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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不是'为他'。而是同谋。〃

列夫拒绝继续细细地观看摆在他面前的照片,于是小个子警察明确地说:

〃您的朋友费利克斯是一个杈杆儿,而她也是靠妓女卖淫为生的。他们一起做生意。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您?〃

他很好奇地审视着列夫。

〃她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这可以理解!〃'局长高声说道,一面斜插到约瑟夫一巴拉街上。

科罗韦纳气得踉跄而行,扎马龙拽着他的袖子往前走。

〃您那位女朋友,您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我已经没她的消息了。〃

〃您想知道吗?〃

〃不想。〃列夫坚决地回答。

〃我还是告诉您吧!〃

他们俩在萨洛蒙夫人面前经过。她看了他们一眼,就像看见两个不知从哪个遥远的地方跑出来的疯疯癫癫的怪物一样。

〃您的女修院院长已经乘上船!她正在海上航行!她正数着钱呢!〃

在达萨街的街角,矮个儿警察发现他走过了头。他仍然拉着列夫,回过头来,重新向三号走去。

〃帕森给您留下什么作品、画夹或者箱子吗?〃

科罗韦纳说没有。

〃那我们就不上楼去了。我们下去。〃

他发现了萨洛蒙夫人。她正神气活现地站在她的门前,头发散乱,双手叉着腰。扎马龙踞起脚尖挺起腰板。这位从奥弗涅来的女人也照他样子做。

〃您就是门房?〃

〃如果我有一张门房的脸,您的模样就像一盏煤气灯。〃

〃警察,〃扎马龙纠正她,〃请注意,是有军衔的。〃

〃看到您同我的房客一起走过去,我早就明白您干的差事是像磨磨蹭蹭的蜗牛一样在人行道上巡察。〃

〃效忠于警察局。这是一个豪华的人行道。您想看我的证件吗?〃

〃看脑袋就够了。来干什么?〃

〃搜查地下室。〃

〃要多特别有多特别。〃

〃我需要一盏酒精灯和安静。我不希望有人打扰。〃

〃谁也不会有那么愚蠢的念头!〃

萨洛蒙夫人举目寻找列夫。他正靠后站着,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在品味刚刚听到的消息。

〃我猜想先生是想检查您的地下室?〃

〃您猜想得很对头。〃扎马龙回答。

〃我去给您找个亮儿,要不然您就更糊涂了。〃

局长没有回击她的触犯。列夫走近来。

〃她要到阿根廷干什么?〃他问道。

〃旅行。〃

〃然后呢?〃

〃建立联系。〃

〃什么目的?〃

〃这个女人是做生意的。〃警察把嘴唇吸得高高地宣称。〃一种进出口贸易。

她在火车站取商品,教她们懂规矩,给她们饭吃,给她们衣穿,然后把她们送上船。她贩卖布列塔尼女孩!波兰女孩!她在国境线外面搜寻年纪很小的小妞,最终让她们坐上船一直到达南美洲!因为阿根廷就是那种地方,年轻人!您以前不知道这个?〃

〃商品……〃列夫快步走起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他已经明白了。

警察打开了帕森的箱子。他在里面翻找着。酒精灯的微黄亮光射到凹凸不平的粗糙拱顶上。列夫在旁边观看。他不明白扎马龙究竟要干什么。小个子仔仔细细地察看保加利亚画家在离开约瑟夫一巴拉街前寄存在地下室的作品:用水彩画的小姑娘;用铅笔或钢笔画的布尔乔亚的漫画;嘴唇通红、眼神不可捉摸的埃尔米纳·达维德;跳法国康康舞的下流舞女;奇形怪状的滑稽夫妇:〃鲍比诺〃娱乐场的观众;穿衣服的、裸体的、躺在沙发上的或面对注视她们的男人站着的年轻妇女……如此查看一个不在场的画家的作品,有某种极为不合适的地方。地下室毕竟不是画廊。列夫站得远远地靠在石墙上。他注视着扎马龙的动作,而局长则把图画从箱子里拿出来,挪到酒精灯下面,进行评论,再放回去。

他寻找什么呢?

