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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这证明他们还剩下些力量!请注意,只要他们自己之间打起来了,我们就安宁了!〃

〃罗莎·卢森堡和卡尔·李卜克内西,这是双重谋杀。〃列夫冷冰冰地反驳他。

〃他们把两个人抓起来,像打兔子一样枪决了,这是不可否认的。〃扎马龙承认。

〃那就别否认。告诉我您为什么到我家来。〃

〃这么快?而我们甚至还没有把早上互相寒暄的话说完呢?〃

列夫没有回答。

〃您想得到法国国籍吗?〃

他没有料到提起这个问题。他回答说这对他没什么不好。

〃您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要求?〃

〃没有。〃

〃您愿意我替您考虑这个问题吗?〃

〃对我来说这不是最紧要的事。〃列夫回答。

〃我知道。〃矮个子警察说。

他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给列夫看。列夫认出是费利克斯。他站在一个大商场前面,戴着一顶压舌帽,嘴上叼着烟卷。

〃这就是对您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吗?〃

〃完全对。〃

〃您叫他什么?〃

〃费利克斯。〃

〃这是他的临时身份。〃

〃他不叫费利克斯?〃

〃而且他也不是出租车司机。〃

科罗韦纳不知道说什么,惊愕得瞠目结舌。扎马龙局长拿出另外两张列夫这位朋友的像片给他看。第一张是正面,另一张是侧面,他拿着一块纸板,上面写有一个数字。

〃这两张照片是从我们警察局那儿弄来的。〃警察说。〃您的朋友是一个杈杆儿。他依靠妓女为生。〃

列夫大为震惊。

〃他不是那种很大的。他手下的妓女肯定不超过五六个,而她们都很喜欢他。

他尊重她们,星期天带她们出去闲逛,送给她们香水……〃

〃但为什么他要让人相信他是出租车司机呢?〃

〃因为他也许想成为司机。〃

列夫脑子里有一大堆问题,但是一个都没有提。他知道警察说得有道理:他还记得费利克斯在毕加索家里看《阿维尼翁的妓院》这幅画时那种罕见的好奇心。

〃我还有一条消息,它不比第一条好。〃

〃第一条与其说是坏消息,不如说出乎意料。〃

〃第二条会实实在在让您大吃一惊。〃

〃我听着。〃

〃这也同样,不是听的而是看的。〃

〃那就拿出来吧。〃

〃需要有一种心理准备……或者给您当头一棒让您感到惊讶,或者照顾您的承受力谨慎地说出来。两个办法都有有利方面,但不能在同样的情况下使用。罪犯接受第一种,而见证人是第二种。在生活中,或然性总是这样:不是罪犯就是见证人。您站到哪一边?〃

〃请谈正题。〃列夫嘟哝道。

〃不在这儿说。〃局长不同意。

他站起来,付了钱。他的大衣已经披在身上。他在镜子里检查帽子是否戴正,然后拉上列夫往外走,雪已经融化,街上清新湿润。

〃您是否已经准备好面对阴暗的、令人恶心的和极端邪恶的东西?〃

〃当然。〃列夫回答。

〃准备好了去启封一个禁猎地?〃

〃什么猎区?〃科罗韦纳恼火了。〃您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几幅藏在地下室黑暗角落里的画。〃

〃请说得明白些。〃科罗韦纳埋怨道。〃我根本不懂您的话。〃

〃咱们走。〃

〃到哪儿去?〃

〃到您家去。〃

〃为什么?〃

〃揭开您的谜的钥匙在那儿。〃

列夫不禁怀疑地笑出了声。局长做出警察神气活现的样子。

〃眼下您刺伤我。我很生气,但我不坚持:不到两小时,您就会爱上我。您将会说我是警察局里最伟大的警官。〃

〃您有线索了?〃

〃有两条。〃

〃谁帮您找到的?〃

〃依我看是一条线索引出另一条。〃

列夫不想再了解。扎马龙不是加莱亚。列夫最终都会明白的。

他感到万分奇怪的是,当他们到达那条街时,局长的手指向一个他远未想到的屋檐。警察想知道列夫是否记得在他搬进去之前住在约瑟夫一巴拉街那个楼顶层的房客。

〃当然记得。〃

〃您很了解他吗?〃

〃足够了解,但不多。〃

至少在一点上面,他和画家帕森有一段相似的历史。他也曾经被家族会议驱逐出来。这不是发生在基什尼奥夫,而是在罗马尼亚的布加勒斯特。帕森不是只画一个情人,而是很多;不只是他的情人,而是整个一个城市的。他曾是布加勒斯特最大的妓院老板娘的情夫。他在这个妓院的妓女那儿发挥他画家的才能。当马库斯·潘卡发现他儿子的作品时,就求他远走他乡,特别要更名改姓。就这样,朱利乌斯·莫尔德卡伊·潘卡变成了朱尔·帕森。

