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室内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换句话说,想使新娘满足,但失败了。不知道是过份疲劳所致,还是太紧张,要不就是我老了,反正失败了。那个狼狈劲儿没法说,不亲身经历不知道。我受不了了,跑了出来,心想要是喝一杯酒倒也不错,便独自进了夜总会。”
崔基凤一时难以分辨自己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实际上也是这么回事,他添油加醋的话和事实混和在一起,搅成了一锅粥。
“你不能使新娘感到满足……换句话说,是不是无能为力?”徐刑警表情一点未变,问道。
崔基凤擦着脸上的汗点点头。他觉得就算他们是警察,当着好几个男人的面披露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也是说不出地难为情。
徐刑警好像能理解他的心情,对他点点头,他才心情好一些。
“这是可能的,完全可以理解。你出去的时候,新娘不想跟你一起走吗?”
“她想跟出来,说是跟我一起去,我没答应。因为我看见她难为情。”
“在夜总会里,你一个人喝酒?”
“唔,一直是一个人喝。”
“什么酒,你喝了多少?”
“喝了几瓶啤酒。”
“然后就回房间?”
“对。回到房里一看,出了这种事故。”
“当时为什么不向警察报告。”
“担心后果。早知如此,也许一发现尸体,就向警察报告了。当时只是想把一切都掩盖起来。新娘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她犯了罪逃跑了。如果不是新娘犯罪,目标也许会转到我身上,所以我想把尸体弄走。”
“现在你还认为是新娘杀了孙昌诗吗?”
“我不这样看。吴妙花没有这么残忍。”
“能不能请你谈谈回到房里以后的行动?”
“由于是半夜,简直无法可施。到停车场去看了一下,妻子的汽车不见了。所以我认为她逃走了。睁着眼睛过了一夜,但却更加动弹不得。只好依旧把尸体放在浴缸里,等天黑。考虑再三,决定夜里把尸体从阳台上吊下去,便到商业街去买了毯子和绳子。”
这一段话崔基凤说得很平静,就像是在谈别人的事情。想到以后这种话要重复几十遍,不禁感到寒心。
“孙昌诗赤身裸体地死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唔!”
崔基凤想到这意味着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是不是这样?他们发生了不正常的关系,半路上遭到凶犯杀害,所以才赤条条地死了。不这样是不会死的这样的。”
这话有道理,但崔基凤不想承认。所以他悄悄地呆着,徐刑警又接着说:
“她跟谁偷情发生不正常的关系呢?在那一段时间,那一间房里……”
这个问题预先已经有了答案。崔基凤咬着嘴唇不吭声。
“你一定不高兴,不过我们没法考虑这一点,也没那个必要。”
“我知道。”崔基凤悻悻地回答。
“孙昌诗的对象是崔先生的夫人,这一点是无可怀疑的。不过,崔先生,你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呢?”
“我也承认。”
“那么,你的罪行不是就自然而然地可以得出结论了吗?”
“不是的!不管结论如何,我和凶杀无关!”
“不是你,就是尊夫人。除了夫人,还有谁呢?”
“这,我不知道。”
“难道有第三者?”
“不知道。”
“孙昌诗的衣服在房里吧?你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揉成一团放在桥底下了。”
“你能帮我们去找吗?”
尽管崔基凤晓得情况对自己不利,还是自告奋勇把刑警们领到丢衣服的地方。那衣服还像当初扔的时候那样,在雪岳山游览区入口处的石桥底下。侦破组把衣服收起来,喜色满面。他们又找到了一样足以证实崔基凤犯罪的宝贵证据,高兴也是不无原因的。
那天傍晚,徐刑警领着杂货店女主人到夜总会去。由于是傍晚,没有什么客人,舞女们都围坐在石油火炉旁边。
“那个姑娘不在。”
杂货店女主人注意地看了看舞女们,摇摇头。
“大嫂,你找谁呀?”一个舞女嚼着乌贼鱼须问道。
杂货店女主人跟她们好像彼此有点认识。
“常到我们店里来的那个胖姑娘。小眼睛,鼻子有点向上翘。”
“是玉子,她不干了。”
“什么时候不干的。”
“没几天…”
姑娘们的视线自然射向徐刑警。
“这位是警察叔叔……有事要问玉子。”
徐刑警对姑娘们点点头。
“谢谢你们照应。”
“没什么事。你们晓得什么,回答什么就是了。我很忙,得走了。”
徐刑警一屁股坐在空椅子上。刚把烟递过去,姑娘们就毫不犹豫地每人拿了一支。徐文镐又挨个儿替她们点上火。
“玉子姑娘到哪儿去了?”
“说是去汉城。”一个姑娘回答。
“汉城什么地方?”
“这个不知道。”
“我得见见她,能不能给我打听一下地址?有要事找她。”
姑娘们像约好了似地闭上嘴,一股劲地抽烟。隔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姑娘把烟蒂在火炉边上揉熄,问道:
“有什么事要找她?”
“一个重大案件……有些情况要问问她。可这个案件跟她绝对无关,你们可以放心。只是想见到她,问一点情况。”
他说得真诚而又恳切,这一点足以打动姑娘们的心。
“晓得的话,就告诉他吧。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舞女放松了警戒,对朋友们说。
这么一来,正在摸乌贼鱼须的姑娘就支起身子来说:
“你等一下。”
她跑到里面去了,年纪大一点的舞女说:
“她跟玉子最要好。”
隔了一会儿,到里面去的舞女拿着一封开了口的信回来了。
“这是今天白天收到的信,你可以看。没有什么内容。她说由于找不到房子,住址还未定下来。”
信封上写着这个姑娘的地址,没有写寄信人的地址。徐文镐把信掏出来看了看。用圆珠笔写的字不成样子,一望可知是个文化水平很低的人写的。拼音和句子都随心所欲。内容大致是社会生活的困苦,无论如何得挣钱活下去,要她不要忘记友情等等。还加了一些话,说现在在永登浦站口一爿叫罗伊阿卡拉的舞厅里工作,如果混得下去,等地址定下来再给她写信。
“她的真名叫什么?”
“玉子是她的真名,姓金。”
“能不能替我搞一张她的照片。”
和玉子要好的舞女显出为难的样子。
“有一张照片是和玉子一起拍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