〃当然是一个作品!〃

〃究竟是什么作品呢?〃

〃如果我找到,您就看见了。〃

局长一面搜寻,一面赞颂自己。他解释说,这件疑案总是挂在他心上,尤其因为在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中,唯有这桩案子是要求发挥他同时作为警察和收藏家的本领的。它的结局有可能给予他生活中的两大重要支柱以双重嘉奖:追捕诈骗犯和追求艺术享受。

〃正因为如此我才喜欢您。〃他说这话的时候对科罗韦纳露出满意的微笑。〃为了达到两全其美,我心里痒痒得都快疯了,多亏了您成全我,这块心病在我还穿着警察制服的时候就解决了。这回绝对得不了精神分裂症了。这病保证除根!〃

他举起一幅正在系鞋带的年轻女人的画。

〃亲爱的画家和朋友,我的悲剧是我从来没有买过帕森的一幅画。把那些小女孩在警察局里展览?不可能。在警察总署里,大家喜欢妓院,但只是当我们要关闭它们的时候。看一眼都不雅观。至于说买帕森其他的画,根本谈不上:他的每一根线条都会让我联想到大腿和肉欲。〃

〃您言过其实了吧。〃

〃我生来爱激动。〃

〃您找的是哪幅作品?〃

〃一张画……我觉得是画在纸板上的。是帕森绝对拒绝出售的少有几幅画中的一幅。〃

〃画的什么?〃

〃两个女人。〃

矮个儿警察不再说话。他关上了刚才打开的那只箱子,抓起另一只放到房间的正中,把灯拿近。这是最后一只箱子。

〃最后的机会。〃他说。

箱子挂钩发出刺耳的声音。扎马龙搓搓手。

〃开始干。〃

列夫走到他身后。

〃您想象一下,我在艺术方面有惊人的记忆力。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在您现在占用的画室里,我曾经见过应该使您感兴趣的某样东西。这是在一九一三年,我觉得……帕森住在那儿的时候。一九一三年的冬天,如果我记得准确的话。请您到我前面来。〃

列夫走到前面。

〃别忘了我是警察。我喜欢从证人或罪犯的脸上看出我工作成果产生的称心如意或者大祸临头的表情。〃

他带着某种满足感观察着一张画。他慢慢地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加莱亚的那张照片。他把它放在画的旁边。

〃真能干。〃他低声地说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元帅的鼻子!〃

他看了看列夫。

〃我会成为您最好的朋友。〃

〃给我看……〃

〃我的头脑比贝蒂荣先生破案需要的任何耳朵都灵。〃局长满意地说。〃请欣赏我的工作成果。〃

他把纸板上的画递给列夫。列夫接过画,朝酒精灯弯下腰。在黑洞洞的地下室里,在扎马龙警察自豪的目光下,他看见了两个女人。一个坐在一条长沙发上,另一个站在她后面,一只手放在前一个的肩膀上。用钢笔和软黑铅笔画的,底色是水彩的,尺寸为22 x26公分。

〃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小个子警察说。〃什么时候画的,在什么地方画的都不清楚。在您看来,这个人应该说与加莱亚极其相像,还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

〃那另一个呢?〃

〃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列夫·科罗韦纳声音暗哑地说。

他用浑浊的目光,呆若木鸡地凝视着两个女人的身影、衣服和脸部表情。

一个是加莱亚。

另一个是玛列娃。

他长时间在马勒塞布大街上闲逛,那儿的三号是装卸工协会的聚会地。他站立在橱窗前面,背后的商船模型上高高耸立着三个烟囱。他密切注视进进出出的人。

有时他推开转门,走在厚厚的割绒地毯上,心中期望有机会冒险作一次旅行。

可他没有钱。

他只能在桃花心木柜台前面匆匆走过,记下轮船抵达中途停靠港口城市的时刻表,它们是毕尔巴鄂、波尔图、特内里费岛、达卡尔、里约、蒙得维的亚。

他观察来往乘客,寻找二流妓院老板。他希望有人把他不可能单独发现的事情透露给他。

经过一天游来逛去,每到晚上,他就来到帕斯基埃街,但是妓院早已关门。

警察局方面没有好消息。扎马龙局长通过调查再次关上玛列娃的案卷:在卫生部门、海关和宪兵队都没有这个年轻女人的记录。

冬天即将过去时,科罗韦纳告别了约瑟夫一巴拉街的画室。他把自己的一些物品存放到地下室,和帕森的东西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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