰凉入体,春兰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看着半截明晃晃的峨眉刺正插在自己的胸口。她伸手向安媛抓去,爪如鹰勾一般,却究竟失血无力,只牢牢抓住安媛的腰带一缕,可她目光狰狞,眼眶都要出血一般。安媛心底一寒,说不出哪来的力气,握紧了峨眉刺,奋力拔出,瘫软在床上。
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把一楼烧得一干二净,向二楼蔓延去。漫天的火海中,哪里还能间的人的身影。只有火焰映在他的眼中,似有火星窜动。自从推门进来,张居正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油一般,却比普通的油味来的刺鼻,在这一片烧焦的味道中分外突出。眼见着屋顶的横梁烧得塌落下来,正好擦着袍角砸在他身后,他不免出了一身冷汗,眼见衣服都被烧得有些焦了,他仍不肯抽身而去,心中还存了一丝不切实的念头,她兴许还活着。于是咬咬牙,在漫天的火海中,又向二楼冲去,全然不理会火场外施运急切的叫声。
楼上依旧是火海一片,不断有烧断的柱子楼梯带着火苗噼里啪啦的往下砸落,他一壁避着火势,一壁在浓烟中前行。浓浓的烟雾实在是太大,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他摸索着用长剑支开一间烧得透了的屋子半掩的门,隐约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他只觉脚下被什么东西办了一下,是一个软软的人的身子,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死活。他心中一紧,轻轻叹了一下那人的鼻息,却听地上的人似乎还轻微的“哼”了一声,听起来是个女子的声音,触手轻柔处,似是着着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