〃您是不是在他之前到的巴黎?〃扎马龙问道。

〃早几个星期。他从维也纳来。〃

〃他是你们中间最有钱的……〃局长又说。

科罗韦纳正在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为一家德国报纸工作,人家每月付给他将近四百法郎。这个人很慷慨。他身后总是有一大群捧场的人。花的钱全都由他一个人支付。〃

〃他现在在哪儿?〃

〃战前在比利时和英国。现在,如果应该相信传闻的话,那就是在广阔的美洲大陆的某个地方。〃

〃在阿根廷?〃

〃也许在阿根廷。〃

模糊不清的东西像一缕缕轻雾那样在列夫的头脑中逐渐聚拢,成了浮云,这些云朵为他指明了探寻的方向。

〃您为什么同我说起帕森?〃

〃我曾经很喜欢他,您想想。他有一点儿鬼迷心窍,这倒并不使我讨厌他。当贝尔特·魏尔展览他的作品时,总是把它们摆在一个角落里,以免激起过路顾客的反感。〃

尽管列夫了解所有这些事实,但这不是他脑海中保留的保加利亚画家的形象。

他当然把他看成是一个被很多人奉承的人,有朋友、女人和情妇,然而他极度孤独,封闭在他自己无法摆脱的悲剧处境中。当帕森来到多姆咖啡厅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是一个人推门,也不会是一个人坐下、点食品和谈笑。但是大部分时间,他在其它地方,不同这帮荒淫无耻的追随者在一起。他为所有人付账,甚至偷偷看到账单后为邻桌身无分文的陌生人付钱。他是纵情欢乐之王,自己却体面地不参与其中,坐在一个桌子的角上,戴一顶黑色圆顶礼帽,穿一身黑西服,围一条白色长围巾,风度极其高雅。他颇有眼力地通过检测每个人的酒杯对他们加以辨别——爱走极端的,过激的,私通的,无国籍的,背井离乡的,畏畏缩缩的,惶惑不安的。

他在画家的小小群体中鹤立鸡群,因为他是唯一能以画插图获取固定收入的,也是唯一能经常出国举行专为他开办的画展的。最后,他是唯一具有与众不同的经历的:他的生活受到社会中所有妓院的妓女极为深刻的影响。列夫想到的正是这一点。在权杆儿兼司机费利克斯、加莱亚、帕斯基埃街的妓院、帕森及其布加勒斯特的情妇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

他向扎马龙局长提出了这个问题。后者嘴角上露出一丝冷笑,然后抛出一点儿事实真相。

〃问题就在这儿。〃他说。

可他立即就刹住话头,好像伸脚截住了街沟里正流淌的水。

〃我们来掀开面纱的另一个角。您准备好了吗?〃

列夫作了肯定答复。扎马龙通过他的脸部表情检验了一下。他把手伸到上衣胸部的口袋里,掏出第二张照片。

〃这同样来自于我们部门。〃他简单地作了解释。

科罗韦纳震惊得全身一下绷直了,扎马龙补充了一句:

〃这就叫做吓了一跳。〃

她只有一张正面照,她手中拿着的数字与费利克斯的不同。她没有涂脂抹粉,列夫本人从未见过她这种样子。就如同像片是抓拍的,她还没来得及突然变换情绪,戴上诱人的面具,她总是以这种面具作为伪装漫步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眼睛中流露的是毫无掩饰的凶狠目光,就像她的额头所显示出的那样狭隘、封闭和固执。

〃问过她的人向我描述时,说她好斗、顽固、记仇,而且只喜欢钱。这些不能一眼就看出来,甚至得把衬裙撩得高高的才能发现这些贴身内衣。〃

〃她是为费利克斯工作吗?〃列夫结结巴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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